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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六四年丹麦战争时,俾斯麦和奥地利联手,但在第二年就已布下普奥战争的暗桩。他会见拿破仑三世,让拿破仑三世认为,只要法国严守中立就能割据莱茵河地区。拿破仑三世傻傻地上当,结果俾斯麦却和奥地利缔结秘密条约,使法国后悔莫及。一八六六年四月,俾斯麦又和意大利签订新的秘密条约,做好万全准备后,终于发动普奥战争。
这场战争快要结束时,俾斯麦的目标已经转而瞄准法国,他压制国内部分人士的强硬领土要求,让奥地利皇帝出面,瓦解本来以奥地利为主的德意志联邦,让普鲁士掌握新的统一主导权。
之后,在卢森堡问题上,俾斯麦也施展合纵连横计谋孤立法国,挑起一八七○年著名的“艾姆斯电报事件”,制造普法战争的契机。
一八六八年西班牙发生革命,伊莎贝拉女王逃亡后,王位继承人以德国亲王霍亨索伦家族的利奥波德呼声最高。法国当然大表反对,继位问题争执不休,俾斯麦策动西班牙,使不太热衷此事的威廉一世首肯,终于在七○年六月成功地让利奥波德坐上王座。但是骚动并未就此平息。法国朝野群情激奋,外交大臣葛拉蒙立刻向普鲁士提出严重的抗议,本来对这件事就不带劲的威廉一世立刻反悔,也没和俾斯麦商量就劝利奥波德撤销承诺,于七月十二日宣布辞退西班牙王位。俾斯麦不甘一番苦心就此化为泡影,七月十三日时,事情有了急遽转变。法国外交大臣葛拉蒙发电报给法国驻德大使贝内德蒂,指示他:——十三日早晨谒见滞留艾姆斯的普鲁士王,要求普鲁士王承诺拿破仑三世,签订今后不再立霍亨索伦家族之人为西班牙王位继承人之文件。——
这明显是无礼的行为,威廉一世断然拒绝,并把事情经过以电报通知俾斯麦。
俾斯麦看到电报,立刻拿起铅笔篡改电文,改成威廉一世忿怒驱逐贝内德蒂出境的内容公布在报上。德法两国人民立刻掀起战争热,葛拉蒙果然如俾斯麦预期的,说服拿破仑三世向德国宣战。
俾斯麦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件小事就可能引发战争,因此林太郎对他刚才的话不觉感到心惊胆寒。
“阁下,像我这种年轻人无法想像这种事态,但是,逮捕凶手真的会引发这么严重的国际问题吗?”
“逮捕凶手本身不是问题,但因此引发许多不好的事情,那就麻烦了。杀人之罪由老天来裁判吧。对我来说,国家安全更重要。”
“那么,要问凶手是谁也是徒然吧。只是,您能告诉我凶手是用什么方法行凶吗?我无法相信还有别的方法可以解决那个密室问题。”
“很遗憾,我不能告诉你,像你头脑这么好的人,如果告诉你,你立刻就会知道凶手是谁。”
林太郎感觉有些头晕。“阁下,您能识破真相,是因为有我不知道的特别情报吗?”
“森先生,我在政治、外交方面是拥有许多情报,但是关于这次的事件,那些情报没什么作用,我掌握的推理材料和你一样。”
“如果我的推理有误,那……我真是一无头绪。”林太郎呻吟般地说。
“这样对我来说反而好,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当然是因为克拉拉的关系。还有,我也不希望你再继续追究下去。我希望你把它忘了,好吗?”
“好的。不过……”
俾斯麦微微一笑说:“我也听克拉拉说你们之间有些行动启人疑窦,让你处境困难,这一点我来设法,你等一下。”
俾斯麦走到书桌边,拿出一张纸,飞快地写下几行字后,低声念出:“我在此感谢森林太郎先生对古斯塔夫·贝伦海姆伯爵命案的协助,也保证所有的日本人与本命案毫无关系。奥图·E·L·俾斯麦,——”
俾斯麦把纸张交给林太郎。“这是我生平头一次写这么奇怪的文件,对你来说够用了。当然,除非必要,绝对不可以随便展示。”
“我知道,我绝不会拿来炫耀的。”林太郎迟疑一下,又问:“阁下,克拉拉……令媛在哪里?我想向她道歉。”
“她去旅行了。”俾斯麦突然浮现疲倦的表情。“今天早上的火车,现在应该已经出发了,说是要到外国。”
林太郎脸色大变:“要到外国?”
俾斯麦注视林太郎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我一直想帮那孩子选个好丈夫,鲁道夫家世不错,也年轻有为,可是……”说到这里,他突然转换了话题:“森先生,我们就此告别吧。你还年轻,将来或许还有机会再来德国。但是,我已经老了,来日无多,总觉得不会和你再见面了……”
俾斯麦停了好一会,又问:“日本话再见怎么说?”
“阁下,我们说莎哟娜拉!”
“那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很难翻译,找不到适当的德文单字来形容,如果一定要说,它和英语的‘if’有些类似。”
“就是‘如果’吗?”
“是的,是一种漠然的假设语气,感觉很东方。”
“‘如果’……”俾斯麦表情僵硬,低声呢喃,鹰一般的眼神闪过一道锐光,注视着林太郎。然后他突然转身,走向书桌。“你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忙。”
这时,林太郎突然从他的背影看到孤独与苍老。
终曲
呜呼!
来德之初,本想专心修我本领,
他曾发誓不做古板人物,
但终究如双足被缚而放飞之鸟,
虽能暂时挥展羽翼,却不能自诩已得自由。
无从解开系足之索。
——舞姬
林太郎左思右想,就是想不通。尽管俾斯麦要他忘掉一切,他就是不能不想。
宰相所说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俾斯麦说是基于外交考虑。那天在城堡里的人,包括自己在内,是有几个外国人。凶手是其中之一吗?又是用什么方法行凶呢?不论怎么想,林太郎都理不出头绪,最后他极不情愿地归纳出一个结论:凶手还是克拉拉。
俾斯麦的指摘的确犀利,但并非决定性的。例如手枪的问题,克拉拉也可能为防万一,拿了养父的遗物。如果凶手不是克拉拉,她为什么说要一起逃走呢?又为什么这么匆忙地出国旅行呢?光凭这一点,就很难否定她是凶手。
林太郎认为俾斯麦是为了保护女儿,故弄玄虚,让他摸不着头绪。俾斯麦本来就是擅搞权谋诈术的人,这点把戏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林太郎放弃追究这个问题。对克拉拉的思念烙印在他心上,每回想起那次悲伤的别离,他就心痛如绞,但如今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就在他回答“我做不到”的那一瞬间,他失去了克拉拉,也失去了爱情。
三月初,林太郎收到克拉拉寄来的风景明信片,风景是那不勒斯的维苏威火山,图片上洒满了南国阳光。通信栏上只有两行字:
只有知道憧憬的人,
才了解我的痛苦。
克拉拉究竟要向他倾诉什么?她又在什么样的情绪下引用她最喜欢的诗?或者她只是单纯地怀念逝去的短暂恋情?
林太郎抱着明信片,流下痛苦的眼泪。他发疯似地吻着明信片,而后借酒浇愁。明信片上没有地址,从意大利寄到德国来时,她可能已经离开那不勒斯到别的地方去了。
时光流逝。
三月九日,辗转病榻的威廉一世终于崩殂,德国进入崭新的时代。第二天,对林太郎来说,该来的终于来了,他正式接到赴普鲁士近卫步兵第二连医务队服务的命令。
林太郎镇日忙于杂务,持续单调无聊的日常生活,仅有的安慰是读书和爱丽丝。在军务空档,他饥渴地索求爱丽丝。
看着初晓人事的少女身体逐渐变化,林太郎依旧感到悲哀,却又离不开她。
六月,刚刚继位的腓特烈三世在位仅三个月就去世了,由威廉二世即位。俾斯麦申请退休,虽然获得慰留,但崭新的时代已经开始跃动。
俾斯麦和新皇帝经常意见相左,但仍继续做了两年宰相,然而实质上,俾斯麦的时代在一八八八年已然告终。帝国主义的腥风血雨正吹拂全世界,不久,威廉二世领导德国走上第一次世界大战之路。
七月五日,林太郎的留德生涯终于结束。当天傍晚。他和石黑军医监督一起离开柏林,踏上归途。一切都照章行事,当他告诉克拉拉“我做不到”时,他的命运已经决定。
与爱丽丝别离,也让林太郎感到难过。这时候,他才对这少女产生某种爱情,那是近乎虐待与怜惜的一种感情。每当他拥抱爱丽丝的时候,总是一再感到难过。虽说是爱丽丝求爱于他,但结果总是他拿爱丽丝当作安慰。如今他像世间玩弄女性的男人一般抛弃了她,逃也似地离开德国。
他悄悄留下一大笔钱,至少消解一点罪恶感。
别了,德国!别了,青春!
从火车窗凝视着渐渐消失在暮色中的柏林街道,林太郎在心底数度呢喃。
船在印度洋上向东航进。满天星光灿烂,凉爽的海风吹过甲板。
森林太郎站在甲板上,茫然凝视幽暗的大海和耀眼的南十字星。他想着克拉拉。此刻她还在某个遥远的国度旅行吗?
“打扰一下。”
突然有人用英语跟他打招呼,林太郎回头一看,是个五十多岁、皮肤黝黑、体格魁梧的英国人,仿佛在哪里见过。
“啊,果然是森先生。”
林太郎立刻想起。“你是布莱克公爵!”
他是那天白马城的客人之一,只是他提前离去,因此印象淡薄。
“真是巧遇啊。”布莱克改说德语,伸出厚实的手掌和林太郎相握。“你回日本吗?”
“是的。你来寻访东方的神秘吗?”
林太郎想起当天的谈话,布莱克用力点点头。
“我比好友史蒂文生早一步前来,第一个目的地是印度,之后再去日本,到时候请多关照。”
“我会欣然等待,请你观赏有鬼的歌舞伎。”
“有鬼?对了!”布莱克突然想起当天的事。“那天我走了以后,堡里发生重大事件,我后来听说时,吓了一大跳。”
林太郎心想“糟糕”,这是他最不愿触及的话题,直到现在,想到当时的一切仍会让他心痛,但是布莱克却像找到好对象似地热心追问。
“听说那个事件一直未解决,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还不太清楚,你一定要告诉我。”
面对布莱克,林太郎说不出俾斯麦要他守密的话,因为布莱克差一点就从头到尾参与此事。此外,克拉拉也说过,遵守和宰相的约定未免太过自律,何况他很想知道这个英国人听了之后会有何反应。
林太郎开始叙述,布莱克不时插嘴提出尖锐的问题,非常投入。林太郎逐一想起当时的情景,详细描述了所有事实,只是没有提到自己的推理,还有和俾斯麦之间的对话。
“的确不可思议,我听了也是一头雾水。”布莱克听完长长的故事之后,不停地摇着脑袋,然后突然冒出一句:“不过,那个大概没什么关系吧。”
“哪个有没有关系?”
“有件事我一直搁在心上。你也知道,当时我接到伦敦的电报,要火速赶回,那时我和秘书克劳斯讨论,要不要跟伯爵说一声……”
“我记得您说怕打扰伯爵,结果没和伯爵打招呼就走了。”
“从结果上来说是这样。”
“从结果上来说?”林太郎愕然地看着对方。“这是什么意思?”
“我回房收拾行李,心想不妥,最好还是跟伯爵招呼一声,反正只是在门外打声招呼,他如果反应不好,我就识相离开就是了。”
这下子换林太郎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