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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她从来没细想过。
以前,军营里也常常有小兵偷偷跑窑子里去开荤。哪怕是家里已经有妻有儿了,他们还是会去。十二岁的卫嫤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而且也向“知识渊博”的予聆讨教过,可想想予聆那时不也只是十三岁的少年,能知道多少?所以一句话就将她打发了,他说:“家里的女人,和外面的女人是不一样的。”
就是他说的这种不一样,让卫嫤产生了灵与肉可以分离的奇怪想法。
从此以后,她便对男人上窑子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当然,如果她还能有一点身为女性的自觉,也不会糊里糊涂地跑去“嫣人笑”里大刺刺看着曹游与春花姑娘玩“水战”。
后来,好不容易算是知道了一点点男女情事,却不得要领,难通玄妙,坏就坏在,在她最疑惑最好奇的时候,予聆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居然将一摞比武功秘笈分解动作更为费解的高难度春图砸在了她面前……然后就……那个啥了。
想想,小时候给她讲的故事里,除了打战就是打架,哪来半点柔情?她能通才是见鬼了。
对男女之情完全没入门的丫头片子自不明白有时候绑缚啊换姿势啊都是一种情趣,这些对她来说太艰深太艰深,她显然脑子不够用。
于是乎……她想起那些千奇百怪的春图,终于发怒了。
“你把我当什么了?”她陡地提高了声量。
“啊?”予聆眼睛一花,忍不住掏掏耳朵,直疑心自己听到了河东狮吼。
“有种就放开机簧,看我不把你揍成烧饼!”卫嫤没挣扎,还是由他握着压着,可是绷紧的筋肉充盈着愤怒的力量,她忿声道,“你想做这些肮脏事,就去‘嫣人笑’里找姑娘解决,我是你师妹,上一世这一世都是,不带被你这么侮辱的!是你自己说,家里的女人和外面的女人不一样的!”
“哈?”予聆僵住了,他打量着怀里的人儿,越看心越冷,越瞧越不对劲。哎,他脚趾好痛。
“你,还有箫琰!你们不是说,对于没有感情的女人,才会要这样么?”
卫嫤严肃认真的表情,令予聆不知说什么好。
当然,同时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还有一个人。
箫琰起先还担心宝贝小公主会被予聆这样轻薄了去,没想到自己先被雷得连爹都不认识了。
但他脑子转得飞快,马上便明白了个中原委。
小丫头对于亲密的理解还停留在三岁离宫的时候。她愿意与人亲亲抱抱,分明是把这些可以亲亲抱抱的人都当成了与皇奶奶一样的亲人。
十几年来,她尊师重道,她义薄云天,她乖巧伶俐,她活泼开朗……她懂得很多道理,却唯独对这些男男女女琐碎的小心思不甚了解。
他想起了卫嫤和梅山一起从市集带回来的小话本。那些分明都是闺中女子喜欢的情话故事,可是她到现在也没有翻过一次,书面上都积了一层薄灰。
卫嫤整天琢磨的仍旧是那些破烂兵法,绞尽了脑汁惦记的,仍旧是花家的那些武林宝藏。
在卫嫤的世界里,喜欢,滚床单和成亲,那是三件不同的事。
喜欢,她可以同时喜欢好多人;上床,她完全没有想法。因为她认定自己不是春册里描绘的下贱女人,那成亲……怕也是受了宫闱选妃的言论影响,打心里认为这是相互利用的手段。她讨厌王佐。有一半也是因为这个。
而她拒婚的原因就很明显了。
卫相府有一淌浑水,她打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将夏侯罡一众人等都卷入进去,而卫梦言明示暗示她“喜欢”谁,就可以“嫁”谁,她却也无动于衷。
她从三岁到十六岁。这中间缺失的十三年,拼贴成了她性格当中不为人知的一面。
她想独立,更想一个人扛起这个家来。
她可以喜欢任何人,却不能嫁给他。
姑娘,你的脑子都错乱了啊,要怎么才能让你明白。喜欢一个人,跟那人滚床单,然后嫁给那个人……哦不。也许顺序要调换一下,喜欢一个人,嫁给个人,再跟那个人滚床单,这本是一个顺其自然的过程?
箫琰的脑子也错乱了。
“你啊。真的有十六岁了么?”予聆石化了好久,才动了一动。很好,欲念死光死绝了,差点被她唬得不举了。他戳了戳她的额头,萎靡不振地从她身上离开,弯下去伸手扳机簧。
“我就快十七岁了。”机簧打开,她动了动脚,活动开之后有点酸涨,她在原地跳了几跳 。
“摊上你这头蠢货,真是冤孽中的冤孽。”他不满地扶着她的踝关节扭子几下,慢慢站起来。
“你说什么?”卫嫤没只顾着穿衣服,没听清。
予聆泄气地转过头,白了她一眼,却发现她根本是随口问的,连眼睛没瞧这边。
“你看什么?”他顺着卫嫤的目光往上,却见灰黑的石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多了一个直径三尺洞,刚好可容纳一人进出。
“箫琰!”卫嫤开心地雀跃起来,可予聆的心情却跌到了谷底。
“咳!”他原是想演出好戏来气气箫琰,没想到临门栽了个这样大的跟斗,还落得灰头土脸。
“小姐,我在!”
箫琰的声音离得不远,不过却没露面,他显然是不想令这两人尴尬,但予聆已经很挂不住了。
“不是要去救人么?还不上去!”他郁郁地移动那张椅子,使其正对着头顶的洞口,随即叹了口气,正要伸手扶着卫嫤登上去,却不料卫小霸王刚刚恢复了武功很得瑟,微微运了下气,就“哧溜”一下,像泥鳅似地蹿上屋顶不见了。
予聆的手就这样被冷落嫌弃地悬在了半中央,于是脸色又暗了一圈。
“箫琰,我的毛病都治好了,武功也都回来了。”
卫嫤像灵蛇出洞,一转身便钻进了箫琰的怀里。
箫琰没反应过来,就被她一把推倒在地。
她的衣带还乱着,头发也散了,看起来邋遢得很,可是眼睛却闪闪发亮,像暗夜里的星光那样摄人心魂。箫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确认毫无损伤之后,才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他的语气已经尽量地淡漠了,可细目灼灼,仍掩不住惊喜。
予聆一脸阴霾地从洞里爬起来,像一条寂寞的土狗一般抖掉了浑身鸡皮疙瘩。
“走啦。”他从来不曾这般狼狈,特别是在外人眼前。
PS:
【摊上你这头蠢货,真是冤孽中的冤孽。】
第126章 敌我
侯白带着丫鬟婆子们忙乎了半天,趁着大小姐没来添乱子,赶紧将怀梦轩的花花草修葺了。
折腾完回来再看账本,已经到了华灯初上的时点。
院子里传来“咚咚咚”的敲打声,分外清脆。
侯白独自出门立了一会儿,才发现大小姐不在府里时,这院子竟静得有些吓人。
唯听凉夜风涛,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侯总管。”月亮门附近站在一名素衣飘摆的丫鬟,依旧是那样清秀婉丽,却是云筝。
由于她的位置被箫琰顶替了,没机会入宫,便应着卫嫤的吩咐在账房里帮忙。好在她平日心细,一些简单账目倒还难不住她。
到了这个时辰,已经差不多将卫嫤接手的份儿都过了一遍,看看天气尚早,便在门口等侯白。
她在外头站很久了,手和脚都有些凉意,看见侯白出来便迎上去,似怀有满腹心事。
“呵,原来是云筝哪,这么晚还不回品琴苑?小姐可有说几时回府?”
侯白今时心情尚好,态度也就不像往常那般严肃,时光闲絮,毕竟不像以前忙碌了。
云筝见她信步跨出了回廓,便也莲步款款地跟过去。
侯白站在院中听着那脆生生的敲打声,像是被吸引住了。
她陪着小心听了一会儿,方道:“侯总管,云筝有一事……恳求总管出面卖人情。”
“哦?何事?”侯白收回心神,睨她一眼,却见她将眼眉一低,只露出了两条长长的刘海。
她的声音也比平常小了几分:“如此……云筝自小得总管教导,早便知晓自己将来是要照顾小姐的,可这一段时日相处下来,云筝却觉得自己其实并不适合。初时欣喜,今时困扰,种种迷惑,竟难以叙述,云筝身为奴婢,却时常不知主子心意,心中……很是惭愧。”
“小姐行事,处处出人意表,确实不是常人可以捉摸。”侯白微微一笑,举头望向屋前垂柳。道,“你不过是想说,左相府的小姐不像小姐。很难伺候,是也不是?”
“这……”云筝的声音又小了几分,轻轻地摇了摇头。
曾也以为卫嫤与普通的官家小姐应无两样,相处久了才知道,自家这个。根本是个少爷。
卫嫤做的所有事,她都看不透,明明一切都是光明正大的,可是却往往给人以高深莫测的感觉。别家的小姐接触什么喜欢什么,云筝不用花一点心思就能猜中,但是卫嫤却……
“云筝只是觉得。小姐身边陪着的并不应该是细软娇柔的小女子,像箫琰也可以将小姐照顾得很好。我,不想再待在品琴苑里。恳请总管为云筝另谋去处。”她福了一福,局促不安地站立一旁。不用抬头,也可以感受到侯白那目光里的份量。
云筝这话算是说到侯白心坎上去了。
可也正是因为相府有了大小姐,院子里才变得如此生气勃勃。
这样一个疯丫头,连相爷都不在意。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又凭什么来置喙呢?
他笑了笑:“云筝,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那点心思,我又哪会不知道?上次小姐也来和我说过,挑明了你想去落英居服伺相爷的意愿,最终我却没敢同意。青萍是相爷手边用惯的人,其心思城府皆不比常人,我也认为,你暂时呆在小姐身边是最好的,小姐善待下人,对每个人都很好,将来……自不会亏待于你。”
云筝咬了咬唇:“我、我……”
侯白依旧笑得疏朗:“难不成你认为伺候相爷比伺候小姐更轻松?在下昔年也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初时几多自负,不也一样终误所托?老太爷让我好好看着夫人,我又几曾做到?做人哪,不要想当然,人心肚里九曲十八弯,说来说去不就是那些东西?舍易而取难,实为不智。况且……凭你的那点心智,呵呵……”小丫头是机敏灵巧,可就是太小家子气了,与小枇杷相比尚且不如,遑论是攀上青萍?宅门内斗,并不是每家每户都会发生,左相府从一开始就是个例外。
天阶如水,无月无星,两人借着灯火在院中穿行,慢慢地走到了隔壁的院落里,却见一个圆滚滚的人影正蹲在院子中间踩着木料挥着小锤。听见身后有人来,他马上转身站起来。
“原来是侯叔。”称呼是跟着卫嫤称呼的,这一声“侯叔”叫得亲切,令侯白颜色温和不少。
他打量着满地木屑,叹了口气:“花少侠这是做什么?我们相府可还少了这些小凳子小椅?”
花重泪抓抓脑袋,不好意思地答道:“知道是不缺,但我们在这儿白吃白住,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不做些事情来,总觉得心中难安。我也知道相爷财大势大,不缺这些木头,不过我做的这些可不一般。你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