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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是一时激愤,不想看到蒋泽涵一副完全胜利者的姿态所以口不择言,等到冷静下来之后也不由有些懊恼。如今蒋泽涵态度极好地给了她下台的梯子,蒋夫人掂量了一下,就算不怎么甘心,面色也不由得缓了缓。
见到蒋夫人不再那么疾言厉色,蒋泽晨立即见好就收,“咳,哥,你吃晚饭了吗?我们刚逛街回来,妈妈正做饭呢,你知道妈妈的手艺有多好,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顿晚饭?”
蒋泽晨是明知故问,蒋泽涵也立即心领神会,笑着客气了一句便进了门,干脆利索得很。
蒋夫人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蒋泽晨一眼,随即冷着脸回了厨房,蒋泽晨松了口气,关上门,朝着蒋泽涵揶揄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我从来没听你这么诚恳地叫过‘妈妈’。”
“我现在将她当成是岳母对待,这声‘妈妈’自然诚心无比。”蒋泽涵轻笑。
“什么岳母,要叫婆婆!”蒋泽晨白了他一眼,走回沙发,顺便将手里那半个放地时间长了、有些泛黄的苹果扔进了垃圾箱。而蒋泽涵看了看蒋泽晨,又看了看厨房,最终给蒋泽晨使了个眼色,然后在他目瞪口呆的注视中转身进了厨房。
蒋泽晨坐在沙发上纠结了一下,终于还是抵不过好奇心,轻手轻脚地摸到厨房门口打算听壁角,随后听到蒋夫人毫不客气地使唤着蒋泽涵忙东忙西,顿时表情就纠结了。
蒋夫人看起来也挺纠结的,时不时拿诡异的目光扫一眼正认真切菜的蒋泽涵,似乎完全搞不懂他怎么突然变了个态度,甚至伏低做小到了有些谄媚的样子。而蒋泽涵则趁着蒋夫人没有注意的时候,朝着正躲在厨房门口偷窥的蒋泽晨笑了笑,无声地吐出一句话——婆婆真难伺候。
蒋泽晨捂脸,感觉自己抗雷指数稍逊,血条顿时少了一大截,默默扭头离开了厨房,打算回客厅休整一下。
虽然蒋泽涵的厨艺不怎么样,但是打打下手还是完全能够胜任的,在他的帮助下,蒋夫人很快就做完了一桌子饭菜,对待蒋泽涵的态度也变回了以往在蒋家时候表面上的虚与委蛇。
——并非是因为蒋泽涵的表现良好到让蒋夫人态度和缓,而是他表现地太反常了,所谓反常即为妖,蒋夫人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警惕蒋泽涵的一举一动,连带着刻薄和不满也被收敛了起来,生怕一时不慎给对方留下什么把柄。
所以,就算蒋泽涵放下身段努力想要缓和与蒋夫人之间的关系,甚至在餐桌上长袖善舞几近讨好之能是,但是平素不良的他最终仍旧还是在晚餐后被蒋夫人客气而坚决地请走了,唯一能够聊以自慰的是,蒋泽晨没有理会蒋夫人的眼刀,自告奋勇地出来“送客”。
只可惜蒋泽晨打算“送客”的理由显然也不是对恋人的念念不舍,而是打算好好嘲笑一下对方“讨好婆婆的拙劣技巧”。
“你今晚上实在是太挫了!”一想到晚上蒋泽涵的讨好和蒋夫人的一脸警惕,蒋泽晨脸上就止不住地笑意,“我觉得妈妈都快被你吓死了!还以为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我的确是在打坏主意没错啊,我可是想要勾搭他儿子呢。”蒋泽涵耸了耸肩膀,无辜地回答。
“谁叫你从前不这样好好表现一番呢?你不是早就在打我主意了吗?怎么没想到要尽早讨好一下我妈?”蒋泽晨揶揄地眨了眨眼睛。
“因为……我早就知道她在B市另买了一套房子,打算让她早点一个人搬出去住,别横插一缸子打搅我们。”蒋泽涵顿了顿,语气渐沉,“没想到,你也跟她一起搬出去了……明明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而她一直在美国对你不闻不问十多年,而你最终却还是选择了跟她在一起……”
“呃……”蒋泽晨尴尬了一下,抓了抓头发,“她毕竟还是我妈妈,而且她的世界几乎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做不出丢下她不管、让她失望这种事……其实,妈妈还是对我很好的。”
“我是你的哥哥,我的世界里也只有你一个人,为什么你可以丢下我?”蒋泽涵有些无奈,他并非想要与蒋夫人争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不甘心——毕竟,他在蒋泽晨身上付出了更多。
蒋泽晨想了一下,“因为哥哥你是个男人,更坚强,而且,你还有蒋家。”
“小晨。”突然站定脚步,蒋泽涵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蒋泽晨,声音轻淡到甚至听不出什么感情的意味,“有时候我觉得,如果不是我,而是另一个人,你不讨厌与他之间的亲密举动,而且他也一直追求你,让你没有办法拒绝,那么你也会接受他的,是不是?”
蒋泽晨愣了一下,一时有些不知道应当说“是”还是“不是”。他其实并不想欺骗蒋泽涵,只不过前者虽然是事实,却似乎……并不是能够跟恋人说的事实,起码蒋泽晨知道如果自己在这时候回答“是”了,那纯粹是在找抽。
“你在乱想什么啊,哥,我是这么随便的人吗?”蒋泽晨眨巴了一下眼睛——他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把蒋泽涵当成喜欢听情话的软妹子那样哄,这让他觉得三观都扭曲了。
听到蒋泽晨的回答,蒋泽涵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但是那双在黑暗中却仍旧熠熠闪光的眼眸却似乎昭示着他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看在了眼里。
蒋泽晨突然有点心虚。
他觉得自己可能有些渣,感情付出的不对等让蒋泽晨总有一种自己在背叛或者欺骗的感觉,蒋泽涵对他投入的感情太多,多到他完全无法以相同的感情回报,甚至他接受这一段感情的最重要的原因也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拒绝,而且觉得对方还蛮符合自己审美和胃口的原因。
——蒋泽晨的确是有些喜欢蒋泽涵的,不仅仅是作为弟弟和家人的喜欢,还是身为一个男人对另一个富有魅力又极吸引他的男人的喜欢,但是这种程度的喜欢却不足以让他甘愿付出高昂的代价。
蒋泽晨没有想过会与蒋泽涵长长久久地一起走下去,所谓的爱情在他眼里都是转瞬间便会幻灭的存在,所以他在开始交往的第一天便提出条件,要隐瞒所有人,因为他只想要享受交往所带来的乐趣,却不愿花心思去应付一旦在一起后便会铺天盖地袭来的各种阻挠和挫折,不愿去承担交往后的后果与责任。
——也许,他这样只想到让自己轻松愉快的做法有些过于自私了。
那个人是蒋泽涵,是在他上辈子与这辈子都占据着生活中最重要位置的人,所以蒋泽晨并不愿意看到他失望难过的模样,也无法拒绝他的执着要求,但是,就这样抱着模棱两可的心思交往,寄希望于对方像是他上辈子的那些“恋人”们那般春风一度,然后在交往后感情转淡,最终和平分手什么的,是不是有些太不负责任了?是不是……这其实对于蒋泽涵而言也是一种伤害?
蒋泽晨迟疑着、犹豫着、懊悔着,却又无计可施。
——事到如今,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65、番外(3)…追悼
灵堂上;那个曾经被称为“蒋夫人”的女人哭得几乎昏死过去;而如今的“蒋夫人”却站在入口的地方;哀伤却又矜持地接待着进入灵堂的宾客。
蒋泽涵穿着黑色的西装;目光淡漠地望着不远处自己弟弟最后的遗像;思绪却似乎飞到了很远的地方。他所站立的角落并不引人注目;与周围仿佛隔着一面透明却厚重的墙壁,独成一方天地;就算有不少人本打算以说一句“节哀顺变”为借口接近;却在看到他的身影后纷纷改变了主意。
——蒋泽晨……
用目光描绘着遗像上的眉眼,蒋泽涵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到底应当是什么感觉;似乎感情都被抽空了一般;苍白一片;荒芜到冷寂。
蒋泽晨一直在给他添麻烦,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一有不顺心的事情就又吵又闹,害得他总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在他身上,还不得不摆出一副好哥哥的面孔去安慰他、照顾他,跟在他屁股后面解决各种麻烦和问题,令人厌恶到恨不得直接掐死干脆。
——是的,蒋泽涵从小就不喜欢蒋泽晨,在看到他被蒋家夫妇从医院抱回蒋家的那一刻,在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围在一起、说说笑笑的那一刻,就从内心深处厌恶他。
——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还有那个从情人上位的母亲,都是蒋父花心滥情的证据,明明他的母亲刚过世没有多久,新的妻子新的儿子便占据了他和母亲曾经的位置,迅速地让蒋泽涵都始料未及。
蒋泽涵憎恨、不满、不甘,他想要报复,想要赶走侵占他位置的人,想要夺回曾经属于或应当属于他的东西。这样充斥心田的负面感情令他在一夕之间长大,然后,他毫不迟疑地便接受了外公外婆的建议,当一个好哥哥、一个好儿子,一步一步巩固自己的位置,时时刻刻地娇纵自己的弟弟,在将自己努力变得强大、更强大的同时,不给予蒋泽晨任何可以追赶得上自己的可能性。
——他的做法很成功,顺利到几乎让蒋泽涵自己都没有想到。
蒋家夫妇为了事业丢下他们兄弟去了美国,常年离家,而比自己尚未懂事的弟弟年长五岁的蒋泽涵便成了蒋家唯一有发言权的人。他可以顺理成章地安排自己弟弟的成长、培养他的性格,看着他从娇纵蛮横的孩子成长为叛逆桀骜的少年,又从叛逆桀骜的少年变成花天酒地不务正业的青年,每一次成长、每一次转变,都被蒋泽涵牢牢地控制在手里,他微笑着宠爱他,将他宠得无法无天,然后一身干净地站在他身后,看他无知无觉地走向自我毁灭。
——明明,一切都很顺利,明明由于蒋泽晨的不成器,让蒋父逐渐将投在他身上的目光移开,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他蒋泽涵身上,而他只需要耐心的等待,便能够顺理成章地从蒋父手里接过一切,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蒋父突然出了车祸,连句遗言都没有留下便去世了,而他又尚未将蒋氏完全掌控在手心,甚至连蒋父身后的遗嘱也是很久之前便早早就立下的——那时候,蒋泽晨还是个没有令人完全失望的少年,蒋父仍旧对他抱有希望……
蒋父猝然离世,蒋泽涵尚未大权独握,而明明只是个不入流的情人的“蒋夫人”却不自量力地觊觎着蒋氏,甚至将自己那个像是糊不上墙的烂泥般的儿子也拉了进来,成为了她的帮手。
对于这种无知者无畏的行为,蒋泽涵最初也只是冷眼旁观,他不相信他们能翻出什么风浪来,所以根本不屑与他们计较太多。
只可惜,有的人却不知满足,胃口大到想要吞掉他们根本无法消化的东西,三番四次的阻挠让蒋泽涵越来越难以忍受,然后……
蒋泽涵的目光仍旧黏在灵堂的遗像上,嘴角不着痕迹地挑了挑,似乎是一个笑容,却没有任何的感情。
“你倒是会偷懒,跑到角落里装出一副抑郁缅怀的样子,其他事情都丢给我们去做,我明明是你的好友兼助理,怎么感觉像是你的保姆一样……”杜磊抱怨着,一屁股坐到蒋泽涵身边,扯了扯自己的领带,“虽然说这样的话对死者不太尊敬,不过早死早超生,你弟弟去世了,我总感觉松了口气呢。”
蒋泽涵瞥了他一眼,神色未变,只是那眼神冷寂地让杜磊有些发毛。
压低了声音,杜磊凑到了蒋泽涵身边,用着只有两人能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