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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正如她视若不见的本事是一流的,他装傻的本事,也是一流的呢……
所以比利暗中绊他的时候,他就乖乖的摔了一大跤。
灰头土脸的,还大声叫哎哟哟。
比利来扶他,说声对不起。
于是两个男人就攀谈开了。
于是比利知道了他叫杰克,是个摄影师。他拿出他的数码相机,让比利从后面的小框看他在佛罗伦萨刚刚拍的新作品。
确实是很有才气的艺术家。
其中有一幅拍的是大卫像旁边亲吻的情侣,角度配得很好,让人觉得大卫对那忘乎所以的一对,非常气愤似的。
比利笑得要死。
艺术家还给比利讲好些佛罗伦萨的典故。当年文艺复兴的那些大师,如何风流,如何浪漫,这些大师如何创造那些伟大的作品,他们在生活中却是如何百分百的白痴。
其中讲到有个叫腓力波?利比的修道士画家,找了个漂亮的修女做模特来画圣母。结果这个情种爱上了那个修女,引诱了人家和他一起“犯罪”,连儿子都生出来了。
本来,教会要严办他。可是执掌佛罗伦萨的美第奇家族,是一切艺术的发烧友,硬要包庇艺术家。可怜的教会没办法,只好拿肉包子打狗——让利比还了俗,和那个修女正式结婚。
不仅如此,这个利比,后来还把自己的宝贝老婆、宝贝儿子的样子,画成圣母圣子,让教会供了几百年。
这画儿现在还在佛罗伦萨乌菲齐美术馆呢。
比利又笑得要死。
(呵呵,其实他不过是在到佛罗伦萨的飞机上,恶补了两本旅游指南而已。)
看来,这确实是个艺术家……不过,昨天在酒店门口的事,还是不能不有个解释……他可是看chris看得太用心了……
比利就试探着问昨天在酒店那做什么。
艺术家就说,你没发现那个door girl吗,身材太好了,九头身啊,标准的模特身材啊……气质也太好了,那叫一个高贵啊。太屈才了,太浪费了。我很想让她做我的摄影模特。我给她包装一下子,拍几辑片子,保准就成名模了呢。
比利看艺术家两眼滋滋放光,心里悻悻的想,我看你也就是想做一个腓力波?利比吧。
哼,艺术家都是魔鬼。
不过,一个腓力波?利比对于chris不会有危险。比利甚至很好奇地想看一下chris如果遇到了这个风流艺术家,会怎么办。
呵呵,她一定会羞恼得不得了,会让艺术家大碰其钉子,叫他一辈子不敢再想起她……那情景一定很有趣。
晚上比利去和她告别。
“chris;我要走了,再不走,詹姆斯那老头子会把我伴沙拉生吃了。”
“城里我看了一下,一时也查不出什么来。”
比利对她真是很好的。她心里觉得一暖。
比利拥抱了一下她。“你要小心啊。”
看看她粉嫩的小脸,比利又嘻皮笑脸起来说,“呵,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有个艺术家看上你了,要把你培养成名模……兼小情人呢。”
“……!!!”
“你不如先从了我如何……我好歹比他帅一些…………”
她踢了这个花心大罗卜一脚,“你快点滚吧你。”
他在花之圣母大教堂的穹顶上,从红外线夜视望远镜里看着她送比利出来。
他有很多机会可以拍下她的照片,而且她完全不可能觉察。
但是,他答应过她的。
答应她的每一件事,都要努力做到嘛。
何况,有美美的大活人可看,要相片做什么。
他并没有很多担心比利。
在他和比利之间,她的第一选择是保护他。不是么。
(诚然,他这样想是有些孔雀了。
保护他也就是保护比利嘛。
火星撞地球,对双方都没好处。)
他看见比利伸手想摸她的头的样子。
她把头一晃,就闪开了。
他们的动作很自然,很轻松,好象是两人玩熟的游戏。
不过,她不让比利碰她,他看了还是很开心。
她躺在床上。
好容易送走了比利这个瘟神。(这该死的,每次都要说,“你就从了我吧。”)
直直站一天是很累的。她只想快快的睡着。
然而她听见楼下有些动静。
她到窗边看了一下。
下面有个人笑嘻嘻地拿着滋拉拉的烟火,在比划一个大大的心型。
她恼死了。
比利一走,这个就要翻天了。
她跑下去对他大吼道,“不是让你别打扰我吗!——”
他一脸无辜的样子。“……比利不是走了吗。……你放心,我马上就会走的……我不吵你休息……”
天啊,她开始考虑他这样子捣乱,她的任务能不能完成。
“不关比利的事!我有事要做,你明白不明白!”
她恨恨的说,
“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痴痴的望着她。
她生气的样子真好看。
他期期艾艾地说,
“……Chris……Chris……我要……我要我们……在一起……”
第五章 猫
突然有一天;她出现在我面前
让我开始厌倦自己是一只猫
猫咪告诉我;人类多么危险
但我知道我已深深爱上了她
我愿意剪去我的指甲;丢掉我的尾巴
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离开这个家
我愿意不再张牙舞爪;温柔地靠近她
为何她对我不理不睬;不说一句话
———《猫》
他告诉比利他叫杰克。
果然是看了《泰坦尼克》的。
“I am the king of world。”
他应该去喜欢rose 那样的丰满女人嘛。
他的心思,她如何不知。
可是。他是谁。她又是谁。
这个臭小子,闯过那许多滔天大祸。洗都洗不白。
她包庇他一回,已是太不容易。
岂能从此与狼共舞。
总之,接下来的日子,她不再理睬他。
该干嘛干嘛。
她祈祷她的工作快点完结,届时好溜之大吉。
也许他还会再四处找她。
但以后的事情,顾不得那许多。
他要是着恼了会怎样呢。
会因爱成恨么。
因爱成恨会怎样呢。
杀手自无情。
也许有一天,她也会成为他的目标。
然而,切,她会怕么。
日日行走刀丛。
对于生死与苦痛,她已漠然。
整天枯守于酒店的门口,
终归是无聊。
只是为着好玩,
她也抑制不住自己想要激怒他,折磨他,想让他抓狂……
比如说,她知道他肯定在某个地方看着她。
她几乎是故意的对顾客更温柔,笑得更灿烂……
他要是恼了,会怎样对她呢……
如果有一天他用枪顶住了她的胸口,他会不会流泪……
看到她对他发火。他很郁闷。
他乖乖的,不再骚扰她。
(……忍得都快要内伤了喔……)
他不生她的气。
他也知道她对他的冷,并不全是因为她“有事要做”。
他又如何不知,他和她之间,隔着怎样难以逾越的银河系。
只是情深不能已。
他放过手的,他确实放过手的。
确确实实,不是吗。
只是,现在他再也不能。
非不为也。
乃不能也。
不再戴着他的小圆帽来假装艺术家。
他寻找一切制高点,用望远镜来追随着她。
他嫉妒一切那个酒店的住客。
他后悔自己没有住到那里去。
如果那样,她就必须对他美美地微笑了吧,
就必须毕恭毕敬的欢迎他吧……
就必须温柔地回答他的一切骚扰吧……
当然,现在他也还可以去住那个酒店。
他恨恨的想象了一大通如果住在那里,可以用怎样的踞傲,来报复她,
……
但他却终于没有去。
他于她,又一次等同空气。
哎,这可不行。
他想,总可以做些事情,让她不能忽略他的存在。
趁着她上班去,他溜进了她的屋子。
她租住的地方在一个破旧公寓的二楼。
当然,也不能算很破旧吧。
因为,这是佛罗伦萨……但丁大师的故居,看上去好象还破一些些呢……
他这样侵犯她的空间,她也许会生气吧。
然而,他要亲近她,他无法抑制自己……
她所有的物品,一如暨往的简朴到清寒的地步。
他觉得不过是看到了当年那个破挎包的房屋版。
他同样没有发现什么属于她的另一个身份的东西。
武器啦,文件啦,都没有。
只有那些零零碎碎的小吃食,半个披萨,两三块饼干。
他又看到了熟悉的唇膏和小圆镜,简直就象看见了亲人。
他翻了她的衣柜。
不多的几件衣服,而且单调得很,衬衫,夹克,牛仔裤,之外就再没别的款式了。
不过,他看见了内衣……哦,她的size……
他的脸噌的红了起来……把衣柜赶紧关了……
躺在她的床上……他又开始满眼冒星星……
他留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在她桌上。
她肯定不会把她的给他,所以只有他留给她啦。
晚上,她打了电话过来。
“你来。”
他屁颠屁颠的过去了。
一进门,膨一下,他就被她掐住脖子叉在了墙上。
“谁让你进来的!”她气得满脸通红。
“谁让你碰我的东西!”
他被掐得一个劲翻白眼。
她把他丢下,冷冷地看着他趴在地上干呕。
他除了留了字条,还把她那些日期可疑的残剩食品都扔了,买了一个又漂亮又可爱的蛋糕。
真的是好漂亮,好可爱的蛋糕喔。
是一只黑色的小猫咪,撅着小尾巴,趴在一个粉色的大线球上的样子。
作工很精巧,活灵活现的。
那天他路过一个蛋糕店看见了,爱得不得了,第一反应就是要拿到她这里来献宝。
而现在……她正当着他的面,把他留下来的东西,恶狠狠的摔到垃圾桶里。
可怜的猫咪被蹂躏得一蹋糊涂。……
那情景太惨不忍睹了……他只好闭上眼睛对着墙转过头去。
天啊,你好狠心……
她把他拎起来,一脚踢出门去,气势汹汹的说,
“以后都不准进来!”
他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前后左右的房间里有些脑袋好奇的伸出来窥探。见他看他们,他们又都缩回去了。
不过,他还是很开心……哈,这下,他有她的手机号码了……
第二天晚上她回来时,看见他居然坐在楼下,用半生不熟的意大利语和几个邻居老太太闲聊。
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把那几个老太太弄得笑个不住。
她懒得理他,目不斜视的上楼去。
桌上赫然又放着一盒包得很漂亮的麦麸饼。还有彩带打着结子。
她大怒,拎着就冲下去了。
他看见她冲过来,目光象要杀人,膨的跳起来躲到了椅子后面。
他笑嘻嘻的说:
“哎,chris;chris;我没进你屋里,没进你屋里……我从窗户放进去的……XXX大婶可以给我作证……我没进你屋里……”
“是的,是的,还用的是我的晾衣叉呢。”唯恐天下不乱似的,一位老太太居然很激动很开心的说。
天,他怎样收买了这些人。
一群老太太在那两眼放光的看戏。她哭笑不得,只好拎起那包饼子,哗啦扔进了垃圾桶。
老太太们一齐惋惜的唉了一声。
她回到屋里倒在床上,把被子盖住头。
唉,好失败啊。
她本来是想气他的,结果呢,现在是她快被他气死了。
总之,每天他都层出不穷的耍宝。
佛罗伦萨的街头,常常有人做各种各样的表演,面前放一个破筒筒,由人施舍。
有一种是活人雕塑,身上刷得灰不灰白不白的象大理石像,一动不动的摆着姿势,不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