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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奇案演风雷-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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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充满玄机未解的迷,花筱翠十分谨慎起来,反问道:“你听别人怎么说?”

英豪道:“听英杰说,李元文让人用一条狗给换了,还说那条狗是肖四德的。”

花筱翠又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英豪确实不知道更多的情况,便说:“你成了查户口的了,他也是听别人说的吧。”

花筱翠不再追问,“英杰现在干嘛了,他还好吧?”

英豪喝口咖啡,“他呀,这回可真正过上贝勒爷的日子了,独占一座王府大院,在那儿养尊处优。整天陪着彩云,就是我嫂子,听戏,打牌,还从这儿白拿一份奉银。”

花筱翠诧异的,“他也算在欧阳亮手下当差?”

英豪详细地跟她说:“名义上是接受逆产的工作人员,其实就是个虚设人员呗,别看国民少吃缺穿,国民政府的奶水可足着呢。你是不知道,天津卫现在所有的仓库,都是缴获日军的战利品,各战区剩余的援华物资,还有源源不断运来的南洋各岛的剩余物资。听说老蒋还从大鼻子老美那儿,要来不少美援,当官的全都私饱中囊,变着法的能捞就捞得贪就贪。你说咱们为国为民出了力的,心里能痛快吗?要不欧阳亮怎么一心想把你给接来呢,他现在手下就缺自己的心腹。你也算是走南闯北了,要是能过来助他一臂之力,我保证你不比男人差。你别总想着过去那档子事,其实大可不必。那档子事,文明社会顶多算个风流事,秃子又不是你杀的,干嘛替李元文那个王八蛋顶一辈子账!”

在煎饼秃这件事上,对于花筱翠来说是个终身的心头疙瘩,已经是死脑筋没法改弦更张了,还是重复那句老话:“像我这名声,谁也不能沾,我早就跟欧阳说过,我不能毁了他的前程,现在他正是青云直上的时候,我更不能沾他。”

英豪为欧阳亮解释:“你要是不乐意,人家欧阳亮也不一定逼迫你嫁给他,他只是可怜你。我也不明白,放着现成的好日子不过,你为嘛死拧着劲去喝苦水呢?”

麦收插话:“婶子,其实你老来这儿帮着洗洗涮涮的,也比在咱那儿强。”

花筱翠不让她插话,“闺女,你不懂啊,这儿再好也不是咱的家。英豪,你早点歇着吧,明天俺们娘俩儿还得早起回去呢。”

看见英豪站起身子,麦收对小德子还是存有幻想,便吞吞吐吐的问:“英豪叔,你老说小德子还能找到吗?”

说到小德子,花筱翠也嘱咐道:“英豪,我看小德子的事,你还得上心。那年我和麦收打听得特别明白,小德子肯定关在习艺所监狱里边。再说,小德子当年是侦缉队抓来的,就是死了也得有个文书手续呀。”

对此,英豪信心不足,“日本时期死个中国人还算个事,有没有手续这都两说。”

花筱翠问他,“那几年,你不也关在习艺所监狱吗?那么长时间就没见过小德子?”

英豪解释道:“我关进去是宪兵队办的案。查来查去,最后按不良商人定的罪,没跟政治犯关在一块儿。就算关在一块儿,那么大的监狱,不同时放风,也打不了照面。这样吧,等我哪天有工夫,再去查一遍犯人的籍贯,也许会有点线索。”

麦收问:“我还能跟你老一块儿去吗?”

英豪困了,他要到楼下跟石头去睡,便说:“凭你婶子的面儿,我肯定去仔细查。那是个细活,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弄清的。我给你打保票,小德子这事,我一定给你弄个水落石出。眼下,最重要的是去那边买粮食,这关系着多少人的性命,咱得先尽着这事办。赶紧歇着吧,有嘛话明儿接着说。”英豪打着哈欠下楼去了。

躺在席梦思床上,麦收死活睡不着,抱着被子一定要睡在地毯上,花筱翠说:“睡不着那是喝咖啡喝的,熬夜的人喝那个东西可管用了,睡不着就说话吧。”

麦收还是睡到地毯上了,“婶子,你怎么闭嘴不提白蝴蝶的事呢?”

花筱翠关上灯,仰面望着天花板,“说了归齐,他们都是警察,谁知道他们上下通气不通气,弄不好反倒把事办砸了,天亮咱们早早起,顶着门咱找周大律师去。”

正文 五十二回肩挑使命装疯傻;拯救民生任捭阖三
(更新时间:2006…12…22 7:33:00  本章字数:2726)



到天亮,无论英豪怎么挽留,娘俩儿借口家中有事执意要走,英豪只好再三嘱咐,购粮的事千万别忘,叫了一辆三轮儿把她们送走了。

到了周大律师家,很热情地接待了她们,听说话真的去了静海县,不过结论实在让人感到丧气。周大律师说:“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可惜我的本事用尽了,这个案子铁定没治了,最好的结局也得判谋逆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啊!”

花筱翠急切的凑到周大律师跟前,“您能够说说详情吗,死活咱落个明白呀!”

周大律师打开一个硕大的牛皮公文包,抻出一沓子誊写的文书字据,“案犯白蝴蝶,原名白梅,冒名顶替曾用名吉半乳,代号侦缉潜字001……你们自己看吧,我完全照着日伪档案原件抄来的,保证一个字都不会错。看这个,这是案犯在特务机关受训的详细记录,受训时间长达四五个月,而且多半是日本谍报机关头子小岛一郎亲自给她授课,她的任务也是小岛一郎亲自委派的。再看看这个,这是她传递出来的情报,不是干这一行的根本看不懂,用的全是高级密语,说明她不是一般的日伪间谍,其手段比川岛芳子不在以下。另外,其父白某,长期供职于敌国领事馆,后又加入汉奸特务组织天津侦缉大队总部。白某不仅是个不折不扣的铁杆儿汉奸,日本降服前夕,又畏罪潜逃于匪区寻求庇护,简直是罪大恶极呀。警方说了,一俟缉拿归案另案处理,定当严惩不贷。我知道你们有钱,可是你们给多少钱,这个案子我只能办到这个份上了,我还得要名声,不能因几个钱而为汉奸开罪,那样不但我的良心会遭到谴责,也毁了我的名声砸了自家的牌子,在天津卫我就没法混了。”

这么大的律师,把话说到这个分上,花筱翠听罢无言以对,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麦收见状,扯扯花筱翠的衣角小声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要真是那样,咱没必要扔这闲钱替汉奸拔怆,咱们走吧。”事情办到这个分上,花筱翠也算尽到心了,可是最后落这么个结局,说嘛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两人不知道是怎么离开律师事务所的,花筱翠明明觉得这个案子有不得劲的地方,却找不出病根儿在哪儿,这样茫然的走在马路上,不知不觉走到三叉河口。

河里封着严严实实的冰,三叉河口的岸上倒扣着不少船只,那是过冬的船民在晒船底,好在开春前修葺。沿着堤坡矗立着一排用船板搭建的简易房,船民和家属就住在八面漏风的里面,那也是可怜的很。站在金钢桥上望着三叉河口,花筱翠的心情如同冰封下的河水,别看表面冷峻,内里依旧翻腾折个儿。

她面前的右手是子牙河,左手是南运河,滔滔河水流到脚下汇成海河,再望远看还有更多的河汊,只是看不到了,不论多少河汊最终水流千遭汇到一起奔向大海。她进而想到,天底下的人就是从不同的岔口聚到一起来的,谁知道哪一步走错就清浊不分了呢?白蝴蝶走到这步田地未必是自己的本意,可是这有什么办法能够说清呢?

想到这里又跟自己联系起来了,人这一辈子,一步走错就再也没有回头路,改弦更张这是多难啊,可是再难也不能一错再错呀,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迈出去的脚可以拐弯呀。她绞尽脑汁儿在想,白蝴蝶是不是在哪儿拐了弯儿,而别人不知道呢……

“婶子,怪冷的站在这儿干嘛呀,咱到底是回旅店还是回家,你老快拿个主意呀。要是回家就得抓紧时间爽快点吧,要不赶不上火车又得半夜到家。”麦收这一提醒,花筱翠回过神来,“买车票回家,有嘛事回家再想办法!”

德旺终究是德旺,花筱翠和麦收一走十来天,知道事情办的不会顺利,因此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麦收如实的把请律师的经过,原原本本学说了一遍,德旺十分冷静,“如是这样,就没嘛留恋的,该杀该剐那是她罪有应得,可惜了破费这么大。一千块美国钱能买多少白面,你们算过吗?”德旺问麦收。

麦收早跟英豪打听了,“你老算吧,一块美国钱现在能换一千块钱法币,这是前天的价,兴许今儿个就能换一千好几了。一天一个行市,一千美钞能买多少白面说不好,一百袋肯定打不住。”麦收嘴快,花筱翠拦也拦不住,德旺一听这个,心疼的差点蹦起来,“哎呀,叫我说你们嘛好哇,这不是扔钱吗?我要是知道律师跟劫道的一样,窝囊死也不会让你们去!我说为嘛肖四德这个王八蛋,撺掇我请律师呢,他这是下套害人哪!”

花筱翠安慰他,“你老用不着这么着急上火,钱就是花的,咱也没有白扔,人家也没有白拿这份钱,咱还是知道了不少内里的事。要不是人家周大律师出面,那些机密的文书会给咱看?肖四德不是说开庭吗,到时候咱们去听听,要是文书证据无假,就跟你老说的那样,咱没话说。要是听出来这里面有私弊,咱就大闹公堂,有法依法办事,无法咱就无法无天,这年头谁怕谁呀!”

德旺爱听这些话,顺从的吃罢药丸儿,坚持回到自家去住,花筱翠怕他一个人冷清,带着麦收跟了过去,娘俩儿住进原来几个徒弟住的那间屋子。到了晚上,花筱翠把赵老疙瘩跟李三叫到一边,让他们把酒馆老板请来了,又把去天津请律师的事情经过学说了一遍。酒馆老板听完,问德旺:“德旺爷,我听说当初肖四德的包裹里面留有字据,你老还留着吗?”德旺不知嘛意思,“留着啦,那个有嘛用?”

酒馆老板说:“你老找找看,兴许有用,实话跟你老说,不是我要,有个咱们靠得住的人想看看。”

德旺站在炕上,抬手把吊在房梁上的一个桐油布包取了下来,解开绳子,打开裹了好几层的油布包,里面的鹅绒小被子完好如初,展开被子就是写有杏花词的白帕子,白帕子里面还裹着十几块现大洋,“一共三十块的,剩下这些再也没有舍得花,寻思着等他娶媳妇的时候再拿出来。”德旺有些哽咽的说,他为自己付出的二十年心血难过。

酒馆老板拿起这首杏花词,掉过来倒过去的反复看,甭说看不出嘛意思,连上面的字都认不全。

关于白帕子上的那些文字,书中曾经交代过,很久以后,何太厚也只能看出,那是宋代一位皇帝的词句,词句内容与弃婴身世无关,只能作鉴定孩子身份的凭证。至于暗含隐语,何太厚也说不清。不怕耽误工夫,把这首词再抄录一遍,看官谁的学问大,可以帮着分析一下。

词曰:裁翦冰绡,轻叠数重,淡著燕脂匀注。新样靓妆,艳溢香融,羞杀蕊珠宫女。易得凋零,更多少、无情风雨。愁苦!闲院落凄凉,几番春暮。凭寄离恨重重,这双燕,何曾会人言语。天遥地远,万水千山,知他故宫何处?怎不思量,除梦里、有时曾去。无据,和梦也、新来不做。

不管懂不懂,酒馆老板坚持要把它拿走,怕德旺不放心,让在场的人做见证,只是借用一下用后必还。得到德旺的应允,酒馆老板小心翼翼地把白帕子揣到里怀,这才说另外一件大事。

正文 五十二回肩挑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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