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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能够说话的地方不多,按理说他的这个请求贾宽沟应该答应。
但让他意外的是,他在战场上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贾宽沟并没有答应下来。而是说请示总指,看首长什么说。
22团是3纵的部队,贾宽沟也不敢越级指挥。
要是10纵的部队就要办了,而且3纵指挥部在墨尔根一带,他根本联系不上,从心里,贾宽沟是不愿意22团再在战场上战斗。仗打的太惨烈了,撤下阵地的战士,没有一个是轻伤员。
甚至有些重伤员也不愿意撤离阵地,这就让后勤医院非常为难。
总不能让医院搬到阵地上来救护所有的伤员吧!
“怎么,人都来了,还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曾一阳语气中带着赞许,压根就没有因为22团不远撤离战场而生气。似乎这一切他都没有听到一样,大家都是心照不宣。
“首长……”古敬生想不到见他的是曾一阳,而不是贾宽沟。
“22团是一支英雄部队,是对国家有功的部队,800万根据地老百姓都要感谢你们。而你又是22团的团长,代表全团在战士来和组织谈话,只要是合情合理的要求,我在这里给你下个军令状,只要办得到的,我一定满足你们的要求。”
古敬生忽然心中苦楚难当,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起来。背着身,用袖子使劲的擦了擦。
心酸,委屈,在狂风暴雨前的不甘心。
曾今让古敬生感觉天都要塌了的绝望,再也不会袭扰他的心头,其实他身上也负伤了,不过伤的不重,一颗弹片从肋骨边上差过,已经包扎过了。这点伤和其他战士们相比,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你和战士们要相信组织,不会让战士们又流血,又流泪。”曾一阳说完,习惯性的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对于22团来说,这是一次浴火重生的洗礼,这一战之后,22团将焕发出一种新的面貌。现在你可以谈谈你的要求,还有22团的损失。”
曾一阳本来不想说这些的,因为政治部刘先河来说更好。
但看见古敬生难受的劲,他内心也有些忍不住。
“首长,在和日军交手之前,团里将一个加强连的部队撤离了绥化。在东富镇组织防御阵地。当时我的想法是一旦绥化受不住,东富镇是鬼子必经之路,所以……”当时古敬生也感觉一个团挡住鬼子一个旅团的进攻不容易,要是绥化受不住,22团在城内全军覆没。鬼子就会长驱直入,从绥化到庆安将一路通畅。
如果在东富镇这个小镇子上建立一个防御阵地,依托事先准备的阵地,阻击鬼子。怎么着也能挡住鬼子两三次进攻,那么小半天的时间也就过去了。
也能给增援部队争取一些时间。
原来古敬生手上多了两百多人,所以觉得22团还有一战之力,不想撤离战场?战士们也这么想吗?曾一阳不仅疑问。
22团在绥化城内的城市消耗战中,打的非常聪明。但之后曾一阳要做的可不是城市攻坚战,而是野外歼灭战,战场,战斗方式都将改变,22团还能胜任吗?
可要是强制命令部队撤离战场,对于22团的战士来说,是否太不公平?
毕竟他们请求的这个愿望,对于曾一阳来说很容易实现,只要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实现的事。
曾一阳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你的要求贾宽沟已经告诉我了,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我不同意你的要求。但是……”
古敬生一阵的紧张,曾一阳话语一转,接着说道:“我也不能不体谅战士们的心情,将没有受伤的战士,还能继续战斗的留下来,先撤离阵地,担任战场的预备队。这场战斗不会这么快结束,22团再次上战场的可能性很大。”
“首长……”古敬生有些着急,预备队、不预备队的,都是首长的一句话之间。
“怕我说话不算数?”
古敬生猛的摇头,他怎么敢在曾一阳面前说堂堂的大首长说话不算数:“不是!”
“既然相信我,就回去,安抚好战士们的心情。我保证在战斗最需要的时候,将22团派上去。”曾一阳都这么说了,古敬生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毕竟有一个上下之分。
如果曾一阳用一个借口,安抚22团的战士,这事也在情理之中,事后即便22团的战士没有上战场,而调到后方去休息了,团里也没话可说。但阻击了日军27旅团3天,整整3天,只多不少。异常艰难的任务都被完成了,而22团一半多的战士将躺在这片黑土地上,成为绥化的一部分。
任何一个指挥这场一面倒的战斗的指挥员,都会产生一种不甘的心情。
这不是荣誉作祟,也不是要抢夺功劳,而是一种延续。
让长眠在地下的曾今的战友知道,他们还在战斗,还在一切并肩战斗。这是一种悲情,生死与共的悲情。
新京,关东军司令部。
梅津美治郎在居所内接待了到访的饭岛穰,一个参谋长,一个总司令,两人都处于无为而治的状态,直接导致的结果是在奉天,热河等地,地方皇协军开始争夺权力。
而大量的关东军野战师团被抽调之后,这些区域内能够弹压皇协军的力量已经到最薄弱的时期。
要说投靠日本人的军界汉奸,思维大半还停留在了军阀的层次上。
对于国家,民族,很多人都没有概念,这些人更多的是想到自己的家产、实力,最关键的还是枪杆子。
当关东军将抗联压制到最薄弱的时期,也就是在36年之后,日本人开始着手解决满洲内部安定。首先开刀的就是皇协军,当时的情形是皇协军是挨宰的牛羊,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
就像是日本人认为的那样,伪军将领们跟对日军也没有归属感。
加上日军已经露出了他们的獠牙,要不是没有机会,或者胆量不够,这些伪军将领早就造反了。
但也不外乎有些将领找到门道的。
有满洲国的幌子显然不够,要是再和南京勾搭上也一般,随着戴笠在蒋介石的一再督促下,军统东北战的建立,也增加了那些伪军将领的选择。在此之前,他们都集体接到了一个不是命令的命令,让他们抓紧机会,扩编部队。
至于是否要给曾一阳找麻烦?
这一点戴笠倒是非常的谨慎,从来不吐口一个字。
其实戴笠心里也很苦,杂牌军可以被中央军收编,也能在华北和八路军之间搞摩擦,但是在东北,国民政府鞭长莫及,而且曾一阳真的不好说话。在华北,从国民政府和日本人手里拿物资的那些杂牌军,还能不要脸的说自己是抗日的!
可在东北的将领,除了被曾一阳承认其抗日的部队,所有的其他军队都被烙上了一个印记。
日寇!
还有就是‘汉奸’!
杀了不仅是为国为民,还是应该放鞭炮,大事宣扬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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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四章 这个夜晚不平静
第四二四章这个夜晚不平静
高品彪还不知道对手已经换了。
从一开始的古敬生,之后的贾宽沟、郑兴国,最后换了一个足够重量的人物——曾一阳。
在高品彪的印象中,对手应该很着急才对。从2师没做有兵力上的调整,就扑上27旅团的后方部队,接着又在日军步兵进攻下死战不退,就可见其决心是如何的重大。
但这半天以来,日军四周的压力竟然渐渐的减弱了下去。
这种进攻节奏上的变化,让高品彪准备的后手招数一下子就完全变成了累赘。
“将军,司令部急电。”
参谋长青木平三郎欲言又止的站在一边,黑色的玳瑁眼镜框之后,是一对贼溜溜的小眼珠子。但此时,他的眼神中更多的是那种担忧,对前景的担忧,对27旅团战事的担忧。
日军27旅团原定在3天之内打通绥化这个重要的交通节点,不管是等待从哈尔滨来的援军,还是沿着中东路线,包抄曾一阳前线部队的大后方铁力,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有一个前提,就是27旅团实力足够强大。
强大到能够强吃一路上任何一个对手,当然这种自信,乃至自大的表现不仅仅从高品彪身上有,喜多诚一身上显得更足。他认定27旅团即便进攻上无法取得预期的效果,但自保不成问题。
高品彪根本就不知道此时他的参谋长已经开始怀疑战争的结果,绥化对曾一阳来说是很重要,但只要有援军,一个师就足以让高品彪放弃东进的计划。一方面,27旅团的后勤保障已经出现了问题,部队无法持续攻击;另一方面,三天的绥化攻城战,27旅团伤亡也很大,兵力上如果无法补充,这仗就打不下去。
现在倒好,跟在27旅团身后的至少是一个师的兵力,而抵达绥化的**增援部队少说也有两个团。
如果对方的兵力还往绥化集结,那么控制绥化已经是妄想。
而打通绥化至鹤岗的铁路线,也无从谈起,甚至连27旅团也将陷入被包围的泥潭之中。
高品彪原先也觉得绥化之战再打下去已经失去了意义,收兵虽然在面子上难看,但也能避免大败的结局。
但司令部的一份电报让他再一次燃起了熊熊的战斗之火。
“青木君,对于旅团来说,现在拥有一个从来都不曾出现的契机,也是一个非常诱人的机会。”高品彪单手拄着战刀,要不是一条手臂受伤了,一手跨刀,一手粘着一小撮胡须,他就更得意了。
“机会?”青木平三郎诧异的重复道。
“一个QB5难逢的好机会,我们的补给线马上就要缩短300公里,进攻,进攻,继续进攻……”高品彪宛如一个疯癫的鼓手,似乎完全忘记了战场上的不利情况。
“300公里?”青木平三郎仔细一思量,就大致明白了高品彪兴奋的源头,但是从南满哈东前线抽调部队赶来增援吗?
或许很多日军军官都不清楚10纵司令员的厉害,但是能够凭借两三千人,就能挫败十万日军围攻的周保中,手中握有两万多作战部队,加上数千地方武装力量,他能够放任日军从他的防区大摇大摆的开走,增援北满的作战吗?
“从哈东和哈南地区抽调兵力,这虽然能够解决我们暂时的作战危机,但将军阁下,时间!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等待司令部的援军抵达吗的?”青木中佐大为扫兴的言论,就像是初冬季节,在高品彪的头顶泼了一盆冷水,透着恓惶的悲凉。
按照27旅团现有的弹药储备,足够2至3天的高强度作战,炮弹的储备仅仅够一天。
高品彪此时不是带着他的旅团在扫荡,而是正面战场的对碰,**的作战部队在技战术上或许弱于27旅团。但兵力上已经超过了日军,加上源源不断的援军抵达战场。
27旅团的压力一直很大,就像是站在悬崖边上,稍有不慎就将跌入万丈深渊。
说起来也奇怪,从松嫩战役发起,也就是嫩江西战场爆发之后,日军内部一直在讲,这是一次机会,一次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契机。
但是结果呢?
机会!青木中佐心中带着鄙夷的情绪,像是要说:“我早就不相信了。”
战争中军队的作战能力,确实是决定战场走向和最终胜利的重要因素,可惜的是,松北战役的日军缺少一个优秀统帅的品质。
中国人说的一句古话就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喜多诚一在情报作战上已经是被奠定了一定地位的人,但在军事指挥上,他连纸上谈兵的赵括都不如。司令部的作战指挥部署,甚至都出自于关东军作战课的谋划,开战一个多月一来,这份作战部署甚至都没有因为战场变化,而改动过,一直是照搬宣读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