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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席氏」的约聘造型师怎么也无法发挥他底下模特儿的魅力,以达成广告厂商的要求时,席冬就会商请沈涵晴出面。
而她也每每都能达成他的要求,化腐朽为神奇。
「对不起喔!小晴,厂商希望把冬向塑造成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偏偏,怎么做都不成功。」席冬向沈涵晴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冬哥,你别这样,平常都是你帮我,偶尔能够帮到你,我很高兴呢!」就因为他如此多礼,帮人做事又从不居功,言行举止样样守分寸,向来畏男人如蛇蝎的沈涵晴才会破例与他一交往就是二十余年,不曾间断。
「这怎能相提并论?我为你做事是我自己心甘情愿,又不是企图邀功。」席冬义正辞严。
沈涵晴好感动,全天下的男人如果都像席冬那么守礼、体贴,她也不必怕男人了。
只有模特儿冬向了解席冬的狡诈,翻了个白眼。「冬哥,厂商已经等得很急了。」言下之意是,要骗妹妹请回家,别在这里耽误大家的时间。
席冬暗横他一眼,警告他不准多嘴,要敢破坏他在沈涵晴心中完美的形象,小心他为他接个为期一个月的国外表演,让向来嗜吃台湾小吃的冬向彻底了解一下什么叫做「思念」的滋味!
冬向打从席冬设立公司初期就跟著他了,怎会不了解这位老板面善心恶的脾性,当下闭嘴。
其实是沈涵晴太天真了,要在变化多端的演艺圈长久生存,没有一点狡诈的心思,怎么可能办得到?
席冬的友善只限於在沈涵晴面前。
席冬又和沈涵晴聊了约五分钟,才为她引荐冬向。
「小晴,冬向你以一刚见过了。」
面对英俊潇洒的名模,沈涵晴的脸色还是有些僵。「你好。」
「请多指教。」冬向对她轻轻拱手。早被席冬警告过了,任何……只要是雄性的生物,都不得妄图碰触沈涵晴,因此,绝对禁止握手。
「请多指教。」她颔首。「那我们开始吧!」
「好。」冬向坐在椅子上,闭上眼,只当自己是死人,一动也不动。
沈涵晴深吸口气,颤著手打开化妆箱。
虽然已不是第一次为冬向化妆,而且,一头长发的他形象偏向阴柔,不若一般男子粗鲁阳刚,但她仍是紧张。
男人啊!只要是那个性别,永远都会让她感到畏惧。
「小晴,你看。」在沈涵晴紧张得半死的时候,席冬突然叫了她一声。
「什么……哇!」席冬下知从哪里变出一本婴儿照。「好可爱,这是囡囡吗?」只是这么一点分心,紧张得快窒息的她笑了。
「对啊!已经四个月了。」囡囡是席冬弟弟的女儿。
「她长得好漂亮。」粉粉嫩嫩、笑嘻嘻的,真是惹人疼。
「我们席家的基因好嘛!」虽然仍比不上沈涵晴小时候,但席冬仍是一副有侄女万事足的模样。
「真的耶!」沈涵晴手才动,想去翻下一张。
席冬已经动手。「还有这一张,我不过叫了她一声『漂亮宝贝』,你瞧,她笑得多可爱?」说话的时候,他还不忘指指冬向的嘴唇。「厂商要飘飘若仙子的感觉,所以唇色要柔一点。」
「噢!」沈涵晴点头,为冬向刷下微亮淡粉的唇蜜。适时,席冬又翻到下一张照片。
「这个、这个……小晴,你猜猜囡囡手中拿的是什么?」席冬笑得很神秘。
沈涵晴手不停歇,眯起一只眼望向照片。「好像……黑黑的一根,是什么毛吧?」
「我老爹仅剩三根顶上毛中的一根。」席冬哈哈大笑。
沈涵晴眨眨眼,也喷笑了出来。
「天哪,伯伯一定气死了。」
「NO!」席冬边摇著手指,边说。「老爹根本是昏过去了。啊……这个眼影会不会太淡?」
「我再上一层银粉就不会了。」她手忙著,眼望照片,笑得合不拢嘴。「可怜的伯伯。」
「老爹醒过来的时候,还帮那根不幸捐躯的毛造了座墓,希望它再度转世,投胎到他头上。」
「啊!」沈涵晴愣了一下,笑得快没气了。
席冬继续说著笑话。
沈涵晴害怕的注意力一被转移,发颤的手也不抖了,造型做得更加俐落。
小小的化妆室里,就闻两人的笑声交融,气氛旖旎得像半空中飘满粉红色的泡泡,只除了……
冬向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不是嫌沈涵晴没专心为他化妆,而是,席冬现在说的这些笑话,他已经听过八百遍了。
或许是当局者迷的关系吧!平常机敏聪慧的席冬一遇到沈涵晴的事,都会特别谨慎认真到有些呆。这是冬向的说法,但席冬绝不承认。
为了怕与她相处时说错话,他常常会在行前设想很多她可能会有的反应,再一一想出对策,并反覆练习,直至完美为止。
而这就辛苦了南冬身边的人,得不停地听他说「台词」、比「手势」,并提出意见。
冬向不讨厌帮人,却受不了那一而再、再而三的排练,连正式上场都跑不掉,女人又不是他要避的,作啥儿要他如此辛苦?
哪天,等席冬跟沈涵晴结婚了,他一定要跟席冬敲一个大大的红包,一定要。
不过他怀疑真会有那么一天,当一个男人太过喜爱一个女人到无可救药的时候,他会把她当仙子一般地膜拜,等闲不敢轻侮。
可男女交往,些微的肢体接触却是必然的增进感情过程;什么都不敢做只会让一切停顿。
最终,唯有一生痴守至爱,换来一个无言的结局。
但是冬哥一定不肯接受这种结果。冬向边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万一席冬真的没追上沈涵晴,他毫不怀疑席冬会发疯整死身边每一个人。
「好了。」在席冬刻意转移注意力下,沈涵晴很快摒除害怕的心情,为冬向做好完美的造型。
「啊!」难得席冬也有瞠目结舌的时候,实在是沈涵晴的功夫太好了,将冬向化成活生生的神仙下凡。「太贴切了,小晴,你真是了不起。」
沈涵晴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冬哥,你把我说得太好了。」
「是真的,不信你问冬向。」席冬说。
冬向点头。「是很棒。」
沈涵晴腼腆地傻笑。「谢谢。」
「冬哥,时间快来下及了。」冬向指指墙上的钟,提醒他,约定时间到了。
席冬依依不舍地再望佳人一眼。「小晴,我先送冬向去见厂商,待会儿过来帮你收东西,你等我。」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收,你尽管去忙你的。」
「那让我送你一程吧!」如果是在家里就算了,但在外头,她又怕男人,他委实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走。
她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安抚地对他一笑。「冬哥,你别这么担心啦!前阵子我认识一个开计程车的女司机,现在有事外出我都会打电话叫她过来,刚刚也是她送我来的,我可以再叫她送我回家。」
「不是心姊送你过来的?」他吃了—惊,早知道就去接她了。
「心姊也有事要做啊—哪有这么多时间接送我?」
「那……那个人可靠吧?」他开始掏钱包。
「她人很好,你放心。」
但他一点都不好,居然剥夺他接送心上人的乐趣,太过分了。
可这种话又不能说出口,只得暗动脑筋,想办法与那位女司机商量,别夺走他少数亲近她的机会。
「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强了。这两千块给你当计程车钱。」
「冬哥,你给我的出差费已经是市价的三倍,怎么可以再跟你要车钱?」
「出差费高是对你能力的肯定,怎能与车马费混为一谈?」
「但是……」
听他们纠缠不清,冬向忍不住插嘴。「沈小姐,你就收下吧!本来当救火队为人收拾善後的费用,就得比一般行情高,这才是常理。」
第三者都这么说了,沈涵晴只得收下钱。「谢谢你,冬哥。」
「我才要谢谢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席冬边说,拍拍她的肩,很用力,却不至於让她感到痛。
她身子一僵,才想躲,他的手已收了回去,从头到尾的接触不超过三秒钟。
「回去的路上小心点,我先带冬向过去见厂商了,再见。」说著,席冬带著冬向走了。
沈涵晴愣了半晌,回过神,他们已经走远了。
「奇怪。」她忍不住摸著才被席冬拍过的肩。过去,他也不是没碰过她,她却从没有这种像是被震慑住的感觉,怎么这回……
当他的大掌完全按住她肩膀的时候,她感到心跳快停止了,怕得喉头发苦。
但下一瞬间,他离去後,她又觉得他似乎将某种东西遗留在她肩上了,让她的肩膀微微发热。
「诡异,明明是很平常的拍肩啊!」她不懂,到底什么事不一样了?
「小晴是不是还在看我们?」席冬边走出化妆室,边悄声问身旁的冬向。
「对啊!」
「杂志上写的果然是真的。」他一副高兴得快飞上天的样子。
「什么杂志?」
「侬侬啊!」
「你看侬侬——」冬向不敢相信。「你居然会看女性杂志。」
席冬睨他一眼。「上头写的两性关系和追求女性的方法都很管用呢!」
冬向觉得他是走火入魔了。「那你刚才是用了哪一招,让沈小姐整个人都呆了?」
「小晴怕男人的事你知道的嘛!」席冬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所以过去我与她接触,动作都尽量轻柔,一点也不敢造次,但杂志上写,男人偶尔还是得展现出强力的作风,女人才会觉得自己被重视、并且有安全感。所以刚刚我拍小晴肩膀的时候,特地选择大力且迅速的方式。果然,她感受到我的心情了。」
冬向却认为,沈涵晴是被吓到了。
不过算啦!席冬高兴就好,只是有件事,他一定要问清楚。
「冬哥,你追求沈小姐这么久,不想定下来吗?」
「你是说结婚吗?我当然想娶她,但她还没那种意思,我不想太莽撞,以免吓著她,偷鸡不著蚀把米。」
「我知道结婚没那么容易啦!」以沈涵晴畏惧男人的程度,冬向怀疑席冬得花上一辈子的时间来开悟她。「但是,你们认识这么久了,总有一点……嗯,小小的进展吧?」
「我们牵过手、搂过腰,也一起兜风、逛街,还有……」席冬数得津津有味。
冬向简直快疯了。「我说的不是那些,而是……肢体接触你懂吧?类似亲吻、拥抱之类的?」
「我二十七年前就吻过小晴了。」他可兴奋了,一五一十将沈涵晴出生,他一嘴吻晕她的事细数出来。
冬向一双眼瞪得像要掉下来。
「冬哥,你是真不懂,还是在装傻,那种……怎么可以算亲吻?」
「都嘴对嘴了,怎不算亲吻?」
「我指的是男女之间,激情的、火热的、像要燃烧起来的那种吻!」
闻言,席冬狠狠瞪他一眼。「你以为我是那种会占女孩子便宜的色魔吗?在没有定下名分前,我是不会随便欺负小晴的。」尤其她还如此怕男人,他怎忍心让她受惊?
没救了!恐怕再耗上一百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