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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等到每个人全都死光,“阴灵”才会出现。
但是“阳光”还没有死,小方和班察巴那也没有死。
他们终于活着看到了“阴灵”的真面目。
他们还能活多久?
“阴灵”很可能已经发现了他们,已经施放出他那无色无味无影无形的毒,发在风里,发在空气里,等他们发现自己中毒时,已经跪了下去!
跪下去死!
一个人就算要死,也不能跪着死。
为什么不索性出去跟他拼一拼?
“阳光”几乎忍不住要冲出去了,可是就在这时候,她又看见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三十六个跪在地上的死人中,竟有一个忽然复活了。
复活了的死人就是那个骑驴的胖子!
他高大肥胖的身子忽然像是条黄河鲤鱼般凌空跃起,滚出了一柱银光。
银光一闪,落在那水晶人身上,竟是一面网。
他的身子在空中一挺,翻身落在一棵枯树上,提起了这面银网。
这个水晶人立刻变成了网中的鱼。
一个人如果真的死了,就绝不会复活,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只能死一次。
这个胖子当然也不能例外。
“你有没有想到我还没有死?”他大笑,“你有没有想到世上还有你毒不死的人?”
他笑得愉快极了,这件事他实在做得很得意。
但是他的笑就要结束,因为他也看见了一件连他都想不到的事。
他看见这个小姑娘也在笑。
刚才她抱着那水晶人亲了又亲,他们之间的关系当然很亲密,现在她的亲人忽然被吊了起来,她应该觉得很吃惊、很愤怒、很难受才对,如果她不敢跟这个胖子拼命,就该赶快逃命的。
可是她偏偏还在笑,不但在笑,而且还在拍手,不但笑得比谁都开心,拍手也比谁都拍得起劲。
“好功夫!好本事!”她拍着手笑道,“就算你别的本事都不怎么样,装死的本事绝对可以算是天下第一。”
她又问:“刚才小老虎咬你的时候,你难道一点都不痛?”
胖子又笑了:“谁说我不痛,我痛得要命。”
“你怎么能忍得住?”
“想到这位横行天下,无论谁一听见都会吓一跳的‘阴灵’,阴先生马上就要被我用网子吊起来的时候,再痛我都能忍得住了。”
“有理,非常有理。”小姑娘嫣然一笑,道,“胡大掌柜说的话,好像总是有道理的。”
现在“阳光”才知道这个胖子姓胡,而且是位大掌柜。
在北方,大掌柜就是大老板,他看来确实也有几分像是位大老板的样子。
小姑娘忽然叹了口气:“想不到胡大掌柜今天居然说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
“被你用网子吊起来的这个人并不是阴先生。”小姑娘道,“你根本不该把那位人人听见都会吓一跳的‘阴灵’称为阴先生的。”
“我应该称呼什么?”
“你应该叫一声阴大小姐。”她又开始笑,“最少也应该叫一声阴大姑娘!”
胡大掌柜当然要问:“这位阴大小姐在哪里?”
“就在这里,就在你面前。”她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就是阴大小姐,阴大小姐就是我。”
胡大掌柜又笑不出了。
谁也想不到这个头上梳着十六八条辫子,手里抱着条小狗,笑起来好像是你自己外孙女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是“阴灵”。
她又抱起了她的小狗。她忽然间这位已经笑不出的大掌柜:“我唱个歌给你听好不好?”
这个时候她居然要唱歌,她居然真的唱了起来
“燕北有个三宝堂,
名气说来响当当。
三宝堂里有三宝,
谁见谁遭殃,两眼泪汪汪。
爹见没有爹,娘见没有娘,谁见谁遭殃,眼泪如米汤。”
她唱的根本不能算是一首歌,词句更不能算优美,只不过每一句都是事实。
三宝堂雄踞燕北,名气的确非常响亮。三宝堂中的确有三宝,江湖中人如果遇到这三宝,不遭殃的确实很少。
等她唱完了,胡大掌柜也为她拍手。
“你凭良心说,我唱的这支歌好听不好听?”
“好听。”胡大掌柜笑道:“我保证从来都没有人比你唱得更好听。”
阴大小姐吃吃地笑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你这么恭维我,我当然也要称赞你两句。”
“当然、当然。”
“别人听我称你为大掌柜,一定以为你最多只不过是家小饭馆大掌柜而已。”
胡大掌柜叹了口气:“我也情愿如此,那些小饭馆的大掌柜,麻烦一定比我小得多。”
“可惜你偏偏就是三宝堂的大掌柜,想赖都赖不掉。”
她忽然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三宝堂里究竟有哪三宝?”
胡大掌柜微笑:“你说呢?”
阴大小姐眼珠子直转:“这个会吊人的网子当然是一宝?”
“当然是的。”
“听说你还有种叫‘风凰展翅’的暗器,虽然比不上昔年孔雀山庄的孔雀翎,也差不了太多。”阴大小姐道:“那当然也应该算一宝。”
“当然应该。”
第十八章 胡大掌柜
“还有一宝用不着你说我也猜得出了。”
阴大小姐笑道,“三宝堂中最宝贵的一宝当然就是你。”
胡大掌柜大笑:“对,完全对,我若不是宝,怎么毒不死?”
“就因为江湖中都说你毒不死,所以我才想试试你。”
“现在你已经试过了。”
胡大掌柜道:“好像已经应该轮到我来试你了。”
“试什么?怎么试?”
“试试你能不能避得过我的‘凤凰展翅’!”
他的脸上虽然还在笑,眼睛里却已露出杀机。
他的人虽然没有动,两只手的手背上却已有青筋凸起。
阴大小姐眼珠子又转了转,忽然道:“你真的相信我就是‘阴灵’?你为什么不先间问我,被你吊起来的这个人是谁?”
胡大掌柜盯着她,眼睛连眨都不眨,好像已下定决心,绝不回头去看那个水晶人。
他用不着再为一个已经被吊在网子里的人分心,不管这个人是谁都一样,但他却还是问:“那个人是谁?”
“其实他根本不能算是一个人。”阴大小姐道:“他只不过是个瓶子。”
“瓶子?什么瓶子?”
“装毒药的瓶子,里面各式各样的毒药都有。”
阴大小姐道:“所以只要你的手敢动一动,就死定了!”
“谁死定了?”
“你!当然是你。”
阴大小姐柔声道:“只要他对你吹一口气你就死定了。”
胡大掌柜大笑:“不管你说什么都骗不过我的。”
他大笑道,“我这人长得虽然像头猪,其实却是条老狐狸。”
“只要你的手一动,你就立即是条死狐狸。”
胡大掌柜的笑声忽然停顿。
这次说话的人不是阴大小姐,当然也不是他自己,说话的人就在他背后,离开他绝对不会超过三尺。
他身子突然拔起,凌空翻身,立刻就发现本来吊在网子里的人已不在网子里。
就在他下决心绝不上这个小姑娘的当,绝不回头去看的时候,这个水晶人已经从他的网子里脱身而出,到了他的背后,他的网子已经到了这个人手里。
胡大掌柜还是上当了。
这个水晶人,虽然不是人,也不是瓶子。
这个小姑娘又说又笑又唱,就是为了要让他从网子里脱身。
如果天下只有两个人能从这面银网中脱身,他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天下只有一个人能从这面银网中脱身,他就是唯一的一个。
他这个人不但是透明的,而且好像连一根骨头都有。
梳辫子的小姑娘笑得更甜。
“现在你总该知道谁是‘阴灵’了,只可惜现在已经迟了一点。”
“的确迟了一点。”胡大掌柜又掠上枯树,“幸好还不太迟。只要我还没有死,就不算太迟!就算我要死,你们也得陪着我去!”
他的一双手已如凤凰的双翅般展起:“就算我要下地狱,你们也得陪我去!”
就好像“飞云五花锦”、“孔雀翎”、“天绝地灭人亡,无情夺命三才钉”这些在传说中已迹近神奇的暗器一样,江湖中也没有人知道三宝掌的“凤凰展翅”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暗器,究竟是用什么手法打出来的,有多大的威力。
因为看过这种暗器威力的人,通常都已死在这种暗器下。
但是也没人能怀疑胡大掌柜说的话。
他说他要他们陪他下地狱时,他的意思就真是要他们陪他下地狱!
他对他自己和他的暗器都绝对有信心,绝对有把握。
他的双臂展起,姿势奇秘而怪异。
水晶人那张本来完全透明的脸上,忽然泛起了一层暗紫色的烟雾。
小姑娘脸上的笑容也看不见了。
只要有一个人出手,三个人都要同下地狱——只有下地狱,绝无别处可去。
就在这时候,比较大的一座沙丘后忽然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笛声。
笛声柔美悠扬,曲调缠绵排恻,不知不觉间已吹散了人们心里的杀机。
两个人随着笛声从沙丘之后转出来,两个小小的人。
一,个小小小小的小老头,牵着匹青骡,一个小小小小的小老太太,横坐在骡背上吹笛,小小的脸,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小小的一:很白玉笛。
小方从来也没有看见过这么小的人,无论什么地方“都要比平常人小一半。
但是他们的身材却很匀称,绝没有一点畸形丑陋的样子。
小老头头发花白,面貌慈祥,小老太太眉清目秀,温柔娴静,拿着笛子的一双手,就好像她手里白玉笛一样晶宝润圆。
无论谁都不能不承认这两个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配得真是好极了。
胡大掌柜没有出手,“阴灵”也没有。
无论谁听见了这样的笛声,看见了这么样两个人,都没法子再下毒手的。
阴大小姐脸上又露出花一般的笑颜。
“老先生,老太太,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要到什么地方去?”
看见这么样一个可爱的姑娘,小老头脸上也不禁露出微笑。
“我们就是从你们来的地方来的。”
他说:“但是我们却不想到你们去的地方去。”
他的笑容慈祥和蔼,说话轻言软语:“天下这么大,有这么多好玩的地方可以去,为什么偏偏要下地狱?”
笛声更温柔缠绵,水晶人脸上的烟雾已消散。
胡大掌柜忽然掠下树梢,恭恭敬敬地向这个小老头躬身行礼。
小老头仿佛很惊异:“我只不过是个昏庸老朽的老头子而已,阁下为何如此多礼?”
胡大掌柜的脸色却更恭敬:“看见风老前辈,谁敢无礼?”
阴大小姐的眼睛忽然亮了,吃惊地看着这小老头:“风老前辈?”她的声音也显得很惊讶,“你就是那‘千里飞云、万里捉月、神行无影追风望’风老爷子?”
小老头微笑点头。
阴大小姐看着驴背上的小老太太:“风叟月婆,形影不离,这位当然就是月婆婆了。”
追风叟笑容更慈祥:“想不到这位小姑娘小小年纪,就已有了这样的见识。”
胡大掌柜干咳两声,问道:“风老前辈不在伴月山庄纳福,到这种穷荒之地来干什么?”
追风望看着他直笑:“胡大掌柜不在三宝堂纳福,却来到这种穷荒之地为的又是什么呢?”
“我……”
“其实胡大掌柜不说我也知道。”
“你知道?”胡大掌柜仿佛吃一惊:“怎么会知道的?”
“我们本来就是为了同一·件事而来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胡大掌柜更吃惊,故意问:“风老前辈说的是哪件事?”
“就是这件事。”
他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