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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守备南京的魏国公徐俌也听说了读书人闹事,老国公担心引起严重的冲突事件,早早便调了数百兵丁守在吏部外面,但兵丁们只将看热闹的百姓和读书人远远隔开,却没人敢上前驱赶这些功名在身的士子举人。
锦衣卫的人也来了不少,他们却离得更远。事情已经传开了,这帮读书人本就是冲着锦衣卫来的,谁还敢上前凑热闹?
身穿大红飞鱼服的秦堪在众百户开道下,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衙门前的广场上。
静静肃立的读书人一看到他们穿的飞鱼服,便如同疯牛看到了红布,顿时沸腾起来。
衙门青石台阶上,站着几位官员,正是南京吏部尚书林瀚以及两位吏部侍郎,还有一个白面无须之人,却是南京守备太监傅容。
这些人里,守备太监傅容最倒霉,士子们围住吏部衙门之前,傅容恰好在吏部衙门跟林尚书串门子,没成想莫名其妙被堵在了衙门里。
秦堪的到来如同烧开了一锅水,士子们一见秦堪似乎是锦衣卫为首之人,顿时群情激愤起来。
“朗朗大明乾坤,厂卫霸欺良民,构陷大臣,国之奸贼也!”
“马上放了彭主事,否则我等江南士子必砸了你这遮蔽天日的烂衙门!”
“对,我们还要联名告御状,齐赴京师敲登闻鼓,让天子陛下评评理!”
“…………”
乱糟糟的情势令包括秦堪在内的所有官员一齐皱起了眉头。
秦堪心中对这些不分青白的读书人反感愈盛,走到台阶下,忍不住冷冷道:“人是在京师抓的,你们去京师告御状便是,在南京闹事算什么?”
众读书人一滞,接着如同点爆了火药桶似的,一齐炸开了。
“厂卫果然蛮横霸道!”
“陷害忠良,不得好死!”
“你们跟那些没卵的阉狗沆瀣一气,迟早没有好下场!”
这话却令站在台阶上的守备太监傅容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于是重重一哼,嗓音尖细喝道:“你们这些人皆负功名在身,不怕王法么?还不速速退去!”
锦衣卫为首的人表了态,太监也表了态,士子们终于被激怒了。
场面轰的一声,瞬间变得混乱,这群无法无天的读书人竟一齐朝衙门冲来。
吏部林尚书和两名侍郎见势不妙,扭头便跑进了衙门,还很没义气的把衙门大门关上了。
混乱中,一众百户紧紧围着秦堪,保护他不被打,太监傅容却倒了霉,人群中不知哪里挨了一下,痛得一声惨叫。
秦堪也怒极了,他最恨这种无理还胡搅蛮缠的人,说是读书人,多年的圣贤书读狗肚子里去了。
反正乱也乱了,秦堪干脆横下心,闭着眼朝骚乱的人群中胡乱踹了一脚,只当泄一下心头火气。
身旁一步之遥,傅容也来了脾气,一巴掌甩出去,啪的一声脆响,不知打到了谁。
人群顿时一静,一个衣衫下摆印着脚印,脸上一个红巴掌印的读书人捂着脸,不敢置信似的站了出来,抖抖索索指着秦堪,悲愤道:“你……好个卫狗,竟敢侮辱斯文,不但踹我,还扇我脸……”
秦堪涨红了脸,仿佛受到莫大的冤屈似的,大怒道:“你眼瞎了?睁大眼睛看清楚,你脸上那一巴掌是那狗太监扇的,我只踹了你一脚而已!凭什么冤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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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坑儒千户(中)
眼看士子们和秦堪马上要起冲突,秦堪身边护卫的赵观和孙风目露凶光,右手按在刀柄上蠢蠢欲动,看他们的样子,打算拔刀了。
秦堪一见不妙,马上用严厉的目光制止了二人的冲动。
几拳几脚没关系,一旦拔刀伤了或杀了读书人,事情的性质便完全不一样,秦堪在大明的美好穿越时光可以到此为止了。
被一众士子围着,打又不敢打,骂又骂不过,几名锦衣百户憋着一口气,难受极了。
“千户大人,这样下去不行,读书人惯于蛊惑煽动,过不了多久他们便会失去理智了……您快拿个主意吧。”赵观擦着汗焦急道。
“嗯,有道理。”秦堪一脸凝重:“……要不拿那个死太监当肉盾,咱们先冲出去再说?”
南京守备太监傅容离秦堪只有一步,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惊怒交加道:“你……秦千户,你敢!”
“不要这么小气,帮忙挡一下下嘛……”
赵观脸有点黑:“大人,恐怕不妥,回头咱们没好果子吃的……”
“那就把吏部的门叫开,跟里面的人喊话,若再不开门,咱们就反水了,帮读书人一起砸衙门……”
众人:“…………”
很难理解这位千户大人的思维啊,他做人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傅容倒是大为赞同,情势不妙,大敌当前,他暂时抛去了对秦堪的仇视,连连点头道:“不错,杂家没招谁没惹谁的,凭什么让杂家吃这挂落?”
众百户毫无顾忌地对这个没节操的死太监投以鄙夷的眼神。
反倒是秦堪,看傅容的目光多了几分惺惺相惜。
看来大家的道德底线处于同一水平线呀。
吏部大门内一阵骚乱,估计秦堪和傅容的话给吏部官员增加了不少压力,没过多久,衙门悄然打开了一条缝,傅容和秦堪以及众锦衣百户闪身而入,大门砰的一声,又紧紧关上了。
…………
…………
吏部大堂内,林瀚尚书看着秦堪和傅容的目光有点复杂,可以肯定,绝对不是赞扬褒奖性质。
有些气恼,又有些无可奈何,林瀚咳嗽两声,有意无意瞟了秦堪一眼,捋着白须缓缓道:“外面士子闹得不像话,二位可有良策?”
傅容脸色很难看,没好气的重重一哼,一句话也不说。
傅容确实有资格生气,数来算去,最无辜的人就是他了,锦衣卫拿了京师的礼部主事,说起来或许跟锦衣卫有关,跟吏部也有关,甚至礼部,国子监,内阁……非要说关联,这些部门都有关联,唯独跟太监没有半文钱关系,特别是远在南京的守备太监……
还是那句话,他傅容招谁惹谁了?不过就是在不恰当的时候串了个不恰当的门子而已。
如果不是因为自身生理缺陷的话,此刻傅容很想跳着脚指着堂内每一个人的鼻子,表达出强烈的想要跟各位家中女性长辈先人发生超友谊关系的愿望……
傅容有资格生气,秦堪却没这个资格了。
这事还真跟锦衣卫有关,而且有直接关系……
林瀚也知道此事与傅容无关,嘴上说着“二位”,眼睛却盯着秦堪,意思很清楚,你们锦衣卫惹出来的事,你看着办。
谁知林瀚却见秦堪忽然安坐堂前太师椅上,慢悠悠的品了口茶,咂摸咂摸嘴以后,竟然闭上眼睛养神,那表情好像这事完全与他无关,他只是个打酱油的一般。
林瀚深呼吸,生生忍住暴跳的冲动,脸色却不自觉地冷了下来,干脆直接点名了。
“秦千户,此事追本溯源,与锦衣卫脱不了干系,你是不是该表个态?”林瀚语气不怎么好,作为当朝二品尚书,能对一个五品武官正脸说话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语气好劣,实在不能奢望太多。
秦堪轻叹口气,不得不睁开眼,他知道这件事情自己扛定了,不过现在情况不明,不能贸然处置。
朝身后侍立的赵观使了个眼色,赵观会意地点点头,走出了吏部大堂。
秦堪微微一笑,道:“尚书大人,此事确实跟锦衣卫有关,下官不敢推卸,至于如何处置,不如静观其变如何?”
林瀚忍不住怒道:“静观其变要等多久?不出一个时辰,这些无法无天的士子们就要砸我吏部衙门了,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敢情砸的不是你东城千户所!”
秦堪喃喃叹道:“我倒是希望他们砸了我的千户所,让他们出了这口气就好了……尚书大人稍安勿躁,下官一定保吏部衙门周全。”
林瀚也知道处理这件事很麻烦,更不敢开口让秦堪派锦衣卫镇压这帮士子,话传出去他可就成了天下读书人的死敌了,闻言只得悻悻一哼。
一柱香时辰过去,赵观从堂外匆匆走进,在秦堪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秦堪淡定点头。
事情差不多搞清楚了,前因自然是彭缙一案,可秦堪很清楚,但凡读书人聚集成群,其中必有领头之人,一盘散沙是成不了群的。
此时外面领头的读书人是两名举子,一个是江宁县举人,姓萧,名鸿桦,一个是上元县举人,姓万,名直。
萧鸿桦是彭缙的门生,而万直则是彭缙当初的乡试同年,二人皆与彭缙关系匪浅,彭缙入诏狱后,其家人便是与这二人联系,于是他们联合起来鼓动了一群读书人,相约吏部闹事。
确定目标就好办了,秦堪拧着眉想了片刻,脸上便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这个黑锅不好背,还是换个人帮他背吧。
林瀚见秦堪此刻居然还笑得出,心中不由愈发气怒,冷冷道:“秦千户却是悠闲,不知可有想到良策?”
心情一轻松,秦堪说话便没了顾忌,微笑着叹了口气,悠悠道:“其实最好的法子嘛,……还是拿傅公公当肉盾,大伙儿一块冲出去,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傅容闻言浑身一颤,吓得硬生生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你们锦衣卫就没一个说人话的吗?”傅公公像在大街上被男人摸了屁股似的尖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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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坑儒千户(下)
秦堪觉得傅公公对锦衣卫存有偏见,就像锦衣卫对所有的太监也存有偏见一样,其实大家都属于不被理解的那一类人。
林瀚冷着脸没说话,神情不置可否,在他看来,拿太监当肉盾也好,锦衣卫武力弹压也好,只要士子们不拆了他的吏部衙门,怎样都好说。
——堂内三人分属不同阵营,大家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节操掉了一地。
有个成语叫“大智若愚”,秦堪觉得可以发明一个成语,叫“大奸若德”,其实但凡进了官场的人,当初读圣贤书时的高尚品性差不多丢得干干净净了,大家的道德底线低得不敢想象,当然,也有例外,不过这种例外只是在官场上昙花一现,最后的结局必然泯灭于众人。
有道德的人是当不了官的,就算当了官,必然也当不长久。
眼见傅公公气得有种想跟他拼命的架势,秦堪急忙温言安慰:“傅公公放心,刚才下官只是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绝不会拿公公出去当肉盾的……”
傅容呆了一下,接着又跳了起来,勃然怒道:“就算万不得已,你们也不能拿杂家当肉盾!凭什么!杂家招谁惹谁了?”
“是是是。”
林瀚皱了皱眉,道:“秦千户,事态紧急,你可有主张?快说说吧。”
秦堪微微一笑,道:“事情既然跟锦衣卫有关,自然由锦衣卫解决,尚书大人,傅公公,且安生坐着吧。”
林瀚点点头,道:“秦千户,士子乃国之重器,你可要善待他们,若有死伤,本官可要拿你是问。”
这话先把他自己摘出去了,又站在文官集团的立场上把秦堪架到火上。——身处这样一个人人奸诈如鬼的环境里,文弱书生秦堪怎么善良得起来?
吏部衙门外的青石广场上。
年约三十许的萧鸿桦盯着紧闭的署衙大门,脸上露出几分冷笑。萧鸿桦是彭缙的门生,说是门生,其实彭缙并未教过他什么学问,只不过彭缙就职礼部,礼部负责科考,才三十岁的举人萧鸿桦自然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总要金榜题名才对得起多年寒窗苦读,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