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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岸上骑马跟着皮筏子的正是红四十军的王立发等人,三四个主力团长都跟着连迎接曾一阳。
“司令员,您当心着点,别湿了鞋子。”王立发跳下马,就冲到刚靠上岸的皮筏子跟前,扶着曾一阳。
曾一阳一摆手,无所谓道:“全身都湿透了,鞋子还能保全?说说,你们几个为什么一起来了。”
“来接您啊!”
“接我?还用得上你们几个都来吗?王立发、刘三民、李漫山……,你们几个主力团长都来了,能有什么小事。”曾一阳一眼就看到了几个团长,正躲闪着曾一阳锐利的眼神,一一点名道。
“司令员,就冲您的面子,就是全宁夏的老百姓都来迎接您也不过,还不是怕您到时候批评我们兴师动众,让大伙停了生产……”王立发笑脸相迎道。
“好、好……知道生产的重要了……”随即,曾一阳又发现不对头,每个人的脸上,都看不出一丝笑容,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就连王立发的脸上也是强颜欢笑。
曾一阳回神道:“差点忘了,你现在是师长了,你们几个都管着好几万人,这可不是一支小部队。擅自离开岗位,你们说说,应不应该?”
王立发苦着脸,低头说道:“我倒是想当团长,当着个种地、掏土疙瘩的师长,还不如带一个团的兵去打小鬼子。”
自打王立发回到后方,被派到河套平原上后,就从来没有舒坦过。当了个拿锄头的农垦师的师长,小日子一天比一天灰暗。真怕哪天把这身军装脱下来后,就成了一个当地的农民。
抽着和干草一个味的旱烟,佝偻这身体,眼也花了,背也驼了,夏天地里的小麦收割过后,一个人赶着麻雀,在地里拾着麦穗,秋天大水过后,在河滩上捡着顺流而下的树枝,变成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
王立发反复做着这样奇怪的梦,连夜里也睡不踏实。
曾一阳明白了,这些人都是来请战的,现在四十军才宁夏开荒,二方面军也在西北开荒。总的来说,红四十军的情况要比二方面军的情况好的多,不但离水源近,容易灌溉,而且还是平原。
曾一阳沉声道:“都给我回去,晚上去司令部开会。”
目送曾一阳骑着马,和司令部的警卫排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李漫山一捅王立发的后背,埋怨道:“我说别到司令员这里来诉苦吧!你还不听,这不,司令员生气了,晚上开会肯定是批评我们几个自由散漫,对革命工作缺乏热情……”
“李漫山,你还讲不讲理,不爱来,也没拉着你来,司令员掉脸色了,你小子还埋怨起我来了。你能耐大,军委打汉中,咋就不请你去啊!”王立发一梗脖子,不乐意道。汉中一开战,什么都不是秘密,他们几个团长也接到了消息,严防晋绥军可能出现的军事进犯。
“得得得……,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什么人呢?得谁咬谁……”
“老李,我得说你几句,我们都是一起来的,不能搞分裂,要团结……”刘三民将两人拖开,卡在他们的中间,劝解道。
“你刘团长也不是不得志吗?这小锄头挥的,被土疙瘩砸傻了吧!就你这水平,还想冒充政委。我看你是猪鼻子里插大葱,装象吧你……”
“你们几个,爱咋乍地……老子不管了……”
……
要说王立发几个瞬间就瓦解了,其实是他们怕了,自从跟着曾一阳带部队。都是从小兵,连排长当起,一年时间都成了主力团团长。这些人心中难免有些浮躁,让他们带部队开荒,虽说有些可惜,但也是磨砺他们的一种方法。
真要个顶个的眼睛长到了头顶心上,难免骄兵傲将。
这要隔着以前,也不是什么大过错,现如今中央红军转战两万五千里,来到西北,要是见到红四十军的这些团长们一个个傲气的样子,肯定不服气,保不齐有所争斗和攀比。
是该给他们消消心里的这股子邪火的时候了。
曾一阳没有直接去农垦军团指挥部的驻地,反而是先去了看正忙着挖沟渠的农民。
这些人,都是从陕西抽调过来的,来的时候这些人家里当年的税收全免,全部分到了土地。宣传的时候,说的很清楚,是来开垦荒地的,时间为一年半,政府虽然没有给钱,但总算给了一些实惠,而且还提供伙食。
西北的农民苦,不是一般的苦,要是在农闲,一天就两顿稀饭,能照出人影的那种,还不能敞开了喝。基本上,一天到晚都在炕上躺着,要是没事,就只有在晌午前起床,晒晒日头取暖,天还没黑,就匆匆吃完晚饭,到炕上躺着去。只有在农忙的时候,才会吃一顿干的,好有体力干重活。
长期的营养不良,更别提缺医少药了,人一旦得病,除了家破人亡借地主家的高利贷,就只能等死,即便借了钱,请来了医生,大部分也救不回来,导致老百姓的平均寿命才三十多岁。
这次征召的人从16岁到22岁,都是能吃能喝的年纪。很多人在家里,恶的只剩下了一口气。
地才分到半年,虽然收了一季的粮食,但饿怕了的老百姓还是将粮食存了起来,说不定那年饥荒,能有口吃的活下去。
农垦兵团的青壮,一来到河套,什么都是新鲜的。
军队驻扎,兵团的农民不但要干活,还要训练军事科目,苦是苦,但冲着一天两顿干的,每个人一个月就有三十多斤的口粮,啥抱怨都没有,反而是个个干劲十足。
老实巴交的农民,都是吃惯了苦的人,他们就像是社会中最卑微的生命,没有人重视他们。他们的生死,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吃不了苦的,很多都上山当土匪去了。
和其他地方的土匪不同,西北是出了名的出那些杀富济贫的‘好汉’。这一年之中,被红军剿灭了不少,大部分土匪也知道红军的厉害,不是下山种地,就是转道到其他省份当兵。
红军能有如此底气,将这些民众组织起来,进行屯垦,还多亏了那些土匪,和大土豪。
家有良田千亩的,想要不被土匪惦记,只有一个办法,加入土匪,成为其中的一员。这些控制着西北主要财源的群体,被红军一排查,没几个经得起查的,那个手上不是血债累累,有罪的个个抄家,加上土匪老窝里收来的粮食,竟然弄来了够五十万人够吃三、四年的粮食。
要知道,几年前,陕西大灾,天上几个月没下雨,庄稼颗粒无收,当时十室九空,路边饿死的人不计其数。要是这些有粮食的土豪,能够拿出一些来,救济灾民,根本就不会饿死这么多人。
这么多人汇集到一起,创造的能力是巨大的,曾一阳想象着,他看到的景象,就是如同人群汇聚的洪流,将一个塞外的江南一点一滴的创造出来。
第八十四章 百万农民 百万兵(下)
第八十四章百万农民百万兵(下)
陈光对曾一阳提出的建设农场的概念开始的时候有些抵触,但听完曾一阳的解释后,他顿时磨拳霍霍,农场每年需要数十万的农民种地,而红四十军的驻扎,更是方便了将这些农民组织起来训练。/
还能安置伤病,简直有百利而无一害?
准军事化的训练,加上建设一年后,粮食就能自产自足,两年,就能提供二十万人以上的口粮。五年以后,将能够提供上百万人的粮食供给,为红军创造巩固的根据地,创造了条件。
训练开荒的老百姓,不但给部队能够输送合格的兵源,放下锄头就能拿起枪的战士,还能造就一个铁桶式的大后方。
军团指挥所中,刚刚在各处工地查看过的李教授,带着勘测队的队员就给陈光提意见:“陈将军,你现在做的是要建设一个完整的灌溉水渠系统,需要大量的人力。能不能将老百姓军事训练的事情先放一下,等水渠建设完成后,再训练。”
李教授对工程的进度很不满意,很多地方的工期并没有按期完成。
“李教授,先喝口水润润嗓子。”陈光给李教授递过水杯,接着说道:“训练农民成军,是我们方面军党委的命令,我无权更改,但是你说的工期,我们一定会按期完成。”
“怎么完成?难道靠着这些人用手中的镐头扒,你知道,这些水渠有的主渠很宽,人力的作用是有限的。眼看就要入冬,一到冬天,土地冰冻,一铁镐下去地上只能是一道白印子,根本没办法施工。”李教授焦虑道,他明白,自从接手这项工程,从勘探到施工只有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上很紧,但他还是带着他的学生完成了图纸。
这是一场革命性的工作。李教授相信,只要攻城一完成,他将和历史上的郑国渠、都江堰一样被载入史册。
“那就冬天也不要停。”曾一阳在门口坚定的说道。他明白人的忍耐力是惊人的,冬天根本就不能挡得住人类改造自然的创造力。
“一阳,你回来了。”陈光惊讶的看着门口的曾一阳,立刻站起来,跑了过去。口中还念叨着:“伤好了吗?让哥哥看看,有没有伤到筋骨。”
“没事,都好了。”曾一阳拍打着肩头笑道:“这个冬天,让我们大干一场。”
已经到了九月,十月之后,西北就有可能飘雪,李教授想不明白,天寒地冻的,人真的能够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改变自然吗?
不过,他也很奇怪,自从他第一眼看到曾一阳,就觉得,这个年轻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可以相信的。
“这位小同志是……”李教授扶着黑框眼镜,询问道。
“来来,这为就是我在信里给你提起过的李教授,西北大学的水利专家。”陈光对曾一阳介绍道,然后一指曾一阳对李教授说道:“这位是我们三方面军的总指挥,曾一阳同志。”
“李教授辛苦了,不过你的怀疑是没有道理的。要知道人的创造能力是无限的,改造自然的能力也无限的,我坚信,我们红军,和参加建设农垦的西北的各族同胞一定能克服困难,在明年开春之前,把农场的灌溉设施建设起来。”曾一阳肯定的回道李教授的质疑,眼神中流露出的完全是自信。
“曾将军,我对你在华北率领红军战士,打败了日本人的精锐部队,很是钦佩,但是这是水利工程,而不是战场。”李教授像是批评他的学生一样,给曾一阳头上浇上一盆冷水,一点都没有想要给曾一阳面子。
“冬天土地冰冻是很难靠人力去开挖,但是如果有足够的炸药,炸开冻土,然后让人将炸起来的土块运走,我相信,这比单纯的挖土要快的多。”曾一阳确实很自信,他自信的来源就是西北的几家炸药厂。
tnt是造不出来,无烟炸药更是奢望,但造一般的开山炸药本就不是难事。
曾一阳早在刚红军控制西北的时候,就组织人力,将几个炸药厂重新开工,开始大量生产炸药,本来准备开矿用的,现在矿还在找,用在水利上也是一样的。
“用炸药?”李教授迷茫道,随即又想明白了,顿时高兴的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个想法简直太奇妙了,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能够一次就将大片的泥土炸开,然后只要搬走这些……这样冬天建设水利,说不定要比其他季节更快……不行,我马上要记下来……”
疯疯癫癫的就带着他的小本,跑了出去,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拿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玩具,要拿着这个玩具出去显摆似的,一溜风的跑了出去。
陈光和曾一阳两人相视一笑,这就是这个年代知识分子的可爱之处,整天想着知识救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