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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只觉得天昏地眩,她之所以一直忍让柳氏,还不是看在自己只有笔锋墨言两个孩子,而墨言的娘子杜沉香又是那么个聋哑的人,也不指望她给高家生下孩子,所以当她知道墨言没有跟杜沉香同房时,她是暗自庆幸的。
给墨言娶妾的事,也是她向老太爷提起的,那阮家虽然不算是望族,可是当年跟老太爷也是曾经有过交情的。所以,当初她是阮真是抱着期望的,可是看到墨言对阮真也丝毫意思也没有,又看到阮真是那么个粗鄙不识大体的人,她也就灰了心。
所以,她一直对柳氏抱有期望。即便柳氏刻薄,即便柳氏逼死丫鬟,她都纵容了。只要她为高家生下一个孩子,那么就足够了。可是,一切仍未能如愿。
当听到文谦小产的消息,大夫人既后悔又恼恨,后悔今日怎么就出门上香,上香却没有带着文谦前往,后悔没有早点发现文谦有了身孕,恼恨的是柳氏心肠恶毒,这次肯定又是先知道了文谦有了身孕后,才加以责罚,致使她早产。
文谦“嘤嘤”哭着,伤心万分,说道,“大夫人,是文谦不好,文谦不争气,没能给高家把这个孩子留下……”
大夫人连连叹气,“这都是命呀,可怜我那未出世的孙儿。”
大夫人说完便气冲冲地跑去笔锋堂找柳氏算账。
柳氏正坐在厅里喝茶,还有些不解气得在说,“都是那个贱人,她如果不狐媚大少爷,将大少爷的魂都勾了去,我能这么对她?真是一个狐狸精,还是个道行很深的狐狸精。”
大夫人走进来,正好听见柳氏的话,说道,“我不管她到底是不是狐狸精,只要她能为高家生下一男半女来,我就觉得她肚皮争气。”
柳氏被她戳中了短处,没好气得说道,“那好呀,那你就等着她给高家生男育女吧,我倒要看看,她有没有那命活到那一天。”
大夫人冷笑着,说道,“静容,你跟我来,我让你亲眼看看,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当大夫人将柳氏带到了文谦的房间,得到消息赶过来的二夫人和高美景,甚至还有杜若锦都已经到了。
柳氏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兀自不屑得说道,“不过就是抽打了几下,伤不着筋伤不着骨的,在我们柳家,下人们受了这样的罚,还是要继续做活,怎么,看不出你还是个娇贵的身子,躺在这里还要等着人伺候吗?”
文谦低低说道,“大少奶奶,你……”她似是不敢争辩,只是嘤嘤哭个不停。
大夫人朝张妈知会一下,张妈说道,“大少奶奶,刚才顾大夫来过,文谦她小产了……”
此话一出,柳氏一怔,不可置信得反问道,“怎么可能?她有了身孕了?怎么她从来都没有提起过?”
文谦半是委屈半是怨恨,蹙眉说道,“大少奶奶,你今天不就是,听见文谦说起自己的身孕,才生了这么大的气吗?”
柳氏瞪大了眼睛,说道,“文谦,你在胡说什么?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
文谦继续说道,“大少奶奶,文谦知道你平日里就看不得大少爷对我的好,可是就算我该死,我肚子里的孩子总是无辜的,他还没未出世,就这样没了,他好歹是大少爷的骨血呀,你怎么忍心……”
柳氏已然明白过来,文谦这是在诬陷自己,当即就嚎叫着欲扑上去,喊道,“你这个贱人,明明就是你在诬陷我,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
大夫人走近柳氏,狠狠一巴掌就打在了柳氏脸上,怒道,“柳静容,还反了你了?我今天如果不好好收拾你,你当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娘,静容根本就不知道……”柳氏捂着半边脸,神情气愤。
“你给我闭嘴,我定要让你看看谁才是这高家的当家主母,别忘了,我还歹是笔锋的娘亲,回头,我就让笔锋休了你……”
柳氏本来还要说些什么,可是在听到大夫人说起休书,便萎靡了下去。她不敢了,她不敢要什么休书,那样岂不是让她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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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墨言与若锦的感情戏(1)
柳氏的沉默和退让,却让大夫人有了可趁之机。大夫人硬是借此事,将柳氏答应将掌管高家的权利让了出来。
这一仗,大夫人大获全胜,文谦看似遭了罪,其实却受到了更好的待遇,大夫人让文谦在高笔锋未回来之前,搬到自己院里来,又派了个丫鬟琉璃伺候她,吃穿用度,竟是与少奶奶无异。
一败涂地的只有柳氏,她每日只有待在房里,连早上用饭也不肯去前厅。而文谦似乎代替了她的角色,每日里陪着大夫人进进出出,为大夫人出谋划策,深得大夫人的欢心。
杜若锦有些不以为然,文谦似乎总是太讨巧了些。可是杜若锦发现,文谦慢慢对自己也越来越热络起来,经常会带着琉璃来自己房里小坐。
有时,也会带着点大夫人的赏赐,有时不过就是自己做的小点心。杜若锦不好推辞,只不过每次的神情略显生硬,因为她实在无法忘却璎珞的死。
所幸,文谦从来不以为意一般,还是笑脸相应,有一次竟然还同邀她去大夫人房里小坐。
杜若锦与大夫人向来不太“和谐”,这般突然走进了屋子,还有些拘谨,便坐在椅子上不怎么开口说话,听到的只是文谦与大夫人的笑谈。
不多会,绿意过来了,对杜若锦说道,“二少奶奶,二少爷在房里,说有事要对您说。”
杜若锦一怔,在大夫人颇有深意的目光注视下起身,告辞离开。
回到墨言堂,杜若锦迟疑着没进门口,便见房门突然被打开,高墨言站在里面,稍侧了下身子,杜若锦便走了进来。
两人一开始谁也没寻话开口,杜若锦坐在妆台前,整理妆容,却下意识得从镜子里去看高墨言,高墨言的目光自然是落在杜若锦身上的,杜若锦羞了个面红,许久,才作似无意的问道,“你要对我说什么?”
高墨言沉吟了许久,看似不知如何开口,久久才说道,“你上次说过的事情……”
杜若锦冥思苦想,也不知高墨言说的是哪一件事,随即问道,“到底是何事?”
“关于阮真的……”
杜若锦一怔,原来是她,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来,问道,“你肯放手?”
高墨言坚定果断的回答,“我从未想过要与她执手。”
杜若锦心里一动,本想问,那你到底是想与谁执手,可是她问不出口,她怎么能问的出口?
“你与她谈过吗?”
高墨言怔住,“没有,要我跟她谈吗?”
杜若锦暗叹,这个傻子,难道要我去跟阮真谈?然后被大家看成是我争风吃醋,将妾室给赶了出去吗?可是,想着也便罢了,开口就说道,“那么,我来与她谈吧,始终是为了她好而已。”
杜若锦说着话,用手去摘下发上的簪子时,簪子不小心被发丝缠住,杜若锦用力一挣,扯得生痛,倒吸一口凉气。
“不要动,让我来。”
高墨言伸手,慢慢将簪子上的头发解开,杜若锦通过镜子,看到他专注而认真的神情,有些感慨。当高墨言将簪子取下来后,杜若锦恰巧猛然起身,头撞到了高墨言的下巴上,杜若锦吃痛,轻轻“啊”了一声,只不过这一声“啊”让高墨言再也把持不住,将杜若锦抱了个满怀,低低念道,“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
杜若锦不语,我的残忍难道仅仅针对的是你吗?还有我自己啊!
高墨言将杜若锦抱在怀里,力度几乎要令杜若锦窒息,杜若锦想要推开他,却挣扎不出任何气力来,艰难说道,“你放手……”
高墨言声音低哑,语气却不容人置疑,说道,“我这辈子只是想与你执手到老……”
杜若锦的心弦被撩拨了那么一下,顿时有些茫然与无措,理不清自己是否期待这份纠结的感情。
“沉香,相信我……”
不过,这一声沉香还是让杜若锦醍醐灌顶,猛然醒悟过来,在高墨言的眼里,她是杜沉香,她一直是杜沉香?
不,高墨言,你喜欢的是不是当初的杜沉香,而我是杜若锦,能说会道能言善辩的杜若锦,杜沉香早已经死了,在你娶妾那日……
或许是发现了杜若锦眼神中异样的冰凉,高墨言拥着她的臂膀松弛了下来,低低念道,“沉香,我……”
杜若锦猛然推开他,说道,“不要叫我沉香,你的沉香早已经死了,她死了,而我不是沉香,我不是沉香……”
高墨言似乎没有料到杜若锦反应的这般激烈,有些吃惊,随即说道,“沉香,你坐下来,听我慢慢说。我承认,原来是我忽视了你,我承认,我原本对你不够好,我承认,我娶了一个聋哑的妻子不是我心中所愿,我承认,我搬出墨言堂独居冷落了你,我承认,我不该在你有难时没有出现在你的身旁,我承认……”
杜若锦早已泪流满面,她的眼神止不住流下来,是为了高墨言的表白,还是为了杜沉香的委屈?杜若锦借用了杜沉香的身体,所以有句话叫做,感同身受。
杜沉香的苦,在杜若锦穿越而来的日子里感同身受,那该是怎么低声下气存活下去的女人?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墨言与若锦的感情戏(2)
杜若锦的拒绝太过于明显,以至于高墨言的神色渐渐暗沉下去,他低哑着嗓子,问道,“是不是无论我怎么样做,你都不会再接受我?”
杜若锦别过头去,不肯看他,她心里好乱,好乱,或许这句回答才是最贴切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肯回答,是吗?”
杜若锦再次朝他看去,被他目光中的悲伤和沉沦刺得心口痛,不禁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说完,她有些后悔。
高墨言深叹一声,走近杜若锦,牵过她的手,一同坐下,认真而坚定地说道,“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滥情的人,与你成亲以前,未喜欢过别的女子,与你成亲之后,即便未曾与你……我也从未亲近过别的女子。可是,我现在喜欢上了你……”
“高墨言,你太自私……”杜若锦当即回道。
高墨言伸手“嘘”了一声,说道,“听我说完。你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夫妻在成亲之时,都会一见钟情,有些便是慢慢爱上了的,难道你就不能允许我,在成亲两年后爱上你吗?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杜若锦一时有些迷茫,心道,高墨言,你成亲两年的娘子杜沉香已经死了,你拿什么去补偿她?
“我便是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补偿。高墨言,有时,或许是我想的太过于天真了,我以为你会懂,爱或者不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只有当两个人两情相悦之时,那才是爱情,你如果爱上了我,那么我只能说,这是你的不幸。”杜若锦神情迷茫,语气闪烁,她在回避什么?
高墨言的眼神几欲要痴狂,闭目叹气,再睁开眼睛时,却只是落了一地的黯然神伤,他低哑说道,“原来,原来我费尽我所有的勇气,耗尽我所有的心力,说出这样的话,都换不来你的一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