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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是德**事教官训练的民国士兵,在战争中取得的胜利吗?
“曾将军,我很难理解,为什么你们的战报上明明说的一场大胜,但从你口中,却变成了一场失败。而且您指挥的40军,是整个长城战役的关键,难道一切的战报都是假的吗?”汉斯?冯?西克特不解的质问道。
他还以为,一个政府为了粉饰太平,或者为政府形象考虑,用欺骗国民的办法来掩盖失败的羞辱。
曾一阳连忙否认道:“不,将军阁下,您看到的战报大部分都是真实的。我说的失败,并不是指战役上的失败,而是外交上的失败。用我的浅见来说,就是弱国无外交。”
“弱国无外交?”汉斯?冯?西克特仔细品味了其中的关键,他想到了刚接手国防军的时候,德国正面临一战战败后,巨额的赔款,可青壮大量牺牲在战场后,国内劳动力缺乏的等种种困境中。
当时的英法,正是露出一副主人的嘴脸,将德国的海军都拉走了,拿走了先进的潜艇图纸。让一个世界第一流的德国海军,成了一个连军舰都没有的海军。
大量的军工设备,也被拆解后送到英法的炼钢炉内,当成废钢铁一样处理。
那时候,德国哪里还有外交一说,引起了汉斯?冯?西克特的感慨,不由的说道:“一个国家要想独立,强盛。军事国防是第一道防线,外交不过是强权随意索取的卖身契。”
“我离开德国的时候,不少军官都说到了你的名字。恕我健忘,也许您会原谅我一个老人的迟钝,但所有人都说了你不少好话。尤其是在未来军事变革中的远见,更是让很多人感叹。虽然他们现在很多都不是将军,但他们是德国陆军的未来,我相信他们的眼光一定不会看错的……”汉斯?冯?西克特毫不掩饰的褒奖,让四周的人才恍然,原来曾一阳不是从去年才冒出来的愣头青,而是成名于国门之外。
只是国内消息闭塞,没有人知道,而已。
“谢谢!”曾一阳受宠若惊的连连感谢。他想来想去,在德国呆的时间不过匆匆一个多月,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大的影响。
曾一阳口口声声都说自己是败军之将,但还是被心思缜密的汉斯?冯?西克特抓到了一丝反常。不过他没有指出,反而性质盎然的想要迫切的听听这个年强的将军,到底想说些什么?
身居高位多年,汉斯?冯?西克特在政治场上也是游刃有余,能够很好的处理协调军队和政府的事情。
他已经猜到了曾一阳大概会说些什么,无外乎对于政府后勤等部门的不满。这也是军队一线带兵主官,时常会抱怨的地方。
“难道是公民并不支持军队,让军队在作战中,无法获得足够的兵源?还是政府的后勤保障部门不作为,无法有效的保障前方作战的对军补给?还是……”汉斯?冯?西克特说了一系列的问题,基本上要是曾一阳认同了其中的一条,就是他抨击政府的有力传言。
“未战先怯是首病。”曾一阳红口白牙这么一张,顿时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炸响。
蒋介石很气愤,手上青筋凸起,他后悔了,后悔请红军谈判代表来参加宴会,这次,显然是曾一阳抓住了机会,看曾一阳嘴边渐渐浓郁的笑意,有人开始担心起来,是否让蒋百里这个翻译先离开一段时间。
但是,曾一阳在德国呆过一段时间,保不齐会德语。
这场谈话,在开始之后,就没有人能够停止下来,除非谈话的人自己不想说了。
可以说,请人的时候,蒋介石有些得意忘形了,现在他又是满心的担心,就像利剑悬在头顶,在没有落下之间,只能是悬着一颗心——煎熬。
此时,只有再谈话的两人心中有数,汉斯?冯?西克特故意将谈话往紧张的方面引,是因为,他发现民国很复杂,复杂到政府不过是名义上看着光鲜,而各地的军阀才是最大的障碍。
他是来为民国建立国防工业的,但很显然,各地的军阀将是他最大的障碍。他需要一个坚定的政府,为他清除这些障碍,但又不想过多的干预到南京政府的行政中去。
魏彩尔的介绍即使没能全面的勾画出,民国的掌控者是个什么样的人,但至少是一个独断专行的人,关于这点,汉斯?冯?西克特自认已经没有必要去考究了。
他的谈话是要推动蒋介石主动去帮助他办事,而不是来妨碍他工作。
站在汉斯?冯?西克特的对面,曾一阳灿烂的笑着,他明白,对手的高明之处。以一个新来者,一个有着很高威望的军界名人,不用自己的威望,来要求民国政府配合。反而是用一种激将的方式,潜移默化的推动蒋介石往他希望的方向走。这样的人,自然会更被蒋介石看重,不出意外的话,蒋介石会在不久之后,主动帮助汉斯?冯?西克特工作的各个方面。
曾一阳明白花花轿子众人抬的道理,没必要,这个时候给蒋介石不痛快,但是有些话必须要说,只是不用那么激进罢了。
“将军,您或许不知道,我们的民族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开始,就受到沉重的苦难……”曾一阳一转话题,顿时掉了一地的眼睛。
什么来路?
汪精卫躲在人群中,行政院长和委员长之间面和心不合,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给曾一阳说出一通抨击蒋介石的豪言壮语。但刚上马,就摔一跤他,失望的发现,曾一阳怂了。
不由的紧紧抓住夫人的陈璧君的手,激动的脸色青紫。
和汪精卫的肾上腺过量不同,蒋介石张了张嘴,对着王世和惊愕的看了看……
连鼓励曾一阳的周副主席都是虚惊一场,要是曾一阳真的在宴会上有辱骂蒋介石的言语,那么红军和南京政府的谈判必然会一波三折,被赶出南京也不是不能预见。
汉斯?冯?西克特笑了笑,点头认同道:“对于贵国的近代历史,我很遗憾的表示道歉。”说完,对着四周的人微微鞠躬,这种长者的风范,顿时让所有的博得了好感。
毕竟,大清的时候,德国也是想着法的在远东谋取殖民地,山东的青岛等地,当时就是被德国占领。
要不是一战时候,德国战败,说不定德国的远东海军,还在胶州湾驻防呢?
德国国防军总司令,能够如此平静的面对一个弱国的指责,并在大庭广众之下认错,这在受惯了列强不平等条约的国人看来,简直如同六月饮甘露透着清爽。
周副主席见机,立刻鼓掌起来,大厅内所有人都在微微愣神之后,响起掌声……
等到汉斯?冯?西克特微微向大家示意,还有一个人需要将自己的观点表露出来的时候,掌声才渐渐的低下去了。
“百年的屈辱,让我们的国民在失去尊严的国度里,渐渐的产生了一些畏惧的习惯。毕竟失败一次不可怕,但失败了几十次,乃至上百次之后,一个国家也好,一个民族也好,自信心严重的受到打击。乃至很多人还是以为,列强不是我们国家能够战胜的,尤其是很多文人,更是鼓吹一些不合实际的言论,来迷惑国民。”
曾一阳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当时不少文人就是杞人忧天的样子,整天摆着一副忧天忧民的样子,反而一面对强权,顿时慌张的没了样子。
“很遗憾的是,我们国家几千年来,都很注重教育,将有文化的人都敬为天人,他们担负着整个教化国民的重任,为人敬重,为人膜拜。但是现在他们之中,很多人的腰弯下去后,就直不起来了;很多人,失去了一个文人该有的气节,他们没有起到教化百姓的重任,反而以一种投降的姿态,出现在了人群中,一面抨击**,一面低头哈腰的对强权妥协……”
大厅中,要说最紧张的莫过于蒋介石,他现在总算是放下悬着的心,脸上有了些笑容,他算是听明白了,曾一阳是要向那些遗老遗少开炮了,当然这些人是最不用担心的,除了一些子虚乌有的威望,和人死架子不倒的臭脾气之外,翻不起多大的风浪。
但正是这些无权的遗老遗少,却是很多时候搅局的急先锋。
开口闭口‘孔曰,成仁;孟曰,取以。’一个看不上眼,就一顶高帽上去,弄得很多人都不敢得罪他们。蒋介石不过是其中之一,他是军人出生,家教没好到脑子里只有在土里的祖宗、先人,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
“可以说,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投降派,做着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曾一阳再能装,也很无奈的眨巴着干枯的眼眶,心里很遗憾的没有达到涕人泪下的感人场面。
曾一阳有意无意的看着汪精卫站的方向,后者一脸惊慌的想辩解,但一看周围,都是些穿着长衫,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式文人。
有心辩解,再说了,他也是革命的急先锋,曾经为了革命,还顶着必死的信念,去刺杀当时满清的摄政王——载沣。汪精卫很想高呼,他是一个彻底的革命者,是一个纯粹的革命者,但一打量周围,顿时泄气了。
四周站着的,不都是上百年,乃至有着数百年历史的传统家族掌权人,这些人无疑都是对南京政府的当权者心怀不满,但又有一定威望的社会名流。
曾一阳也知道,不能一竿子打死所有人,于是接着说道:“在这里我要感谢那些终身以教化百姓为己任,能够站在人民的立场上,宣传正确思想,鼓舞人民的文艺学者们,你们才是民族的脊梁。也许,鲁迅先生病倒了,但他的风骨犹在,但谁都不能否认,他是伟大的人,他是骄傲的人,他也是一个心里只装着百姓的人……”
一通高帽下去,很多左联的文人,顿时挺起了胸膛。
很多人才明白,原来曾一阳是老鼠拉大锯,大头在后头。不但狠狠的夸了和**有着诸多联系的左联文人,还抬高了南京政府的威望。
此刻,蒋介石的心情大好,对着身边的侍卫长王世和低声说道:“告诉雨农,不要去盯着上海的那些左联,这些人都是文人,容易激动,言语出格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王世和诧异的看了一眼蒋介石消瘦的脸庞,什么时候校长如此好说话了?
曾一阳的话,德国顾问团所有人无法理解,没办法,他们之中最了解民国的专家,也不过是能够勉强能用山东方言来当翻译——约瑟夫。当然了,他是一战前,在山东的德国殖民地生活过的军官,能分清楚大饼了烙饼已经算是不错了。
汉斯?冯?西克特虽然没听明白,曾一阳说这些话的意思,但他看得出,曾一阳从开口说话,到刚刚停止。民国官场上所有重量级的人物都紧张了一番,现在除了那些还气愤的脸色煞白的老文人,灰白色的山羊胡子不断的抖动着,真正的掌权者却露出了笑脸。
心中感叹,这个年轻人藏的很深。但是他并不是来听这些让民国人很忌讳,而他这个外国人却一点都听不懂的阔论,反而他很想知道,民国的军事力量在什么样的一个情况。而曾一阳这个前线最有发现权的指挥官,当然能够回答他大部分的疑问。
军人,对国家的忠诚又是如何?等等
“曾将军,虽然我很想弄明白你说的到底是什么,可惜我的翻译很缺乏对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家的深入了解。”周围的人,都被汉斯?冯?西克特的玩笑逗笑了:“我想弄明白的是,您对您的国家的军队的看法,而不是文人。因为在欧洲,诗人都拥有一颗奔放的心,而哲学家却都是偏执狂。”
“我们的士兵都很优秀,军官也都很爱国。”曾一阳的话顿时让很多人都一阵鄙夷,这不就是粉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