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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吧?”
“那么黑暗塔坍陷时,不也是血王自己的末日吗?他和他的手下?那些前额上有个血窟窿的家伙?”
“他被承诺可以保有他的王国,他能永远地统治下去,日日品尝他自己的快乐。”米阿的话语里透出几丝厌恶,甚至掺杂了些许恐惧。
“被承诺?谁的承诺?难道还有谁能比他更强大?”
“女士,这个我也说不清。也许这只是他对他自己许下的承诺吧。”米阿耸耸肩,却避过苏珊娜的眼神。
“难道没有任何办法阻止黑暗塔坍塌吗?”
“就连你的枪侠朋友也别指望能阻止,”米阿回答,“赶走那些断破者——甚至杀死血王——也只是能延缓毁灭的过程而已。想拯救黑暗塔!居然想拯救黑暗塔!天哪,太滑稽了!难道他告诉过你这是他冒险之旅的目标?”
苏珊娜沉思了一会儿,摇摇头。即使罗兰真的这么说过,可毕竟说的话太多,她也记不得了。而且要是真的说过,她一定不会忘记的。
“不会,”米阿继续说道,“除非迫不得已,他不会对他的卡-泰特说谎。他有他的骄傲。他真正想做的不过是亲眼看看黑暗塔。”接着她颇勉强地又补充了一句。“噢,也许还想进去参观一番,爬上塔顶,他的野心至多如此。也许他曾经梦想能站在塔顶,就像我们现在盘腿坐在这儿,然后大声喊出一路上逝去的同伴的名字,甚至还有他所有祖先的名字。但是,拯救黑暗塔?噢,不,上帝啊!除非魔法回来,才能拯救黑暗塔,而且——你知道得很清楚——你的首领不过是做铅弹交易的。”
自从她穿越时空来到这里,苏珊娜还从没听过有人如此轻蔑地嘲弄罗兰的神枪本领,米阿的揶揄让她又悲又怒。不过她还是尽量掩藏了自己的感情。
“那么现在跟我说说你的小家伙又怎么会是罗兰的儿子。”
“哎,说起来可是非常巧妙,但是河岔口的那帮老家伙应该跟你解释过的,我相信。”
苏珊娜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的事儿?”
“因为你已被占领,”米阿说,“而我就是占领者,毫无疑问。我能翻看你的每一段记忆,只要我愿意,还能看见你眼中看见的一切。现在安静些,听我说,要是你还想听的话。我感觉我们剩的时间不多了。”
4
下面就是米阿告诉苏珊娜的。
“你刚才说过一共有六根光束,但还有十二个守门人,每个人占据光束的一端。我们现在所在的是沙迪克的光束。假如你们穿过黑暗塔,那么就会走上马图林的光束,巨龟的龟壳撑起了大地。
“同样,一共只有六个魔头,每条光束一个。他们之下是阒寂的隐形世界,里面充斥着各种怪物,它们都是纯贞世界消退时被命运的潮水抛弃的。有说话的魔鬼,守屋的魔鬼(被有些人称做阴魂),还有病态的魔鬼,有些人——就是那些盲目信奉理智头脑的机器制造者,如果你不介意我这么说的话——把它们叫做疾病瘟疫。各色魑魅魍魉,不一而足,不过真正的大魔头只有六个。但是因为有十二个光束的守护者,所以这些魔头总共有十二个面,所以每个魔头既是男又是女。”
苏珊娜逐渐开始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她的肠胃纠成一团。突然,远处被米阿称作迪斯寇迪亚的石柱间传来一阵疯狂的干笑,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第五声。整个世界刹那间仿佛都在肆意嘲笑着她,可也许你根本不能控诉他们无凭无据。毕竟这一切实在太荒谬了。可当初她又怎么会知道?
那些土狼——不管究竟是什么——继续狺狺干嚎。她开口问:“你是说这些魔头雌雄同体,之所以没有生育能力,是因为它们既男又女。”
“哎,没错儿。当初你们在那儿碰到了神谕,用高等语来说就是先知,你的首领为了获取信息和六个魔头之一发生了性关系。他当然不会觉得那个神谕有什么特别,不过是太寂寞的一个女魔鬼——”
“当然,”苏珊娜说道,“无非是个普通的魔鬼,性欲旺盛一些罢了。”
“随便你怎么说,”米阿说完递给苏珊娜一粒浆果,这回苏珊娜没有回绝。她把果子放在手里也开始揉捏。其实她还是不饿,但是她口很渴。非常渴。
“那个魔头的女性一面获取了枪侠的种子,又通过它男性的一面把种子种在了你的身上。”
“是在通话石圈的时候,”苏珊娜阴沉地接过话茬。当时的情景仍旧历历在目:她仰着脸,任凭瓢泼大雨砸在脸上,双肩被无形的手牢牢按住,接着那东西的硕大阳物狠狠刺穿她,几乎把她撕成两半。而最糟糕的是她体内那玩意儿透出的寒意,简直冰彻骨髓,她甚至以为自己正在和一根冰棍做爱。
她又是怎么熬过来的?当然全靠了黛塔,毋庸置疑。无论是在路边旅店做爱还是下流酒馆苟合,这个女人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黛塔想办法困住了那东西——
“它想挣脱的,”她告诉米阿。“当它意识到自己的阳物被死死困在我体内时,它拼命想挣脱。”
“如果它真的想挣脱,”米阿的语气平淡,“它一定能挣脱。”
“那它有什么必要骗我?”苏珊娜反问。不过她并不需要米阿的回答,至少现在。答案很明显,那东西需要她,需要她生下这个孩子。
罗兰的孩子。
注定了罗兰的灭亡。
“现在你已经知道关于小家伙的一切了,”米阿说。“对不对?”
苏珊娜此刻心中了然。一个魔头利用女性的一面获取了罗兰的种子,存了起来,然后利用男性的一面射入了苏珊娜·迪恩的体内。米阿没说错。她已经知道她该知道的一切了。
“我遵守了我的诺言,”米阿又说。“该回去了。这儿太冷,对小家伙不好。”
“再等等,”苏珊娜边说边举起浆果。橙灿灿的果皮已经完全开裂,暴露出里面的金黄果肉。“我的果子刚刚裂开。等我吃完吧。我还想问个问题。”
“边吃边问,别拖得太长。”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难道就是那个魔头?顺便问问,她有名字吗?她或他,他们有名字吗?”
“没有,”米阿回答。“魔头没必要有名字;他们是什么就是什么。我是魔头吗?你就想知道这个?好吧,我想我是。或者以前是。只是现在一切都已经变得像梦境一样含糊不清。”
“那么你并不是我……对不对?”
米阿没有回答。苏珊娜暗忖,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
“米阿?”她低低地唤了一声。
米阿盘腿坐在地上,背靠城齿,亮色厚披肩全堆在膝盖上。苏珊娜发现她的脚踝肿得厉害,一瞬间居然可怜起这个女人来。不过很快她咽下这种感觉。现在可没时间留给同情心,同情心里找不到事情的真相。
“你不过是个婴儿保姆,其他什么都不是。”
接下来的反应不出她所料。米阿大吃一惊,显得很生气。上帝,简直是勃然大怒。“你胡说!我是这个小家伙的母亲!等他一生出来,那些断破者统统滚到一边去,因为没人能比得过我的小家伙,他一个人就能摧毁剩下的所有光束!”她的声音里全是骄傲,甚至已近失去理智的边缘。“我的莫俊德!你听见没有?”
“哦,当然,”苏珊娜回答。“我听见了。你还会迫不及待地投奔那些整日忙着摧毁黑暗塔的家伙,对不对?他们一来电话,你就会奔过去。”她顿了顿,接着刻意放柔声音。“等你一到,他们就会抢走你的小家伙,感谢你一番后就把你送回老家。”
“胡说!我要抚养他长大,他们答应过我的!”米阿双手交叠护住自己的肚子。“他是我的,我是他的母亲,我抚养他长大!”
“小姑娘,你真得醒醒了!你真的以为他们会遵守诺言吗?就他们?你怎么能经历了这么多之后还看不清?”
苏珊娜知道答案。怀孕本身已经剥夺了米阿清晰思考的能力。
“为什么他们不会让我抚养他长大?”米阿尖声反驳。“谁还能比我更好?谁还能比米阿更好?我活着只有两个目的,一个是生下这个孩子,另一个就是抚养他长大。”
“可是你不仅仅是你,”苏珊娜回答。“你就像卡拉的那些孩子,就像我和我的朋友一路上遇到的一切一样。你只是双胞胎中的一个,米阿!而我就是你的另一半,你的生命线。你只能透过我的眼睛看这个世界,透过我的肺呼吸空气。小家伙是我怀上的,因为你不能,难道不是吗?你和那些魔头一样,都不能生育。等他们一得到你的孩子,所谓的超级断破者,他们就会像甩掉我一样甩掉你。”
“他们答应过我的,”她神色一沉,却仍旧满脸倔强。
“换个角度,”苏珊娜说,“我求你,换个角度想一下,要是我在你的位置,你在我的位置上,假如我给你这样的承诺,你会怎么想?”
“我会让你立刻闭嘴!”
“说真的,你到底是什么人?见鬼的他们到底从哪儿把你挖来的?他们是不是在报纸上登了一则广告,上面说‘急聘代孕母亲,合同期短,待遇从优’,你看到广告就立刻去应聘了?你到底是谁,啊?”
“闭嘴!”
苏珊娜向前弯下腰,若是平时,这个姿势是非常不舒服的,但是此时此刻,所有的不舒服,甚至她手上吃了一半的浆果,全都置之脑后。
“得了吧!”她粗声催促道,听上去已经有些像黛塔·沃克。“得了吧,赶紧把眼罩摘下来,看清楚,蜜糖,别忘了你是怎么让我摘下眼罩的!告诉我实话!他妈的你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米阿尖叫出来,引得她俩身下藏在岩石中的土狼也尖声回应,只不过它们的回应听起来更像是嘲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谁,你满意了吗?”
并不满意。苏珊娜决心更进一步逼问下去。下一秒,话筒转给了黛塔·沃克。
5
以下是苏珊娜脑中的声音对她说的话。
洋娃娃,你得再好好想想整桩事情,我觉得。她傻得连大字都不识一个,从没上过学堂,可是你上过呵,亲爱的奥黛塔·霍姆斯小姐,你读的可是哥伦比亚大学呐,还能有谁比我们更好呢?
首先你得考虑一下她是怎么怀孕的。她说她和罗兰做爱,获得了他的精液,然后变成了男性,进入通话石圈,把精液射到了你的体内,你就这么怀孕了。可难道她说什么你就照单全收吗?那么她现在到底在哪儿,这才是我黛塔想知道的。她怎么能披着脏兮兮的破毯子大着肚皮坐在这里的?难道这又是什么……你把它叫什么来着……想象的技巧?
苏珊娜也不明白。她只知道米阿的眼睛突然眯成细缝。毫无疑问,刚才她脑海中的自言自语还是落到了她耳朵里。听到了多少?苏珊娜敢打赌,肯定不多;无非是只字片言罢了,基本连不成意思。而且无论如何,她表现得就像这孩子的母亲。莫俊德!怎么听上去那么像查理·亚当斯①笔下的卡通人物?
没错,黛塔沉吟道。她的确表现得就像这孩子的亲妈,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这点确实不用怀疑。
但是也许,苏珊娜心想,她本性就是如此。假如抽去她的母性,米阿也许根本就不存在了。
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攫住苏珊娜的手腕。“是谁?那个满口脏话的女人吗?如果是,把她赶走。我怕她。”
说实话,苏珊娜甚至到现在也还有些怕她,但比起当初她刚刚被迫接受黛塔真实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