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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心机歹毒,想致我于死地啊,气死我了。这个狗皇上!”安陵梦气急败坏的说道。
“小丫头,你忘了答应老夫的事情了?”
“这——”安陵梦马上闭上了嘴巴。
欧阳轩在一边嗤嗤的笑。
……
几天过来,兰陵润觉得好了很多,执意要出去走走。奴才们拦不住,也就随他出来,有人急忙去找皇上了。
兰陵润询问身边的侍女,“安陵小姐被安置在哪里?”
“这——奴婢不知。”
“好吧,肯定是父皇跟你下了旨意,我也不勉强了。”兰陵润自顾说着,便朝着青鸾殿的方向走去,“不说也罢,我自己去问父皇,我先去母妃的寝宫看看,我要告诉她,等我身体好了,我一定要去梦儿家提亲。”
“殿下——”侍女实在不忍,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
“难道父皇连青鸾殿也不准我去么?”兰陵润感觉到了周围人的沉闷的气息,有些不对劲儿。
“殿下——”侍女的语气带着诸多的不忍和无奈,“青鸾殿前几日着了火,现在正在整修。”
兰陵润的心突然一下子沉到了底,那里有他儿时的所有记忆,他回到这个陌生的皇宫里,唯独对那里还有一丝情分,要说旁的,那都是陌生的。
兰陵润有些站立不稳了,他将手搭在了一旁侍女的胳膊上,寻了一个位置坐下来,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坐了很久。
“见过四皇子——”一声悠扬如天籁的女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兰陵润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殿下?”侍女在兰陵润的耳边耳语。兰陵润转过头,那一脸的妖媚在此时此刻变成了一脸的楚楚,氤氲着憔悴的失落。
“何事?”兰陵润已经没有灵魂在这里了。
“小四见过皇子殿下,不知道皇子殿下可曾还记得我?”
“何如会忘了?伤了梦儿的人,就算是化成了灰烬我也认得。”兰陵润的话似乎是在牙缝挤出来的,他的桃花眼带着无尽的哀愁。
“不是伤,是杀,我喜欢的是你,可是你喜欢她,那么我想得到,我就会杀了她。”四公主声声掷地。
“哈哈,杀?我的梦儿是你能杀的死的么?”兰陵润不屑的眼神撒向四公主。
“哼,她已经死了,难道你不知道?不要跟我说整个皇宫除了你海外大家都知道安陵梦烧死在了青鸾殿里。哈哈。”四公主的笑声穿透了兰陵润的耳朵。
兰陵润眯着的桃花眼,瞬间睁开,愤怒的双眸,看着侍女问道,“她说的是真的?”
侍女低着头,不敢抬头看。
兰陵润明白了,为什么父皇不让他出来。原来一切都是借口。兰陵润踉踉跄跄的朝着废墟一片的青鸾殿走去。
青鸾殿已经面目全非了,只是院中的凉亭里,依旧放着那一把古琴,兰陵润欲哭无泪,他心痛到了不知道痛为何物。
天色阴暗了,一阵阴森的狂风发着淫威,席卷着漫天的花瓣,扑打着凉亭,兰陵润擦起那琴: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想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想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想对,如此便可不想会;
第六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七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八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卿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哀愁凄苦的琴音被滂沱的大雨打的四处飞散,飞散的是体,那魂却涤荡在这看似富丽堂皇却充满魑魅魍魉的城堡里。
四公主看着兰陵润的狂怒,她听得懂他琴音,她离开了,回到了青玄殿,她在思考着,终其这一生,她失去了很多,就算自己那么的努力,可是想要的,终究还是得不到,活着果真没有死了痛快,红烛,银剪,木桌,一抹血色的悲壮。
兰陵润再一次卧床不起了,皇上急忙赶来看望,才知道了昨天兰陵润出了寝宫,一怒之下将奴才能拉了出去,乱棍打死了,明年那些饮了鲜血的花儿,怕是会开的更加的红艳了。
轩辕泽站在皇上的身边,“父皇,信风的四公主昨天自杀了。”
“死了倒是干净,要不是贱女人拿话来激润儿,润儿怎么会这样!?”皇上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怎么跟信风国王交代?”轩辕泽嘴上如是说,可是心里早已经做好了亲征的准备,他容不下那些给他的前进道路带来阻隔的人。
“交代?朕还没有跟他要交代呢!哼,本想着休养生息几年,看来是等不及了。泽儿,你看着办吧。”皇上说道。
“儿臣这边可以马上准备,但是——”
“但是什么?跟朕说话不要吞吞吐吐。”
“安陵盛景?他——”
“他的心思朕明白,好好的安抚,安陵梦封太子妃称号,安陵扬可以世袭护国将军的称号,他要想保住安陵家的性命,他就应当知道怎么做。”皇上说道。
“儿臣遵命——”轩辕泽急匆匆的离开了。
皇上看着面色苍白,紧闭双眼的兰陵润,心里痛了,碎碎念道,“润儿,你要好好的活着,你要什么,朕都会给你,给你荣华富贵,妻妾成群——”
一旁的侍女们知趣的退了下去。
“润儿,你是个过惯了闲云野鹤日子的人,这皇宫不适合你,朕许你太子的位置。”皇上眼泪婆娑了。
“父皇——”兰陵润的眼角已经止不住的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润儿!你醒了?”
“父皇,我不想醒过来,诚如您所说,这里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这里,还请父皇放了我。”兰陵润闭着眼睛,他不想在多看这里一眼,他讨厌他父皇的虚伪和奸诈,可是那时他的亲生父亲。
“润儿,朕许你太子的位置!”
“到头来,还不是空名?没了梦儿,我也觉得生无可恋了,倘若父皇真的想对润儿好,那么润儿乞求父皇一件事。”兰陵润的眼泪已经将枕边打湿了一大片。
“润儿但说无妨,父皇能做得到的,都会依着你。”
“父皇刚才说,昭告天下安陵梦为太子妃,是么?”
“是的,安抚安陵盛景。”皇上不想再提起那个夺走他的润儿的妖女。
“我恳请父皇昭告天下我为太子,与梦儿结为夫妻,随后,昭告天下,我与梦儿双双殁了,以后的太子是谁,父皇就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定,因为儿臣不孝,儿臣要遁入空门,我的心里已经了无牵挂了。”
皇上沉默许久,“润儿——”
“恳请父皇应允,润儿别无他求。”
这一夜,这里安静极了。
父子二人相对而坐,却相对无言。
第二日的夏西皇都像往日一样的繁华融融,唯一的是,皇都的大街小巷都一堆堆的人们在议论,为何新立了太子太子妃,就那么无缘无故的没了,诏书里没有说为什么没了,从此这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兰陵润第二日便离开了皇宫,皇上为他造了一辆看起普通却价值连城的马车,他坐在马车里,带马车出了城便喊住车夫。
“你们回去吧。”兰陵润虚弱的身子,坚持要下车。
“殿下——”
“我不是什么殿下,轩辕润这个人在很小就死了,我是兰陵润,所以你们回你们该回去的地方,至于我,今日分别,他日即便相见我们也是陌路人。”兰陵润坐在了路边的石头上。
“可是皇上——”
“好了,我心意已决,你们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兰陵润站了起来,不再理会车夫和侍女的话,朝着远处走去,他的目标——羽化山下的伽蓝寺。
转眼过了半个月的时间了,他终于到了伽蓝寺的门外,远远地望着那一棵菩提树,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当初,保护她,只为她过的快乐,可是终究是因为保护她而失去了她。
兰陵润在伽蓝寺外默默的盘膝而坐,能听到寺内和尚们诵经的声响,他试着放下心里所有,用心的听着那梵唱。
那一刻,他升起风马,不为祈福,只为守候她的到来;
那一天,他闭目在寺外香雾中,募然听见,她诵经的真言;
那一夜,他听了一宿的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她的一丝气息;
那一年,他磕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近她曾经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她相见;
那一瞬,他尝试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她平安。
“师傅师傅,你每天让我喝这么多劳什子的苦药,这什么时候算完?”安陵梦撅着嘴巴,双手叉腰,站在空地上嚷嚷道。
欧阳轩跑过来,拉了拉安陵梦的衣角,“小师姐,师傅好像心情不好了,你小心哦。”
“臭小子,敢说老夫的坏话!哼,你们两个鬼头!小丫头,老夫是为了让你早一点好起来,要是你不好,谁给老夫做好吃的?”如尘道长捋了捋白胡子,说道,他迎着初升的朝阳,吞吐新鲜的空气。
安陵梦捏着鼻子,猛吸一口气,将半碗苦药汤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干净,然后急忙将欧阳轩手里捧着的酸梨汁喝了几口。
中午太阳晒得人睁不开眼睛,安陵梦慢吞吞的拣菜。
“小师姐,我们中午吃什么好吃的啊?”欧阳轩兴致勃勃的坐在安陵梦的身边问东问西。
“你眼睛长在头顶上么?难道没有看见我手里的菜么?”安陵梦剜了他一眼。
欧阳轩吐了吐舌头,说道,“那,我不是想跟小师姐说话么?”
“灼儿倒是愿意跟你说话,可是你却为什么把她送走?”安陵梦接着又瞥了一眼。
欧阳轩抿了抿嘴唇,什么都没说。他要怎么说?难道说灼儿喜欢他?然后他却喜欢小师姐么?经过这几个月,他明白了,有些事情不说出来,还在心里,也许会苦涩一点却也偶尔会甜一下,可是说出来了,兴许永远都是苦的了,小师姐心里没有他,他又何必把心里的那个结打开?
“灼儿说的要回安陵府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欧阳轩继续嘴硬。
安陵梦扫了他一眼,说道,“我可告诉你,说谎话,晚上会尿床。”
“小师姐,你——”欧阳轩尴尬的满脸黑线了,他可是情窦初开的男子了,怎么能开这种玩笑。
“小师弟,我听那天你跟师傅悄悄说,现在我们夏西国和信风开战了?”安陵梦低着头一边捡菜一边说,她知道她要是直接看着欧阳轩问事情,肯定问不出来,只能这么有一搭无一搭的,欧阳轩才没那么大的戒备心。
“怎么可能?”
“骗人是小狗哦,我可是听见了,你要不说,待会儿我自己问师傅。”安陵梦瞟了欧阳轩一眼,只见那家伙这在思虑,看着这件事有谱在这深山之中不问世俗之事,知道的事情是很少的。
“是啊,既然你知道,我就说吧,二师兄去做了前锋将军,勇挫帝敌军呢。”欧阳轩说的唾沫横飞,把安陵扬的英勇善战描绘的惟妙惟肖的。
安陵梦心里一颤,但是她马上又镇静下来,装作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