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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平叛(2)
黑色的盾牌组成的墙壁正以缓慢的速度向前推进,高飞和四百个举着盾牌的士兵一样,挽着盾牌的手臂能够感受到箭矢带来的冲击,他们踏着齐整的步子,踩在白色的雪地上,一步一步的靠近了城墙。
前行了二百米后,高飞估摸了强弩的射程,便随即大声喊道:“夏侯兰、裴元绍,放箭!”
黑色的盾牌立刻被撤换了下来,露出了一片极大的空隙,手捧着弩机的强弩手开始朝城墙上发射着弩箭,与此同时,弓箭手也射出了他们扣住的箭矢,四百箭矢朝城墙上的叛军飞去,而城墙上叛军的箭矢也朝城下射来,黑色的盾牌还没有来得及架上去,便听见十几个弓弩手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叫声,有的被射中了眼睛,有的被射中了肩窝,有的直接头部中箭。
盾牌堵住了缺口,高飞回头看见三个人已经死了,其他受伤的人都咬着牙,捂着自己的伤口,忍着强烈的痛楚。他看到的是一种坚韧不屈的军人,伤口上虽然还在流着血,可是眼睛里去依然冷漠,只有面向敌人的那一刻才将他们的凶狠给爆发出来。
“受伤的人都躲到盾牌下面来,其他人射箭的时候注意点,盾牌手回盾的时候要将速度加快点,尽量避免人员的伤亡。我数到十以后,你们就开始射箭!”
高飞侧着脸,将身边一个左目受伤的人拉到了身边,让他举着盾牌,自己则取下了他手里的弩机,将弩箭装进去后,半蹲了下来,然后将弩机朝上仰着,缓缓向后仰了一下头,确定了城墙上叛军士兵的位置后,便开始数数:“一……二……三……”
城墙上叛军的箭矢仍然在不断地朝着盾墙射来,高飞的耳边能够清楚地听见城楼上指挥人员的大喊声。他默默地数着数字,当数到十的时候,面前的盾牌突然撤开了,他立刻扣动了弩机的扳机,一根短小而又锋利的弩箭便被射了出来,带着划破长空的声响笔直地射进了城墙上一个叛军士兵的面门。一波三百多支箭矢飞上了城墙,射倒了一片敌人,而他也同时看见密密麻麻的箭矢迎面飞来,最后被及时回过去的盾牌挡在了外面。
这一次大家配合的很一致,只有一支箭矢意外地飞了过来,从一名士兵的头顶上飞了过去,笔直地插进了雪地上,只露出了尾部的羽部,当真是好险。受伤的士兵们忍受着疼痛的煎熬,换下来了举盾牌的士兵,让弓弩手得以补充。
“向右移动,一二一,一二一……”高飞想到孙坚那边还有几百刀盾兵,便想和他们联在一起,组成一个堵更大的盾墙。他一边喊着命令,一边喊着训练时的口号,那些受伤的士兵也能一致的跟着口号向右移动。
盾墙动了,起落一致,盾牌和盾牌之间紧密地连接在一起,丝毫找不出任何破绽。
“冲,给我冲上去,把云梯给我快点搭上去!”孙坚一手挥动着手中的刀,一边指挥着身边的士兵,连续十数次的攀爬,换来的却是不断的伤亡,他愤怒的吼叫着,却也无可奈何。
“轰!”
一方大石落在了孙坚左侧的雪地上,砸的地上的雪混着泥土溅的到处都是,只要那方大石再向右偏一点,孙坚就会被大石砸死在下面。
孙坚回头看了一下脚边的大石,心有余悸的他立刻向一边跳了过去,操起地上一具尸首下面的云梯,大声地嚎叫了一声,便将云梯给举了起来,用云梯开始挥打着城墙上的士兵,将那些弓箭手给逼退了几个。他见这样的方法有效,便丢下了手中的长刀,双手举着云梯,开始沿着城墙下面向两边不停的挥舞,哪里有人露头他就挥向哪里,硬是以一人之力,逼开了一片城墙上的空地。
其他的人看见了,都受到了感染,纷纷从后面的死人堆里扒出来完好无损的云梯,一个人举不起来,就五个人一起举,开始沿着城墙来回乱跑,剩下的一百多人则寻机将云梯架了上去,然后举着盾牌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开始攀爬城墙。
“给我瞄准那个人,射死他!”城墙上叛军指挥弓箭手的人看见了孙坚的勇猛一幕,便立刻大声喊道。
随着那人的一声令下,两边的弓箭手突然将射箭的目标都瞄准了孙坚,但听见无数弦响,暴雨一般的箭矢便朝孙坚的左右两侧射了过去。
“噗、噗……”
箭矢穿进了人的身体,却没有射中孙坚,六个士兵看到了这一幕,便从四面涌了过来,以他们的血肉之躯替孙坚挡住了那些箭矢,并且将孙坚牢牢的压在了下面。
“就是现在,放箭!”高飞凑准了时机,一声令下,便见盾牌手撤掉了盾牌,弓弩手开始朝城墙上放箭,在叛军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愣是射下来了一个空地。
城墙上候补的弓箭手立刻堵住了缺口,开始朝下面的人一阵乱射,十几个爬到云梯一半的士兵又被射翻了下来。磨蹭了二十分的攻城,竟然没有一点收获。
“孙将军,请带领你的士兵到这里来,人多力量大,不能单靠一个人的力量,必须做到减少伤亡!”高飞看到孙坚被六个背上插满箭矢的士兵压在地上,便大声喊道。
孙坚死里逃生,当即从六具尸体下面爬了出来,面带着一丝惊恐,纵身跳到了高飞的盾墙后面,同时大声喊道:“全部聚集过来!”
余下的一百八十三个残兵便举着盾牌汇聚了过来,学着飞羽部队的方式,将盾牌架了起来,和飞羽部队的士兵组成了一堵严密的防护墙。
孙坚身上、脸上都是血,看到自己的一千名部下只剩下不到二百人,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扭脸看到高飞的飞羽部队只有十几个死伤,这种心里的落差,让他无法承受,当即问道:“高将军,为什么你的部队会防守的如此严密?”
高飞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便听见后面喊杀声起,卢横、周仓、廖化、管亥等人跟随着盖勋指挥的井阑、攻城车冲了过来。高大的井阑上站着许多弓箭手,叛军一进入射程范围,便用弓箭一阵猛射。
叛军的弓都是骑兵用的短弓,射程根本无法和井阑上站着的那些操控着大弓的汉军士兵比,如雨一般的箭矢从井阑上开始射向城楼上,立刻将城楼上的叛军给压制住了。与此同时,曹操、董卓二人指挥的投石车也派上了用场,天空中成十上百的大石头落在了城墙上。
韩遂看见汉军的攻击如此猛烈,当即下了城楼,顺着楼梯一边走着,一边大声喊道:“打开城门,骑兵出击!”
一声令下,冀城的城门洞然打开了,早就等候在城门口的边章、北宫伯玉二人各自率领着成群的骑兵从门洞里冲了出来,一经冲出来,便立刻分成了两拨,一拨右边章带领着,向着笔直地向着后面的攻城武器冲了过去,每一个人的手中还挥舞着一张大网,不时地将网撒向了人群中,然后用手拉住网绳,借助马匹的拉力,将那群人拉倒。
北宫伯玉带领的那一拨人的座下马匹上都拴着两根长枪,长枪越过马头,冰冷、锋利的枪头借助马匹的冲撞力迅速地撞向了高飞等人用盾牌组成的阵地上,轰的一声响,因为离城墙很近,却无法反应过来的飞羽部队和孙坚的百余人都受到了重创,被那些带刺的马匹一撞,队形就完全散开了,后面的弓弩手只射出了一拨箭矢,还来不及装上箭矢,后面的骑兵便冲了过来,硬是从飞羽部队中间冲开了一个口子。
这突如其来的骑兵突击让高飞有点措手不及,虽然队形被冲散了,但好在飞羽部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队伍,除了中间那三十多个人被马蹄践踏的不成样子而无法生还之外,其余的人都完好无损,一经分散,便立刻抽出了自己腰中的长刀,各自为战,见到羌胡骑兵便杀。
此时,冀城东门口已经乱作一团,两队骑兵的突然杀出都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那些羌胡挥舞着马刀砍杀守卫在井阑、攻城车附近的士兵,不论是穿着黑甲的飞羽部队,还是穿着橙红色的汉军队伍,他们一个都不放过。
井阑上的弓箭手看到下面一阵混乱,手中的弓箭虽然对准了下面的骑兵,可是却不敢贸然射击,生怕误伤到自己人。边章带着骑兵第一个冲破了防线,当先跳下马背,纵身跳到了一架井阑的边上,举起手中的弯刀便是十几次重击式的猛砍,在身后士兵的护卫下愣是砍断了井阑的一个支柱,井阑的支柱断了一个,上面的士兵便立刻被掀翻了下来,连同断掉的井阑砸了下来,向前落在了人群堆里,不管是什么人,都被砸的稀巴烂,脑浆、鲜血一地都是。
高飞、孙坚两人紧挨着,看到叛军骑兵肆无忌惮的冲散了汉军的阵营,又残暴不仁的屠杀着自己的属下,心中的怒气早已经涌了上来,二人同时的一声大叫,便操起手中的刀一阵猛砍,看到骑兵就将人给拉下来,刀锋肆虐开来,手底下也绝对不留活口,加上飞羽部队人员的各自混战,很快便阻滞了骑兵的继续冲撞,将冲进来的骑兵牢牢地围住。
混战开始后,边章、北宫伯玉二人一起带出来的五千士兵已经被完全包围住了,但是却无法再施展开骑兵的优势。飞羽部队再这个时候起到了极大的作用,训练有素的他们面对这种混战也毫不逊色,或自己单兵作战,或和同伴背靠背迎敌,或三五个人互相配合,总之能够清楚的看见,混战中发生着黑色的裂变。那些黑衣黑甲的飞羽部队士兵,没用多久身上便全部变成了半红半黑的衣服,而且地上的尸体也在不断的增加。
067平叛(3)
很快,战斗变得血腥起来。
高飞看到好几个飞羽部队士兵的腿被叛军的弯刀砍伤,鲜血染红了裤子。但是他仍然坚持战斗,实在站不住了,还从后面死死勒住一个叛军骑兵的脖子,怎么也不松手,拼尽一切力量把他勒晕了过去。
另外一些汉军士兵手中的长枪刺穿了叛军骑兵的身体,没等抽出来,便急忙躲开了叛军骑兵的弯刀,他们手上没有了武器,但也没有向后撤,身上被砍中几刀之后,竟然还能活生生从叛军骑兵手中夺过了一把弯刀继续战斗。
慢慢地,地上躺着的战士多了起来,有的虽然站不起来,却不忘抱住叛军士兵的一只脚。战斗变成了厮杀,有的战士的眼睛被箭矢刺中了,满脸是血,还是睁着一只眼,大叫着战斗。
战斗僵持了许久,许多战士肢体受伤,断了胳膊或被砍伤了脚,血淋淋地躺在地上,或向战场的边缘爬去。渐渐地,疼痛压不住血性,袭上心来,哀叫声越来越大,变成了惨叫。高飞看见一名士兵的胳膊被砍断,露出惨白的骨头,只剩下一段筋肉相连接。这名士兵竟然夺过叛军士兵手中的弯刀,大叫着将那断臂生生砍断,然后扯下自己的衣服一角,拧成一条布带扎住,只用一手持刀,继续战斗。
赵云、华雄二人率领着二百多刀盾兵挡在了城门口,用盾牌和长刀配合作战,硬是堵住了继续从城门口涌出来的叛军骑兵。卢横、周仓、廖化、管亥、李文侯等人则抛下了云梯,手中握着长刀迅速冲向了骑兵的身边,裴元绍、夏侯兰所带领的弓弩手也早已经换上了长刀,与叛军骑兵展开厮杀。
高飞早已经是满身血污了,他用刀连续砍翻了十几个叛军骑兵,刀刃被砍卷了,他就从叛军士兵的手中夺过两把弯刀,双手挥舞着弯刀,在叛军的人群里展开了厮杀。孙坚手中握着一把厚背刀,刀锋所过之处叛军的肢体乱飞,寒光闪闪的厚背刀彰显着无尽的锋利,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