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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好处,他的钱必定和李闵国一样,弄地下钱庄放高利贷去了。
王福桂是精明人,见了我专程来找他,还不知道我的来意?何况我昨日大闹李府的事已经轰动朝野,路人皆知。
所以一见我,王福桂就摆出一副死了爹娘飞了老婆的样子,愁眉不展,请我到他房里,叫小太监上了茶退下。
“王公公缺钱么?”我觉得还是直接点好。
“唉,”王福桂把脸皱成苦瓜,长叹一声,那其中凄苦悲凉,倒好像能写十首宫怨词,“宫中清苦啊!”
我连忙缓缓点头,表示十分理解和同情,甚至也跟着他叹了口气,声音诚恳,出自肺腑。
王福桂眼巴巴看着我说:“张大人能明白我们这些人的苦楚就好……”
我又叹口气,说:“王公公啊,我是明白,只是难做啊,李大人心中不平,只怕马上就要责问潍公的欠银……”
王福桂的柿子脸立刻扭曲得很是难看,愁眉苦脸说:“十三万两银子……桔家一时怎么拿得出?……张大人,这银两又不是张大人自个儿的,这次这般雷霆作为,张大人莫非另有计较?”
他大概以为我想趁机打击李老头,又或者有更加隐秘的阴谋,当然,这么说更可能是想转移我要银子的注意力。
我苦笑一下,说:“王公公,这瞒别人还瞒公公你么?实话说,我这回不过是个出头的枪,这事是一律议定了要严办了,李大人那桩不过是作张作势呢!”
王福贵睁大了眼睛,神开始焦虑起来,后来居然四下一觑无人,双膝一软,便朝我屈膝跪了下来。
我连忙扶起他,说:“王公公,你这是作甚?”
王福桂居然还挤出了两滴眼泪,哽咽说:“请大人救我,咱家出身贫苦,有点钱都贴补或是借给老家的穷亲戚了。一时如何拿得出这许多银子?”
我暗自冷笑,借给穷亲戚?这话倒也不假,只不过至少要收五分利而已。
我沉吟一番,道:“王公公,你同我说实话,你现在拿得出多少钱来?”
“两三万……”看我脸不对,连忙又说,“凑一凑四五万也未可知!”
我假意烦恼了一番,才说:“这么着罢,公公拿出五万两,余下的我来替公公想法子……我认得一个大贾,同他挪借个七八万两银子还是有得商量的。只需写个欠条,不拘什么时候还,也不息,王公公以为如何?”
王福桂一听甚喜,连忙笑道:“有劳张大人了,张大人帮了咱家这个大忙,以后有用得着的,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
我当然不会相信他的话,不过还是耐着子说了间客气话,又着意慰勉一番,才去找小皇帝上课。
不料小皇帝下午发起了烧来,已经卧休息,我连忙进去看他,见他小脸苍白,额头上一层细细汗珠,闭着眼睛躺在被窝里小小的一团。
他警觉得很,听见声音睁开眼睛,看到我说:“张爱卿。”声音低微细弱,像只小猫咪。
我心生怜惜,抢到跟前,帮他拭汗,柔声道:“怎么突然就发起烧来?”突然想起一事,脸一变,道:“陛下,您没再服那药吧?”
小皇帝连忙吃力的摇头说:“朕没服。”
难道是积聚在身体里的毒没清干净?那也不该发烧。我忧心忡忡地思考,突然失笑:小孩子感冒发烧原属寻常,我这么紧张兮兮,都快成老母鸡了。
小皇帝说:“张爱卿昨天去收钱得罪外公了?”
我心里一凛,口中却柔声说:“是啊,陛下怪臣了?”
小皇帝摇摇头,说:“朕知道张爱卿都是为了朕。”
好乖巧贴心啊,我心里忍不住发热呢。可不知十年之后这件事会不会成为我获罪的理由之一?他还会不会记得现在的话?不过,即便如此,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还是不会改变初郑
我默默地看着皇帝,低声说:“陛下,以后您就会为此怪臣鲁莽狂妄,疑臣擅权了。”
小皇帝急了,转身拉住我的手,因为这个动作有点喘气地说:“张爱卿无论做了什么,朕也不会怪张爱卿!”
我微微的笑了:“真的么?陛下,陛下虽然信任臣,但如果别的臣子人人都说臣不好呢?陛下听一次两次不信,百次千次还不信吗?这就叫做‘积毁销骨,众口铄金’。”
小皇帝仔细地观察了我半天,突然小脸严肃起来,说:“张爱卿是害怕那些坏人么?……别怕,朕会保护你。”
我又感动又好笑,说:“好啊,陛下要快些长大,不让坏人欺负臣。”
小皇帝却郑重点头承诺。我同他笑闹了两句,他撒起娇来,一定要我抱他,我便隔着被子将他抱在怀里。
小皇帝病中体力不好,没多久就睡得甜,我把他放回上,裹紧被子捂汗,又吩咐宫太监小心伺候汤药,便出宫去了。
近日因为心境缘故不想招摇过市,所以没骑“壁炉”,是乘的马车。马车停在城外头,老田则在内宫的东华门外等我。我想起今日白白损失八万多两银子,虽说是必要的政治投资,但是因为回报的前景不能折现,又不是百分之百的可预见,心中终究不乐。
孰料闷闷地出了城,竟发现一桩更加郁闷的事:我的马车居然没在那里等我,空荡荡的鬼影子都不见一个。
老田抹了把冷汗,“估摸着没料到爷这么早出宫,哪里撒欢去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冷笑道:“这奴才真是好胆!”
我也不是苛待下人的人,车夫估算着时间出去玩也不是完全不可理解,但是这也太过分了,发生在这么敏感的宫门口,明天只怕人人都要嘲笑我不懂役下,张府没有规矩。
人倒霉的时候,果然喝凉水都塞牙。
“要不大人先在此等着,小的回去家里叫车来?”
那得等多久?何况我一人在此也太危险。我摇摇头,叹口气说:“不必了,左右不远,走回去罢。”
老田没有异议,我们便步行回家。
回去是要经过东市的,我已经很净逛街了,东市也算繁华如昔。不过就在我们走到街尾时,突然有一点小乱。
一个卖烧饼的小贩的摊子突然被几个家丁和街头小混混打扮的人踢翻在地,拳打脚踢,砸东西,烧饼滚得满街都是,围了好些人看热闹,指指点点。
被殴打的小贩衣着寒酸,满脸稚气,顶多也就十岁,惊恐万状,抱着头哀号:“……几位爷,饶了小的吧!这个月的利钱不是还没到日子吗?……呜,哎哟!”
动手的人又狠狠踢了他几脚,嫌不解恨,啐了口吐沫在他脸上:“呸!不开眼的东西!利钱?现在问你要的是本钱!大人家都快揭不开锅了,还有钱借给你?!”
小贩扑上去拿身子护住残存的摊子,哀求说:“大爷,小的一时哪儿凑去?这是小人的生计,砸了更还不出钱来了!”
“呸!”又有人啐他,“谁耐烦等你一个烧饼一个烧饼的还?我们明天就要!还不出来趁早把你娘你子卖一个到勾栏院去!不够就两个都卖!”说着自觉幽默,哈哈大笑起来。
其余几人也跟着大笑,有一个凑趣说:“要还不够,我看这小子生得还算白净,干脆自个儿也卖留楼去!还不用卖烧饼养家!”
又是一阵狂笑。
最后一人阴恻恻说:“你也别怪我们心狠,要怪就怪张青莲那兔儿爷,他逼债逼得狠,我们大人只捍逼你们还钱啊!”
小贩哭天抢地地骂我和李闵国,“狗”之声不绝于耳,又哭诉自己如何为了替母亲抓药借了二两银子,如今每月还五钱已经还了大半年,欠的债不但没少倒变成了五两。周围有人窃窃私语起来,我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心里还是被撞得沉了一下。我低着头,想了想,说:“老田,你去出面,把他们打发走,问那小伙子欠多少钱,去替他还了。”
老田微微有点惊异地看了我一眼,就领命去了。我躲得远远的,看老田去交涉,说了间什么,突然出手一巴掌把其中一人打飞,又扔了锭银子在那人脸上,又说了间,那些人便拾起银子跑了。然后那个小贩便朝老田连连磕头……
老田兴冲冲回来复命,兴奋地说:“大人,摆平了。”
我看他很高兴,也是,只要是人,作了好事,帮到别人,心中总不免是喜乐的。
我有点意兴阑珊,在前头更加郁闷的低头走着,老田见我不喜,不敢再多说什么,想要安慰我又不敢造次,只好跟我踩蚂蚁。
其实我很明白这事完全不是我的责任,我做得一点错都没有,而且我也不能做得更好一点,但还是忍不住有点心灰意冷。
今天真是倒霉的一天,锦梓不理我,赔了八万银子,小皇帝生病,我的马车不见踪影要步行回家,莫名其妙被骂做“狗”……
我胡思乱想,只顾低着头走,也不看路,半晌一抬头,不由一呆:我居然走到“留楼”门口来了。
第一卷 为偷欢付账
想不到我随便走走也能走到“留楼”门口,莫非人家说的是真的,情果然是会上瘾的么?莫非我潜意识里对原庆云的其实挺有兴趣?
我不大相信。事实上,上次来过之后,提到“留楼”这三个字我都有点心虚,更别说现在就站在这里了。总觉得有好多眼睛盯着我,许多张无表情的面孔后头藏着不以为然,看来腥对我而言还是太刺激了点,我本质上果然是一个老实的……男人。
我忍不住扫了老田一眼,老田的态度很轻松,哪里也没有不以为然,显然他认为我来这里再正常不过。
我一转念,以张青莲的名声,来这里不是很合宜么?我干嘛要心虚成这样?
我挺了挺胸膛,做出很从容不迫的模样。可惜老田这时凑过来咬耳朵:“大人,小的已经仔细看过了,姚公子没在后头跟着咱们。”
我当场破功,差点吐血倒地。什么兴致也没有了,转身低斥说:“别胡说,走——,回家!”
正举步走,突然听到兰倌黄莺儿般的嗓音,“大人,张大人,您可是来了!小云那之后真是日盼盼,可盼到爷过来了。——他嘴里不说,心中不知怎生心心念念……这几日憔悴了许多!”声调十分惊喜。
结果不少进出大门的客人都朝我们看过来,我恨不得捂上他的嘴,或是自个儿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把我往里拽,我连忙申明:“我不过是路过。”
兰倌笑语娇嗔:“大人,瞧您说的,路过难道就不来看看我们小云?”完全不管我的意愿,硬是拽进了大堂。
我好容易站稳身子,原庆云已经下楼,他今天穿得倒不太哨,是近乎黑的墨绿的团长衫,但质料是极轻薄的丝绸,虽不透明,溶贴身,漂亮的宽肩细腰一览无余。
我完全没看出他哪里憔悴,还是那要笑不笑的欠扁模样瞅定我。
我突然详细地想起了上回黑暗中的旧事,不脸上微红。
他走上前,在我脸上摸了一把,笑道:“张大人,几日不见,越发唇红齿白了。”
又……又来了!每次都让我产生角错位的感觉!我原还有点为上回的事讷讷,现在也尽付东流。咬牙切齿的打掉了他的手,冷眼怒视着他。
想不到原庆云不但不以为杵,反倒一把拉起我的手,说:“大人去我房里说话吧。”又揽住我的腰,附到我耳边故意低声说,“几日不曾来,大人的身子,庆云可想念得紧哪,大人今晚不走了吧?”这所谓的“低声耳语”,其实不低也不高,刚好够厅里每个人都听到。
众嫖客小倌都用暧昧的眼光看着我俩,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凑趣笑声,我脸上颇有点挂不住,原庆云却二话不说把我往他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