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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太监的心思,瞒不过安宏寒。或者说,整个皇宫中,随处安插着他的眼线。只要是他想知道的事情,只需一盏茶的功夫,就能清楚事情的真相。
两个宫女皆是一愣,“没……没有。”
她们赶去清沅池时,那里一个人都没有。她们就是看中这一点,才想偷偷摸摸跑进去,将小貂带出来。可是当她们找到小貂时,就看见它抓住了一条凤金鳞鱼。
地上跪着的太监们,全都拼了命的大哭大叫。
安宏寒怒不可遏的一拍桌案,“都给朕闭嘴,谁再哭,朕就割了谁的舌头。”
他的一声叱喝,瞬间令大殿安静下来。
席惜之离他最近,那道凛然的声音,震得它耳膜发疼,头晕眼花。
安宏寒又优雅的端坐身子,声音犹如寒冬刮来的冷风,冻得人遍体身凉,“若不是你们擅离职守,鳯云貂能够轻易跑进去?你们看清沅池的工作轻松,跑到无人的地方私下赌博,真以为朕不知道吗?”
皇宫之中浑水摸鱼的人有很多,安宏寒并不喜欢管理这种小事。没闹出乱子,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事情一旦闹到他面前,那么就别想蒙混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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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带它出去散散心
几名太监哭得越发大声,一个劲的磕头,“陛下,奴才知错了,求陛下饶命啊……”
“都怪我们不分轻重,擅离职守,才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求陛下饶恕。”
十几名太监哭成一片,磕头声响亮的充满大殿。那种刺耳的嗓音,交杂成一片,闹得众人忍不住想堵住耳朵。
皇宫内好玩的地方很少,这群太监每日除了喂养凤金鳞鱼,就闲得没事做。他们知道清沅池没多少人敢进去,所以他们才起了心思,私底下聚到一起赌博。
如果他们第一时间发现有人闯进清沅池,结果一定不是这样。
“朕的时间,不是用来听你们的解释。”安宏寒抚弄着小貂的毛发,让它躺在他大腿上。
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带给席惜之一种温暖的感觉。探出小脑袋望着下面,那群太监磕得头破血流,每一张脸都面无血色。
它下定决心吃鱼的那瞬间,就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开始,它准备等木已成舟后,再劝说安宏寒饶过那群太监,独揽责任。没想到安宏寒只字不提它的过错,反而追究太监疏忽职守的过失。
“拉下去斩了。”安宏寒处治犯错的人,只有两种方法。第一种,死。第二种,生不如死。
直到如今,能够惹怒安宏寒,却安然无恙活在世上,只有鳯云貂这只宠物。
林恩走了两步,转向吴建锋道:“吴侍卫,这件事情交给你了。”
那群太监匍匐着身体,眼泪模糊了整张脸,犹如狗一般在地上爬,想要爬到安宏寒面前求饶。
安宏寒没有一丝表情,冷眼看着太监的举动。
席惜之没有他那么冷血,这件事情它多少得负责任。况且只是偷懒赌博罢了,并不是什么大罪。它甚至认为,安宏寒处罚奴才的法子太过严重。
生命只有一次,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力。只是为了一点小错过,就无情剥夺他们的性命,太过残忍。
吴建锋招了十多名侍卫,逮住纷纷逃窜的太监。太监们虽然干过粗活,但是力气比起学武之人,还是很微弱。没有挣扎多久,全数都被制服。
用爪子扯了扯安宏寒的衣襟,发现他并不看自己,席惜之只好蹦到他面前,唧唧叫喊。
“怎么?你又想劝说朕饶恕这群奴才?”安宏寒身体往后倾斜,调整了一个姿势,悠然的坐在宝座上。
他的双眼似乎看不见那群大哭大喊的太监,只落在小貂的身上,“还记得进沐浴池的第一晚,朕对你说过什么话吗?皇宫里不需要泛滥的同情,否则终究会害了自己。”
可是……
席惜之还是不忍心。
安宏寒再次教导自家宠物,“朕是一国之君,处处留有妇人之仁,只会给自己涂添烦恼。朕需要的是皇室威严,如果朕饶过他们,那么皇宫里的人就会不知惧怕,肆意妄为。”
他并不能像容忍小貂那般,容忍所有人。
生存在这种环境,必须时刻杀鸡儆猴,以便树立自己的威信。唯有这般做,才能令下面的臣子奴才胆怯,不敢起谋逆之心。
席惜之半懂不懂,知道安宏寒坐在上位,许多事情都必须斩草除根。但是它却是一只平凡的貂,不会玩朝中的权术。
又努力扯动安宏寒的衣袖,不断的叫唤,想要劝说安宏寒收回惩罚。但是安宏寒吃了秤砣,铁了心,丝毫没有回转余地。
“朕今日教你的,便是如何狠下心肠。”安宏寒抱着小貂,不在乎它满身脏兮兮,弄脏他的龙袍。
由于受过前几次的教训,席惜之最终停住劝说。
安宏寒揉了揉它的额头,“如果他们没犯错,就不会让朕抓住把柄,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他们自己害死了自己,不关你的事。”
知道这只貂儿喜欢往身上揽责任,安宏寒害怕它想不通,出言开解。
若是那群太监没有偷懒,尽责看守着清沅池的大门。安宏寒就不会做出这番决定,因为小貂想吃鱼,只是他一句话的事情而已。闹出这么多乱子,那群太监也占绝大部分责任。
席惜之消化着这番话,缓缓抬起毛茸脑袋,朝着安宏寒点了两下头,示意明白了。
认清环境,才能自保。她脑中清楚的知晓这条定律,可是一旦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因为‘救死扶伤’那套话早就深入它的心脏,突然之间要推翻它,绝对不可能做到。做任何事情,都有一个过程。
也许是因为自责,席惜之这几日闷闷不乐,整日趴在安宏寒的大腿上,哪儿都没去。
看见失去神采的小貂,安宏寒剑眉皱得很深,日日吩咐御膳房做小貂爱吃的食物。处理奏折时,安宏寒也经常分出心思抚摸小貂的毛发,观察它的神情。
林恩看得多了,自然知道陛下的心情不佳,每日战战兢兢的伺候。捧着一封帖子,林恩走进盘龙殿,“陛下,右相送来的请帖,明日乃是他孙子的满月酒。”
安宏寒似乎神游天外,听到林恩的问话,随意的点了点头。
比起安宏寒的反应,席惜之显得兴奋多了。骤然抬起小脑袋,望着林恩手中那张帖子,眼中犹如冒着一团火,似乎要将帖子燃起来。
难得小貂再次恢复神采,安宏寒低头看它。突然想到,皇宫除了风景绝佳,就没有好玩的地方。这段日子,小貂几乎把皇宫的每一处都逛完了,只怕没有东西能够提起它的新鲜感。况且皇宫之大,处处充满危险,这只貂儿一出去,就经常惹出一大堆麻烦。估计是害怕了,才不敢再出去乱晃。
带它出去散散心也好……
“陛下,还是按照常列,吩咐内务府送礼品去祝贺吗?”林恩将请帖呈到安宏寒面前,毕恭毕敬的问道。
以往无论是谁送来的请帖,陛下总是不曾看一眼,吩咐内务府自行选礼品送去。
就当林恩准备再次听到那个‘嗯’字时——
安宏寒冰冷无度的声音缓缓道来:“选一块玉如意,明日朕亲自送去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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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芙蓉饼——好吃
小貂顿时来精神了,丞相府位于皇宫之外。它穿越过来这么久,还未曾出宫瞧瞧。经常听到那些宫女说哪个地方的桂花糕好吃,又说哪一家饰品店的首饰好看。
唧唧……我也要去。
席惜之目光闪闪的望着安宏寒,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早知道这么件小事,就能令小貂再次欢乐起来,安宏寒肯定会毫不犹豫带它出宫游玩。
“朕会带上你,一个劲的摇尾巴做什么,你又不是小狗。”安宏寒紧皱的剑眉渐渐松开,嘴角挑起一丝笑。
在看见陛下展露笑容的那一刻,林恩发自内心的庆幸,危机终于解除,总算不用每日夹着尾巴做人,唯恐触怒龙颜。
“林恩,你下去准备。”安宏寒摆摆手,吩咐林恩赶紧去。
吴建锋瞧见陛下无论什么事情,都派给林恩做,却不重视自己,又是一阵吹鼻子瞪眼。
林恩路过他时,犹如没看见他的挑衅,越过他走出盘龙殿。
吴建锋的那点小动作,哪儿能瞒过安宏寒的眼睛。
就连一向反应迟钝的小貂,也恰好看见这一幕。心中感叹,这样一个善妒、却不懂伪装自己的人,到底因为什么,才能平安无事留在安宏寒身边这么久?
又是风和日丽的一日,阳光束束洒向大地,唤醒了充满生机的世界。
席惜之知道今日会出宫,一大早就起床,亢奋不得了。谁知等了又等,直到安宏寒上完早朝,又去御书房处理完政务,对方才不慌不忙的吩咐太监更衣。
小荀子手里捧着一件深蓝色便服,由两名宫女服侍着安宏寒穿衣。
出宫去参加刘傅清孙子的宴席,当然不能身穿龙袍去。那样子太过显目,万一有刺客来袭,不是立刻确定目标?
小貂急得围着安宏寒来回转圈,眼看就到日中了,再迟下去,就没多少时间可以玩了。
安宏寒十分喜欢它那副焦急的模样,不动声色的看着它,“你要是这么想去,可以不用等朕。”
你哪只眼睛看见它等你了!席惜之暗暗咬牙,它之前就溜达去过宫门,只是那群侍卫看守得太严,它刚跑到宫门,就被人赶了回去。
再者,席惜之虽然熟背皇宫地图,可是对于皇宫之外的事情,一概不知。皇都到底有几条街,几条巷子,她都数不清楚。独自出去了,万一被无良奸商抓去卖了,她找谁哭去。
好些宫女忍不住噗哧笑出声,太监们的肩头也不断抖动。
“行了行了,看把你急的。”刚穿戴完衣服,安宏寒立即抱起那只肥肥的白团。
经过这些日子的精心喂养,这只小白团又重了一点。很满意自己的精心喂养后的成果,安宏寒捏了捏小貂的爪子,才迈开步子往外走去。
林恩和吴建锋也换了一套便服,跟从安宏寒前往。
在宫门处,停靠着一辆普通的马车。他们一出去,就坐上马车,晃晃悠悠告别巍峨的皇宫。
从坐上马车的那一刻,席惜之就不安分。由于身高不够,所以它两条后腿蹬着安宏寒的大腿,两只前爪攀着车窗的边沿,眼睛一眼不眨的往外看。
喧闹的街市,吆喝的小贩,比比皆是酒楼客栈。
席惜之瞠目结舌的望着来来往往的百姓,脖子伸长了往外看,那副样子,就像恨不得整个身体都挤出去。
安宏寒靠坐在虎皮垫上,瞧着那只小貂兴奋的样子,嘴角浮现的笑容一直没有断过。只要小貂肯回头看,那么一定会发现他的眼神,无比的温柔,令人沦陷。
“脖子再往外伸,你是想掉出去吗?”见小貂一半身体都挤出去了,安宏寒终于扬起声音说道。
席惜之砸砸嘴巴,唧唧歪歪几声。突然闻到一股诱人的香气……
馋得席惜之差一点流出口水,风泽国不仅国强民富,美食还特别多。席惜之坚决不承认它是一只好吃懒做的小貂,要怪就怪风泽国的百姓太会吃吃喝喝。
唧唧……眼看马车要行驶过那个芙蓉饼的小摊子,席惜之依依不舍的望着后面,小脑袋扭成了直角九十度,远远盯着摊子上的芙蓉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