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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肚子,席惜之美滋滋的伸出舌头,将嘴边的糕点渣子添进了嘴里。
安宏寒瞧见那条灵动的粉嫩小舌,伸出来刮走糕点渣子,又回想起之前的触感。抬起手背伸到小貂的面前,只说了一个字……添。
席惜之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安宏寒。一阵的磨牙之声,你当它的舌头是手帕呢,要擦手自己去找帕子。扭过小脑袋,转了个身,背对安宏寒。
见小貂不肯合作,安宏寒的眼神变得阴沉。可是,并没有因此而生气。
“本还想今晚让御厨烧一条凤金鳞鱼给你吃,看来……似乎不需要了。”安宏寒语速很慢,说到最后那句,略带了遗憾之意,故意说给某只小貂听。
小貂略尖的耳朵抖了抖,很不争气的为了五斗米折腰。缓慢的转身面向安宏寒,迅速伸出小舌,在上面扫了一下。
由于小貂的动作太快,安宏寒还没有享受那种触感,就已经结束。
安宏寒再次遗憾道:“看来你还是不想吃,听律云国的人说,这批鱼里有一条个头很大。”
诱惑!赤(和谐)裸裸的诱惑!
左右衡量了一番,小貂明知安宏寒是故意这么说,却还是照上当不误。再一次伸出粉嫩嫩的小舌,卷过安宏寒的手背。
如愿以偿的得到该有的待遇,安宏寒的脸色渐渐缓和,“林恩,让御膳房今晚准备一条凤金鳞鱼。”
如果让律云国的人知道,他们不惜千里送过来的鱼,只是为了填饱某只小貂的胃,不知该作何想法。
安宏寒负责批阅奏折,而席惜之则负责磨墨。偶尔墨水四溅,总会有几滴就像长了眼睛似的溅到小貂身上,为它增添几颗‘小黑痣’。
天色渐晚,许多太监逐一开始点灯。
“陛下,律云国太子求见。”林恩弯着腰,手腕处搁着拂尘。
安宏寒缓缓抬起头,自然知晓他所为何事,“让他进来。”
东方尤煜不疾不徐的走进来,看了安宏寒后,先是行了一礼,然后才道:“本殿有一事想请教陛下,这么晚来打扰陛下,实属无奈之举。”
席惜之磨墨的爪子一停,心说,莫非有什么大事?
安宏寒不急不缓转向小貂,“朕没说停,继续磨墨。”
一人一貂的对话落入东方尤煜的耳中,他朝着安宏寒所看的方向望去,立即看见今早见到的那只小貂,它两只爪子紧紧握着墨条,费劲的推动磨墨。砚台之中的墨水,缓缓的流动。
越看越觉得这只貂儿可爱,特别是它握着墨条认真磨墨的模样。
安宏寒发现他看着小貂出神,有几分不满,冷冷一声拉回对方的思绪,“太子所因何事找朕?”
安宏寒放下手中的毛笔,身体往后倾斜,靠着椅背,似乎只是随意这么问。
东方尤煜这次前来风泽国,当然不只是为了送凤金鳞鱼过来。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陛下可曾见过我朝国师?”
国师?爪子抓着的墨条突然掉进砚台,溅了席惜之一身墨水。
安宏寒皱了皱眉,也不知道他是否听见东方尤煜的话,总之他第一时间拿出帕子为小貂擦拭。
席惜之浑身墨汁,就像在砚台中打过滚一样。
“太子殿下找国师,怎么找到朕的皇宫里来了?”安宏寒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询问对方。而说话期间,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小貂,双手为小貂擦着毛发。
东方尤煜是个极为有忍耐力的人,不会因为安宏寒没有正视他,而表现出丝毫气愤。
“实不相瞒,本殿寻找国师已经接近半年。前些日子听探子来报,曾在风泽国皇宫内看见国师的身影,所以本殿立刻快马加鞭赶来。如果陛下确实有见过我朝国师,那么就当卖律云国一个人情如何?”
安宏寒的声音一如往常那般冷冰,“朕是见过……”
小貂惊讶的合不上嘴,唧唧的唤了两声。清脆的叫声,打破死气沉沉的氛围。
“你也见过。”安宏寒对小貂说道,由于墨水是黑色,所以纵使擦干了,墨汁还是残留在小貂身上。
小貂此时的模样显得颇为滑稽,一块白一块黑,就跟一头小奶牛似的。
不同于安宏寒散漫的态度,东方尤煜急切的追问道:“敢问陛下,我朝国师如今身在何处?”
“这个……”安宏寒停顿了一会,斜眼打量他说道:“太子殿下来迟了,徐国师前阵子已离开皇宫。”
安宏寒神色自若,并没有因为说出的话而改变一丝表情。
唧唧……席惜之惊讶的叫唤,徐老头走了,它怎么不知道?那老头也不够义气了,好歹他们也有点交情,怎么能够不告而别。
“徐太医曾经让朕转告你,不过朕认为没有那个必要。”安宏寒梳理着小貂的毛发,上次徐老头为小貂看完‘病’后,第二日就悄然离去,只派了一个小太监告知安宏寒。
当徐老头进宫的那一刻,安宏寒就说过,他的去与留,全靠他自己做决定。
席惜之喋喋不休骂了两句,转而又气到安宏寒头上了。什么叫做没必要告知?它可是真心视老头为朋友。不仅隐瞒真实的身份,临走时竟然连一句话都没说。
东方尤煜皱着眉,瞧着一人一貂旁若无人的互动,感觉十分无力。光看安宏寒的表情,并不像作假。况且说谎话,对安宏寒又没好处。
“徐国师离开的时间并不长,如果你加派人手去找,兴许还能寻到。”安宏寒出言提醒,随后冷着脸说了一句,“朕有点乏了。”
如果还听不出弦外之音,东方尤煜也不可能坐上太子之位。
“本殿不叨扰陛下休息了,多谢陛下的提醒。”东方尤煜鞠了一躬,转身往门外迈去。路过大门处时,闻到一股飘香,停住脚步,看见一名宫女双手端着一道红烧鱼,擦身而过。
纵使那条鱼已经变了个样子,可是东方尤煜一眼认出……那是他们国家今日才运来的鱼类——凤金鳞鱼。
原本以为安宏寒极为喜欢这种鱼,才会吩咐他们再送一批过来,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的目的,竟是为了吃。
东方尤煜慢慢回头,看见那只毛茸茸的貂儿,两只爪子按住鱼,正在津津有味的啃食。
如果是安宏寒想吃,东方尤煜心想也就罢了。可是当看见这幅场景,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东方尤煜心中暗叹,如果哪一日凤金鳞鱼绝迹了,多半是拜这只貂儿所赐。
待小貂吃完之后,安宏寒伸手一戳小貂额头的火红色绒毛……
酥麻的感觉瞬间传遍小貂全身,身体往后缩了缩,唧唧……似乎喊着,不准碰那里。
“你每日就不能消停一会?瞧瞧你一身脏成什么样子了。”安宏寒抓住小貂的两只前爪,顺势抱进怀中,站起身道:“沐浴更衣。”
随着这四个字落地,静静站立于大殿两旁的宫女,立刻走进内殿为安宏寒准备睡袍之类的东西。
墨汁并不好洗,足足泡了半多时辰的澡,小貂身上的毛发才渐渐恢复到原样。
又是新的一日,安宏寒继续着三点一线的生活。不是早朝,就是处理政务。
林恩手中捧着小册子,“陛下,昨日律云国送来的东西,全都记录在册,请您过目。”
安宏寒接过来,随意翻开一看,“全是配饰等小玩意?这些东西,朕拿来有何用?”啪嗒一声,安宏寒合上册子,“把所有公主叫到御书房。”
席惜之不明所以的抬起小脑袋,安宏寒平日里都不爱和那群公主打交道,怎么今日却主动找她们过来?
相比席惜之疑惑的表情,林恩像是已经习惯了,“奴才这就去。”
皇宫之中,除去席惜之这只貂儿最闲之外,就属那群公主了。
她们一接到安宏寒召见的消息,一个个心急火燎的赶来御书房,发髻之上的珠花因为走得太急,颤颤摇动。
十几位公主陆陆续续进来,而胆小的安云伊则是最后一个踏进御书房的大门。
她的模样,简直和那日相见的时候,有着天壤之别。两侧的脸颊高肿,五指红印尤为显眼。
“叩……叩见皇兄。”脸颊带伤,使得安云伊说话不顺畅。
席惜之吓得目瞪口呆,目光缓缓移动到安若嫣那边。安若嫣娇美的脸颊,涂抹着淡妆。可是就算她外貌再漂亮,心肠却比毒蝎还狠。
安宏寒熟视无睹,只看了安云伊一眼,收回目光,冷淡的‘嗯’了一声,对她被扇耳光之事只字不提。
安若嫣见此,总算舒坦了一口气。只要皇兄没有追究此事,那就说明皇兄并不是完全站在十四那边。她全完有掰回局势的机会……
“昨日律云国太子带来了一批精美首饰,你们喜欢什么,就挑什么。”
殿外数名太监捧着方形托盘进来,托盘之上满满全是珍珠玛瑙,金银美玉。
席惜之啃着两只爪子,无比幽怨的瞪着安宏寒。水汪汪的眼睛,仿佛表达着……它也要,它也要珍珠玛瑙。
被小貂凄凄艾艾的眼神盯着,安宏寒再硬的心肠也会随之软化,“如果你喜欢,也去挑。”
反正不过是些小东西,皇宫中多的是,安宏寒毫不在意。
而席惜之喜欢这些首饰的原因,只有一个……能换钱。虽说这些东西对于安宏寒来说,犹如花丛中的杂草,随处可见。但对于席惜之来说,那无疑是一笔非常巨大的财富。如果哪一日安宏寒踢开它,至少它能有银子傍身不是吗?
到时候做一只富得流油的小貂,也是挺不错的……
小貂撒丫子跑到太监面前,而太监都是手举着托盘,供公主们挑选。那样高的距离,成为了非常大的问题。席惜之围绕着太监唧唧叫唤,企图喊他们把托盘放低一点,最好能够放到地板上供它挑选。
可惜……别以为每个人都像安宏寒那般聪明,能够听得懂某只小貂的兽语。
安宏寒从书案后走出来,“把托盘放到桌上。”
“是,陛下。”太监恭恭敬敬照办。
安宏寒弯腰,手指穿过小貂前爪的腋下,然后抱起它。琳琅满目的珍贵首饰,堆满圆桌。席惜之迫不及待的一蹬后腿,稳稳落到桌子上。
有几条玛瑙项链已经被人选走,席惜之看着心疼,那么大的珠子啊。
安云伊看中一支发簪,簪子镶着一颗指甲般大小的珍珠,而周围刻着牡丹花的样式,简单却又带着一丝贵气。
安云伊刚想伸手去拿,不料被人抢先一步。顺着那只纤纤玉手往上看,一张眉眼带笑的脸,出现在她眼前。安云伊结结巴巴喊道:“六……六皇姐。”
“你喜欢这簪子?”虽然安若嫣用的是问句,可是她却是以一种笃定的语气说出来。
安云伊犹豫了半响,自卑的低下头,“要……要是六皇姐喜欢,这簪子就让给六皇姐……”
这话一霎那激怒安若嫣,她紧紧拽进簪子,怒气大增,“本宫若是喜欢,还需你让?”
安若嫣意有所指,而安云伊懵懂的眼神,似乎什么都听不懂。
两人的争执,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趁着他们的注意力全聚集过去,席惜之偷偷摸摸迈着四条腿,风卷残云似的扫过几个托盘。看见项链、手镯之类的饰品,全往身上戴。
几个托盘中的首饰,全被她推到一起,形成了一个小山堆。而它圆滚滚的身体,除了两只水灵的眼睛露在外面,其他的部分要么挂着项链,要么套着镯子。
而此时此刻的席惜之,总算明白鹬蚌相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