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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钱绪惊讶道。
“不过是小小正九品的校书郎罢了,我还没有放在眼里。”韩瑞傲然说道:“不做就不做,有什么好惋惜的,太瞧不起人了,起码给个秘书郎,才对得起我的名声与能力啊。”
一脸的做作,两人给逗笑了,韩晦摇头说道:“郎君,这些话私下说说就行,传扬出去,人家肯定指责你大言不惭,妄自尊大……”
“二十一郎,有些话说易行难,心里怕是舍不得放弃好大的前程。”钱绪笑道,这绝对是经验之谈,毕竟也是士子出身,早年接触过许多文人名士,平常聊天,肯定是崇尚隐士,志向高洁,不为名利,真正遇到追名逐利的事情,却把什么都抛开了。
“呃,也真是有点。”韩瑞承认道:“不过,若是两位长辈坚持,我怎会有所忤逆,大唐以孝治天下,想必陛下知道此事,也不会怪罪下来。”
韩晦脸上多了点笑意,轻声说道:“钱郎,你就不要戏弄郎君了。”
“又怪我了,他真从旨为官,最失望的不是你吗。”钱绪笑道:“我可是在帮你。”
“郎君出仕为官,那是光宗耀祖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失望。”韩晦说道:“这般出息,不仅父老乡亲心中欢畅,就是九郎在天之灵得知,也应该十分的欣慰。”
“可是晦叔,这样一来,我恐怕不能返回扬州了。”韩瑞说道,心里不知道是喜是悲,反正两咱滋味都有,中和冲淡,愉悦的心情,也就消失了。
“不回就不回,反正我们也预料到了,你不会随我们回去的。”韩晦有些感叹道:“以郎君的才华,的确不应该窝在扬州,好比鸿鹄,翅膀硬了,迟早要飞的。”
“晦叔……”韩瑞有些心酸。
“呵呵,干什么,弄得好像是生死离别似的。”钱绪笑道:“我们还没有走呢,况且我返回扬州,那是为了经营生意,晦兄弟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对呀,听到钱绪的提醒,韩瑞连忙说道:“晦叔,其实你也可以留下来……”
“不了。”韩晦摇头说道:“在韩家村待了十余年,早就习惯那里的生活,在京城两月,浑身都不自在,还是回去比较安稳,况且,难道郎君一辈子,都不回扬州了?”
韩瑞连忙摇头,毕竟是感情寄托的家乡,路途再是遥远,都要抽空回去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替郎君守着扬州家业。”韩晦说道,语气十分坚定,显然不会轻易动摇这个念头。
韩瑞眉目微锁,也没有办法,幸好还有段日子做为缓冲,至少在元宵之前,大半个月,韩晦不会离开,可以加以劝诱。
见到气氛有些沉闷,钱绪打了个圆场,微笑说道:“二十一郎,现在你已经是官身了,那个烟花生意,准备怎样处理?”
考虑了片刻,韩瑞断然说道:“过几天就是春节,然后元夕,这段日子,却是一年之中,最欢庆的时刻,烟花的需要量最多,不能过错了,按照叔父的提议,聘请百多个匠人,做多少就卖多少,说不定能赚几万贯钱。”
“想法倒是不错,不过叔父却有个更好的法子,其实也是根据你自己的主意变通得来。”钱绪神秘笑道:“你想不想听下?”
“请叔父赐教。”过了片刻,韩瑞两眼发光,一脸的佩服,姜还是老的辣,人家在生意场上摸爬打滚了大半辈子,果然不是自己这种新丁所能比拟的,尽管其中也有自己的功劳,但是见识再怎么超前,却没有人家举一反三的灵活敏锐性。
就要表达自己滔滔不绝的敬意之时,厅外传来一个鬼哭狼嚎的声音:“二十一郎……”
三人不约而同笑了,还没有起身,钱丰就风风火火奔来,沉重的步伐,震得木板走廊咚咚作响,让人心惊胆战,害怕他一个不小心,摔跤跌倒,这也就罢了,若是把板层戳破,得重新修葺,那就有些麻烦。
无视这些讥讽,连父亲的责骂也没有在意,钱丰兴奋叫道:“二十一郎,秘书省校书郎,是不是真的?”
“如果刚才几个宦官不是冒充的,那应该不是假的。”韩瑞微笑道。
“牙牌……”钱丰笑容灿烂,迫不得已的伸出肥嫩的手掌,见到韩瑞掏拿出来,干脆夺手抢过,仔细观赏,在手掌磨磨蹭蹭,一脸的陶醉。
丢脸呀,钱绪看不过去了,大骂道:“摸什么摸,有本事,你自己搛个。”
钱丰充耳不闻,半响之后,才依依不舍还给韩瑞,傲然说道:“校书郎不稀罕,要搛,我也要搛个秘书郎的牌子。”
这话好生熟悉,韩晦与钱绪对望了眼,忍俊不禁,齐声欢笑,钱丰莫明其妙,也不加理会,好像没有过瘾,缠着韩瑞,再拿牙牌来瞧瞧。
又过了片刻,郑仁基一家子也到了,听到这个消息,郑维德的脸上,也颇有几分羡慕,就算他靠着父亲恩荫,得了个勋爵散官,不过是白领俸禄而已,却没有韩瑞这种实职荣耀,这点却与后世相同。
宴会融洽,充满了欢声笑语,郑仁基也十分上心,谆谆教导,认真的指点韩瑞,一些官场上的规矩,叮嘱说道:“出仕之后,凡事不可张扬,恪守本分,尽量少些文人书生的迂气,莫要与同僚有所争执,更加不可自视甚高,持才傲物,视上官如无物,此乃大忌……”
第二百六十九章 渔人之利
第二百六十九章渔人之利
一两天时间,韩瑞出仕的消息,也慢慢的流传开来,不过由于韩瑞的低调,不张扬,也只是在小范围内传播而已,京城权贵百姓的注意力,依然集中在李世民的寿宴之上,其中关注的重点,自然是刹那芳华的烟花。
见过那瞬间即逝的美妙景象,参加的勋爵权贵都念念不忘,回家之后,立即打听,这种奇物的来历,可惜无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那只有向太子李承乾求教了,自然,以一些高官重臣的能量,旁敲侧击几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名字是清楚了,但是什么来历,那就不好当面打听了,只得通过其他渠道,迂回了解,不过这两三天以来,宫城之中,却是可以时常观赏到烟花绽放的情景,一些不明真相的百姓,视之为神迹祥瑞,磕头参拜不已,沸沸扬扬,差点惊动了朝堂,幸好长安令第一时间出来,告知事实,至此,烟花之名,不宣而扬。
皇宫大内,聚集世间珍宝,那是世人公认的事情,况且居于京城之中,就是普通百姓,见识却也不差,得到解释,也就散去了,不过也少不了议论纷纷,顷刻之间,传遍全城,若不是夜晚有宵禁,而且宫城禁地,不能随意靠近,恐怕晚上时刻,肯定有万千百姓围观。
百姓再是热议,也不会产生什么影响,但是在一些勋爵权贵,富商大贾眼中,烟花之物,却是可以大做文章,然而,以他们的身份地位,听到烟花是在太子手中流传出来的,无论有什么想法,也只能望而却步,兴叹不已。
只是,当他们死心之时,一张突如其来的请柬,却让很多人燃起了希望,收到请柬的都是京城较有名望的商号东主掌柜,邀请他们到灞桥附近的长亭聚会,请柬却没有任何落款,如果是平常时候,众人肯定嗤之以鼻,扔到角落,不予理会。
可是,请柬提及烟花作坊字样,那就值得思量了,再三考虑,出于种种原因,有些人选择了漠视,不准备参与,有些人心中好奇,准备探个究竟,反正是在午时聚会,光天化日之下,又带足仆从,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当然,也有些人做不了主,要请示幕后的主人,得到什么结果,也不多言,反正众人去到之后,却发现这里好多熟人,有的更是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一阵惊讶,反而更加安心了,至少不用担心遇到骗局。
皮笑肉不笑的相互打过招呼,试探,都不是正主,众人也散开等待,执有请柬的东主掌柜也不多,不过是十余人罢了,只是他们都带足了护卫,亭子不在,却是显得十分拥挤,还好这里是灞桥送别的地方,时常有人聚集,也不引人注意。
等了片刻,正主却没有出现,也有人不耐烦了,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戏耍自己,就在迟疑之时,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带着两三个仆从,匆匆忙忙走了过来,拂袖抹着额头的汗水,环视了眼,也没有废话,笑容可掬说道:“某来迟了,请诸位恕罪。”
嗯,正主到了,众人精神振奋,仔细打量来人,脑中却是没有印象,纷纷上前见礼,准备寒暄套话,打听对方底细,以及邀请自己目的之时,却见胖乎乎的中年人摆了摆手,从仆役手中拿过管状的竹节,退了几步,取火点燃。
霎时,怦然之声忽响,一流火光冲天,在半空之中炸开,激起绚丽的火花,尽管是在白昼,也格外的灿烂美丽,让众人看得心神摇曳,迷醉不已。
钱绪的眼中掠过一抹得意,咳嗽了声,引回众人的注意力,抢先说道:“这是烟花,想必诸位兄台也有耳闻吧。”
“那是自然。”众人七嘴八舌的点头,目光灼热,毫不掩饰其中贪婪之意,反正大家都是商人,对于此行的目的,也有过推测,多少有些明白钱绪的用心,现在就等他开诚布公,讨价还价了。
“大家都是明白了,那我也不兜圈子了。”钱绪笑着说道:“尽管烟花是新鲜物事,但是京城的王公贵族,富裕殷实人家,若有机会,肯定愿意重金以求,然而市面上却稀缺之极,甚至可以称得上没有。”
“这位兄台,你也不用多言,划个道来,你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没错,只要兄台有货,再多我也能吃得下。”
“……”
众人动心了,商人逐利,几乎是天性,只要有利可图,管钱绪是什么来历,反正做生意都是一手交钱,一手拿货的,也不会有多少风险。
“诸位兄台莫急。”钱绪微笑,重复着已经说过好几遍的道:“你们是否发现,自己有着相同之处。”
众人面面相觑,相同之处,大家都是商人,只是经营的店铺不同罢了。
赶时间,钱绪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你们的店铺都是同条街巷的,然而根据我们东主的意思,为了避免送货的麻烦,还有不必要的竞争,每条街只供应一家店铺,签订契约,现在,就看诸位兄台的意思了。”
只供应一家店铺,摆明了是让大家争,真是好算计,众人心中顿时凛然,沉默了下来,盘算其中的得失,钱绪微笑,知道又能如何,难道他们会放弃送上嘴边的肥肉?
也不给众人考虑的时间,钱绪说道:“诸位兄台,考虑得怎样了,我还约了邻街的掌柜在附近聚会,耽搁不得,若是诸位兄台不想做这门生意,那我就走了。”
“仁兄留步。”自然有人阻止,苦笑说道:“你的意思我们明白了,但是具体什么章程,却是没有解释清楚,进货的价格,怎样确定是哪家店铺……”
“呵呵,多亏兄台提醒,是小弟忙糊涂了。”钱绪抱歉,微笑说道:“一节烟花百文钱,以一个月为期限,我们每日可以提供商铺价值千贯的货物,至于是怎么定价,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
进货百文,卖出两百文,应该没有问题,扣去成本,还有一倍的利润,如果一日千贯,那么一个月就是三万贯,岂不是赚翻天了,众人浮想联翩,却是明白,那不过是最为理想的情况,与实际经营肯定有所出入,但是赚钱那是必然的事情。
“一个月之后呢?”有人问道。
钱绪笑着答道:“一个月之后,如果谁有兴趣,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