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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艳春的房门仍旧紧闭,里面也无一丝声音,素秋迟疑了一下,放弃去找艳春的打算。自家哥哥几乎没有什么缺点,唯一可以让人有闲话讲的就是早上的迷糊。她还是不要去打扰他,让他多睡会儿,等下去吃早饭才不致迷糊到失仪。
走进卧室,素秋发现侍女小梅正在整理她的屋子。
由于余家兄妹自理能力太强,几乎将原本负责他们这两间客房的小梅的工作都做完,所以小梅每次来打扫都无事可干,只是和素秋闲聊。
今天素秋出门匆忙,没有来得及整理,倒给了小梅初次服务的机会。于是她很努力地工作,情绪高涨。
素秋同她打过招呼,放下书去帮忙。房间本不乱,铺好床再清洁过地面后就无事可做了,于是两个女孩子坐在圆桌边又开始聊天。
小梅有十六岁,身材瘦小,只比素秋高一点。她穿着卫家统一的白衣黑裤工装,打着两根辫子。脸上薄薄地敷了层粉,眉毛浓黑,眼睛很有神。
“翠环姐姐的父亲是福伯么?”素秋问出刚才的猜测。
小梅一愣,然后笑弯了腰:“怎么这么问,余小姐在开玩笑吗?”
“咦,不是?”素秋吃了一惊。
“对啊!福伯是她丈夫。你别看他们差了二十多岁,可亲着呢。”小梅见她的表情不似作伪,马上认真地解释,却不笑了。
素秋吃惊更甚,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少艾的翠环与白发的福伯联系成夫妻。
“真的,不骗余小姐。翠姐是福伯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本来的确是想当女儿养防老,可是翠姐少年后生一个也看不上,立意嫁福伯。前几年由老太太做主,正正经经成了亲。两口子好得让我们都羡慕。”小梅快嘴快舌地说,脸上显出神往,“如果我将来嫁人,能像他们这样就好了。”
素秋没有理会小梅的粉色白日梦,轻轻皱眉问:“你们没有问翠环姐姐原因吗?”
“当然问了,当时因为这个,卫家都闹了好久,翠姐只说觉得投缘。”小梅也有些不解,托着下巴闷闷地回答。
然后她眉毛一拉,同情万分地又说:“亲虽然成了,可翠姐的头两胎都掉了。现在这个是第三个,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说完她呆呆出神。
素秋默默听着,只觉心里难受。她喜欢小孩子,很希望家里能再添个弟弟或妹妹。可是母亲再不能生育,而且起因还在她,所以每每思及总觉怅恨。这时听翠环已经有两个孩子没保住,她就像失了自己的弟弟妹妹般伤心。
隔壁门响了一声,素秋忙起身说:“我哥哥起床了,你快去应景,别让李管家看见又骂你。”
小梅早就慌张地跳起身向外跑,生怕那个石板管家上楼来监工。
艳春一脸平静,稳稳当当地走到素秋门口。素秋忙迎出去,拉住他的手下楼。旁人只见此时的艳春玉树临风、温润清雅,深知他的素秋却暗叹他不知又神游到哪里打盹呢。
用过早饭,素秋给艳春看那本外文书。艳春也不认识上面的文字,不太肯定地猜测可能是法文,要么是德文,断不会是日文和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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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秋一见琉挥上帕艘惶毫晨装装住⒁幌蜃⒅匾潜淼奈懒皤‘,现在满脸胡茬、白衬衣皱皱巴巴,连一向抹膏抹得仿佛瓷器般闪光的头发也东一团西一片,同鸡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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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大哥,你昨天没什么事吧?”素秋坐到他对面,担心地问。
艳春没有开口,只是眉尖微蹙地打量着一夜之间大变形象的卫琉
“没事,昨天在银楼没睡好,有老鼠闹了整晚。”琉馐停跃擅痪虿伞
“嗯。”素秋同情地说,“那等会卫大哥再休息一下。幸好卫大哥家开的是银楼,里面没有什么东西好咬。要是绸缎庄,那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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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春一晒,为素秋的担心好笑,他并不相信卫琉乃荡恰N懒皤‘明明一付精神上大受打击的模样,昨晚一夜没睡倒是真的,但绝不会是因为老鼠。
他也不揭破,闲闲地喝茶。每个人都有不愿为外人所知的秘密,何必非得刨根问底?何况事不关已,就更不必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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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素秋有点反应不过来,纳闷以卫琉衷谡庵肿刺趺椿崽岢稣飧鼋ㄒ椤
“你们来长沙有几天了,却没有见识过长沙第一银楼,亏太大了!等会我,我今天带你们好好去看看。”琉低昃团艿铰ド先チ耍履俱兜乃厍铮坏难薮骸
“哥哥,卫大哥这是……”素秋困惑地指指自己的头,“是不是有问题?他刚刚还一副快昏倒的模样,怎么一下子就生龙活虎起来了?”
“这样总比方才好吧。”艳春笑着理理她的头发,不觉意外,只觉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将要发生了。
他宠爱地说:“咱们就同他去看看,你也有几天没出门了,正好逛逛。”
素秋困惑地看着艳春,觉得怎么看他怎么是一副想看戏的表情,让她越发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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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全身上下焕然一新,头发仔细抹过膏脂,油光光地顺向脑后;胡子刮得干干净净,似乎还用了面霜,面皮光滑细腻,散发着香气;上身穿白短袖衬衫,系着条紫色带星的领带,还别着一支花针;下身是笔挺的淡黄西裤,趿着白皮鞋;精神焕发,意气飞扬,又回到初见时的模样。
素秋上下打量他,然后扭过头忍不住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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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是太合适了些。卫大哥不像要去自家银楼,倒像是要去相亲。”素秋抿嘴笑,躲到哥哥背后,艳春也禁不住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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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卫家银楼位于市中心最热闹的地段,六层高的朱漆木楼,已有近百年的历史。因为保养得宜,外观仍不显陈旧,反倒从中透出一股老店的大气深沉。此时不过刚开店门,就已经人来人往,十分兴隆。
素秋目瞪口呆地抬头看着那高悬的匾额,困难地问:“卫大哥,为什么你家银楼名字就叫做‘银楼’?这也太省事了吧。”
“这是第一代老爷子取的,当时整个长沙城就这么一家银楼,老爷子也没费那个脑子另想就叫人刻了上去。我倒觉得起得好。‘银楼’简简单单两个字,却点出这座楼是干什么的,清楚明白易记上口。银也比金好,金子太抢眼,哪有银温稳平和?比现在那些什么‘翠玉轩’、‘奇珍斋’的要好得多。”琉笠〈蟀诘卮蛘沤ィ愿旱乜湓拮约乙ァ
素秋和艳春都有点想笑,嘴角却抽搐着笑不出,对视一眼,两两摇头,尾随琉辍
店堂很大,没有一般银楼的大柜台,连一件首饰都没有陈列在外面。倒见着十几张圆桌摆在左右,几个眉清目秀穿长衫的年青伙计正给坐在桌旁的客人讲解,桌面上是一盘盘各种饰品。
伙计们见老板来了,都只向他行礼后就又接着工作,没有人围上来。素秋和艳春看得暗暗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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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卫大哥,你为什么要把账房和自己的房间安得那么高?这样每次算账休息不是都会很辛苦?”素秋不解地问,觉得卫琉形翟谔缓铣@怼
“不会辛苦,我每天运动量太小,对身体不好,爬爬楼梯倒是个锻炼。而且楼上人少也清静,我睡眠不好,有点动静就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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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秋走在他们身后,看不到俩人的表情,听琉捣ň醯糜欣恚南胱约夯蛐硪部墒允哉飧霭旆ń卸土丁?墒窍氲窖薮阂欢ú换嵩市恚挥缮テ靥玖丝谄
六楼果然安静,楼下的嘈杂一毫听不见。红漆地板打着蜡,亮得能照出人影。顶头有面大窗朝西,可以想见夕阳西下时,这条走廊一定会金光灿烂到让人睁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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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秋坐在椅里的米色织锦软垫上,手摸着光滑的水曲柳扶手,感慨不知得被多少人多少次摸过才会有如此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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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很随便,似是不甚在意,扶在门框上的手关节却有点泛白,脸上则泛红,似既紧张又欢喜。
艳春瞟了他一眼,转头问素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心跳得有点快。”素秋撅了撅嘴,向艳春撒娇。
“下次走慢点,这个楼梯有些陡。”
“知道了。”
兄妹俩正低声细语,听见走廊里有脚步声,接着一个身穿青衣的人走进来,手上端个托盘,托盘里有两只白瓷薄胎定窑杯。
三人一照面,不由都是一怔。素秋不自觉地“咦”了一声,灵动的眼睛聚焦在那人脸上。
那人身材清廋,微黑的脸清秀斯文,抿着略厚的下唇,神情冷淡,正是昨夜那个在卫家门外徘徊的男子。他的头发又柔又短,乌黑发亮,并没有一根雪丝。
他安静地放下茶杯,又回身出去端来几盘珠宝首饰,然后垂手立在一边,竟似卫家伙计的举止。但他脸上有微微的傲气,薄薄的眼皮明显不是不敢抬起,而似不屑,神情上又不太像看不起余家兄妹。
素秋越看越迷惑,不明白这样一个清标傲骨的人怎么会屈身在卫家当伙计,随便听人使唤。
她悄悄看向艳春,他却像一无所觉,轻轻呷口茶,称赞:“好茶,琉趾么婊酢!
他是在称赞茶叶,可是琉睦镉泄恚芫跹薮毫碛兴福皇勤ㄚǘΓ骸凹α耍‘自家的茶,别的不敢说,泡茶、品茶孤杂行┬牡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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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真低头思索片刻,毅然对艳春说:“陌阳是我们银楼的银匠,也是我的……好友。刚才是想和你们开个玩笑,才没有介绍。”
说完,他站起身看向青年,目光复杂略有紧张地说:“陌阳,这就是我和你提过的余家艳春和他妹妹小秋。你,过来和他们见个面吧。”
艳春和素秋也站起身,面向青年。艳春仍是淡笑,素秋却好奇得几乎要跑上去仔细打量他。
青年慢慢抬起头,和琉允樱袂椴槐洌慈盟厍镉兄执砭酰醯盟谏皤‘的气,而琉耆砜鳎⒃谒哪抗獗剖酉陆诮诎芡恕K纯戳皤‘,再瞅瞅青年,迷惑地眨了眨眼睛。
时间在这时似乎被拉长了,艳春看见青年极慢地收回目光,然后转过来,平静地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