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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从街角那个卖烟的铺子打电话。”
德雷克把车向路沿拐去,梅森挥手叫了那辆出租。那个司机很警觉,而且效率很高,梅森9点10分就到了办公室。
德拉·斯特里特如同一片冷冻的莴苣叶一样鲜嫩清爽,她随便地坐在梅森办公桌的桌角上,连珠炮般将情报都灌到他的耳朵里,而他在洗手、梳头,在镜子前整理领带。
“杰克逊刚才打来了电话。一名法官原定好了要在9点半进行一项陪审团审判,但他还不得不对另一个案子采取缺席审判。于是他在8点半召集了法庭,杰克逊把情况向他做了解释,并且得到了他在离婚的最终判决上的签字,我往尤马的温斯罗旅馆给肯待先生打了电话,肯特先生还没有到。我往法院打了电话。他们没有听到肯特的任何音信。今天上午没有为他签发结婚证书,而……”
“等一下,”梅森看看手表,说道,“那一消息并没有任何特别的意义。那个法院不过才开门几分钟时间,才刚刚过9点
她那冷静能干的声音尖锐地打断了他:“在那儿已经过10点了,尤马用的是山地标准时间。”
梅森关上那个放脸盆和药品柜的壁橱的门,微微向她躬了躬身,说道:“你赢了,效率小姐。还有什么?”
“我往机场打了电话,搞到了肯特包租的飞机的号码,并让德雷克的办公室派一个尤马的侦探赶快到那儿的机场去,看看那架飞机是否已经着陆。我正在等着随时有电话来呢。”
梅森对她说:“比起我在这儿来,你把事情处理得更为迅捷有效。”
她微笑着表示感激,但继续快言快语地将情报告诉他:“他们正在竭力想让你来办那个艾斯特鲁瑟遗嘱案。我告诉他们,我不能和他们预约时间,但我会看看你是否感兴趣。”
“谁想要我办它呢?”
“那些竞争者的代理律师想要你接这个案子。他说,他已经都准备好了,你需要做的只是盘问那些证人,并将案子提交给陪审团……”
梅森打断了她。
“不能接。”他说,“它本周就要审讯,对吧?”
“对。”
“在我把这个案子办好以前,我不接受任何其他的案件。告诉他们我很抱歉。还有别的事吗?”
“麦娜·达琴感激不尽的,真是哀婉动人。”
“麦娜·达琴?”他问,前额皱了起来,“他是谁?”
“被那个用乔治·普里恰德的假名住在皇宫饭店的男子骗了的那姑娘。”她解释说。
梅森大笑起来:“我把她的事忘了。她认为我的建议会起作用吗?”
“她对此很肯定,她说她会付给你钱,一等到……”
“你没告诉她,提建议是不收费的吗?”
德拉·斯特里特点点头,“我告诉她了,但她就是看上去无法相信。她……”
电话铃响了。德拉·斯特里特把听筒拿到耳边说:“喂,”她听了一会儿,说道,“呆在那儿别动。如果听到任何消息,马上打电话报告。”
她把电话挂回去说:“肯特的飞机——它还没有在尤马机场着陆。”
梅森用指尖敲打着办公桌的边沿。
“这可是个复杂的情况了。”他说。
“我们是不是报他们失踪了,让人派一架搜索飞机去呢?”
他慢慢地摇摇头说:“结机场打电话,德拉,包租一架飞机。让它准备好在半小时后起飞。别告诉他们目的地。告诉他们我只是想巡游一下。”
“用你的名字包租吗?”她问。
他点点头说:“你可以那样,用我自己的名字我会得到更多的服务,而如果那些警官正在机场暗中来回寻找的话,无论如何,到现在他们已经发现肯特的飞机的事了。”
“你认为他们会考虑到一架飞机吗?”
“他们肯定会——早晚。那不过是时间问题。那个管家泄露出了他们要结婚,我用汽车把他们送到某个地方去了的消息。一个侦探费不了多少劲儿就会对这事做出显而易见的推断的。”
电话铃又响了。德拉拿起听筒听了一下,递给了佩里·梅森说:“又是杰克逊从圣巴巴拉打来的。你用这条线接电话,我到另一个办公室去给机场打电话。”
梅森说“喂”,便听到了电话中杰克逊的声音。
“喂,杰克逊,一切都没事儿吧?德拉告诉我,你搞到那个判决了。”
“对,那个判决已经签署,而且正式提出了。我现在干什么?”
“谁在那儿监视那个女人呢?”
“德雷克的一个人。他替换了哈里斯。”
“德拉说你有事要告诉我,但不想在电话里说。”
“我不敢,我是在用法院的电话。我还没能离开这儿呢,我恐怕那个电话总机有泄密。回头我可以去电话总局,从那儿给你打电话。”
“概括地说,那一情报的性质是什么?”梅森问,“使用那种对外人不会有任何意义的语言。”
“它与敌对力量的一种合并有关。”
梅森沉思着皱起眉说:“你能告诉我更多的东西吗?”
“显然,”杰克逊回答说,“正在做出一些协定,本离婚案的原告正在计划通过这些协定,来与别的某些人合作,那些人与离婚案的被告处于敌对地位。”
梅森紧闭的双唇中发出一点儿“嗡嗡”声。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杰克逊问。
“我想我明白,我们不在电话里说这些了。你尽快赶到这儿来。”
“我可以马上动身。”
“其他人呢?”
“都准备好了,只要我说话就随时动身。”
“沃灵顿小姐在哪儿?”
“她在这儿和我在一起。哈里斯正在前面的车里等着呢。”
梅森说:“上车,赶快到这儿来。告诉哈里斯,加快速度。我说,杰克逊,昨天夜里在肯特的住宅发生了一件无法预见的不幸的事。”
“你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一个叫菲利普·里斯的人被谋杀了。”
杰克逊低声打了个口哨。
“因此,”梅森说,“在哈里斯和沃灵顿小姐有点儿准备以前,就让他们匆忙跳进警方侦探的怀抱,不是特别可取的。”
“你的意思是,你想让我把他们带到办公室,然后……”
“不!”梅森打断了他,“我不想让警方认为,我一直在辅导这些证人。我在这件事中陷得已经够深了。而且我不想让你向他们泄露你知道里斯被谋杀了。但是向他们提示,因为肯特先生的律师可能会就那个晚上发生的事对他们进行询问,他们最好确保他们的回忆明确无误。”
“是哈里斯获悉我刚才试图向你解释的那件事的。”杰克逊说。
“关于几股力量的合并?”
“对。”
“那也一样,我不想要哈里斯在受到警方盘问以前到这儿来。把他获悉的所有情报重温一下。让沃灵顿小姐用速记记下来,如果需要的话,回头把它抄写下来。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
“好吧,”梅森说,“动身吧,你到达时我可能不在这儿。如果我不在,等着我。”
他挂上电话,开始在办公室里踱起步来。
德拉·斯特里特出现在门口,“飞机都准备好了,”她说,“我叫了一辆快车。你到路沿时它就会到那儿。”
梅森猛地拉开了衣柜门,穿上一件轻便大衣,在镜子前面停下来,整整帽子。
“你到机场后,”德拉·斯特里特嘱咐说,“到机场的远端去。一架双引擎的小飞机已做好了准备,我告诉那个飞行员了。一定要在机场的远端,我猜想侦探们可能会呆在机场不走呢。”
梅森点点头说:“好姑娘。”便向电梯走去。
梅森刚一从大楼里走出来,德拉·斯特里特要的那辆汽车就开到了路沿,那个司机很知道怎样在拥挤的交通中争取时间。
“到机场的远端。”梅森说。
“是,先生,我已经得到指令了。”
梅森向后靠着靠垫,对于那种横冲直撞的景象完全视而不见。那辆汽车为了躲避撞车有两次突然转向时,他不得不使自己做好准备,但是,当他爬上那架小飞机时,他的手表上显示出的时间富富有余地补偿了路上的任何耽搁。
梅森向那个飞行员发出了简洁的指令:“一架飞机今天早晨大约天亮时分起身前往尤马。它没有抵达。沿着到尤马的包机航线,始终尽可能地在下面的地上寻找,我会注视着的。”
“如果我在下面发现它了,您想让我怎么办?”
“尽可能地靠近它低空盘旋。除非有人受伤了,或者有什么我们能做的事,不要冒险去着陆。如果飞机失事,他们死了,我们就向有关当局报告。如果有人需要医疗,我们就冒险降落。”
飞行员点点头,爬进驾驶间。飞机呼啸着起动了,顺利地陡直上升。梅森低头看着机场,想看看是否能辨认出一辆停在大门口附近的警车,或者看见霍尔康布警佐的身影,但飞机向上盘升的速度太快,他无法准确地看到什么。
飞机沿着长长的曲线顺利地向上盘升,直到在灿烂的加州阳光下闪闪发亮的一排排白色大楼让位给深绿色成方格形的桔林。随后,飞机飞过一条左右各有一座冰雪覆盖的高山的狭窄通道,在颠簸的气流中剧烈地摇动着,最后拉平为发出低沉声音的平稳飞行。
几乎像是用划线板划出了一条线,越过了线条分明的界线,那片肥沃的桔林让位于一片沙漠,一片点缀着黑肉叶刺茎藜、艾灌丛和仙人掌的沙漠。在右首,棕桐泉出现了,在高耸的群山脚下半隐半现。
又过了几分钟,越过科切拉各地的海椰树,太阳照在索尔顿湖上,闪闪发光。
梅森始终往下凝视着,先从飞机的一侧看,然后从另一侧看,他没有看到任何着陆飞机的迹象。
索尔顿湖不知不觉地滑到了身后,下面是大片翻滚起伏的山脉,流沙形成的大山。那是一片根据口头传说、曾经有许多如今己不复存在的的乡村,是一片滋生海市蜃楼的神秘所在,它曾使冒险的勘探者们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显现在眼前的科罗拉多就像一条飞在沙漠中蜿蜒前进的发黄的蛇。尤马在阳光下伸展着,飞行员转向梅森请求指示。
梅森做手势要他着陆,飞机的机头明显地向的前倾斜着。马达嗡嗡的咆哮声渐渐减弱,变为一种哼哼的噪音,使梅森能够听到空气掠过飞机的刺耳声响,飞行员使飞机拐了一个长长的倾斜的弯,把飞机拉平,把马达开足,然后又将机头向前倾斜。过了一会儿,整个飞机的小震颤表明,那些轮子又一次着地了。
梅森看见两个男人挥动着手臂向他跑来。他看到,其中一人是肯特,另一个人是个陌生人。
梅森从机身中出现了,“发生什么事了?”他问。
肯特沮丧地说:“马达出了毛病。我们不得不被迫着陆。我以为我们要在那儿呆上整个上午呢。我们大约5分钟以前到的,这里侦探事务所的人和我见面了。他给你办公室打了电话,你的秘书说要我在这儿等着,你会在5或10分钟后着陆。她核实了你从洛杉矶起飞的时间,知道你差不多什么时候该到。”
“梅斯小姐在哪儿?”
“我打发她到旅馆去了。她想收拾一下,然后她会到法院去等我。”
梅森说:“我们都去法院,把结婚的事办完。这儿有出租车吗?”
“有,我让一辆车等着呢。”
“可这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梅森说,“在你上那辆车时一个警官可能正在等着拘捕你,我想在任何人和你说话之前和你谈谈,过来。”
他挽着肯特的胳膊,和他走到离那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