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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翊玄微微抬头,沉声道:“请皇上收回成命。”
太后微微蹙眉,对于楚翊玄这个冷然而有不爱多言的皇儿也识不透他的想法,“翊玄,你这样固执是为何,你们相处的不是一直都很好?”
皇后对楚翊玄不给面子很是恼火,挑了挑眉问:“难不成是为了安家那个丫头。”
楚翊玄冷冷的扫了一眼皇后,皇后忍不住噤声,皇帝甚是不悦,转身问身边一臣子,“李大人你说,抗旨不尊,该当何罪!”
“抗旨不尊论罪当斩。”李大人小心翼翼的说着,也急忙跪在地上,“皇上,念在王爷往日的功绩,还请皇上从轻发落。”
“皇上息怒,请皇上从轻发落,请太后恩典!”几位大臣也纷纷跪下替楚翊玄求情。
皇帝微微闭眼,双手背在身后,状似情不得已的道:“楚翊玄抗旨不尊,本该处死,念在过往功绩,暂罚楚翊玄幽禁在幽园,再做定夺。”
“皇上圣恩。”
*
安平一直在盯着那个玉佩看,似乎想要从上面挖掘出不为人知的秘密,可是上面也没有,她的心乱的一团糟,脑海里是楚翊玄和萧翊,怎么也无法将这两个人联系起来。就在她无法理出头绪之际,院子里嘈杂起来,就在她想出去看个究竟的时候,管家急急的进来,慌慌张张的对安平道:“四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安平的心猛然一揪,有种不祥的预感。
管家一脸哀痛的道:“皇上指婚,王爷抗旨不尊触怒龙颜,如今已经被罚幽禁在幽园,朝廷已经派人来查封王府了。”
幽禁?怎么会这样?她内心希望着楚翊玄不会娶皇后侄女,可这样的结果却不是她想看到的,安平还来不及清楚楚翊玄和萧翊的关系,如今又来了这么一个惊天消息,让她原本就纷乱的心更加乱了。
楚翊玄抗旨,是为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吗?一个人住在那里,跟坐牢有什么区别,安平的脸瞬间苍白,急急的问:“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管家摇头道:“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王爷差一点送了性命,多亏大人们求情才保住了性命。”
安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事情太突然了,早上的时候,他还抱着她,亲吻她,一切都好好的,转眼间,他却从一个尊贵的王爷变成了被幽禁的犯人。安平的心被痛撕扯着,痛的几乎要昏了过去,她撑着不倒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让他一个人,不能,安平想着疯了一样的向外面跑去……。
安平一路奔跑,不知摔了几次,不知道跑了多久,来到幽园门口的时候,她只看到了楚翊玄宽宽的背影,“王爷!”她急急的喊着,也急促的呼吸着,迈着沉重的腿向前跑,可是她还是晚了一步,她看着门被关上,楚翊玄的身影被关在了门后,她奔过去的时候,只能触摸到冰冷坚固的大门。
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安平的手握成拳头,发疯的敲着门,痛苦的哭了起来,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止不住的滑落,她哽咽着喊,“开门,开门,让我进去,王爷,王爷,你听到了吗,回答我,回答我!”
一遍遍的喊着却无人应答,回答她的是站在门口两个侍卫不耐的眼神,示意她不要哭哭闹闹的赶紧离去,安平伤心欲绝,那里理会他们,只是一遍遍的喊着楚翊玄,伤心的哭泣着。
“安平。”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失去理智的安平,哭泣着的安平慢慢的回头,看到了师父和皇上以及侍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安平看到皇帝急忙转身,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着哀求,“皇上,请您开恩,放了王爷,我会劝他,劝他娶妻,王爷对皇上是忠心不二的,皇上开恩!师父,你帮安平求求皇上,放了王爷,师父……!”
九儿上前去想要安慰安平,皇帝双手背在身后脸色也有些沉重,却是冷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朕下的旨意,岂能随意更改,你休要再此胡闹。”
皇帝是旨意那就圣旨,一言九鼎,金口玉言,不能说改就改。安平无望,痛哭流泪,沉默了片刻,一反方才的激动,平静的道:“安平恳求皇上恩准安平进去服侍王爷。”
九儿大惊,“安平,别再任性了,这话可以随便说的么。”
“安平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求皇上恩准。”安平说着重重叩头,她的手心里还握着那一半玉佩,坚定的恳求,“求皇上开恩。”
“你这是何苦。”皇帝眸子里闪过什么。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她和楚翊玄的诺言,不管是生是死,还是被幽禁,他们都要在一起,“外面的世界没有了他,也失去了意义,皇上,安平不后悔。”
皇帝看着安平,回头又看向九儿,九儿虽然不愿安平陪着楚翊玄去受苦,可是,她没办法阻止安平去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皇上,随了她吧。”
皇帝望向那扇门,喊道:“来呀,开门!”
“多谢皇上,多谢师父。请师父替安平和爹娘说一声,来世,安平再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安平叩头,起身,毫不犹豫的向那扇门走去,一步一步,那样坚决,迈过门槛儿,听着身后的门关上,她前行的脚步更加坚定……。
*
楚翊玄坐在院子里假山旁的一块巨石上,冷峻的脸上平静无波,好似天塌下来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只是他的眼神很悠远,仿佛穿透了院落的围墙看到了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有看。
安平看到他的身影,宽宽的背,脚下竟然戴着镣铐,安平的心一阵刺痛,泪水忍不住打湿了脸庞。他挺直的坐在那里,即便是落魄,也不会显得狼狈,依然那样挺拔,尊贵,她走过去,走到他身后,伸出双臂圈住了他的脖子,下巴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脸也贴住了他的,“王爷。”
他视乎在走神,听到她的声音才微微侧头,看到了她,平静的脸上闪过了一刹那的惊讶,继而脸色一沉,“你怎么在这里?!”一声喝,他起身将她推开,安平却再度将他抱住,刁蛮的道:“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
楚翊玄的双手握住了安平的肩膀,俊美无双的脸都是不悦,剑眉紧皱,一把将安平推开,“你胡闹,马上出去。”
“我进来是皇帝的旨意,你要我抗旨吗?我可不愿掉脑袋。”安平望着他,拽了他的衣袖,勉强的笑,想要不那么悲凉,笑对此时的遭遇,“现在好了,我们真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了,我才不要出去,我要缠着你,缠到你烦我。”
看着安平红肿的眼睛,坚定的眼神,楚翊玄一把将安平拽进怀里,紧紧的抱着,仿佛要将她揉碎了,“你这个傻瓜,天底下最傻的傻瓜。”
安平伸手回抱他,难过的道:“你不也是傻瓜,为什么抗旨,娶了那个美娇娘不是更好吗,如果结果是这样,我宁愿不要一生……。”
楚翊玄捧住安平的脸,薄唇吻了上去,将她生下的话堵在口中,再也无法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许下的誓言岂能不算,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在乎天地广阔,只在乎,能彼此相守……。
030 生活
半年多后
那块玉佩,萧翊和楚翊玄依然是个谜。安平不敢相信,自己和楚翊玄在这幽园中竟然一呆就是半年。半年的时间改变的是什么?不改变的又是什么?
她好似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没有纷争,只和他相守,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半年的时间,磨平了两人之间的箭拔弩张,彼此成了相互依靠,依赖的对象,好似就是一个整体。
他是为了她抗旨的,只因为她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之前对他的目的有所猜疑的话,现在,这些猜疑没了。如果说还有疑问,那边是他为什么要用那样伤人的手段得到她。还有玉佩。不过玉佩的事,她不敢去问他,下意识觉得,那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即便问了也得不到答案,她只能自己去寻找,玉佩她偷偷的埋在了院子里的树下,不让他知道,自己发现了这样东西。
她问过他当初为什么那样恶劣,他只说,找不到别的方法让她成为他的人,便用了最坏的,最直接的。安平那个气,狠狠地咬了他,在他肩膀上留下了深深的牙印,她也实在想不透是为什么,就也信了他的话,毕竟,她和他无冤无仇,实在想不出除了爱,还有有什么原因,让他用那样极端的手段得到她。
除了相濡以沫,日益渗透到安平心里的那份不知不觉的情感,还有他为了她抗旨带给她的震撼,以及那份莫名的牵动,梦中的萧翊总是和他重叠在一起,把她的心紧紧抓住,让她分不清他是萧翊还是楚翊玄?
分不清,便不再去纠结,虽然这里是个很无聊的地方,可是,她和楚翊玄也住了半年的时间,他们不悲观,不丧气,就当这里是世外桃源,没有争斗,没有人打扰,也挺好。
他们就像一对寻常夫妻,过着安宁的生活,他是一个好丈夫,她是一个好妻子,闲暇的时候,他会教她习武。安平喜欢习武,可总是学不精,怎么学也学不到楚翊玄那个造诣。不过下棋倒是和楚翊玄旗鼓相当,情逢敌手,下起来才有趣。
当然这种无所事事的地方,能做的事少之又少,下棋,习武,总是不能度过一整天,所以,他们男欢女爱的时间就比较多了,可是这么勤劳,安平半年来竟然也没受孕,安平年纪小,倒也没想过,现在这样的情况,没有孩子也是好事。
除了做这些事,安平还拜托送饭来的大哥帮忙买了鸡鸭,圈在院子里喂养,还种了菜,她经常指挥着楚翊玄去喂鸡喂鸭,还让他拿着锄头去锄地,楚翊玄做王爷的时候没做过的事在安平的压迫下什么都做了。
早上,安平醒来,却发现楚翊玄已经不在床上,她揉了揉眼睛,也起床,梳洗一下便出来,只见楚翊玄坐在门口的桌子跟前在削刻着什么,安平轻轻的走过去,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变着声音道:“猜猜我是谁?”
楚翊玄手中动作停下,薄唇微微扬起,放下手里的小刀,伸手握住了安平的手,原本柔软细腻的手,何时变得粗糙,忍不住握住了安平的手,拉着她过来,坐在他怀里,宽大的怀抱圈住了她,而后将她的手放进了他怀里暖着。
安平在他怀里,坐在他腿上,手钻在他半敞着的衣衫内,贴着他温暖的胸膛手心一片温暖,忍不住仰头看着他俊美冷峻的脸,高挺的鼻子,好似刀刻一般,他不看她,而是专注做着什么活,她喜欢看他专注的样子,冷冷的却很迷人,顺着他的视线,安平也望向了他的手,只见他在用刀子雕刻着什么。
“在刻什么?”安平一脸好奇,心里也想着是不是送给她的呢?真想着,楚翊玄放下了小刀,将木刻的另一面转了过来,安平这才看到,楚翊玄刻的是一个木偶,竟然是她,眉眼,脸笑都像,真是传神了,“这是我啊?”
楚翊玄把木偶放在了安平早已经从他怀里抽出的手里,“喜欢吗?”
“喜欢。可是为什么只有我一个呢,为什么不和你刻在我旁边嘛,如果旁边刻一个你,中间再刻一个我们的宝宝,那就完美了。”安平喜笑颜开,对这个木偶爱不释手,这可是楚翊玄送她的。
“那也得等你生了再说。”楚翊玄说着一把将安平抱起来,“看来,为夫得努力了。”
楚翊玄的暗示,安平自然懂得,可是刚起床,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