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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嫤尖叫了一声,道:“放开我妹妹。你这个不好脸的,光天化日的你要做什么?”
那大梁士兵被她这一叫,脑子里嗡嗡直响,本能地想将谢征压制住再起来说话,却不想这一翻身。便覆在了谢征身上,香气扑鼻,勾得他心中一荡,便有无数双手往他身上拽来。
“放开我妹妹,放开她,她年纪还小,你不能……”
席庶玉登时明白了这是一场什么样的戏,她抢在卫嫤前面入戏了。
南禹儿郎最知情趣,一看就知道卫嫤是什么用意,他们同是“花容失色”地冲上去“救”谢征,却无一真心要将那大梁士兵拉起来,反而让人觉得是那人色心发作,摁住了谢征不放手。
城下立时乱成了一团。
有人怕戏分不够,趁乱扯了谢征的衣物就往空中抛,卫嫤难得在心底喝了一声彩。
“救命!叫救命!”卫嫤踢着谢征,在他身边说得咬牙切齿,那大梁士兵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整个人却是被迫贴在了那一团“温香软玉”之上。他又惊又怒,挣扎着站起来,却猛然听见城楼上一阵骚乱。跟着便是城门大开,数十匹高头大马破尘而来。
谢征终于叫起来:“救命啊,救命!谁来救救我!”他一边叫着,一边衣裳不整地推开了趴在身上的大梁士兵,一张脸上满是惊惶,还真像个失了方寸的小家碧玉。
那大梁士兵想解释,没想到一抬头却挨了结结实实一鞭子,跟着整个人被长鞭带起,抛得老高。马背上有人粗声粗气地道:“还说我们北夷人见不得女人,我呸,这大梁狗比我们还猴急,这是几辈子没沾过女人香了?”
北夷人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皮鞭用得神乎其技。卫嫤见鞭影袭来,便失声大叫,暗地里使了些劲,将席庶玉推得一歪,一群人皆有些站立不稳,竟悉数被马鞭卷上了马背。
数十匹快马夹着“战利品”,从那大梁士兵的身上踏过,几乎可以听得见肋骨碎裂的闷响。卫嫤手里无剑,仅趁乱攥了把簪子在掌心。
惜祭半壁城门大开,就在马匹跃上架桥的瞬间,卫嫤玉腕一翻,将身前夷人的喉咙割断。
马儿长嘶,带着胜利的欢悦,驮着一人一尸进城,卫嫤一手扯住尸体的后领,另一手去抽马背上的铁弓,就在架桥要快收起来的时候,一枝铁箭破空而出,直直射向了控持机关的士兵。卫嫤见一击即中,便将夷人的尸首弃于马下,翻掌搭箭,六发连珠,城里惨叫声迭起,打破了夜的宁静。
响箭冲上云霄,便有杀喊声四起,绵延近千人像从地底冒出来似的,往城中涌去。
“火,放火!”夷人乱成了一团,城上火光熊熊,将火星刮到人的脸上,微微有些刺痛之感。这里候放火,已经迟了。外城烧起来的时候,城内已经被冲乱,杀喊震天响起,惜祭的上空再次被血光覆盖。
第307章 回马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一头来自北方的狼,到了南方便冻成了狗。
时下寒冬,南北各有不同。
北夷人习惯了草原的干冷,习惯了烧着马粪窝在帐蓬里喝羊奶的日子,再来南边的小山城里作战,简直苦不堪言。方才为什么是由大梁士兵下城楼去查看,就是因为这落雪下刀的天。
北夷人从来没与南禹对上过,但一想到是女子当国,他们就忍不住嗤笑。
这样一来,自是轻敌了。
出城掠人的那些北夷鬼子不过是色心大发,想掳几个女人来玩玩,却不想竟轻易丢了性命。
卫嫤抓起一把铁箭,侧身一仰,贴在马背上,右手执缰,左手持箭镝沾过城墙上的火油,再引弓时,便是箭箭往火里瞄。
箭头沾着火星燃起了明焰,跟着便穿过火势往夷人帐顶上飞。
成片的火苗舔过,城内一片鬼哭狼嚎。
卫嫤再翻身跨上马背,面前已杀出了一条血路。
由于天时、地利、人和,三样都不占,北夷最有用的骑阵展示不出来,有骑有兵,却没有杀伤力,对于卫嫤来说,半点威慑也没有。
北夷人颇有些虎落平阳的挫败感。
南禹人单个武功修为都不错,单打独斗正是长项,席庶玉学着卫嫤的模样解决了马背上的人,便跳下来,撤出了兵器,跟着以叶冷为首的数百道人影齐齐掠上房顶,发出一阵阵高低不一的长啸。
很快,惜祭城便被烧成了一块白地。
卫嫤策马而过,用北夷话大声呵斥着,终于在西市处发现了被圈禁在一起的商人。
“主上!”衣衫褴褛的少年从人群中奔去,转眼就到了辔前。
他掀开披散的长发,让卫嫤有机会可以看清他的脸。
是小魂。
卫嫤的身份今非昔比,小魂也不能再姐姐长姐姐短地叫,这声“主上”听起来有些陌生,可是却意外地十分顺耳。卫嫤一勒马。便见百余人有老有少,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瞧。
卫嫤将出剑,俯身挑起一柄长矛砸向小魂,向他点点头:“杀出去再说!在他们回防前,冲破北门!”卫嫤回头望了一眼,打了个唿哨,头顶衣袂连响。显是南禹各人先有了行动。
剩下那几百大梁少年,即刻两股颤颤地跟在身后。
小魂接过长矛,向着卫嫤身后一招手,道:“你们不用硬闯。都跟我来!”
卫嫤一挥剑,即抢出一步。先跟着小魂走了。
少年们本来还有些看不懂路数,但看卫嫤有了行动,便也顾不上那么多。
小魂在路边捡了一匹马,提矛上马,走得倒算是有模有样。
卫嫤紧随其后,又砸开了几道门锁。被困在屋里的男女老少纷纷加入到了逃亡的队伍中。
北面杀喊声震天而来,料想是叶冷等人与北夷军正面遇上了。
小魂领着卫嫤等人一路西行,马儿踏过干涸的河水,到了对岸,再回头,竟有种隔岸观火的意味。守在河边的北夷人可算是真冷成了狗,凶狠有余而灵活不足,迎上来纠缠不过盏香时间,便被人一一砍翻在地。余人反应过来。待要围攻,却被卫嫤手里的箭矢打乱了阵脚。
北夷人没想到的会有人大冬天渡水过河。当他们看着一个个商人打扮的人跟在马屁股后没命地跑时,居然都惊呆了。
这水不深,但冰寒刺骨。
卫嫤碰着水的时候也是一个机灵,眼角余光扫见那些族商,却是一个个连眼睛也没眨一下。
不要说北夷人,这就连卫嫤也有些始料未及。
河边传来了北夷兵的大喊大叫,少数几个追了一阵子,冷得受不了,又悻悻地退回去。只冲着卫嫤等人背影一边咒骂一边放箭。
卫嫤回敬了数箭,百步穿杨的本事,一连射倒了十几个。
小魂回头看见卫嫤的好箭法,笑得眼眉弯弯。
身后的杀喊声渐渐远,卫嫤被风吹得有些麻木,搓了半天的手,才发现真正冷的不是手,而是膝盖。小魂身下的马儿已经被冻得翻白眼,卫嫤的马则干脆就昏倒在了河滩上,但不管怎么样,渡河的任务终于完成。
“主上,到这儿还不算安全,我们要等么?”北夷人有四千骑,人加马,算起来就是八千条命,这时候拼命是不极为不智的,所以小魂才会有此一问。
卫嫤冻得全身发痛,脑子却转得极快:“我的人都还在对岸,得招呼他们一道渡河才行!”
她说着,再看看身后的大梁少年们,不觉摇了摇头。
大家都被逼得够戗,拼着吃奶的力气跑出来的,这时候也差不多跟马儿一样吐白沫了。
席庶玉带了几十名女子混在族商中间,这时候也有些撑不住。
“算了,先生火将身子烘暖再作定夺。”她叹了口气。
族商的长老是位六十多岁的老妪,先前是跟着熏珏做珠宝生意的,还算有些见识。她带着族里的人并着一起被圈禁的大梁人来道谢,双方这才算是正式见了礼。
火堆生起来,卫嫤也被席庶玉搀着在草垛上坐下。
小魂鞍前马后地跑了一阵,将周围都打点好,才回来听令。
这时候他身边已多了六七名差不多岁数的少年,都是清一色的黑皮肤,长得与北夷娃子十分相近,这其中有一两个是卫嫤认识的,其余却都是生面孔。
这便是直隶卫嫤的年轻隐卫了。
“你们……是予聆派来的?”卫嫤身上暖和了一点,便有人呈上了一碗新鲜的鱼汤,她稍稍看了那南禹宗商几眼,依旧是将视线落在小魂等人身上。
“是大哥怕主上有难,抢在圣上御驾亲征之前将我们送进惜祭,我们来了第三天,帝辇就到了,我们只好混在商人里装成漠北人,蒙混至今。”小魂解释。
卫嫤心间一松,道:“予聆他那边,可好?”
小魂摇头:“属下不知,大哥交代这些事时,已经是一个月之前。”
卫嫤刚放下来的心,再一次悬起来,她抬头看看天色,又转脸看向河对岸,重重地叹了口气。很明显,予聆是察觉出事态变化,才派小魂接替了原本传讯的隐卫,令他前来接应。如今大梁国君与北夷有了盟约,予聆的北伐就变成了一顶变戏法用的帽子,以卫嫤如今所得的情报,很难推断出玉煜的动向。
不过有一点却可以肯定,大梁国库空虚,皇帝又亲征南禹,那北伐军的粮饷自然是不会有了。
左丞相名义上还掌着兵部,实际上已经变成了个光杆司令。
这个时候,她却远在南禹,能做什么?
她看着隔岸苍茫的水雾,眼睛里竟有些发酸。
事到如今,鲁莽北逃也不一定会有生机,灵州那边的情况是怎么样还没弄清楚,飞凰与柳欢也还没有消息传来。
但是……如果就这样枯等……
她匆匆扫了各人一眼。
席庶玉的声音自耳边传来:“公主殿下,我们得快些走,这样耽搁下去,难保夷人不会强行渡江,他们有的是马。”
卫嫤借着身上那点暖意,缓缓站起身来,却是一步步走向南禹族商:“你们几个武功怎么样?跟着我攻回去,又几分把握可以自保?”
席庶玉一惊,失声道:“攻回去?公主殿下可想清楚了?我们好不容易才出来的!”
卫嫤颔首道:“想清楚了,北方还没有消息,这河边也不适合安营扎寨,等他们出来会合不知还要到什么时候,倒不如反攻回去,给他们来个回马枪。放心,我不会乱来,所谓擒贼先擒王,我们既然是去攻城,好说得与守城之人打个照面,没准……还可以见到老朋友。”
如果且战且退,叶冷等人也用不着这么久,眼见着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还不见响箭升空,兴许是被人绊住了。卫嫤曾与北夷几度交锋,亲眼见识过北夷骑阵的厉害,这次攻回去,一来是攻其不备,二来,却是有些回援的意思。
沙场之上,并不是武功好就能来去自如,除非上阵之人都能有箫琰那样神出鬼没的轻功。
这时候想到箫琰,卫嫤心头正是五味杂陈。
体内悸动的生命,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她不知道自己吃的那些药对孩子有没有危害,但乱军之中,什么都顾不得了。未知司徒剑他们是否平安……呵,有几个绝世高手守着他,又有乐青这样的神医相伴左右,他应该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