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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翊玄却是在一个夜里,无声无息地来到安平的住处,就着夜色,他可以看到安平的脸,那样脆弱,就连睡着,眉头也是紧皱着。
他的手忍不住伸出来,想要去碰触那张脸,可又好似被火烧一般,急急地缩了回去,他在做什么,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当他在安平面前揭开他没有失忆,他是萧翊的面纱后,对她无法再冷酷到底。
他莫名其妙的来这里,是来做什么?他问自己,却没有答案,最终握紧了双手,转身,大步离去,而床上的安平却是睁开了双眼,在夜色中是那样清亮。
楚翊玄出了安平的住处没有回自己的寝楼,反而是有些烦躁的出了王府,向萧家老宅走去,这里曾经是他的假,有父母双亲,兄弟姐妹,有安平,有他,有幸福,有温暖,而今,只有空空的宅院,和冰凉的牌位。
他没有走正门,因为正门一般是锁着的,他脚下轻轻一点飞身而上,身影飘然而落,来到了院内。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熟悉的,有着属于他的回忆。闭着眼,他也可以走到自己想去的地方。每一处回忆都是痛,越回忆越痛。
他闭着眼,脚步轻轻地向前走,耳边好像听到了母亲慈爱的声音喊着他玄儿,又好像听到父亲严厉的声音在训斥着妹妹,而后妹妹哭鼻子去找安平诉苦。
安平,安平!
想到这个名字,他的心就会乱。脑海里都是她鲜血浸染的素白衣衫,还有大夫说,她小产了,小产了,那个他不曾知道什么时候来,却又被他葬送了来到这世上权利的孩子,就那样无声无息的没了。
楚翊玄走着,突然停下脚步,冷厉的眸子睁开,警觉起来,施展轻功飞到床边,却到了里面有人在说话,他的心猛然一沉,是谁?正要进去之时,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道男人悲戚感慨的声音:“萧老哥,你会不会怪我现在才来拜祭你,是不是恨我当年辜负你,出卖你。”
楚翊玄脚步停下,侧耳倾听,心涌动着某种激动的情绪。
“唉……老哥啊,当年我又何尝想要你出事,我也是迫不得已,害萧家的人不是我,可是我必须背负这个骂名,背负这这个罪名和对你的愧疚,毕竟,是我选择了保全自己,可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萧家和安家,都沦落到被满门抄斩的地步啊……。当年,都是贤侄萧翊一句无心之话,惹来皇上的震怒。
我朝的人都知道,皇上这帝位当初是要传给二皇子的,先皇驾崩之时,二皇子却是在乌国做质子,天子之位便由当今皇帝继承,那一次萧翊大战凯旋,无意间说要迎二皇子回来,谁料到就是这一句话惹来了祸事,你说,二皇子回来,那皇上要由谁来做?
所以,皇帝动了杀心,可总要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有人去配合,那人选自然落在了白家身上。可因为我跟白家私交甚好,无意间得知了此事,便跟丞相争执起来,可这事是皇帝的意思,有谁能动摇,谁去动摇,谁就得死。
我知道,这事已经成了定局,我便在事发之前,将我那小女接了回来。为了拉我在一条船上,怕我将这事传出去,本是要杀我全家,可最后这检举之功便落在了我的头上,我也成了陷害萧家的一员,朝中都说,是我揭发逆臣,有功与朝廷。
虽然我没做过什么,可是我选择了明哲保身,我愧对你啊老哥,可我也是逼不得已啊,我不能让我一家老小全都被满门抄斩,我只有忍耐下来,哎,我们这些人,有时候,真是身不由己,看看,你被满门抄斩,而我,如今却又背了黑锅,因为陷害你被抄家,差一点满门抄斩,无论怎样,最后的赢家是皇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是我们做臣子的宿命。
今天,乘着我老头子身子骨还硬朗,我来拜祭拜祭你,说说这些年我憋在心头的话,过些年,百年归老,我这老头子,便下去给你赔不是。”
里面的话一字不落地传入了楚翊玄的耳朵,心好似被火烧一般,他失去理智般的冲了进去,凭着感觉冲到了那人身边,手如铁钳准确无误地掐住了那人的脖子。
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的脸,那神秘男人不知道楚翊玄是谁,可是楚翊玄却已经听出来神秘男人是谁,他声音有些激动的问:“安大海,你说的可都是真话,萧家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满门抄斩的?”
安大海听到楚翊玄的声音,似乎有些害怕,脖子被楚翊玄掐着,有些艰难的喊道:“王爷……你怎么在这里?
楚翊玄的手收紧,焦急的怒喝:“回答本王的问题,你说的可都是事实,是不是,说!”
安大海有些不明白,楚翊玄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他为什么这么紧张当年的事,不由问:“王爷……王爷为何如此关心萧家的事!”
楚翊玄阴狠的威胁道:“再不回答,我便杀了你!”
安大海惊得一身冷汗,他偷偷来拜祭萧家人,被楚翊玄撞个正着,不由心惊,“王爷……可否先放开老朽!”
楚翊玄这才惊觉自己几乎要掐死安大海,便松开了安大海,安大海急促地喘息着,也平静下来,既然都被听到了,也瞒不住了,狠了一下心才道:“王爷,草民说的都是实话,当年的事确实如此。”
安大海说着跪下,“王爷,这些话,草民从未对任何人讲过,还请王爷开恩!”
楚翊玄的头有一刻的晕眩,身子不稳地后退,仿佛受了很大打击,喃喃道:“是白家和皇帝?是因为那一句话落得满门抄斩?”
“正是。”
楚翊玄突然发疯一样伸手揪住了安大海的衣襟,狂乱的道:“你说……是不是安平……出卖了萧翊……是不是她为了保全安家,出卖我领功,你说!”
楚翊玄的话很混乱,安大海虽然疑惑可是他明白,楚翊玄是问是不是安平出卖了萧翊,让萧翊被抓,他顿了一下,有些痛苦的道:“不,不是,是白家的人跟踪了安平,老朽只是吩咐安平的哥哥去阻止安平去找萧翊,可惜晚了……还是害了萧翊……报给朝廷的时候,白家报上去的是安平检举有功……安平不知道,一直以为是我……她恨我……。”
楚翊玄失魂落魄地松开了安大海,他的心剧烈地疼痛,好似要裂开。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在回响,安平没有出卖他,害萧家满门抄斩的不是安家,他恨了这么多年,处心积虑的报仇,却原来弄错了对象。
他的心一阵绞痛,高大的身体慢慢地向下滑,跪在了地上,手紧紧地捂着心口,脑海里闪过的都是他对安平做过哪些疯狂的举动。
他无情的夺走了安平的纯真,他逼着她做他的小妾,他将他亲手送给了别的男人,让她为蓝若挡剑、废了她的武功、将她送到别的男人的床上,一次次算计她,利用她伤害她,甚至在今日……他竟然亲手扼杀了属于他们的孩子。
等他觉得报仇差不多成功了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恨错了人,原来他最爱的女人没有出卖他,没有背叛他,是一直真的很爱很爱他。
她的眼泪是真的,她的爱是真的,她的痛是真的,她的恨也是真的,安平恨他,安平恨死了他。他的脑海里闪过安平心碎的模样、痛苦的模样、绝望的模样,闪过她在雪地里抱着他的哭的样子。
一幕幕,好似一把鞭子狠狠地凌迟着他的心,痛的快要窒息掉。为了这可笑的仇恨,为了这弄错了的报复,他将爱着他的安平,伤的体无完肤。
“王爷……您这是……?”安大海想要去扶楚翊玄,却被楚翊玄一把拽住,他的眸子在夜色中盛满了痛苦,灼热而滚烫的泪也顺着冷峻而痛苦的脸落下来,他揪着安大海的衣襟,狂乱而痛苦的道:“安大海,你知道吗,我恨了你多少年,便恨了安平多少年,你知不知道……我对安平做了些什么,她……那么爱我,我竟然对她做那么多……不可饶恕的事……是你让我的恨变得可笑,是你让我知道,我有多么混蛋!”
不等安大海反应过来,楚翊玄一把推开了他,起身,踉踉跄跄地向外走去,安大海愣在那里,楚翊玄,萧翊,怎么回事,他是王爷,是楚翊玄啊,为什么说的话却像是萧翊的口气?
楚翊玄满心痛苦的回到了王府,他想见安平,急切地想要见到她,可是,他又害怕,不敢看到她,不敢看她被他折磨的憔悴模样,不敢看她充满了恨的眼神,也没脸出现在她面前。
除了亲人去世,除了误会安平出卖了他,这是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想痛哭,第一次这么痛苦,第一次这么难受,恨不得杀了自己。他站在安平的门口不敢进去,思绪一片混乱。他转身一圈砸在了回廊的柱子上,一下又一下,痛苦的眼泪也一颗颗落下。
他转身,再次望向了安平的房门,不再犹豫,伸手推开了那扇门,他只想抱着她,哪怕死在她怀里,他穿过外室,进了内寝,却感受不到她的气息。心猛然一窒,他奔到床前,伸手去摸,床上一片冰凉,空空的,没有了安平。
“安平!”
他恐惧的大喊,第一次不带虚情假意,不带着恨喊出这个填满了他的心房的名字,却带了深深的不安和恐惧,他点了烛火,照亮了屋子,慌张地四处张望,没有安平。
王府上下被惊动了,王府的所有亲兵和丫环、家丁、婆子都起来找安平,可是遍寻不见,安平不见了,好似凭空消失了,楚翊玄站在茫茫夜色中,撕心裂肺地喊着安平的名字,穿透夜色直入云霄,却唤不回,那个执意离去的女人。
“安平!”
091 你答应要嫁给我
整个镌州城都搜遍了,整个王府也几乎要掘地三尺,却就是找不到安平,城外只要能走的路,都派人仔细追寻,却就是没有安平的行踪。
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带着满心的痛,带着满腔的恨,从楚翊玄的世界消失的干干净净,两人最后的对话也是那样让人心疼、后悔。
曾经,他是想要一辈子和安平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只想爱安平一个人的,也只想要安平跟他的子嗣,可是,为了那可笑的仇恨,他将安平伤害的体无完肤,心如死灰,他一手扼杀了他和安平的孩子,还无情的说,她不配有他的子嗣。他何其的混蛋,何其的该死,就算再死一次,也无法赎清自己的罪孽。
他亲手将自己爱的女人也深爱着自己的女人,一步步地逼进了痛苦的深渊。亲手将彼此的爱用恨扭曲到狰狞,将他们的美好和幸福残忍的摧毁。
后悔让他几乎要发狂,可是大错铸成,悔之晚矣,他能做的就是独自承受着失去挚爱的痛,在悔恨中,度过每一个痛苦的白天和黑夜。他的世界不再有安平。
当初,他恨安平,恨安家,恨的发狂,而今,他恨自己,恨的要发狂。不会再有一个心爱的女人愿意为他哭,为他笑,为他爱,安平对他,有的只有恨!
当年,楚翊玄死的时候安平大病一场,而今,楚翊玄在失去安平,失去安平的爱后,原本健壮的连咳嗽都不曾有过的楚翊玄,却是大病一场,一直到了夏天,才好起来一些。
以往,安平逃,他追,他总觉得安平是他手里的风筝,不管飞到哪儿,他总有把握把她收回来,可如今,风筝线断了,安平不知道去了哪儿。
楚翊玄站在安平曾经住过的屋子,一个月的时间,这里几乎要失去了属于安平的味道,他慢慢地走到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