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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微怔,突厥不是灭了,眼睛眨了下,立即明白过来,沉声道:“药师兄说的可是至利失、咄陆、薛延陀等部?”
“不错。”李靖说道:“当年,陛下即位,颉利可汗觉得有机可乘,就与突利可汗合兵二十万,大举入寇,长驱直入,直达渭水便桥北岸,陛下仅率六骑驰至渭水河边,严厉斥责,王者风范,天下叹服,使得突厥盟军不知虚实,不敢轻举妄动,最终退去。”
这是美化的说法,没有足够的好处,突厥盟军哪里肯轻易离开,李世民心知肚明,心里是有点儿得意,却立即清醒,摇头说道:“药师兄不必美言,那时也是侥幸,铁勒、回纥、薛延陀趁着颉利倾巢出动,漠北兵力空虚的当口,一同起兵反叛,后院失火,他们自然不敢久留,给我们休养生息,一雪前耻的机会。”
那个时候的草原民族,不像中原王朝一样,一但统一天下,各州县众志成城,令行禁止,而是大部落、小部落并存,所谓的突厥汗国,说白了,就是草原最大的部族而已,到隋朝初年,分为东突厥、西突厥。
其中东突厥特别强大,以颉利可汗为首,贞观四年的时候,李靖以三千铁骑,大破东突厥于阴山,顺便将东突厥大大小小的可汗贵族,一同罗网擒下,送到了长安,那个时候起,东突厥算是灭亡了。
其实,之所以赢得这样轻松,除了唐军的确强大之外,与突厥本身的内乱,多少有点儿关系,东西突厥对掐,几百年来,南朝孱弱的思想,深入草原部落之心,早就忘记汉代时候,中原王朝犯我天威,虽远必诛的雄风,所以根本没有防备,等到李靖率军打去的时候,颉利可汗多半还在喝酒享乐,措手不及,肯定完败。
想到大军凯旋之日,太极殿中歌舞庆功,李渊亲自弹起了琵琶,颉利献舞的情形,李世民踌躇满志,感叹说道:“往来国家草创,突厥强梁,太上皇以百姓之故,称臣于颉利,朕未尝不痛心疾首,志灭匈奴,坐不安席,食不甘味,直到药师兄以骑三千,喋血虏庭,无往不捷,遂取定襄,单于稽颡,耻其雪乎,足澡渭水之耻矣”
深知盈满则亏的道理,李靖哪里敢单独承认这样的功劳,连忙推说道:“全赖陛下运筹帷幄,众将士用力,非靖之功也。”
十分欣赏李靖的谦让,李世民微笑安抚两句,没有忘记正事,认真问道:“薛延陀等部远在天边,与我大唐素无交往,怎么成了心腹之患?”
“陛下何必明知故问。”李靖笑道:“当年大破颉利可汗之时,各部落酋长纷纷投诚,但是也有一些部族归西去,或自立,或是附了薛延陀,之后,薛延陀带领部落在颉利故地建立牙帐,几年过去,应该成了气候,如同魏玄成之言,突厥乃是鸟兽野心,若是归化中原,倒是可用,而今却聚居漠北,迟早成为大唐的心腹之疾。”
李世民深以为然,不过,这些多半是场面话,真正的原因,却是西突厥控制了西域一些国家,阻碍了丝路的畅通,关陇贵族集团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通过丝绸之路,赚取了丰厚的利益,在他们的影响下,朝廷的君臣,也开始慢慢重视起来。
况且,李世民铁了心要做个明君,一向是以汉武帝为目标,人家能打得匈奴屁滚尿流,远遁西方,绝迹于漠北,李世民自信能够做到,不过也要找个合适的借口,但是在此之前,自然要收拾吐谷浑,不然朝廷的尊严,天可汗的威名何存?
李靖忽然问道:“陛下,是否记得阿史那杜尔?”
回思片刻,李世民说道:“是不是那个……颉利的侄子,突厥拓设,当年与颉利的儿子欲谷设统治着铁勒、回纥、同罗等部落,似乎没有染上骄奢yin逸的毛病,十年时间没有向部族征收赋税,朕曾在渭水岸边见过,是个英杰。”
“时隔数年,陛下忘记无差,臣下佩服。”李靖说道,小小奉承了下。
微微挥手,李世民微笑道:“不是朕的记性好,只是颉利时常向朕悔叹,阿史那社尔曾多次劝说他不要对中原用兵,可惜他都没有采信,才落得了兵败身擒的下场。”
“如此看来,这人倒是有几分见识,而且能力也不错。”李靖赞许道:“当年薛延陀举兵反叛,阿史那社尔率军镇压,却不是薛延陀的对手,只得退守浮图城,不过因祸得福,逃过了一劫,没被我军众将擒拿而归。”
“之后如何了?”李世民问道,剑眉轻扬,知道李靖不会无缘无故提到这人的。
李靖笑道:“陛下所言无虚,此人真是个英杰,几年下来,拥众十万,自称都布可汗,不过立足未稳,就对薛延陀用兵,大败而归,部族离心,没了立足之地,而今率领残部东行而来,似乎有意归附朝廷……”
第三百一十八章 暴风雨的前夕
第三百一十八章暴风雨的前夕
有人来投,自然是件好事,而且还是主动投诚,充分说明了,天可汗的威名远播,众人臣服,李世民不免得有几分欣然,实际上,也有许多好处,无论是做为榜样,还是了解西突厥的情报,都不容李世民拒绝阿史那杜尔来投。
“昨日边庭报来的消息,阿史那杜尔派人与守将接触过了。”李靖呈上了奏章,恭谨说道:“兹事体大,守将不敢做主,飞马传信,呈报到兵部,刚才早朝,侯君集才想禀报此事,却遇到了羌人反叛的消息……”
有些事情,说开了才好,特别是李靖这种,半退休的臣子,居然要比皇帝更早知道消息,对于李世民来说,多少有点儿顾忌,而今听到解释,随之释然,原因在已,刚才怒发冲冠,拂袖而去,错过了侯君集的汇报,怪不了别人。
阿史那,这个姓氏,可不简单,相当于突厥部族中的王族,阿史那杜尔不仅是颉利可汗的侄子,更是隋朝时期,娶了义成公主为妻的处罗可汗的次子,这样的人物,不是俘虏败降,而是主动前来投靠,意义重大,李世民自然欢迎。
然而,李世民与李靖也清楚,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只是有这方面的意向,至于是否真的投诚,肯定要经过一番周折,不过此事自有李世民等君臣操心,李靖觉得自己应该识趣,在天子没有问计之前,告退而去。
算是个好消息吧,李世民的心情也好了些,把心思放到政务之上,吩咐寺人,将今日的奏折拿来,批阅了几份,忽然见到一份弹劾的奏章,李世民略微皱眉,考虑了片刻,直接召见房玄龄。
一会,房玄龄就到了,没有办法,身为宰相,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随时等候皇帝吩咐,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有人觉得烦不胜烦,但是更多的人却趋之若鹜,乐在其中,房玄龄,应该是居于两可之间,不过位极人臣的滋味,也不是那么容易消受的,特别是在李世民这样强悍的帝王治下,没有过硬的素质,早就淹没在历史长河之中,没有出头的机会。
纵观贞观年间的名臣,哪个不是在史书上浓墨重书的牛人,就算不能耳熟能详,至少应该听说过名字,就是在他们的衬托下,更加显得李世民的统御能力,非是普通帝王可以比拟,见到房玄龄,剑眉微扬,就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也是多年的心腹了,房玄龄岂会真的惧怕,不过也恰到好处露出了几分惶惑,未等李世民开口,就率先请罪起来。
“你有何罪?”李世民问道。
房玄龄恭敬回答:“主忧臣辱,主辱臣死,陛下理政不悦,必是臣下的罪过。”
老奸巨滑,这种理论,对于昏君来说,肯定悦耳动听,但是李世民却没那么容易上当,允许房玄龄蒙混过关,直接责问道:“有人参奏校书郎韩瑞,私自更改朝廷政令,刊印佛经,具体怎么回事,房仆射是否清楚?”
按理来说,韩瑞只是八品官员,勉强上得了台面,不过也算是可有可无的角色,御史言官弹劾,只是小事而已,一般情况下,李世民批示两句,着大理寺,或者吏部之类的官员前去核查,如果参奏属实,中书门下尚书三省大臣,商讨着解决就行,然后将事情经过结果,呈报李世民圣览,这才是朝廷处理政事的流程。
诺大的帝国,军机、民政、边防……林林总总,大大小小,事无巨细,全部兼顾,人的精力是有限度的,不懂放权的结果,肯定和诸葛亮差不多,鞠躬尽瘁,劳累而亡,李世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常年招贤纳士,求才若渴,发掘人才,就是想让他们帮自己分担政事,治国安邦,成就万世基业。
当然,适当放权,那叫垂拱而治,全部放权,那就是自寻死路了,而今李世民揪住这事,责问房玄龄,主要是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轻了说,无非是韩瑞自作主张,重了说……那就非常严重了,毕竟刻坊刊印的书籍,是由礼部拟报,李世民御笔钦定,而今居然有人,不经过他的同意,就作了更变,这是什么性质,眼里还有没有皇帝的存在?
察觉李世民的怒火,房玄龄心中凛然,皱眉说道:“陛下,此事,臣并不清楚,什么时候的事情。”难道是韩瑞真的经受不住那些和尚的蛊惑,闯下了弥天大祸,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谁也保不住他了。
“三日之前。”李世民说道,目光锐利,不管韩瑞多有才华,但是作为臣子,就应该恪守为臣之道,如果事情属实,他不介意让世人知道,藐视帝王权威是什么样的下场。
三天,掐指算了下,房玄龄连忙说道:“陛下,可是韩瑞四天之前,以病告假,如今在家休养,未曾病愈归来。”
嗯,李世民有些惊讶,随之沉声道:“那么刻坊之事,是谁在负责?”
告假也不能摆脱嫌疑,毕竟这种事情,只要吩咐下去,匠人自然听从安排工作。
“好像是个秘书郎。”房玄龄说道,不怎么确定是谁,毕竟日理万机,公务繁忙,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够记得清楚的。
李世民理解,当下传下口谕,召见秘书少监颜师古。
虞世南请假,秘书监由颜师古主持大局,不过他也不见得有多么忙碌,寺人前来的时候,只是在清闲的翻阅文史资料,听到皇帝口谕,也不敢怠慢,匆忙而去,来到宫殿之中,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李世民,也不是房玄龄,而是御台案下,成排的佛经书册。
却是在召见颜师古的期间,李世民吩咐宫耳到刻坊搬来的,证明奏折弹劾的事情,的确有所根据,至于真相是什么,那就要调查了。
见到这些书册,颜师古心中迷惑,毕恭毕敬行礼,御台之上,翻阅着几本印刷精美的佛经,李世民不动声色,以平常的语气问道:“颜卿,而今刻坊的工作,是谁在负责?”
“韩校书病了,休假数日,此事又不能疏忽,所以臣与监中众人商议,让秘书郎顾胤代为兼顾几日。”颜师古说道,心中暗叹,谁叫顾胤是新人,这种费力又没有功劳的事情,那些校书郎都不怎么乐意去做,个个都推到他的身上,分明是联手算计。
但是众口一词,颜师古也只得顺水推舟,毕竟是新人,多点磨砺,有助于成长。
“那么,他是否向你汇报过,刻坊的事情?”李世民问道。
隐约察觉,事情有些不对,颜师古认真考虑片刻,摇头说道:“没有,顾秘书前去刻坊,只不过是督促检查而已,也没别的事情可汇报的。”
李世民相信颜师古,多年的老臣,自然清楚抗旨逆意的后果,不会犯浑的,目前来看,最简单的分析,这件事情,可以得出两种可能,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