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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此刻看你格外楚楚可怜。别说是男人了,就连我见了,都忍不住心生垂怜,更何况是燕箫了。”
顾红妆冷冷的问道:“……究竟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我是顾红妆?”
凤夙淡淡开口:“好,你既然说你是顾红妆,那我问你,顾红妆最喜欢吃的菜色是什么?”
“没有。”回答简单而又利落。
“没有?”凤夙眼中划过一丝异光,但顾红妆看不到。
顾红妆冷笑道:“喜好三分毒,一旦被人知道,就会成为软肋,届时被人捏在手里,任意把玩。所以我没有。”
凤夙目光越发沉冽,眸子里面的光渐渐收拢扩散,随即问道:“顾红妆生平最想诛杀的人是谁?”
“白玉川。”
这不奇怪,她和白玉川素来不对盘,所以现如今被“顾红妆”猜到并不为奇。
“顾红妆当初为什么舍弃燕清欢,反而成为了燕箫的夫子?”
“因为箫儿一句话,所以我才会成为他的教习夫子。”
“什么话?”凤夙笑了笑,这声“箫儿”可真动听,但顾红妆出口的瞬间,凤夙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凤夙手指颤动了一下,眉目深沉的望着顾红妆,一时没有说话。
顾红妆兀自说道:“能够说出这种话的人,日后定当能够成为万民之主。”
如果凤夙有心的话,顾红妆的话完全可以一针针的扎进她的心窝里。
凤夙沉沉闭上眼睛,复又问道:“顾红妆杀人前通常都会干什么?”
“我以前居住在沉香,那里到了夏季便会莲花绽放,吐露清香,我杀人前,必定倚栏戏弄池中金鱼,若不喂饱池中金鱼,必不杀人。”
“杀人后呢?”
“佛前一炷香,为死者超渡。”
声音在凤夙脑海中盘旋回放,刺耳尖锐之极。
凤夙的手蓦然紧紧握起,那么重的力道,指甲深深的嵌进手心里。
凤夙问:“顾红妆真实身份是谁?”
顾红妆忽然沉默了,片刻后冷声道:“抱歉,我乃漠北顾红妆,再也没有其他什么身份?”
“你知道,对不对?”凤夙微微眯起双眸。
“知道我身份,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之前因为身份丧命,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你既然能够前来合欢殿找我,可见你对我的事情一清二楚,说与不说,很重要吗?”顾红妆说着冷冷一笑:“我是顾红妆,你只需知道这些就已然足够了,其他的恕我无可奉告。”
凤夙眼底阴霾尽现,面无表情道:“果真是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占据她的身体,竟然还能如此理直气壮,非凡人也。
有一个异常诡异的想法在凤夙的脑海中缓缓成形,正失神间,忽感杀机,清冷淡漠的女子蓦然返身出手,手势又快又狠。
背后偷袭之人,完全没有想到凤夙会有此一招,迎面就感受到极重的杀意。
凤夙的手就那么极其诡异,准确无误的穿透纱布,直接扎进了“顾红妆”的眼眶里。
空空的眼眶,两根修长的手指插在那里将是怎样一幅场景和画面。
惊悚吗?或许吧!
凤夙眼波暗沉,那双眼睛,原本是她的,即便瞎了,也是她的。
如今,将手指放在眼眶里,她忽然间庆幸自己没有了感觉,要不然两根手指插在那里,内心一定是百感交集。
凤夙低着头,冷冷的看着床上的顾红妆,声音阴冷:“你招惹谁,都不该招惹我。我不杀你,自有我不杀的理由,但凡事都有例外,这次只是警告,倘若还有下次的话,这两根手指插进的地方就不单单是这双眼睛,而是你的咽喉。”
“你若不杀我,我必有朝一日让你不得好死。”顾红妆冷冷的说道。
“是么……”
凤夙另一只手缓缓下滑。
“咔嚓”
“啊……”
前者是顾红妆手腕声音。
后者是顾红妆痛苦的尖叫声。
顾红妆的手臂瞬间脱臼。
夜色中,似乎开始有异动出现。
很显然,顾红妆的叫声在暗夜里显得尤为清晰,把御林军都惊醒了,也许惊醒的人还有燕箫。
但凤夙并不急着离开,而是轻描淡写道:“知道吗?我生平最厌恶别人威胁我,若有本事还好,若没本事还说大话,听了就令人生厌。我不杀你,我只是想告诉你,在这世上有很多人想让我生不如死,但却没有一个人有这个本事。下次说大话之前,麻烦看清楚你对面站的人是谁?我忘了,你现在附身的这个人,没有眼睛,她看不到。”
外面脚步声越来越近,顾红妆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你再不走的话,注定只有死路一条。”
“别急,我今天是来讨债的。一条手臂脱臼太过寂寞,我好人做到底,帮帮你好了。”话落,只听又是一声“咔嚓”声响起,不过这次,顾红妆死死的咬着唇瓣,愣是没有叫出声来。
看着脸上血色尽失的顾红妆,凤夙冷冷的笑。
这一招还是从楮墨那里学来的。
当初她为了得到天香豆蔻,也曾被楮墨如此对待过。她得天香豆蔻是为了毁尸灭迹,眼前这位孤魂野鬼倒好,霸占她的身体,还如此理直气壮,凭什么她辛苦操劳,到头来却是为她人做嫁衣?
两只手臂脱臼,这是她暂时回馈给“顾红妆”的见面礼。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顾红妆声音发颤,倒不是害怕凤夙,而是痛的说不出话来。
“你装傻功夫不错,继续保持,别有一天露馅了,加油。”凤夙温温的笑,笑容娇媚,听在顾红妆耳里,却透出丝丝缕缕的寒意来。
风声寂缪,树影在窗柩上轻拂摇曳,听到近在殿门外的脚步声,闻声识人,显然燕箫来了。
凤夙微不可闻的笑了笑,就在房门被人一脚踢开的瞬间,诺大的内殿里早已没有凤夙的身影,只有躺在床上,露出两只空洞洞黑眼眶的顾红妆……
胎动,毁天灭地
更新时间:2013…8…15 14:40:40 本章字数:3573
齐天佑紧随燕箫一起奔了进来,看到宫女香菱昏睡正甜,心里暗叫一声不好,知道是真的出事了。
再见顾红妆躺在床上,不见血,但双眸却尽显空洞,阴森到了极点,那样暴露在众人视野里的黑眼眶,就算是胆子极大的人,都忍不住有了呕吐的冲动。
只因,太……吓人了。
燕箫眼神阴戾,大步上前的同时,齐天佑已经制止众人在外守候,不得入内。
燕箫奔来的时候,有些匆忙,只穿着白绫单衣,外面披了一件衣袍,尽管如此,还是牵动了心绪,咳嗽不已楫。
“箫儿——”顾红妆听到他的声音,轻声呢喃了一句,顾不上双手的伤势,蓦然背对着他,全身蜷缩成了一团。
那样的姿态,分明是在害怕。
“夫子,别怕,我在你身边。”燕箫俯身查看她的伤势,当他发现她的两条手臂脱臼之后,眼神狠厉慑人谄。
“李恪——”蓦然朝外大声吼了一句。
“奴才在。”李恪几乎是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把李御医叫过来。”
“诺。”
李恪看了一眼顾红妆,眼见太子生了这么大的怒气,可见一定是伤的很重。这顾太傅最近是不是流年不利啊!每天净出事。
“夫子,你转过来让我看看,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燕箫同顾红妆说话的时候,眼神温和,清俊的面容上,看不见一丝厉杀之气,但眼神却恍如云海风暴,危险到了极致。
“箫儿,别看我,我现在是不是很吓人?”顾红妆将脸庞埋在床褥间,神情痛苦,背对着燕箫,无论如何都不转头看他。
“不会,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好的,谁敢说你吓人,我就挖了那人的眼睛……”
年轻太子话语出口,没有人敢质疑它的真伪,若有人敢表现出一点点的害怕和畏惧,他会真的挖了那人的眼睛。
燕箫的眉渐渐聚拢起来:“夫子,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在你身边寸步不离才对。你告诉我,究竟是谁伤了你?”
“……我不知道。”
“跟上次是同一个人吗?”
“是个男人,是不是同一个人我不敢确定。”
燕箫眼底掠过阴戾之气,看着顾红妆,强行将她扭转过来,两只黑漆漆的眼眶暴露在他眼前时,他并未有害怕、嫌弃、反胃的感觉,而是怜惜的抚摸着她的眼眶周围,惹得顾红妆一阵轻颤。
感受到她在他怀中发抖,燕箫俯身亲吻她空洞的黑眼眶,那么炙热的温度让顾红妆颤声轻道:“箫儿,你……”
燕箫温柔的擦去她额头上的冷汗:“夫子,从此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身边,谁若伤你,我必毁之,所以别怕。”
没有人注意到,燕箫眼中的那丝阴霾,死气沉沉,似乎不管是谁沾染上,都会瞬间变成魑魅魍魉。
究竟是谁屡次为难夫子,那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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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夙回到草堂,楮墨还没有睡,他在房间里喝茶等她。
楮墨轻描淡写道:“合欢殿适才烛火通明,我还以为你被燕箫抓进大牢了。”
凤夙淡淡的笑:“承蒙皇上如此看得起我,大牢待遇太过奢靡,我还不够级别入住。”
楮墨问:“今晚收获如何?”
“斩获两条手臂,致使顾红妆手腕脱臼,不知算不算的上是收获?”凤夙坐下来,兀自倒了杯茶,静静的喝着。
楮墨微愣,随即低低的笑道:“心狠手辣,我喜欢。”
“这一招还是跟你学的。”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楮墨眉目深幽:“看来我在楚宫折断你手腕的事情,一直让你耿耿于怀,要不然又怎会把这招挪用到顾红妆身上呢?”
“这是她欠我的。”
“见到她之后,感想如何?”
“好极了,有眼睛真好。”凤夙说着,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楮墨薄唇微勾,“你跟顾红妆对过话吗?”
“当然。”
“不怕她将来听出你的声音,把你指认出来吗?”
“她不会的。”凤夙声音有着说不出的清冷。
“因何如何肯定?”
凤夙显然不打算说,沉默喝茶不语。
楮墨一双清冷明澈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凤夙,仿佛能够穿过层层迷障,看到深藏不露的那个凤夙。
终于,他说:“看来,你和顾红妆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不能让他人知晓。”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凤夙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小腹忽然动了动,她竟然能够感受到腹部在动。
凤夙眼露震惊,几个月以来,第一次她除了寒冷之外,感受到了来自身体传递而出的异样感觉。
“怎么了?”察觉到凤夙眼中透露而出的不敢置信,楮墨好奇的问她。
“动了。”声音如常,但却隐有莫名的激动。
“什么动了?”楮墨疑惑加深。
“孩子。”也许是太惊讶了,连凤夙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在干什么,竟然伸手握住了楮墨的手放在了她的腹部:“你摸摸看,他是不是在动?”
腹部的确在动,但这样的震撼,远远不及顾红妆握着他的手带给他的震撼要深。
那双手是无温,冰凉的,正确的说应该是一双死人的手,但却宛如一池清泉,瞬间就把凉意传递到了身体里。沁人心扉。
楮墨看着两人交叠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