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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匕首,正是安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刀。
今天是女王陛下登基的日子,街上张灯结彩,到处是狂欢的人群。
为了亲民,也为了安抚十几年来被侵略,无人统治的图文思的民心,所以登基大礼不是在皇宫里举行,而是改在了城中广场搭筑的高台上。
也因此,在广场那里,十几万民众几乎尽聚于此,人多的几乎迈不动步子,每个人脸上都是兴奋地,狂喜的,期盼的表情。人人都一个劲地往前挤,人人都争抢着想一睹女王的风采。
苏伊塞德也在人群中,顺着疯狂的人流,拼命往前挤搡着。可是,无论他怎么往前挤,还是看不到台上的情况,更加看不到分毫她的影子。
怎么会这样?……他今生最后的一个愿望,便是想亲眼看看她登基的样子,想看看她戴上王冠,手握权杖,居高临下睥睨众人的样子,哪怕……只是一眼也好……
为什么?……图文思的众神在上,连他这最后一个小小的心愿,也不能成全吗?……周围的人群还在挤搡着,攒动着,苏伊塞德却静静站住了。他抬头仰望着灰扑扑的天空,虔诚地祈祷:神啊,他愿意用剩下不多的全部生命来换取,让他远远地再看她一眼……
天空一朵乌云飘来,不消几分钟,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苏伊塞德周围的人群,因为这小雨,而打散了一些,有些人因为下雨,打消了观看登基礼的想法,而更多的人,却还是热情不减。
苏伊塞德的白衣白发,任由雨水打湿,服帖在肌肤上。
骤然,一声凄厉的呼喝,伴随着一个快速靠近的黑色的人影,在雨中响起。
“苏伊塞德——你受死吧——”
腰腹部突然一阵灼热的剧痛。他还在奇怪这个凄厉如鬼魅的女声为何有点耳熟,微微侧过头,入眼所及,已是满目的猩红。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气间散开,他低下头,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正插在自己的腰腹上。
果然,神还是不肯满足他这最后一个心愿吗?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告诉我啊——”
凄惨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他这才注意到刺了他一刀的,是个一身破破烂烂黑衣的女子,脸上被黑纱蒙住容貌。只是那狂乱的神情,是黑纱也遮不住的。
他皱了皱眉,抬手挑开她面上的黑纱,一张熟悉却满脸疤痕的狰狞面容曝露在眼前。
原来是她,那个可以说是被他亲手推下山崖的女人,竟然还活着……不过还好,她的容貌已经毁了……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在那时跟我说那句话,为什么不救我……你是我的亲表哥啊,为什么要那么做啊!!!??”女子凄厉地哭喊着,握着匕首的手抖个不停,她直到今日,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要那么对她?
对不起,蒂妮丝。只是你活着,蒂蒂便没有可能当上女王,她只有完全顶替你的身份,才能毫无后顾之忧地登上那个,无比适合她的位子。只要你还顶着这张一样的脸活着,她的女王之路,便埋下了一颗隐患。
所以那日他那么残酷,在命悬一线的她的耳边,说了那催命的八个字:你没有用了,去死吧。
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那么做。他不会让任何人,阻碍她的蒂蒂。
“对不起。”苏伊塞德轻轻地,温柔地吐出这一句。黑衣女子怔住了,因为他此刻眼中的温柔,也因为他唇边溢出的鲜血。
鲜血还在汩汩地流着,伤口传来令人几欲昏厥的剧痛,脑中一阵天旋地转。
到了最后的最后,神还是没能让他看到她戴上王冠的样子呢,这是对他以往罪孽的惩罚么?
苏伊塞德再也撑不住了,颓然倒在了血泊中。他的脑子里嗡嗡作响,满眼都是幻象。
……他仿佛看到,他的蒂蒂在众人的拥戴和祝福中,戴上了镶嵌绿宝石和钻石的王冠。她身披滚着白毛的红色披风,白色的礼服上满是金线,她轻轻一挥手,群众便热情地欢呼……
……幸好,罪孽和污秽从不曾沾惹到你,你还是那么的完美无暇……那些肮脏的东西,便由我一人来承受吧……
白衣白发的男子,唇边,出现了一抹温柔似水的微笑,碧绿色的眸子,缓缓的闭上了……
什么时候开始留意你的一举一动的,我已经不记得了……可是,我还记得彻底爱上你的那天……
你骑着骏马,从密林中穿过,向我奔来……林中飘舞的红叶,像红色的精灵般,围绕着你……你停在我面前,笑吟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
先生们,这么好玩的游戏,我能加入吗?……
雨还在继续下,人群还在继续疯狂,没人注意到这寂寥的角落,发生了什么。
庆典还在继续,女王陛下,还在享受属于她的狂欢。
大结局
将要给女王加冕之前,天空下起细雨来。
丝丝雨滴擦过脸颊,伴随着雨水冰冷的触觉而来的,还有心上突然笼罩的强烈不安。
到底怎么了?蒂妮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突然转头往台下的人群看去。然而,黑压压的人群里只有兴奋,激动,仰慕的一张张脸,她没看到任何会带给她不安感觉的事情。
是自己多心了吧……蒂妮丝收回视线,示意眼前的大祭师继续进行加冕仪式。
她半跪在红丝绒软垫上,垂下头,接受图文思最高祭师的祝福,随后,白胡子的祭师将璀璨华丽的王冠戴在她头上,将黄金色的嵌着三色宝石的权杖交到她手中。
她起身,高举权杖,向万民挥手致意,如雷般的欢呼声瞬间炸响了整个图文思。
人人都抛洒着鲜花,挥舞着彩带,来显示自己的激动心情,狂欢的气氛笼罩着图文思,久久不散。
时隔二十年,图文思才迎来了它的王,而且,还是位美貌无双的女王!
如此欢乐的气氛却并没感染到蒂妮丝,不知道怎么搞的,从刚才起就一直弥漫在心尖的不安,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
她咬着下唇,皱着眉头,表情忧郁地坐在王座上发呆。一旁黑色的小豹子跳到她腿上,她才稍稍回过神来。
这时,一个慌慌张张的士兵从侧边偷偷爬上台来,跑到了一身华服的安的身前,小声的说了什么,安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僵立在原地。
蒂妮丝也注意到了,不安的感觉膨胀得更厉害了,她猛然从王位上站了起来,厉声问道:
“安,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他……死了……”安脸色苍白的说。
“……谁?……”蒂妮丝突然发现自己嘴唇在抖,手脚发凉。
“苏伊塞德……”
……
“女王!”“陛下!”“女王陛下!”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传来,民众都傻傻看着这一幕,庆典还没结束,而他们的新任女王陛下,居然撩着裙摆,露出了秀美白皙的小腿,不顾卫兵的阻扰,从一人高的高台上一跃而下……
这举动吓得台上的一众臣子和祭师们面如土色,这大概是图文思历史上,第一个在加冕典礼还没结束时,就以这样的方式离开的王。然而她疯狂的举止还远没有结束,她站在人群中,取下了身上碍事的披风和王冠,抛回了台上,接着拼命拨开人群,往广场外拔足狂奔,豹子小黑也跟在她后面。一众终于反应过来的亲卫队,眼见阻止不了她,只好帮着她开道,疏散人群。
台上,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狂奔的背影。
这下,任性、固执、迟钝的她也不得不正视内心真正的感觉了吧……
旁边面如菜色的小兵嘟囔道:“安……安格鲁大人,我明明说的是苏伊塞德殿下“快”死了……没说他死了啊……”
要是女王陛下发现了不对,会不会怪罪到他头上啊……
安看了他一眼:“不是差不多吗?”
差多了好哇?小兵欲哭无泪。他发誓,那一瞬间,他真的看到陛下惊痛、恐惧、几欲昏厥的表情……
要是等陛下发现自己这么伤心居然是因为被骗了,肯定会治他的罪吧?……虽然骗人的不是他……
“安,我看你不怎么担心苏伊塞德殿下啊?”一旁的菲尔挑眉说道。
“放心吧,我太了解那小子,他就跟蟑螂一样,死不了的,何况……不是还有那个老头子在吗?”
菲尔一手搭上他的肩膀:“你这么帮他们,以后不会后悔吗?”
安很清楚他指的什么,苦笑道:“也许以后会后悔吧……现在因为我还没有真实感,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以后,当我看到他们在一起亲亲我我的样子,说不定真的会痛不欲生吧……”
到后面他已经说不下去了,雨不知道何时开始又下大了,一滴一滴地打到他身上,刺到他心里。
可恶!怎么会这样……疼痛的感觉来得如此之快……
安双手捂着脸,一滴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从眼角,慢慢地滑落……
菲尔不忍心看到他这样,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安深呼吸了一口气,狠狠用袖子在脸上抹了一把,再转过身来,已经恢复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只见他古怪地看了菲尔放在他肩上的手一眼,突然扑到他身上死命搂着他脖子。
“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还挺关心老子的嘛!!平时干嘛老是找老子的茬??”
“哇啊啊啊啊……死人妖……我对男人没有兴趣的!!!……”不知道为什么,菲尔对安的举动反应很大,脸都青了。
安听到他的话,垮下了脸,越想越不对。
不对呀,回到图文思之后,蒂蒂就没再叫过他人妖,当然也不会有别人敢这么叫他……这小子是从哪里知道的?
“谁是人妖啊!!!你小子听谁说的?!!”
“女王陛下啊……你上次弄坏了她的香水瓶,她就逢人说你是人妖……还说你一把年纪了也不跟女人交往就是因为喜欢男人……整个皇宫没有人不知道的……啊啊啊啊啊……你弄脏我的衣服了……”
难怪最近宫里的人看到他都怪怪的表情,特别是男人,见了他就躲……
安一边飙泪,一边在哀号……
啊啊啊啊啊啊……他怎么会爱上这种女人啊……(∏Δ∏)
蒂妮丝一路狂奔到苏伊塞德住的泥瓦房门口时,已是一身狼狈。
雨水淋透了她白色镶满金线的华服,泥浆溅脏了她的裙摆,她冻得浑身发颤,面色苍白,她却毫不在意。
来晚了吗……已经晚了吗……
她手指抖了又抖,正要推开那道房门,一个人影从旁边窜出来,拦住了她。
“蒂尼斯小姐,哦,不,是女王陛下,好久不见。”
这个声音实在有点耳熟,她盯着他的脸看,仔细回忆这个留着小胡子的老头是谁。
“变态医生?!!……希尔瑞德医生?!!”她终于想起了这个人是谁,忍不住叫出声来。
希尔瑞德医生因为她那句“变态”而嘴角抽搐了一下。
侯赛因家的家庭医生,以前那个整过她的变态,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突然想起来,昨天,也是在这里,遇到的那个面熟的背影便是他。这么说来,他这段时间一直在为苏伊塞德治病吗?
“陛下,我猜您大概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在图文思,我可以告诉您,我本来就是图文思人……而且曾是图文思的皇家御医。以前之所以会去侯赛因家,也是跟着裟尔芙小姐去的……”
“我没有兴趣听这些,”蒂妮丝不客气地打断他,觉得自己快昏倒了。胸腔中一阵又一阵压抑的疼痛,似乎,在以前的某个时候,也有过同样的感觉:“我只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