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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间,冷心竹的身子,颤抖了一下,美眸之中,含着一缕淡淡哀伤,芳心一片混乱,还有一丝莫名疼惜,她勉强露出了一丝淡笑,柔声道:“你们来了,饭菜快凉了,过来吃吧。”说话间,又慢慢坐了下去!
“沈师弟,走吧!”雷烈笑道:“你也一定饿了吧,我看你最近好像瘦了不少,待伙多吃点儿,早点把肉给长回来!”
沈遗风似乎没有去看一眼冷心竹,也不知是没有勇气,还是感受不到她的存在,自进来起,视线便一直停留在桌面上,那一壶大概有三斤重的美酒之上,他坐下后,冷心竹用筷子给他夹了几道菜,这美丽女子,此刻,竟显得那般贤慧,温柔,直让方玉与雷烈也忍不住呆了一下。
心殇(五)
方玉心中有隐隐的痛,莫名的想要喝酒,伸出了手,正待去拿酒给大家满杯之时,突然间,沈遗风出手如电,一把将酒夺过,拍开封泥,抱着酒坛便喝了几大口。
方玉一怔,忽见雷烈看向了自己,登时又感觉极是尴尬,僵硬着脸,笑了下。
雷烈暗叹一声,方玉待冷心竹的感情,他如何不知?只是,有些事情,却是勉强不来,他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像似冷心竹这等不但外貌绝色,而且内在之美,更是天下无双的奇女子,向来都不该由他人来选择她,而应该由她自己去选择。
时至今日,神剑宗已然只剩下他们四个杰出弟子了,神剑宗未来的希望,也正在他们四人身上,所以,这让雷烈倍加珍惜彼此间的感情,不希望任何一人受到伤害,脑子微转,他便笑了几声,打破僵局,看向沈遗风,道:“沈师弟,你也别光顾着喝酒了,还是吃些菜吧!看你,都瘦得快皮包骨头了,哈哈!”说话间,也给他夹了一道菜。
然而,沈遗风却自不理会,自顾自的狂饮坛中酒,待到一坛酒喝完之时,他这才摇摇晃晃的站起,往门外走去。
“你去哪里?”冷心竹忽然也起身,问。
沈遗风顿了下脚步,淡淡道:“找酒喝!”
方玉与雷烈相互一视,只觉今日的沈遗风实在大异于往日,亦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冷心竹眼中浮现一丝痛苦,走了过去,柔声道:“你不能再喝了。”
沈遗风语声倔强,道:“我能!”
雷烈道:“沈师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需以酒浇愁?”
沈遗风不说话,往前走去!
冷心竹心伤一笑,忽然吸了一口气,说道:“好,你要喝……你要喝,我陪你!”
“啊!”方玉正待说:[冷师妹你从不饮酒,只怕很容易醉的。]但这话没有说出口,雷烈忽然看向他,向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说下去。
心殇(六)
方玉怔了一怔过后,随即低叹一声,这时,沈遗风与冷心竹一道,走了出去,门外天色微暗,显然是快天黑了。
这时,雷烈才看着方玉,低声的道:“沈师弟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否则他不会是这样的。现在我们说话,他根本听不进去,就让冷师妹去开导开导她吧。”
方玉点点头,一付茫然若失的表情,只觉有股说不出的疲懒之意,袭上了心头。叹了口气,他站起了身,没有说话,向自己房间走了去。
雷烈沉吟了下,忽然追上方玉,道:“方师弟,有几句话,我想,你或许也是明白的。”见方玉顿下了脚步,雷烈又有些不知所措,他只是不想最亲密的几个人之间,再有什么矛盾和不愉快之事发生,踌躇片刻,这才道:“方师弟,有些事情啊,我们勉强不来,一切顺其自然吧,不要给自己增添这些没必要的烦恼,你说对不对?”
方玉慢慢回头,看着雷烈,良久良久,才长长吸了口气,又长长吐了出来,苦涩一笑,道:“雷师兄说的我也明白的。只是有些事情,我想要释然,但一时之间,却还没有办法做到。不过,我相信时间会改变这些的,不是吗?”
雷烈哈哈一笑,道:“那自然是最好了。你说得不错,时间会改变一切的,正如现在的沈师弟,我相信他一定也会很快就好起来的,是不是?”
方玉点点头,微笑道:“是啊,这些日子我们东奔西跑,总算找着了他,却不想他竟变成了这付模样,他是个可怜人,这一生中,不知吃了多少的苦头,真希望他能快些好起来。”
雷烈道:“嗯,是啊,现在的神剑宗,已然频临末路。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四人同心协力,总有一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方玉似有感悟地看了雷烈一眼,心中暗暗叹息,心道:[是啊,神剑宗走到今日,所有希望,都只在我们几个人身上了。我却在此为这儿女情长之事如此烦恼,岂非叫人笑话?方玉啊,冷师妹的心不在你身上,你又不是不知道?]吐了口气,他道:“雷师兄说得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心殇(七)
※※※
清风阵阵,月华如水,苍穹之上,布满了点点星光,衬托出一个隐有几许凄凉之意的美丽月夜!
在这后院花园中心,有个亭阁,中间有一石桌,四把石椅。石桌之上,有几碟下酒之菜,还有四坛烈酒。
亭子外花草萋萋,随风摇曳,空气中,芬芳四溢,极是醉人!
此刻,沈遗风正在亭中独饮,冷心竹坐在他对首,面前也有一坛酒,却未开封,她神情平静,默默凝睇着眼前这个男子那般目无旁人,神情颓然地把酒独饮而默然无声!
天苍静默,万物籁声!
有淡淡月华、斜斜洒来,落在那个美丽女子、那如雪如霜般的脸庞上,恍惚如玉一样晶莹的肌肤,此刻,透着淡淡的白辉,竟那样苍白,那般哀伤!
也不知过了多久,低着声音,冷心竹深深看着沈遗风的眼睛,柔声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痛、很苦,是吗?”
沈遗风身子微微一颤,当心爱之人,如此温柔,如此善解人意的,在你最失落,最痛苦的时候,如此关心,如此深情的问候着你的时候,你,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这个向来冷漠如霜般的女子,为了他,此刻已然化为这世间,最轻,最柔,最美好的一切了。
试问,还有什么,他怎能让她因自己痛苦而痛苦?
有千言,有万语,在此刻,纷纷袭上脑海,卷上喉间,只是,沈遗风却依然低着头,一手撑在酒坛之上,目光之中,有隐隐泪光,如此过了良久良久,都不见言语,不见动作,恍惚再多的快乐,在此刻,竟也无法弥补得了那个红衣如血,令自己深深执恋的那个女子离他而去的那种痛苦之万一了。
他这般,不言不动,过了半响忽又抓起酒坛,目露极端的痛苦,仰起头,抬起手中坛,便就狂灌起来,酒水自路边滑落,侵透了满身衣襟却亦无半点知觉。当一坛酒饮完,他又拍开另一坛,直喝得昏天暗地,泪眼模样!
心殇(八)
有风,慢慢吹来,风里,含着淡淡花草芳香!
远处湖泊里,银色光波,一圈一圈,往外扩散!
四周花草,轻轻摇摆!
满天月华,满天星辰,在此刻,一齐失声,一齐黯然。
是什么,竟叫心如此疼痛?
是什么,竟叫泪如此哀伤?
冷心竹心如刀绞,忽然心伤一笑,也拍开一坛烈酒的封泥,看着眼前男子,罕见的大声道:“好,你要喝,我陪你喝,我陪你喝……”说着说着,泪水顺着雪一样白皙、玉一样光润的脸庞,骤然滑落,竟那般晶莹,那样剔透,竟似引住满天星光,让满天月华为之失色。
沈遗风蓦地身子一颤,慢慢抬头,怔怔的,看着眼前女子,那般痛苦地饮下烈酒,看着她,那般心伤的泪水,如这世间,最美最美的珍珠一样,一串又一串的落下!
这酒,像毒!
这泪,像剑!
毒伤了心爱女子的心肠,刺痛了自己麻木的身心!
烈酒入喉,那般火辣,胃里恍惚有什么东西在翻江倒海,冷心竹却眉头不皱,不断的,心伤的笑着,宛如冰冷的针,深深刺痛着眼前那个默默凝望着她的男子。
微微的,沈遗风张开了嘴,本想说上几句、劝冷心竹莫要再喝的话。
只是,话到嘴边,他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最终,他慢慢、慢慢的笑了起来,笑声那般干哑,那般痛苦,他也拿起酒,再次狂饮起来。
他们,这般独自而饮,痛苦而饮,却问这世间,为何有情人相识相见不相知?
夜更深,此时万物沉声,淡淡清风亦带了些莫名寒意!
酒已干,泪已止。
沈遗风双手伏在石桌之上,将头深埋!
冷心竹并未运用一丝真元,就这般,似个普通女子一般的饮下了一坛烈酒,那种滋味,简直被挨上千刀万刀还要叫她难受,然而,她的脸色,却并未红,反而苍白,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神情更加冷漠,简直像是一尊冰做的仙子塑像,坐在沈遗风对手,眸光幽冷之极,望着他,嘴角那一抹心伤之笑,恍惚被定格在了这流逝的时光里,真让人看了肝肠寸断。
心殇(九)
夜,好漫长!
不知何时,开始起了霜雾,缥缥缈缈的散布在四周。
月影倾斜,星光渐隐,天地之间,一片清寒之意!
冷心竹这般如定格一样的,凝望着眼前那个伏在石桌之上,似乎已然沉睡过去的男子,如此,一直待到东边天上,出现晨光!
这时,方玉与雷烈来到了花园,看见了亭中二人,如画般静止,如石般不动,均是吃了一惊,方玉首先开口道:“冷师妹,沈师弟,你们一宿没睡啊?”
“哎呀!”雷烈走了过去,扶起沈遗风,道:“沈师弟这是怎么了,又喝得如此烂醉如泥。我先扶他去休息一下。”说着,也未看冷心竹一眼,粗心大意的他更未想过多,道:“冷师妹你也真是的,明知道沈师弟心情不好,干吗不劝劝他呢……”
方玉给雷烈使了个眼神,雷烈一怔,这才仔细地看了一眼神情平静,但却宛如石化的冷心竹一眼,看见她那苍白的脸色,无视的眼眸,后面的话,登时嘎然一止,随即关心地说道:“冷师妹,你、你不会就这样坐了一夜吧?唉。沈师弟这次的心结可能会比较深,你、你也莫要太在意,或许过几日就没事了。”
“是啊!”方玉劝道:“冷师妹,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冷心竹并不说话,慢慢的站起了身来,也不看谁一眼,便就往东厢房方向走去,一直走到自己房中,把门关上,然后,呆呆的坐在床头,泪水,再次无声滑落,神情哀伤至极,喃喃的,她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咳咳!”她咳嗽了几声,酒气冲天,胃里火辣辣的,极是难受,才说了两句话,便再也忍不住,“呕”的一声,呕吐了起来,吐了很久很久,直到胃里再无它物为止,这时,她的脸色,已经更加苍白,嘴角还挂着几缕淡淡血丝!
低低的,她笑了笑,单薄的身子,在这痛苦的笑声中,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