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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让我三分,赚取我的衷心不二、矢志不渝,岂不好?我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关于未来,谁不想活得长久一点、快活一点?身为皇家人,你应该知道,女人之间的战争,并不比战场上的血肉横飞来得温柔。……”
舞枫沉默了。
她的顾虑他不是不理解,她所说的,是一种普遍的现象,只要是有姬妾的家庭中都存在着这种现象。以前,他不在意这种事,女人们爱怎么搞,只要别太过火,他才懒得理会呢。她们不过是他华丽高贵的身份之上的点缀,或多或少、可有可无。
但是,这丫头不同。她所担心的,正是他不愿发生的。可是,果真依了她,两个人无名无分的偷偷往来,怎么想怎么像是女间才有的勾当,于他的身份实在有玷。不依她吧,就她那脾气,难保不会捅破蜂窝。
没想到,这小小的人儿,倒是一个大大的问题呢。
“你再考虑考虑?趁我还没成年,我们把这件事给解决了,如何?”他的沉吟令她心慌,不得已只好再次使出缓兵之计。拖,拖的过程中总会出现许多的变数。变化变通变幻变心,都是变。但有一点可用的,便会成为她的柳暗花明、绝地逢生。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唉,舞枫啊……”这一刻的鱼非鱼是迷茫的、犹豫的、不确定的。
他是患难之交,是生死之际护她周全的人。她毫不怀疑,有生之年,他会保护她、爱护她。但前提是:他是孤家,她是寡人。男未婚,女待嫁,结缡成夫妇,颉颃共飞翔。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堂堂正正,不偏不邪。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舞枫,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你、能明白么?……”
……
“舞枫,还有多久到天阙啊?”
“看到前面的大山了么?过去了就到了。”
“那快点走吧。等到了目的地再好好休息。……”
……
“等到了地头,我要先好好洗个澡,估计搓下来的泥垢能灌溉一顷粮食。我要换干净衣裳,还要睡上他个永垂不朽,然后摆上一桌子山珍海味,吃它个半死不活。……舞枫,你要做东啊,别指望让我出血,虽然我也很有钱。……”
……
望着前方悬崖峭壁之上的栈道,鱼非鱼忽然大彻大悟了:为什么舞枫会那么笃定地要她,原来,原来是“仗势”欺人啊!
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
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
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
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
飞湍瀑流争喧虺,砰崖转石万壑雷。
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
……
那栈道开凿在山腰上,筑路者在峭壁上凿出石孔,楔进石桩,石桩之间架木椽三根,行人必须而壁贴腹,脚道踏木椽横向移动才可前行。栈道三面临万丈深渊,直令勇者如履长空,心旷神怡,却令怯者胆战心惊,屏气挪步。
鱼非鱼看得眼睛都直了:这哪是路!这怎么会是路!叫她爬山,再累她也认了,可是,要想让她打这栈道上经过,除非是杀了她!
眼前的景象跟她的预想完全地背离了。她之前所想的是,一旦抵达天阙国,她就会趁机离开舞枫,就算离不开,也要想法撇开他的束缚,找个称心如意的地方隐居起来,然后慢慢地给三娘等人消息,创造再次见面的机会。天高皇帝远,慢慢地,澹台清寂那边就会淡忘了她。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届时,她再隐姓埋名重新换个户贴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可是,眼前的栈道却摧毁了她美好的设想。这是她的坎,过不过去直接决定着她今后的人生。不过去,她的设想还可以继续。过去了,她之前的憧憬就只好全盘推倒,重新规划。而且,一旦过去了,就意味着她以后再很难踏进火凤国的土地。
山迢迢,水迢迢,要她一个弱女子独自再走一遍,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躔岩不可攀!
于是,她果断地转身,满面肃穆地告诉舞枫:“很抱歉,太子殿下!我突然想我娘了,剩下的路,请恕我不能同行了!”
说着,朝着来路便走,就好像后头有鬼追着似的。
舞枫一愣,待她的身影消失在绿林中了都没有动一下。
如果鱼非鱼回头瞧上一瞧,便会发现他眸子里的阴云密布。可惜她没有,她满心想的就只有:她不能过去,她绝对不会去过那吓死人不偿命的栈道。就算是舞枫拿宝剑逼着,她也不会过的。非要她选一样,她宁愿死在剑下,也绝不在高空坠落的过程中一点点地魂飞魄散。
妈的!早知道要过栈道,半路上就该寻机会逃跑的。或者应该更早一点,在他伤势未痊愈的时候开跑,他连追的力气都没有。
不是不比货,就怕货比货。相比之下,桂阁真是个养老休闲的好地方!
澹台清寂那厮怎么就放弃抓她了呢?金护卫呢?赶紧冒出来啊!她发誓,这一次要是能回去,绝对会乖乖地养好身体,做妖孽的女人,绝对!
……
靠!什么东西掉下来了?好疼……
意识涣散之前,她摸到了自己的后颈。那儿被什么东西砸到了……
……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好少……想更,需要动力。那就慢慢写吧……唉!
☆、66遗弃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它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真得意。不知怎么哗啦啦啦啦啦,摔了一身泥……”
迷迷糊糊中,鱼非鱼想起了她在平芜城时候骑过的那头小驴子,想起那些快乐无忧的日子。倒骑在披红挂绿的驴背上,走遍的平芜城的大街小巷,接受着无数形形□的目光的洗礼,一天天地长大、一天天地熟悉、一天天地爱上这个世间和身边的那些人……
后来,小毛驴贪嘴偷吃了人家晾晒的豆子,又喝了大量的水,结果活活地涨死了。她的医术,不足以解救那头朝夕相处亲如家人的畜牲,当时,她抱着毛驴痛哭流涕,整条大街的人都来安慰她。那个晾晒豆子的婶婶很愧疚,非要送她一瓢黄豆才安心。那婶婶怎么会明白呢?她要是想要豆子,把毛驴的肚子剖开,光是没消化掉的就够她磨成豆腐吃上一天了。她哭的是从此失去了一个知心朋友好不好?……
展眼啊,物是人非事事休。
不得不说,舞枫的肩膀远没有驴背舒服。而她的胸腹,也没有屁股抗颠簸。
“好了,舞枫,放我下去……”恹恹的声音像是大病初愈。
舞枫走得更快了。
“过了栈道了?”明知故问,是因为对彼岸仍旧怀有深情么?
“嗯。”回答简洁干练,惜乎用的不是地方。
“舞枫,我恨死你了。……你一定要我恨你才爽快么?……”
“……”
“停下歇歇吧。你不累,我还颠得难受呢。……一个个的,为什么非要我呕吐才舒服呢?……”
“咚”的一声,她立起来了。脚杆却不痛,关键时刻,他到底还是顾虑着她。
“澹台清寂,就那么让你放不下?”突然放大的面庞把尚处于头重脚轻状态中的鱼非鱼吓得一哆嗦。
舞枫于是把她的激灵当作了心虚的表现,黑金的眸子越发地深如渊泉。
鱼非鱼自然而然地联想起刚才所看到的栈道底下了,深渊啊,下去了就甭想再上来了。
“我……我不舒服……”轻轻地推开他,快步走向前方的山洞。站在洞口,扶着一块大石头换着气,一边用手去揉仍旧酸疼的后颈。
她的牙齿暗中咬的咯吱响。她算是想通了,之前并不是什么东西从天而降打中了她,是舞枫趁她不备给了她一手刀。为了拴住她,竟然用上阴招了!
“舞枫你不厚道,你背后伤人,你是伪君子真小人,你大男子,你不讲理,你霸道……”
猛然提起一口气,满腹的愤怒与委屈从龙从虎贲然涌出:“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丫头,你很好,很好!”舞枫眯起的眼睛能夹死一头大象了。都这会儿了,她还惦念着那边的人,她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成是他的女人,关键时刻,她竟然毫不犹豫地撇下了他。难道他比山林里的狼虫虎豹还可怕么?
鱼非鱼焉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怒气?但是,他怒,她更怒。
“你已经到了自家门前了,为什么还霸拦着我不放?我就那么重要?还是你压根就是把我当成了有利可图的人质?还是你没吃到我的滋味心有不甘?哪个要你负责了?你们这些贵族,就喜欢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别人身上!”
舞枫冷着脸,掷地有声:“首先,你是我的人质。其次,你是我的女人。就凭这两样,我为何要放手?放开你好便宜那妖孽?”
这个小笨蛋,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回去火凤国能有她好果子吃么?
鱼非鱼吃了一愣,既而扑上前去捶打他:“舞枫你个忘恩负义的!早知道就不救你了,死了算了!说的什么狗屁话啊?什么叫我是你的女人?不是还没达成一致么?凭什么独断专行?干嘛不反过来说你是我的男人呢?现在我宣布,我不要你当我男人了,我要休了你!好了,这下可以解散撇清再见不见了吧?爷我就不想对你负责,你要怎么着吧?想不开?想不开就解根腰带吊死去吧,这山里别的没有,就是树多。爷要是拦着,就不是娘养的!”
捶打得手痛臂酸浑身失了力气,索性破罐子破摔地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
舞枫双目紧锁着她。如果她有心,就会发现那黑金的瞳眸流泻出来的伤痛。
可是她没有,她只管发泄着自己满怀生离死别的情绪。
后来,依稀听到他说了声“好”,然后,身边就空了。抬起泪眼一看,只瞧见了他的一片黑色的一角。她便冲着他背影大吼:“好!你快去死吧!死不成别回来见我!”
该死的,要死也不选时辰、地点。在栈道那边怎么没有这气性呢?现在倒好,他若死了,叫她一个人怎么过那栈道?现在山里豢养一只大鸟老鹰什么的,等到羽翼丰满了再乘坐其背上飞过那崇山峻岭么?
做梦呢你,鱼非鱼,你当是写传奇啊?
山中的夜色来的格外早。
鱼非鱼哭着哭着就迷糊过去了。后来觉得浑身害冷,一睁眼,发现天色晚了,四下的景物像是泼墨般混沌。山中或远或近地各种鸟兽的啼鸣凄厉而惊栗。
阴冷加上害怕,她抱紧了双臂,却依然冷的发抖。她慢慢地蹭进浅浅的山洞里,朝外面张望着,却是什么也看不到。支楞着耳朵仔细倾听,除了静,还是静。
“舞枫?”干巴巴、颤巍巍地唤了一声。声音被苍茫不动声色地吞没了下去,连个涟漪都没有。
“喂!——”
这一声太突兀,形成空音缭绕山间,经久不息。或许,就连沉睡中的恶魔和猛兽都听到了。
她被这想象吓到了,“蹭”地跳回到山洞里。
环顾空荡荡、冷清清的山洞,她脑中忽然又冒出另一个恐怖的想法:倘若有野兽循声、寻味而来,她这个样子,算不算是手到擒来的瓮中之鳖呢?
此时忽然会想起舞枫临走前扔下的那声“好”了。
好。好。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