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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他……”李泰暗想,心念百转,仔细的计较起来。
适时,一个俏娇可爱的小女孩,轻声细气道:“皇兄,烟花很美,我还想再看,你还有没有呀?”
“城阳想要,自然不会没有。”李承乾笑道:“明日我让人送来给你。”
“谢谢皇兄。”城阳公主乖巧说道,漂亮的眼眸泛起几分兴奋的神采。
旁边,一些公主也露出渴望的表情,不过却没有开口讨要,毕竟李承乾与城阳公主是同母兄妹,关系自然不同,换成自己开口,未必会如愿以偿。
“客气什么。”李承乾轻笑,心中微动,立即说道:“有很多烟花,你可以与巴陵、东阳、临川、雉奴他们一起燃放观赏。”
“谢谢皇兄。”一群公主欣喜,纷纷拜谢,声音各异,或柔媚、或婉转,或清脆,交杂综合,仿佛优美的曲律。
李承乾笑容和煦,摆手说道:“对了,燃放烟花,有些危险,你们要注意安全……”
一群公主认真聆听,李承乾耐心解说,却是有几分和谐,至少在李世民眼中,可以见到一抹欣然之意。
人家皇室贵胄,自然不会把这点蝇头微利放在心上,不这韩瑞却是十分重视,毕竟今晚之后,可以料想,烟花肯定大行其道,若不是借这个机会,大赚一笔,难道等到以后,那些能工巧匠破解配方,百家争鸣,与自己抢生意呀。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第二天清晨,韩瑞就与郑淖约匆匆返回家中,找来钱绪商议,这种事情,韩瑞认识的人之中,肯定没有谁人比钱绪的经验丰富,自然要听从他的意见。
观看烟花绽放的美丽绚烂之后,钱绪立即两眼放光,以他的见识,自然清楚,这样的商品有什么样的价值,站了起来,来回走动,过了半响,平静心情,这才说道:“二十一郎,你想怎样?”
“卖钱。”韩瑞坦荡,直白说道:“趁着新鲜,京城权贵肯定很乐意购买燃放观赏,不过烟花的制作,并没有多少技术含量,据我估计,一两个月,就应该有人能仿造出来,那个时候,自然是泛滥成灾,不稀罕了。”
“那你的意思,只是借这个东风,不准备长久经营了?”钱绪问道,态度认真,平日的憨厚豪气消隐,取而代之的是种精明强干之色。
韩瑞也不觉得奇怪,如果钱绪真的只是普通平常,脾性温和的胖子大叔,怎么可能赤手空拳,打下大片家业。
想了想,好像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韩瑞抓头说道:“叔父,你觉得呢?”
钱绪哑然失笑,果然只是一时兴起,随之分析说道:“如果只是借东风为之,那就没有什么顾虑,聘请百几十个匠人,日夜赶工,做多少就卖多少,直到出现别家作坊为止,但是想长久经营,那就要仔细斟酌了。”
嗯,韩瑞点头,也明白做生意,不仅是随意说说而已,从生产到销售,自然有套规矩,然而该选择哪套方案,韩瑞却犹豫不决,又问道:“叔父,你觉得,我该怎么样。”
“那就要看你以后的打算了。”钱绪笑着说道,眼睛有种智珠在握的光泽。
韩瑞沉吟,叹息道:“我就是不清楚以后有什么打算,才不知道应该怎样选择。”
“二十一郎,在叔父面前,何必隐瞒。”钱绪轻声道:“其实,你已经打算好了,却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罢了。”
韩瑞抬头,发现钱绪嘴角含笑,一副了解的模样,有点儿惊讶,装傻说道:“叔父,你是什么意思呀,我能有什么打算?”
“见识了京城的似锦繁华,心野了,肯定不想返回扬州了吧。”钱绪说道,摇头叹气,瞥了道你还很嫩的眼神。
韩瑞尴尬笑道:“怎么会,乡情是立身之本,古语有云,落叶归根,我身为韩家宗长,岂能抛下父老乡亲不顾……”
钱绪不置可否,端杯饮了口温酒,微笑说道:“开春了,冰雪融化,我与晦兄弟商量过,准备过些时候就回去。”
“这么快。”韩瑞惊讶,连忙说道:“春寒料峭,融雪路滑,不宜长途跋涉,不如……”
“不如盛夏再回去吧。”旁边有人开口,韩瑞连忙点头说道:“对,对……”
忽然发觉情况不对,韩瑞寻声望去,只见韩晦面无表情走来,有种莫名的气场,镇得韩瑞瞠目结舌,乖乖低头不语。
钱绪谑笑说道:“二十一郎,到了盛夏,天气严热,容易染病中暑,不如到秋天凉快时候,再行出发吧。”
韩瑞幽怨望了眼钱绪,怪他落井下石,与韩晦算计自己。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韩晦叹道:“郎君,这可是你自己之言,不会忘记了吧。”
“自然不会。”韩瑞苦笑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肯定不能忘记。
“那样就好。”韩晦笑道:“算起来,郎君离开扬州,也有半年之久,怎么也要回村告个平安,而且成亲之事,也该到祠堂焚香祭祖吧。”
理由充分,的确应该,韩瑞自然只有点头的份。
韩晦满意笑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收拾行李,安排行程吧。”
“晦叔,这里的宅院,良田怎办?”韩瑞眼巴巴说道,虽然说,这份家业,垂手而得,跟白拣似的,但是也不能轻言放弃吧。
“没事,反正郎君是当今名士,理应视钱财如粪土,卖了,或许赠予郑家,要不然就送给三郎吧。”韩晦笑道:“钱郎肯定不会让郎君吃亏就是。”
“那是自然。”钱绪爽朗笑道:“我们走了,三郎还在京城参加科举,他得中了自然最好,这宅院就当做我给他的奖励,落第了也无妨,明年继续考,这里就是他的安身之地。”
他们居然什么都计算好了,也没有问过自己的意见,韩瑞顿时无语了,随之嗫嗫嚅嚅,欲言又止,心里挣扎了好久,才小声说道:“其实,我……”
突然,一个仆役连忙门都没有敲,直接闯了起来,一脸兴奋,气喘吁吁道:“郎君……外面……天使……”
天使,韩瑞皱眉,我还上帝呢,没想仆役之中也有信奉基督教的,对了,这个时候,有基督教到大唐传教了?脑中转过乱七八糟的念头,却见韩晦与钱绪站了起来,见到韩瑞没有动静,干脆拖拉着他就往外面走去。
“叔父、晦叔,你们怎么了?”韩瑞莫明其妙道。
“天使来了,愣着做什么,快些出去拜见。”
两人异口同声训斥起来,韩瑞眨了下眼睛,突然反应过来,天…使,不是长翅膀的鸟人,而是天子的使者,传达皇帝的旨意,明白天使的含义,韩瑞怦然心动,一些心慌意乱,来这里宣布什么旨意?好事坏事?
来到前院,却见几个仆役在那里焚香摆案,郑淖约素手指挥,颇有经验,见到韩瑞,连忙迎了上来,柔唇浅笑,低声道:“夫君,紫气东来,福运临门,或许……”
或许什么,韩瑞暗暗猜测,定了定神,快步出门迎接天使,那是几个白净无须的寺人,脸上笑容可掬,没有倨傲之意,很是客气与韩瑞见礼,走到院中,见到里面的布置,满意微笑,为首之人,从怀中取出锦帛,高声宣读:“朕膺期御宇,静难齐民,钦若典谟……韩瑞,扬州人士,素有贤名……”
这是李世民的手敕,前面的大堆大段,韩瑞听得迷迷糊糊,不解其意,大概是李世民自述求才若渴的心思吧,后面的才是重点,特别是几个关键字眼,韩瑞听得很是清楚,心跳速度不由加快几分。
第二百六十八章 官场大忌
第二百六十八章官场大忌
秘书省,着作局,校书郎,什么官职?
就在韩瑞沉思之时,郑淖约轻轻伸手推了下,这才回过神来,却见寺人已经宣读完毕,连忙上前拜谢皇恩,领取证明身份的牙牌,至于官袍之类的,恐怕要到吏部报到之后,才有资格拿取,或者找人订做吧。// //
这个时代的宦官,在李世民的治下,还是十分的安分守己,没有中唐时期的滔天权势,完成任务之后,拒绝了韩瑞的盛情挽留,半推半就拿了点喜钱,再三提醒韩瑞,三日之内,定要到吏部听训备册,随之欣然而去,回宫复命,不敢有所滞留。
挥手送别,拿着牙牌,韩瑞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要做官了,其实,之前心里也有过这种揣测,但是却没有想过这样的突然,没有丝毫的准备,滋味真是特别,有点兴奋喜悦,又有点惶惑不安,隐约有些担忧害怕。
“恭喜夫君,以后就是堂堂朝廷官员了。”郑淖约笑道:“秘书省韩校书。”
一众仆役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恭贺,七嘴八舌道:“恭贺郎君。”
之前也有过这样的猜测,所以韩瑞也慢慢克制,恢复了平常心境,嘴角含笑,打发仆役散去,拉着郑淖约向厅中走去,悄声道:“校书郎是几品官啊?”
“正九品上。”郑淖约温柔笑道。
哦,韩瑞有点失望,喃声说道:“常言道,七品芝麻官,那九品算是什么。”
“夫君,你说什么?”郑淖约没有听清楚。
韩瑞微笑不语,却也知道,自己这个抱怨,在其他人眼中,明显就是得了便宜又卖乖的表现,要知道京城勋爵贵族多如牛毛,但是官员却相对稀少,李世民实行的是精官并省政策,认为官在得人,不在员多,所以京城三省六部,寺监司台,文武官员,仅有六七百人。
韩瑞能成为其中之一,不知道有多少在羡慕妒嫉,在唐代,无论是科举、门荫、流外铨通过者,只是取得了任官资格,真正担任实际官职,还需要经过铨选,而韩瑞却由一介白丁,不经过任何考试,直接跳过三极,成为正九品校书郎,称之为鱼跃龙门也不为过。
况且,秘书省名为监掌经籍图书之事,却兼职帮皇帝撰写文章圣旨,也称得上是天子的近臣,与皇帝经常接触,升官的机会肯定比别的官员大,官职再是低微,也不容人小觑。
想想,人家生贡寒窗苦读多年,就算考上了进士状头,在没有通过吏部铨选之前,也没有这个殊荣,与之相比,韩瑞的起跑线,明显高出大截,还有什么好失望的。
放开心情,走进客厅,韩瑞想着应该怎样庆贺,呼朋唤友,举行个宴会,或许秉承低调的作风,隐瞒不报,给他们个惊吓,就在韩瑞迟疑之时,忽然见到韩晦与钱绪两人,喜悦的心情顿时荡然无存,俊逸的脸庞渐渐的发苦起来。
郑淖约没有察觉,兴致勃勃询问庆贺事宜,韩瑞考虑了下,轻声说道:“约儿,你准备下,给岳父母大人捎个口信,对了还有三哥,办个家宴即可,就不对外宣扬了。”
“也对,还是夫君考虑周全。”郑淖约浅笑点头而去,做官之后,身份不同,自然要注意检点,风光庆贺,却是给人小人得志的感觉,影响不好。
待她离开,韩瑞犹豫了下,小心翼翼说道:“叔父,晦叔,我好像……走不了啦。”
钱绪与韩晦对望了眼,前者露出微笑,后者轻轻叹气,无奈说道:“我就料到是这种情况,本想趁早离开的,没想却是迟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难道让二十一郎抗旨不遵啊。”钱绪笑道,却是没有多少沮丧的表情。
“这个想法不错。”韩晦说道。
韩瑞也微笑说道:“也没有那么严重,无非是拒绝征召罢了,算不上抗旨。”
“二十一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钱绪惊讶道。
“不过是小小正九品的校书郎罢了,我还没有放在眼里。”韩瑞傲然说道:“不做就不做,有什么好惋惜的,太瞧不起人了,起码给个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