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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东邪停住脚步,回首望向坐在厅堂内的花疏雪,然后那张秀气的面容上便拢上了一副恨铁不成刚的咬牙切齿,身子一闪便窜到花疏雪的身边怒吼起来:“雪雪啊,你好歹也是灵雀台的当家的,你说你这样是不是给我们灵雀台丢脸,别说他一个肃王爷,就算这阑国的皇帝,也要给我们三分薄面的,你现在竟然被人欺负成这样,你说你现在是不是该自我反省。”
小东邪一脸的凶神恶煞,直逼花疏雪,花疏雪勾了勾唇角,无力的抗议:“谁让我武功不如人呢,再一个我暂时还不习惯阴瞳山的阴森,你说若是离了肃王府,我去哪?”
“武功不如人为什么不学?”
这一次小东邪几乎贴着花疏雪的耳朵上怒吼了,震得花疏雪耳朵嗡嗡响,她伸出手挖了挖,然后一脸谄媚笑的开口:“小东邪,不如你来做这灵雀台的主子吧。”
这建议她早就提过了,婆婆在世的时候,她便说过,不过没人理会她,现在她又提起来,小东邪立刻黑了脸。
“雪雪,你皮在痒了是不是?”
花疏雪一听,赶紧的摇头:“没有,我只是和你开玩笑的。”
这家伙若是真生起气来,可以在她的耳边足足念叨三天,让她一刻也消停不了,偏偏婆婆临死前还叮咛了他,要好好照顾她,还嘱咐她,一定要和小东邪和睦相处,灵雀台内的所有人都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那就好,这一次我饶过你,难得你竟然自动想学玉缕心经。”
小东邪总算放过了花疏雪,走到一边坐了下来,然后询问花疏雪:“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做?”
“用不了几天的时间,我就会出肃王府了,到时候我可以拿着百里冰的和离书离开,以后和肃王府再也没有关系了。”
“难道就这么放过百里冰,”一想到百里冰竟然欺负花疏雪,小东邪的脸便有些阴骜难看,手指捏得咯咯响。
雪雪可是灵雀台的老大,这该死的肃王竟然胆敢欺负灵雀台的人,这怎么可以?如若不收拾这死男人,他铁定不甘心。
花疏雪瞄了一眼小东邪,知道这家伙不甘心,若是他不狠狠的揍一顿百里冰,一定会吃饭饭不香,睡觉觉不眠,所以想了想,最后开口:“等我出了肃王府,我会给你一个收拾他的机会。”
“那就好。”
小东邪点头,然后又加了一句:“还有以后不准让任何人欺负你,别忘了你打不过,可还有我们呢,随时调派人手过来,就不信揍不死这些混蛋。”
“好,我知道了,对了,玉缕心经呢?”
花疏雪一开口,小东邪便取出了玉缕心经,这玉缕心经乃是一本修练内力的心经,十分的厉害,不过其中很多奥妙无穷的地方,一个不慎便会走火入魔,所以小东邪才会亲自前来樊城,为的便是亲自教会花疏雪运用之法,这样才有利于她。
厅上,两人说起玉缕心经的事情,红栾和青栾二婢立刻退了出去,把空间让给主子和小东邪,不让任何人进来打扰他们,就连暗处的连锦也早被她们调走了,因为不想让他知道他们便是灵雀台的人。
接下来花疏雪便安心留在暖雪阁,一步也没有出去,小东邪也一步未离开,留在暖雪阁中。
花疏雪一边练心玉缕心经,一边在等待,她相信不需要等多长时间,花疏雨一定会有动作的。
果然,三天后的夜里,整个肃王府里闹烘烘的,乱糟糟的,王府上空不时的响起抓刺客抓刺客的声音,各处都亮起了灯,一片灯火通明。
暖雪阁内的大门被拍得啪啪的响,守夜的丫鬟打开门,便有一队侍卫冲了进来,直接说奉王爷口谕,搜查王府各处,说完也不理会尖叫连连的小丫鬟,直奔各处搜查起来,最后查到花疏雪的房间里,花疏雪已经穿好领着两个婢女走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
王府的侍卫长阎风走上前回话:“王妃,今夜王爷被人欺杀,为防刺客藏在王府内,所以各处搜查。”
花疏雪满脸的惊疑,然后心急的追问:“王爷怎么样,他有没有什么事?”
阎风摇头:“王爷没事,只是侧妃娘娘恐有性命之忧?”
“侧妃,她又怎么了?”
“是这样的,当时王爷正好宿在侧妃娘娘的颜阁中,大批的刺客刺杀王爷,王爷一时不察,差点被刺客伤到,侧妃娘娘不顾自身的性命,直接扑了过来,替王爷挨了一刀,流了不少的血,此时昏迷不醒。”
“疏雨竟然如此的爱王爷,”花疏雪假意低喃,有些失色,然后一抬首望向阎风:“阎侍卫搜吧。”
阎风一挥手命了两个侍卫进房间看一下,王妃娘娘的房间,谁敢乱搜啊,所以只象征性的看了一下。
暖雪阁里没有动静,阎风领着人告退,便又去别处了搜查了。
花疏雪立刻吩咐了红栾和青栾二婢前往颜阁,她要去看望花疏雨。
没想到花疏雨竟然真的动手了,这女人看来也是拼了的。
一行人出了暖雪阁,一路往东挎院的颜阁而去,路上遇到不少的下人,人人惊慌,个个脸色失常,没想到刺客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竟然大刺刺的来刺杀主子,真是可恶,虽然王爷没事,但是侧妃娘娘却受了重伤,听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花疏雪很快进了东挎院,往颜阁而去,路上还遇到了大夫人等几个妾侍,一起往颜阁而去。
颜阁的房间内,丫鬃进进出出的走动着,每人手中都端着木盆,木盆着血红一片,看来是在为花疏雨清洗伤口,光是看着这份忙碌,便令人心头紧张。
一行几个人走进去,便看到房间内,豪华的大床上,花疏雨脸白如纸,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但是脸色,还有唇,也是一点血色皆无的,床边正坐着肃王百里冰,百里冰的脸上阴骜黑沉一片,轻易便看出他是相当愤怒的,不过他的一双手紧紧的握着花疏雨的手,没有放。
一个男人面对可以为自已而死的女人,还是感动的,就像百里冰,此刻的他,似乎忘了权势,还有往日高高在上的光芒,满心满眼都是忧虑,双瞳紧盯着床上的花疏雨,不时的唤她。
“雨儿,你醒醒,你醒醒。”
大夫早已开了药丸让花疏雨服下,现在血已止住了,那一刀并不是致命伤,但是失血过多,花疏雨的身子已是极端虚弱的,所以以后一定要好好的调养身体。
花疏雪和大夫人等人立在房间里,看着眼前的画面,一时间谁也没有反应。
直到靠在床边的人动了一下,众人才反应过来,同时的一福身子:“妾见过王爷。”
百里冰抬首,一看到花疏雪和几个妾侍,不由得蹙了眉,冷冷的开口:“你们过来干什么?”
花疏雪一脸的伤痛,率先开口:“妾听说有刺客刺杀王爷,侧妃娘娘以命相挡,妾深受感触,所以过来看望她。”
身后的大夫人等也接着开口:“妾等也是。”
百里冰正想张口让她们回去,却听到床上的人梦呓似的叫起来:“王爷,王爷。”
百里冰赶紧掉头望向床上的人,只见她紧闭着双眼,昏迷不醒中,一只手在半空乱抓,似乎想抓住他,百里冰心里涌起很深的柔情,一把伸手握住花疏雨的另一只手:“雨儿,本王在这里。”
他如此一说,花疏雨才安静了下来,百里冰望着她,一动也不动的。
此刻他的心是满满的感动,他再渴望权势,再渴望高高在上的光芒,也希望有女人能全心全意不顾一切的爱着自已,就像此刻的花疏雨一般。
床上,花疏雨在百里冰的安抚下,睡了一会儿,不过很快便又动了一下,然后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百里冰一看她醒了,不由得高兴的开口:“雨儿,你醒了,太好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此刻他的欢欣倒是真心的,站在房间一角的花疏雪心中不禁笑了,百里冰啊百里冰,就在你为别人设局的时候,别人也为你设了一个局,可笑你设局别人清醒,别人设局,你却身陷其中,枉费聪明二字。
花疏雨睁开眼睛痴念的望着百里冰,嚅动着唇开口:“王爷,你没事就好,妾身纵然枉死九泉,也死而无憾了。”
这句话,更是让百里冰说不出话来,想到最近几日对于花疏雨的冷落,不由得深深的自责,并暗下决定,以后不管怎么样,都会善待花疏雨。
如此一想更紧的握着花疏雨的手:“你不会有事的,本王绝对不允许你有事。”
花疏雨点头,此刻心中一片释然,她所做的一切,倒还是值得的。
她一边想一边抬首望向花疏雪等人,那眼光中有着幽暗的提醒,别人不知道,花疏雪又如何不知呢,而她也在等待这个时刻,所以就算花疏雨不提醒她,她也不会放过的,想到这,花疏雪陡的往地上一跪,心痛的开口。
“王爷,妾被侧妃娘娘的痴情感动,妾自愿求去,让出正妃之位。”
花疏雪话一落,房间内,除了花疏雨外,所有人皆是一惊,难以置信的望着跪在地上,低垂着头的花疏雪,几个妾侍更是暗自想着,这王妃莫不是脑子坏了,竟然要让出王妃之位,她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要被休了。
百里冰心中一动,他倒是没想到花疏雪竟然自愿求去,一直以来,他还以为花疏雪会死死的霸占着肃王妃的位子不让呢,所以先前才会有那么一个局,没想到现在她竟然被花疏雨感动,而自愿让出正妃之位,这真是大出他的意外,不管这妃位最后被上官如梦坐了,还是被花疏雨坐了,都比花疏雪坐强得多,如此一想,百里冰的心倒是动了。
不过他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忍的,这花疏雪倒也不易,如若她愿意让出王妃之位,他可以收留她在王府做一个小小的妾侍,保证不会让任何人欺凌她,让她丰衣足食一辈子。
百里冰如此一想,便缓缓开口:“你真的愿意让出正妃之位?”
花疏雪用力的点头,现在她如此做,百里冰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怀疑她别有用心的,他大概真的认为她是被花疏雨的痴情感动了。
百里冰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床上的花疏雨却挣扎着想起身,直接摆手:“姐姐,不可,不可。”
现在她的演技倒是炉火纯青了,明明想要正妃之位,还装得如此像。
花疏雪发现,人若没有了爱情的幻想,便要冷静得多,做什么事也要聪明得多。
“妹妹莫激动了,这是姐姐心甘情愿的让出来的,想到你为王爷做的,姐姐自叹不如,所以自愿求去。”
百里冰听了花疏雪的再一次重复,心里倒是肯定了,唇角勾了勾,隐去了心头的些微激动,沉稳的开口:“王妃倒是个深明大义的,既然你如此大义,本王也不能做得太狠决,本王决定就算你不是王妃,仍然留你在肃王府里,从此后丰衣足食少不了你的。”
百里冰此话一出,花疏雪差点直接暴怒了,操,这死男人竟然想把她从妃位上贬到妾位上,太可恨了。
她以为她稀憾他一个妾位啊,真恶心,如此一想,脸色微微僵硬的开口:“妾是感动于侧妃妹妹的痴情,所以自愿让出妃位,一心求去,可是王爷如此做,是想让妾成为整个樊城的笑话吗?”
花疏雪一说,百里冰愣住了,没错,若是花疏雪从肃王妃的妃位上下来,成了肃王府的妾,只怕整个樊城的人都当她是笑话一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