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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这么一个儿子,以后也得指望着这个儿子,这些都是事实。但这个儿子与他并不亲近也是事实,从什么时候他也不记得了,反正现在就这样了。
不止虞秋元这个儿子,就是虞秋翎和虞秋芳这两个女儿,虞大太太生的三个孩子,虞老爷也觉得十分生疏。与虞大太太十天半个月还见不到一回面,就是其中两个是虞老太太养着,他虞老太太那里的时候也不多,见面的时候都少,亲近的时候更是有限。
除此之外,可能还与孩子各自的性格相关。虞秋元在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自己的能力与天份,刚成年时风头就完全压过他这个父亲,就是在现在的虞家,只怕下人们的意识里,虞秋元才是家中的男主人。
儿子优秀这当然是好事,但就虞老爷来说,他更希望在孩子这里能找到父亲的感觉。就像四姑娘叫他爹时,用欢快仰视的目光看着他,这让他有种成就感,觉得自己就是个伟大的父亲,而这种成就感他在虞秋元身上是绝对找不到的。
虞秋元比他更能耐,比他更有出息,在外头结交朋友为人处理也比他厉害的多。性格也自负,即使每次父子相见也是恭恭敬敬的叫他父亲,但他总觉得这个父亲怎么也不如四姑娘叫的亲。
“老爷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去看看母亲。”虞秋元说着,既然在虞老爷眼里,一个猫狗样的侍妾比他这个嫡长子重要,他也没必在要虞老爷眼前晃,说实话虞老爷这个爹不管对虞家,还是对他这个儿子,都说不上重要。
虞老爷挥手道:“你去吧。”
虞秋元本想直接退出,临出门之时,心中一股郁气由然而生,他突然间很想问问虞老爷,他是不是就打算跟虞大太太彻底决裂了。昨天的事虞大太太也不是完全对,但安姨娘叫唆着,虞老爷当着所有人的面甩了虞大太太一个耳光。
他也是男人,他也有偏心,大小陶氏里他更喜欢小陶氏,但他就是再喜欢小陶氏,他也不会这样甩大陶氏耳光。为了一个婢妾打正妻,更何况嫡出还有三个孩子,夫妻关系到这种程度,虞老爷真的是一点都无所谓吗?
“怎么了?”虞老爷看虞秋元突然在门口站住了,不由的问着。
虞秋元深吸口气,道:“我只是想问问父亲……”
“什么?”虞老爷莫名的看向虞秋元。
“安姨娘貌美动人,老爷偏爱是情理之中,太太年长,自然不得老爷喜欢,这都是人之常情。但人生在世,情之一字男女之情外,还有父子,夫妻之情。老爷与太太也是少年夫妻相互扶持到现在,我与大姐,二妹,都是太太所出,老爷真的就一点不顾念吗?”虞秋元话语虽轻,心中却是感慨无限。
做为儿子本不该问这些,但此时看到虞老爷早上起来,给虞老太太磕头都没去,只是忙着给安姨娘收拾东西,他真的很想问一问。儿女不要了,连娘都不要了,这安姨娘是不是给虞老爷下药了呀。
虞老爷脸色阴了下来,道:“你这是跟谁说话,别以为老太太护着你,你就能如此放肆,什么时候论到你个小辈来管这些。”
“当儿子的如何敢管这些,只是看到老爷早上起来就如此挂念安姨娘,甚至于连老太太都没去看看,心中不禁感慨,便问问老爷。”虞秋元言语一点都不客气,直接说着。
做为儿子他也很想尊重父亲,以父亲为天,但对着虞老爷他实在很难真心尊重,昨天因为妾室打了老婆,今天又能给妾室操劳而不是去见亲娘。亏得虞老爷没有卫家二老爷的本事,不然宠妾灭妻,以至满门惨烈的事早晚得发生的虞家身上。
虞老爷脸瞬时涨的通红,虽然昨天虞老太太把他狠说了一通,但虞老太太是娘,现在竟然被儿子如此说,他哪里受的了。气的全身发抖,指着虞秋元道:“你个逆子……”
虞秋元低头道:“我是父亲的儿子,自然最像父亲。”
虞老爷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更是怒不可谒,抓起手边的东西也不管是什么就往虞秋元身上砸去。虞秋元早有防备,躲的也快,只见“哐当”一声,一块砚台落到虞秋元脚边,虞秋元看了一眼,神情淡漠,嘴里依然恭敬的说着:“老爷消消气,我先去看看太太。”
虞秋元转身离开,虞老爷气的全身打颤,只得扶着旁边桌子站着。这个不孝子,竟然如此忤逆他。正妻也好,妾室也好,作用本来就是侍侯丈夫,安姨娘伺候的比虞大太太强,他为什么不能更喜欢安姨娘,更宠安姨娘。
唯一遗憾的是安姨娘没有能生下儿子,若是他还有一个儿子,还有另外一个指望,他不至于如此忍耐虞秋元。
虞秋元阴着脸走出安姨娘的院子,若是可以的话他也不想跟虞老爷弄成这样,但虞老爷实在让人火大的很。虞大太太再不好,嫁进虞家这些年,侍侯公婆丈夫,生儿育女。就是笨了点,但笨人也有人权,亏得虞大太太笨了这些年,不然就凭虞老爷这样,家里只怕早翻天了。
走进虞大太太正房,田姨妈正跟虞大太太说话,看到虞秋元这样阴着脸进门,虞大太太自是不必说,昨天晚上虞秋元就没给她好脸色。田姨妈心中也多少有点怕,其实她给虞大太太出谋划策的时候,也没想到昨天会闹成那样,尤其是虞秋元最后出手时,实在太猛。
还有上回劝虞秋翎归宗,虞秋翎也是寻死觅活的一通大闹。说起虞大太太来说,也不能说是脾气大的,怎么这儿女的脾气都是这样的凶猛,让她深深有种惹不起的感觉。
“姨妈也在呢。”虞秋元笑着招呼田姨妈。
田姨妈笑着道:“过来看看你母亲,哥儿来的很早。”
“不早了,我先去了老太太和老爷那里。”虞秋元说着,随即看向虞大太太,道:“太太没有去看过老太太吗,昨天闹成那样,太太也该过去给老太太磕个头。”
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规矩的问题,比如他早上起来了,会给三个长辈轮磕头赔罪,虽然在虞老爷那里他跟虞老爷又闹了一架,但他过去的本意真是想给虞老爷磕头邮赔罪。放到虞大太太和虞老爷身上,他们两个也该去给虞老太太磕头,其实最好的就是一家三口一起去给虞老太太磕头,这样才显得更好。
虞大太太小声嘀咕着道:“昨天的事我又没做错,是那婢妾先挑事,一个婢妾就想管姑娘的亲事,难道我做为正室还打不了她。”
“母亲这些年没管安姨娘也没有管过四姑娘,一直都是好歹随她们去,这回是怎么了。就是四姑娘的亲事,本来就是周大太太给老太太提亲,也是老太太同意的,安姨娘想怎么样,随她去就好了,上头还有老太太呢。就凭安姨娘的见识,她想给四妹妹寻门亲事,她也只是想想,弄个不好,连累的也是她自己亲生女儿。”虞秋元说着。
要是换成其他时候,田姨妈非得插嘴说几句不可,但昨天见识到了虞秋元的脾气。就是现在当着自己这个姨妈的面,都不给虞大太太面子,她还是别在这里触霉头了。便笑着道:“你们娘俩说话,我就先回去了。”
“姨妈慢走。”虞秋元说着,真说智商高低,行事机伶,田姨妈确实能甩虞大太太几条街,但田姨妈就有本事把自己的日子过成现在这样。
丫头送走田姨妈,虞大太太脸色也难看起来,道:“刚才你姨妈在这,你都说的什么话,我是你娘,生你养你,现在倒是说起我来了。”
“我说的都是道理,老爷专宠安姨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四姑娘也这么大了。母亲就这么把她拖过来打板子,后来老爷过来,你又那样跟他大吵,你让老爷的脸面往哪里摆。”虞秋元说着,又道:“还有昨天晚上,四妹妹过来给你赔罪,你就是真生气,骂两句就算了,你就让她那样跪着,你还有点嫡母的慈爱吗?”
虞大太太看儿子脸上有几分动怒,再者话也句句在理,气势不由的下去了,却是道:“四丫头眼里没我,受点教训也是应该,你自己说这些年来,她们娘俩吃的穿的,我亏待过她们吗。哪家的庶女不受嫡母的气,我给过她气受吗。我对她都这么好了,结果她倒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这些是田姨妈跟她说的,田家的那些庶子庶女们,哪个看到田姨妈都跟老鼠见妈似的。稍稍给点甜头就让他们感恩戴德,哪里能把庶子庶女娇惯的眼里没嫡母。
“四姑娘还小,又是跟着安姨娘长大的,自然更心疼安姨娘些,这本来就是人之常情。昨天她屋里所有的下人我都罚过了,她又来给你道歉。母亲,你是嫡母,你是长辈,对小辈应该包容才是。”虞秋元说着,先把大道理讲了,又道:“四姑娘也只是个姑娘家,母亲有我大姐姐和二妹妹,一个小庶女,你何必看在眼里。她现在在娘家不懂事,眼里没有嫡母,以后等出了嫁,自有她的苦头吃,你何必管她呢。”
“但是……”虞大太太很想反驳一句,却想不出要说什么好。
“安姨娘一个婢妾,又没有儿子,家里只有我一个儿子,以后四姑娘在夫家出了事,还得要我去出头料理。安姨娘不过是老爷闲来养的猫狗,母亲是正室太太,她不过是个玩意,理会她做什么。”虞秋元继续说着,又道:“母亲该拿出主母的气度来,哪家主母太太跟一个奴才计较的,倒没得先失了身份。”
虞大太太仍然觉得不放心,却是道:“若是以后四姑娘嫁的好了,向着自己的亲娘……”
“母亲都糊涂,女儿家不比儿子,儿子能另立门户把亲娘接出去。女儿家到夫家后就是人家的人,你满京城打听打听,能够照抚岳母的人家那都是极难得的,你听说过谁家奶奶越过自己嫡母去照抚生母的。”虞秋元说着。
除非四姑娘能入宫为妃,并且能生下皇子,皇子封了王爵,四姑娘子凭母贵跟着一起到王府居住。不然出嫁女儿想照抚亲娘,故意给嫡母难堪,那她是给自己找难看,夫家的婆婆长辈都首先饶不了她。
虞大太太低头不吭声了。
“我昨天晚上求了老太太,只怕过不了多久老爷就会把安姨娘接过来。”虞秋元先让虞大太太做好思想准备。
虞大太太果然愣住了,道:“你竟然求老太太让安姨娘回来?”好不容易打发走了,怎么能让她再回来。
“我刚才不是还跟母亲说,安姨娘不过是老爷养的猫狗,一只宠物养了这么多年,老爷岂不是心疼。母亲与父亲到底是夫妻,总不能因为一个姨娘就彻底翻了脸。”虞秋元说着。
“夫妻?”虞大太太冷哼一声,开始抱怨起来道:“你见过老爷进我的屋吗,他有当我是正妻吗。其实别说我,就是你这个嫡长子,他正眼看过你吗。除了安姨娘和四丫头,你姐姐,你妹妹,他管过谁。”
虞秋元听得感叹,想想自己刚才去见虞老爷那一幕,心中也是无语。嘴上却是道:“我和大姐一直跟着老太太,二妹妹跟着太太,老爷心里再放心不过。安姨娘凡事不懂,也没什么见识,老爷自然多看顾四姑娘。”
虞大太太仍然觉得心中气难平,就像田姨妈说的,不理论是一回事,但男人给不给脸面又是另外一回事。日子过到现在,她对虞老爷早就没啥感情,虞老爷宠安姨娘的事她也不在意,但若是任由一个妾室踩到她头上来,却是她忍受不能的。
虞秋元心里叹气,虞老爷宠妾是宠的过份了点,但为了未来虞家的和平,只得继续道:“这回安姨娘挨了一顿打,又被老太太发落到庄子上晾这么久,再回虞家来肯定不会敢再兴风作浪。她就是还有这个胆子,母亲不是还有我吗,我肯定不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