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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33天,鬼后倾天下-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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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简悠深的眸子静静地瞅着剑奴,目光暗沉。
    其实,早在知晓剑奴三天时间内,便杀光暗牢里的门徒时,他便知道她是不同的。
    她一个人没有办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杀光所有人,所以她用了反间计,小小年纪,就如此心机高深,怂恿别人撕打拼杀,她固守在安全角落里隔岸观火,待死伤过半,众人筋疲力尽之时,她方才出手。
    她杀人很利落,刀刀毙命,无动于衷的看着同龄甚至比她大的孩子们在她的匕首下断气,她踩着同伴的尸体,一步步的走到了现在。
    适才大殿上只消一眼,他便笃定眼前这位小女孩稍加培养,日后定当会为成为他的左膀右臂,也许她会成为历年来凤门中最厉害的女杀手也说不定。
    无疑,她若在凤门,假以时日一定比聂飞更有利用价值。
    凤门老门主是凤简义父,从小就对凤简悉心栽培,临死前更是把武功悉数传授给他。
    所以救聂飞,势必会损伤凤简的功力,但并非不可为。
    凤简有心救聂飞,但最终还是没有出手搭救,并非他临时反悔,而是聂飞死了。
    在剑奴走出地下王宫,前去大殿拜见凤简,求他医治聂飞时,聂飞在家里咬舌自尽了。
    那样一个温情少年,在那三天时间里,偶尔醒来见不到妹妹,即便阿泰什么话都没有说,但他心思通透,又岂会不知道剑奴去了哪里?
    聂飞自责,痛心、担忧、恼恨,但更多的却是绝望。
    凤门是什么样的地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里面游走的不是人,而是一个又一个没有灵魂和感情的行尸走肉。
    他已经在地狱里挣扎沉浮多年,怎么忍心剑奴有一天也走上同样的道路。
    在得知剑奴三天内斩杀地下王宫几百名同期门徒时,聂飞眼中有两行清泪缓缓流淌下来。
    他虽不喜剑奴手中沾满鲜血,但私心里却又不希望她太过软弱,这种矛盾的心情,在得知剑奴安全走出地下王宫时,尽数化为了轻松。
    是的,聂飞从未有如此轻松的时候,这些年来他一直被仇恨纠缠,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怎么样才能够报仇雪恨。
    作为杀手,命运身不由己,若不杀人,就只能等着被人杀。
    他的人生已然肮脏至此,无论如何都不能害了剑奴。
    所以,趁着阿泰不在,聂飞以他自己选择的死亡方式结束了生命,以此来换取剑奴的自由。
    ********************************************
    房间内,剑奴看到聂飞静静地躺在床上,只当他是睡着了,正欲上前唤醒兄长,告诉他生存有望时,手臂却被默默无语的阿泰拉住。
    那是阿泰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触摸剑奴。就是面前这位浑身冰冷泛着尖刺的小女孩,有一天竟然会成为凤门杀手统领,当然这是后话。
    当时的阿泰除了惊觉剑奴手腕极其纤细之外,记忆最深的却是她的眼睛,冰冷但却隐含询问。
    “他死了。”阿泰惨淡一笑,渐渐松开手。
    他知道,从此以后这个孩子再也不会站在院子门口等待他的平安归来,即使她每次等待的那个人是她的哥哥。
    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每次见到剑奴时,他的心里总是会伴随着疼痛存在,面对聂飞,她很喜欢微笑,她笑的时候,清冷的双眸总是会有一丝极其浅淡的忧郁,甚至是绝望。
    他知道她不是一个开心的孩子,而且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不会再开心的起来。
    剑奴如遭雷击,弱小的身体在片刻间竟然颤抖的厉害,眼神震惊、狂乱。
    布满血污的小脸,异常的苍白,她在极力隐忍着。她忽然大步冲到床边,但却极其缓慢的伸手探上聂飞的鼻息,她还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那一探,剑奴瞬间面色一变,怔怔地站在原地,忽然双手遮着脸庞,像个无助的孩子蹲在地上,浑身缩成一团,有极其压抑的哭声从她的唇齿间缓缓流淌出来。
    阿泰心思一痛,看向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凤简,不知哪来的勇气,蓦然跪在地上,沉声道:“属下求主上放过剑奴,还她自由。”
    不怒反笑,凤简冷冷道:“你该庆幸我今天心情尚佳,不愿杀生。”
    听闻此言,阿泰的身体开始无法抑制的颤抖着,他在害怕,在不安,但却依然咬牙僵硬的跪在原地。
    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最有勇气的一次下跪和恳求。
    凤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小女孩,淡声反问阿泰:“你又怎知,她会不会心甘情愿领你这份情呢?”
    阿泰怔怔地看着剑奴,嘴唇微微颤抖,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室内沉寂,三人一时都没有说话,不知过了多久,剑奴缓缓站起身来,看向凤简时,眼神冷漠,眉宇间的寒意锋利如芒,若他一开始就肯搭救哥哥,哥哥又怎会死?
    她恨凤简,却又不得不依附他生存。
    剑奴把目光移到阿泰身上,“主上说得对。阿泰,我不会领你的情。”永远都不会领任何人的情。
    阿泰脸庞在微微抽搐,唇瓣动了好几次,这才发出声音来:“就算为了你哥哥,你也不能够……”
    剑奴冷冷的打断阿泰的话,抬头看他,出口之声戾气横生:“我要报仇。”
    若她想杀池墨堂堂主,就必须依靠凤门的力量,至少在她还没有强大之前,她哪都不会去。
    ***************************************
    杀,永无止境的杀戮,渐渐蒙蔽了剑奴的双眸,也麻木了她的心。
    这是一条不归路,她并不后悔。
    在多少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不成眠。
    有时,她会忍不住去恨聂飞,恨他当初的决绝;恨他为什么不多等等她就选择了咬舌自尽;恨他留下她一人独自去阴司会见爹娘,徒留她一人活在仇恨的欲海里颠簸流离。
    难道他忘了吗?破庙里,他将她抱在怀里取暖,语声坚定:“阿奴,谁都不能让我们死,我们要好好的活着。”
    如今誓言尚在,犹言过耳,她还活着,但当初说这番话的人却早已长埋黄土之下,永远闭上了他的眼睛,再也无法醒来,更不会在她痛苦无助的时候,摸着她的头,温柔地对她说,“阿奴,你还有我。”
    她彻头彻尾的成为了一个孤儿。
    在凤门里,她是最冷静,最懂得隐忍,最冷血嗜杀的杀手。
    十五岁,犹记得那日,凤简宣布她为新一代的杀手统领,凤门杀手无不臣服。
    她虽年轻,却成为他们的主子,那些杀手眼中没有嫉恨、不服,有的只是折服和尊敬。
    他们心甘情愿臣服于她,听从她的一切号令。
    也就是那一年,她亲手斩杀了池墨堂堂主。
    凤简一直有称帝之心,齐国腐败多年,他代天子之政,有心诛杀帝君,取而代之。
    齐国藩王众多,最有权势的当属平王。
    平王有龙阳之好,心腹男宠便是那池墨堂堂主。
    那年,四月二十三日深夜,凤门逼杀平王府。
    那一夜,金碧辉煌的平王府一时间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尖锐的厮杀声中,池墨堂堂主——休元,因为中了迷香全身无力的躺在地上,眼神中充满了惊惧和不安。
    只因在他对面的床上,平王早已断气多时,在平王的胸口之上狠狠的插着一把匕首,上面含着剧毒,死相惨烈。
    休元痛苦的闭上眼睛,复又睁开:“凤门虽然和池墨堂隶属死对头,但我和你素来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对我和平王下此狠手?”
    剑奴淡淡开口:“我和你有仇。”
    休元看着剑奴,眼神复杂难辨:“什么仇?”
    “杀兄之仇。”剑奴蹲下身子与他平视,眼中浮起一层迷雾,缓声道:“不认识我不要紧,六年前,你杀了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因为你,我成为了孤儿,这份大恩大德我一直谨记在心。如今我报恩,先行杀了你所爱之人,然后再慢慢杀了你,可好?”
    剑奴声音温柔,如同救世神灵,圣洁温暖,但休元却感觉浑身发冷,他颤声嗫嚅道:“你……你是……聂飞之妹?”
    剑奴,原名聂剑,除了是聂飞之妹,还能是谁?
    闻言,剑奴唇在笑,就连好看的眉都在笑,可双眸却像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死人,死气沉沉,没有丝毫生气,黑漆漆的瞳孔,仿佛两口深井般,诱人沉沦。
    “能从你嘴里听到我哥哥的名字,感觉真好。”
    “你——”
    休元原本想说话,但却忽然尖叫出声,未完的话语悉数转化为惊恐……
    就在休元说话的瞬间,剑奴以手为刃狠狠地插进了休元的胸口,直到整个拳头埋进休元的血肉里,她才没有再深入。
    手指在休元的胸口里似乎在翻找着什么东西,片刻后当她取出休元血淋淋的心脏时,休元眼球暴大,双眼充血,死死地瞪着剑奴,身体抽搐了几下,含着太多的不甘、愤恨,甚至是惊恐……
    临死前,休元手臂高高的扬起,看着躺在床上纹丝不动的平王,似乎想最后摸他一下,但最终含恨而终。
    那天,剑奴手中紧紧握着休元的心脏,宛如嗜血阎罗,等众多杀手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惊悚的一幕。
    伴随着凤简一步步入主齐国,所到之处插上“凤”字旗帜,剑奴脸上的笑容也在一日日加深,有时只是淡淡的笑着,却能给人不怒而威的震慑力。
    她的光芒日渐锋锐,甚至有盖过凤简之势。
    曾有阿谀奉承之人,谄媚跑去提醒凤简,后来只知道那人死相极其难看。凤简高深莫测,性格多变,在这世上除了相信他自己之外,唯一能相信的人怕也只有剑奴了。
    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这份信任来的是那么的突然,又是那么的毫无理由。但信任就是信任,凤简相信剑奴不会背叛他,就像他永远不会怀疑她一样。
    毕竟是女子,纵使因为哥哥的死,对凤简心生芥蒂,怨气横生,但相处时日渐久,难免会心生情愫。
    ******************************************************
    有一次,刺杀齐国幕僚,她受了重伤。
    伤在后背,他帮她处理伤口。
    终究是女子,虽然趴在床榻之上,但在喜欢的男子面前赤~裸上身难免会觉得尴尬。
    好在她背对凤简,倒也省去了诸多不自在。
    “怎会如此不小心?”他语气甚为不悦。
    她听了,也不知怎地,竟冲口问了一句:“你在担心我?”
    背上的手指似是僵了僵,凤简沉默片刻,这才说道:“能不担心吗?”
    就在她心潮翻涌的瞬间,忽听凤简接着说道:“你若出事,只怕届时又要费心栽培门徒,岂不伤神?”
    他的话冷酷无情,不含丝毫温度,剑奴的心瞬间便被他那短短的几句话,打的心神俱裂。
    她冷笑轻嘲:“真的只是棋子吗?”
    凤简本欲说些什么,但不知为何竟然不忍说出口,不由烦躁的拉过薄被给她盖上,遂站起身来,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心思渐沉,这就是一个姑娘家居住的院落吗?
    庭院中,只有几个孤零零的木桩竖在那里,木桩光滑可鉴。
    他又转身看了一眼屋内的摆设,一个简陋的梳妆台,上面除了一把梳子,几乎没有任何胭脂水粉。一张桌子,上面摆着茶水,几条凳子,再然后就是她那张床榻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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