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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没错，就是人的问题。温暖你太厉害了，直中要害。萧北，你别出门了，有你在姐姐我的光芒肯定都被遮盖了，万一以后打光棍就是你害的。”
萧北狂汗。这才刚上大学就考虑到终身大事了，这姐姐思想也不单纯啊。还有温暖，萧北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依然是一副娇弱无助的样子，看不出是那种有心机的人。但刚才她轻轻的一句话却怎么听都是酸味十足，看似抬高萧北，却也贬低了风叶，幸亏风叶单纯，不会像方雯那样好妒，否则以后这朋友能不能做成还真不好说。
但愿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萧北心里叹息，勾心斗角的生活太累，尤其是那种在你背后插刀子的人，无论前世今生，萧北都感觉防不胜防。
来到操场，学生已经到了大半了。
按照教官的安排，每四个班围成一个大圈坐。由于中文系男生太少，教官怕女生喊起来没气势，就拉来隔壁计算机系的两个班，打乱班级重新分了甲乙丙丁四个组，尽量让各组的男女比例差不多。
李维康和邓超也在里面，两人趁教官不注意把萧北拽到了自己身边，分组的时候理所当然地坐到了一起。巧的是，风叶也分到了这一组，所以又凑到三人身边，熟络地跟李维康和邓超打招呼。
分好组，简单地讲了一下规则，做了做示范，节目就开始了。
其实拉歌很简单，你方唱罢我登场，尤其不能在气势上输给对方，要用吼的。所以这个活动才能只存在于军营中，典型的男人的活动。
李维康和邓超也被调动起了积极性，而且显然是有备而来，口号喊得一套一套的，没一会儿就成了这一队的领喊人。
不过两人也没得意太久。意识到这两小子知道的太多的两位教官，立即倒戈向离着最近的两个队，帮着他们反抗。
萧北估计这两人的口号都是在网上现查的，所以比不过实战经验丰富的教官，一会儿工夫这一队就被逼着唱了好几首歌，后来实在想不出来了才乖乖坐下认输。
……
拉歌活动一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再也想不出新词和新歌了。不过大家还都意犹未尽，就嚷嚷着继续表演节目，首先被哄上场的当然是两个教官。
纪教官继续发挥其闷骚的潜质，因为是晚上了，所以讲起了黄色笑话。这半个月的时间下来，纪教官的名声在大一新生中已经被发扬光大，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新生教官中有个特会讲故事的，白天讲鬼故事，晚上讲黄色故事，据说就在中文系附近，惹得好多男生休息时都爱往这面跑，希望能偶然碰到这位传说中的教官。
黄教官照例是一首歌，不过不是军歌，而是流行歌曲。刚才军歌都被唱尽了，所以大家要求换换口味。但黄教官坏就坏在爱煽情，唱就唱吧，非要提提明天要离开的事情，你说一边唱着我爱你，一边讲着分离，女生能不哭嘛。结果就是大家哗啦啦哭成一片，风叶也在旁边直抽泣。
只有萧北是平静的。
李维康跟邓超回头看她，她也抬头看两人，平静的神色在夜色下显得有些冷漠。
其实萧北对这两个教官的印象还不错，至少他们很少在学生面前爆粗口，对女生也很照顾。但萧北更知道什么是萍水相逢，她已经过了小女儿心态的年纪，不会轻易对一身军装产生超出规则的迷恋，更记得前世军训的例子：一个女生迷恋上她的教官，班主任左右劝说无用，只好由她去了，结果后来发现，这个教官军训过很多学校，每个学校都会留下一段恋情，她，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这件事情并不影响军人在萧北心中的形象，只是让她看事情更理智了些。就像军队一样，那些看似神圣的事物背后，也会存在小小的疵点，虽然不影响大局，但对于我们这些小人物来说，却往往是刻骨铭心的教训。
第八十章 再见燕子
那晚出尽风头的除了黄教官，还有一个人，就是方雯。
表演节目时萧北和风叶才看到她。一身紧身红色长裙，将修长的身材修饰的凹凸有致，长发应该是刚刚打理过，微卷着披散在肩头，让她多了一种成熟的神秘感；脸上应该是画过妆了，不然周围的人不会将她的五官看的那么清晰。
不过相对于她的打扮来说，方雯的表演就逊色的多，至少萧北是这么认为。一首抒情感浓重的《女人花》被她略显尖锐的声音唱走了味道，但大多数人还是觉得挺好，尤其是男生，叫好声不断。
风叶也想上去表演，但她的强项是跳舞，那晚没有人带录音机，只好作罢。
第二天一大早就是阅兵式。由于整个学校的新生都要参加，所以阅兵一直持续了一上午才结束。萧北没看见，但听说阅兵式一结束教官们就坐车离开了，很多女生都在后面跟着哭，貌似方雯和风叶也在里面。
午饭是跟木槿三人一起吃的。萧北请客，在学校旁边的饭店里。
木槿被晒成了咖啡色，而且饭量大增，直说食堂的菜难吃。不过邓超跟李维康也好不到哪去，四个人点了五人的分量，全给收拾干净了，亏得萧北夏天吃东西不多，要不然还吃不饱。
吃过饭四人一起到未名湖边的树荫下溜达，萧北跟木槿走在前面。这时，一直挽着萧北胳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的木槿突然没了声音，立在原地。
萧北一愣，看看木槿，见她面无表情地看向对岸，便顺着她眼睛的方向看去——未名湖畔，一位面若芙蓉，身姿窈窕的美女就那么闭着眼睛俏生生地静立在杨柳树下，微风佛过，微卷的长发随风飘起，一身简单修身的翠绿色长裙衬得眼前人仿若临湖而居的仙子，正在吸收天地间的灵气。
美女就是美女，如果不是太意外，萧北会毫不吝啬地赞美此人。但是，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巧，想躲都躲不过——眼前的美女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夺走某人初恋又伤透某人内心的郑燕同学是也。
“这……”萧北跟李维康担忧地对视一眼，躲是躲不过了，就在萧北转身看美女的时候，身后两个男生也好奇地跟着看去，而且很明显，大家都认出了这个人。
气氛一时间尴尬无比。
木槿毫不客气地看向邓超，后者显然还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中，眼睛一直未离开相隔一湖之遥的学姐，眼神也恍恍惚惚地像在做梦一样，急得萧北恨不得上去给他一巴掌把他打醒。
眼见木槿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萧北却不敢做什么，只感觉这一刻，她跟李维康是多余的，不该出现在这副场景中。
终于，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木槿终于有了动作。她看看邓超，又侧头看看郑燕，痛苦地闭上双眼，又睁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拉着萧北继续向前走，萧北赶紧跟上。
后面李维康一看急了，自己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只好狠心拽拽自己的好哥们，这才把还在神游的邓超给唤醒。
“哎，好，这就走…。。康子，我……”后面的话又给吞了回去，因为李维康指了指前面的木槿。
“康子，是不是生气了？”邓超小心翼翼地跟自己哥们咬耳朵，嘴向前方努了努，但口气听起来反倒挺高兴，“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有些吃惊她怎么真的会在北京。你还记不记得萧北说过的，以后想见郑燕会在北京见到她……”
本来还有点生邓超气的李维康，一听这话也愣了，转头看看好友，两人目光相对，知道心里同时想到了一件事情。
当年小小的邓超陷在自己的感情里不可自拔，甚至荒废学业时，众人多次劝说无用，甚至最后把木槿都气跑了。结果萧北发火了，好大的一顿脾气，当着李维康的面硬把邓超拽到书桌旁，按着他的头就往摊开的课本上靠，一边用力一边大喊：“你小小年纪懂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吗？郑燕喜欢你又怎么样，不喜欢你又怎么样，人家以后是要去北京当明星的，你能去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成绩，别说去北京了，大学都考不上，到时候老老实实在家种地吧！再看看你这焉了吧唧的样子，还喜欢呢，谁见了你能喜欢！……”
后面还有一大串，说的李维康跟邓超都目瞪口呆的，从来不知道安静的萧北发起脾气来这么能说，这么可怕。当时两人就想问，她怎么知道郑燕会去北京，可是问题刚一出口，就被萧北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当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萧北无计可施，只好继续发挥淫威，训斥道：“问这么多干什么，我还能骗你们不成，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会不会听话，知不知道听话要听重点，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重点是这个吗？怎么净关注些无关紧要的？……”总之后面又是一大串，训的两人再不敢多嘴了，不过心里的疑问一直留着。
之后还有一件事让两人心里的疑问加深——就是木槿出事的那片松树林，临海市那么大，萧北怎么会那么笃定木槿会在那里？而且人还就真的在那里。事后很多人问起过萧北，怎么知道人在那里，她只是说梦到了那里，再加上直觉告诉她是在那里，但李维康跟邓超总觉的不信，因为这梦，也梦得太真实了。
后来两人在一起说起这件事，又回想了一下大家在一起发生的种种，觉得萧北搞不好有灵异的能力，不然怎么会在大人都不知道什么是计算机的时候就引导他们学计算机，又怎么小小年纪就懂得那么多，听说木槿的绘画和舞蹈都是她教的。
但就算疑问再多，多年的友谊是不可抹杀的，既然萧北不愿说，两人就把疑问留到了心底，如果不是今天郑燕的突然出现，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起。
萧北自然不会知道两位好友的心思，这会儿她正紧张着木槿的情绪，无暇顾及身后两人的情况。
“小槿，你……”
“我没事……”木槿说，见好友担心，有赶紧加了一句，“萧北，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不是说过吗，事业没成功前我不会考虑其它的，他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言语里压抑不住的苦涩。
萧北不知该如何去劝，只能跟着叹了口气。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看待感情的，前世的爱情以悲剧收场，婚姻又陷入无法走出的泥沼，以至于她一直不敢去考虑今生的感情该何去何从。短短十六年的生命里，遇到的男生有很多，优秀的也不少，但萧北宁可把他们当做是好友和知己，并不断骗自己说，我还小，不该这么早考虑感情的事情，长大后再说吧。可是，真的允许我等吗？
一时间，两个女生各怀心事，低着头都不说话，漫无目的地继续沿着湖面走。后面两个男生不知道为什么连萧北都消沉了下去，邓超以为都是自己的错，求助地看向李维康，可惜李维康只顾着观察心上人，看都不看他。
四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那天午后的未名湖畔，路好长好长，就好像青春的日子里诉说不完的心事，一直蔓延向未知的远方……
第八十一章
军训结束后，学校就开始正式开课。
课本上的知识，萧北早就学会，所以相对于其她学生来说，她更重视讲师讲课的质量，水平太低的就直接毙掉，留出时间做自己的事情。风叶起初也想跟着学样，被萧北硬赶回了课堂。自己拿不到毕业证书无所谓，可不能耽误了人家孩子。不过一段时间下来，萧北发现几乎每位讲师的课都是宝——因为北大的教育传统之一，就是让最好的教授与大一新生接触。
对萧北来说，当初托莫家二老帮忙办进北大中文系，就是为了感染其中的国学氛围，如果能有幸碰到几场国学大师的讲座那就更好。不过这样的机会寥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