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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昭闻言,诺诺的低下头,不敢应声,但低敛的目光却透出一丝凶光,撇脸到一旁,无声示意手下把刚才多舌之人给暗地里做了。
许昭以为燕清欢不知道,那就姑且算他不知道吧!燕清欢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多舌、多事之人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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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在看笑话,看凤夙的笑话。
凤夙想了想,有人等着看她笑话也是可以理解的。
在她的前方,燕箫和白芷十指相扣,眷侣情深,让人艳羡不已,反倒她呢?像个小可怜一样紧紧跟在两人身后,倒像随行入府的小丫头,哪有一丝云妃娘娘的架势,再加上左脸刀疤铭刻,无疑给这些看她笑话的人找到了取笑的话柄。
放眼望去,女人取笑偏多,有些是她身为顾红妆时曾经得罪过的女人,如今倒好,完全把她当成了顾红妆的替身,一字一句尽显扎人本事。
再看燕箫,偏生像是没听到一般,自顾走他的,他长着那么大一双眼睛,没看到她正被人指指点点吗?
可能有人见燕箫无暇顾及凤夙,越发大胆起来,言行颇为不逊,就连音量也扬高了不少。
“丢人现眼,今天是白丞相的寿筵,她来做什么?”
“谁知道?大概这辈子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所以特意过来长长眼。”
“我就纳闷了,我们殿下是什么人,她是什么人,殿下怎么就看中她了呢?要容貌没容貌,你看看那脸,每天面对这张脸,谁能吃的下去?见了她,还不都吐出来吗?”
“可不是吗?”
凤夙原本已经跟两人擦肩而过,闻言,脚步微滞,笑了笑,转身又走了过来。
那些人原本正说的起兴,万万没想到凤夙会突然返身,而且还是径直来到了她们的面前,一时话语僵硬止住,愣愣看着凤夙。
凤夙轻抚左脸刀疤,笑的迷人:“我这张脸确实难看,不似几位这般祸国殃民,幸亏几位不像我,要不然自家夫君岂非又要多添几房侍妾了。”
需知,这几位夫人的夫君都是花心主,家中妻妾多不说,外面更是莺莺燕燕不知有多少,凤夙这话可谓一下子戳中了她们的心窝。
毕竟人家是云妃娘娘,那些女人纵使一个个气的脸色涨红,却也发作不得,经过凤夙这么一说,很多人的视线都朝她们望了过来,所以这几位夫人只能应酬轻笑。
那笑,别提有多虚伪。
凤夙扫了几人一眼,这才漫不经心的说道:“本宫虽丑,好歹也是被太子亲自抱着迎进了东宫,各位姐妹长的这般天香国色,想必是被夫君一路背着过府的吧?要不然……”凤夙眼眸微眯,声音又低了几分,如弦重压:“要不然何谓如此猖狂?”
凤夙此话不高不低,却透出一丝凛然的来,尤其是最后一句,轻声细语间夹杂着淬人的毒,如同利刃出鞘,寒意慑人。
偏偏,几位夫人在凤夙这样隐含压迫的眼神中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别提有多窝火。
围观众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想不到这位云妃娘娘倒也不是一个善茬,骂人不带脏字,就连讽刺讥嘲都说的那般云淡风轻,眼见那几位适才还气焰嚣张的夫人一个个宛如霜打的茄子,在云妃面前大气也不敢出,没有震颤是假。
出口音落,凤夙觉得此番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瞬间阴霾全消,整个人也轻松惬意不少!
虽然不解气,但也算小试牛刀,让他人轻贱不得,纵使留有恶名传扬,也随他们便了。
目光微移,竟与一人在人潮中相撞,却是燕清欢。
燕清欢看着凤夙若有所思,见她看着他,微微额首。
不愧是赫赫有名的四王爷,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有一种华贵沉静的优雅在他身上缓缓流露而出。
此刻,燕清欢那双漆黑的眸子宛若白纸上晕开的浓墨,一点点扩散开来,有着说不出来的魅惑。
凤夙有些失神,她和燕清欢素来是死对头,每每把酒言欢,也是暗藏锋芒,借机试探。
当面三声笑,背后刀出鞘。
如今,燕清欢却在对她笑……
凤夙神智一清。笑?这才察觉适才盯着燕清欢,竟然忘了收回视线,这样盯着一个男子看,实在是失礼的很。
此举落入燕清欢眼中,他眉目低敛,轻轻的笑了。
凤夙向燕清欢歉然一笑,耳边适时响起李恪有些发颤的声音:“娘娘,殿下让您过去。”
这话可真稀奇。
凤夙抬眸,就看到了前方的燕箫,他站在那里,身旁已经没有白芷的身影,想来是先去拜见父亲去了。
燕箫淡淡的看着她,双手负后,一派闲散之象,那样子倒像是看她笑话许久,顿时一口恶气升上来。
这个白眼狼,他就是这么对待他恩师的吗?想当年,但凡有人对她稍加不满,白眼狼一个眼神杀过去,顿时四下无声,哪像现在……
果真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说好听点她是他的后妃,难听点连个下人都不如。
但就是这样的燕箫,却朝她无言的伸出手。
那只手真是碍眼。
当她是随便就能打发的小狗吗?冷落的时候冷落,想起来的时候就随便丢根骨头,唤她去啃。
白芷在的时候,他牵的是白芷,现如今好了,白芷走了,开始想起来牵她了。
谁稀罕啊?
但凤夙还是把手放在了燕箫的手中,只因这一次她仍是主角,那么多人看着,她势必要把自己的面子找回来。
众目睽睽之下,凤夙死死的攥着燕箫的手,燕箫任由她握着,那么紧的力道,看样子她最近身体恢复的很好。无视身后一众喧哗议论声,凤夙话语隐含讥嘲:“多谢殿下解围。”
真是奇了怪了,她被人嘲笑,他身为东宫太子,她名义上的夫君,脸上就不会觉得没光吗?还是说,脸皮太厚,所以无所谓?
“若不解围,任由你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吗?”话语清冷,却因为掌心中的手指温度比他还要冰凉时,眼神闪了一下。
凤夙短促的笑了笑:“你适才也看到了,丢人的不是我,而是那群刁妇。”
“说她人是刁妇,自己岂不是刁妇之首?”燕箫说的很慢,声音宛如流水淙淙。
凤夙笑的澹然雍容:“刁妇之首,我怕是堪当不起。”
燕箫慢条斯理道:“所谓刁妇,生平极要面子,害怕出丑,若是稍微点中对方要害,就会招来对方怨气,届时那人积怨深深,便会恶言相向,这种人通常累了别人也累了自己。”
“燕箫——”凤夙忽然怒了,使力就要甩开燕箫的手,却被他紧紧握住。
燕箫长眉一挑,墨色幽光一闪,随即沉寂,淡淡的问她:“你叫我什么?”
凤夙微愣,随即装傻:“是啊!我叫你什么?”
她竟然直言燕箫的名讳,这在燕国绝对是大忌,就连刘嬷嬷抚养燕箫多年,都不敢直言叫他燕箫,而她……
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在她还是顾红妆的时候,难道叫他名字还少吗?关键她现在不是顾红妆,而是菩提寺阿七。
燕箫沉沉叙述道:“你刚才叫我燕箫。”
燕箫神色清冷,那样冰冷淡漠的神情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但他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眼眸暮霭深沉。
凤夙咳嗽了几声,清清嗓子,不经意的顺了顺发丝,表情自然的不能再自然了:“是么……名字不错,谁给你起的?”
燕箫长久沉默,就在凤夙以为燕箫不会回答她这个带点恶劣性质的问题时,谁知燕箫却开口说道:“……我母妃。”
“哦。”这次,凤夙终于咳嗽出声,不过却是因为大出意料之外。
白眼狼不会是发烧了吧?怎么态度转换这么快?
孤立,帝后召见【6000】
更新时间:2013…7…25 20:14:16 本章字数:6566
白相寿宴,热闹非凡,杂耍戏班在府中随处可见,望江楼大戏台前座,凤夙一眼就看到了端坐高位的燕皇。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和燕箫一前一后走过去时,燕皇双眸如针,冷冷的看着她,待她想看清楚的时候,却发现燕皇已是一片笑意,正和丞相把酒言欢。
白芷在白玉川身旁站着,也不知道帝后说了什么话,惹得太子妃红霞丛生,美貌动人。
白芷这时候已经看到了燕箫和凤夙,看向凤夙的眼神虽是笑语嫣然,但却透着冷意,更甚者直接无视凤夙,视线专注的凝结在燕箫身上。
对燕箫温柔,对她冷漠珉。
凤夙觉得自己该有自知之明,看着燕箫迈步上前,她自发混迹在人群里,现如今不是她强出头的时候。
燕皇那样的眼神,太过狠厉,没事不宜在他面前瞎晃悠。
高台前,东宫太子和太子妃郎才女貌,恩爱缱绻,众人艳羡不已的同时,不由将目光落在凤夙身上恹。
那目光倒也不是同情,反而奚落、鄙视和嘲讽多一些,凤夙这才意识到,在这种场合里,她似乎是被所有人排挤在外的陌生人。
凤夙寻了位置坐下,低眸兀自倒了一杯酒,却并不急着喝,望着清酒,眼里升起暮霭般的冷凝。
此刻人人避她如蛇蝎,所以当燕清欢大大方方的坐在她身旁时,她不由抬眸阴晴不定的看着他。
似是觉察到凤夙的目光,燕清欢淡淡的望着她,就是这一眼,仿佛有着数不尽的波涛汹涌在两人眼神间无声传递着。
“前方那么热闹,云妃娘娘怎甘心独守一隅,沉闷喝酒?”燕清欢的声音魅惑低沉,一字一句说的有利有节,偏又透出几分漫不经心来。
凤夙的嘴角扬起一抹飘忽疏淡的浅笑,“困守一方,若是为了自保呢?”
酒到嘴边,却忽然顿住,燕清欢讶异道:“此话何意?有谁要伤害云妃娘娘吗?”
凤夙眼神平静无波,温和淡雅的说道:“世人言行可杀人,眼神同样可以,众人是怎么看待我的,不用我说,王爷应该很清楚,只怕我还没凑前看足热闹,别人早已将我当热闹看透了。”
燕清欢深邃的双眸看不出一丝的情绪,只是紧紧地盯着她:“适才云妃应对自如,我还以为云妃不惧这些风言风语,难道本王看错了?”
凤夙看了看燕清欢,哂笑道:“王爷现如今和我同坐一桌,旁人说起我来,自会添加上王爷,这么算来,我并不吃亏。”
“算盘打得不错。”燕清欢严酷冷漠的脸庞一凛。
凤夙的嘴角扬起一丝极浅极浅的笑意,颠覆众生:“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虽说我活在他们的目光下,却没必要活在他们的想法里。”
“这话倒说的极好。”
两人倒是很有默契,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很久之后,燕清欢声音清雅迷离,莫名开口:“般配吗?”
凤夙寻着燕清欢视线望去,燕箫和白芷此刻就坐在燕皇下座,大概是沾染了几分白玉川寿筵喜气,白芷依偎在燕箫身旁一副千娇百媚,温柔娴淑之姿,如果说晨间白芷还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那么此刻好似完全盛开了一番,脸上露出羞涩之气,也不知道燕箫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白芷含笑醉倒燕箫怀中的那一刻,宛如绿叶丛中,独自妖娆绽放的一枝新荷,亭亭玉立,像娇羞的少女,满脸绯红,微微含笑。
而燕箫呢?淡定从容,温温含笑,美人在怀,理应如此。
凤夙眼眸深幽无比,支头把玩着手中酒杯,淡淡的说道:“天作之合,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