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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美说到这里,又狠狠地朝铁卷门踢了两脚。她可以忍受村民的异样眼光。却无法忍受别人将她当成白吃白喝的无赖。这对郁美而言。无疑是莫大的耻辱。
“你现在看不起我。以后就不要后悔!”
这阵子有好几个村民陆陆续续的来找郁美帮忙。那些人总是在她面前恭恭敬敬的双手合十。然后将却美画的符咒小心翼翼的捧回家去。村民的态度让郁美十分受用,更让她觉得自己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大川非但不尊重她与日俱增的地位,反而开口闭口骂她疯婆子,不但伤害了郁美的自尊,也让她感到无法忍受。
想到生气之处,郁美又踢了铁卷门一脚。这时大川笃志从店面旁边的空地转了出来,跟父亲一样恶狠狠的瞪着郁美。
“你在干什么?”
郁美用鼻子哼了一声。笃志壮硕的身躯让她在内心大呼不妙,这层心思可别给那个浑小子看穿了才是。
“你管不着。”
“我管不着?你刚刚踢的可是我们家的铁卷门。”
“那又怎样?谁叫你老爸刚刚把我踢出来。”
“听你在放屁!”笃志往前踏出一步。“白吃白喝的无赖没有说话的资格。”
郁美打算反唇相讥。却被笃志一脚踢翻,痛得躺在地上咬咬叫。
“疯婆子!看你还能猖狂到几时!”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郁美瑟缩着身子蹲在路旁,笃志露出轻蔑的笑容。夜晚的村道上看不见半个人影。大川酒店斜对面就是公民馆,却没有半个人推开窗户察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人跑出来劝架,最后还是大川的呵斥声阻止了笃志的暴行。大川的制止虽然让郁美摆脱了皮肉之苦。却也刺伤了她的自尊心。
“不要理会那个疯婆子。”
大川的怒吼从铁卷门之后响起,笃志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罢手。满脸惊恐的郁美慢慢的爬了起来,却被冰凉的水柱喷个正着。
“你爱喝嘛,我就让你喝个够!”
笃志大笑不已。郁美挥舞着双手闪避水柱。连滚带爬的逃离现场。眼角渗出几滴不甘心的泪珠,耳中听着笃志的哄笑。好不容易跑到转角,泪水也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可恶……咱们走着瞧。”
郁美恨得牙痒痒的。浑身湿透的自己让她感到说不出来的悲哀。
“你们迟早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我一定要让你们知道谁才是最伟大的人!”
6
“德次郎的情况怎样?”才刚踏进房间,敏夫就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静信只好无奈的摇摇头。
“还是不肯住院,而且说话的语调十分呆板,好像在背诵台词似的。”
“然后呢?一敏夫急忙追问。静信表示他已经请德次郎睡在佛桌前面,同时也将香灰和佛珠放在身上,还在面对廊缘的书桌上面放了一部佛经。
“这么做真的有效吗?”
“我也不确定。那户人家已经对尸鬼敞开了大门,而且只在书房里面摆了一部佛经,似乎很难期待能收到什么效果。如果能在每扇拉门上面都写上经文或是真言。或许可以收到不错的效果,不过这种方法执行起来却有相当的困难度。”
听静信说到最后,敏夫不由得露出苦笑。
“没错,我可不想被人当成疯子。这整件事已经十分匪夷所思了,若再采取这种怪力乱神的手法,村子里的人一定会对我们敬而远之。”
静信点点头。
“既然德次郎说什么都不肯住院,我们能做的也十分有限。幸好德次郎家里都没人了,才能让我们采取那些预防措施,如果他的家人还在的话,恐怕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地慢慢死去。”
“嗯……”
“对了,你知不知道桐敷家的江渊开了家诊所?”
“没听说过。”静信瞪大了眼睛。“真的吗?”
“下外场以前不是有家便利商店吗?他将便利商店重新装潢。在那里开了家诊所。让我感到好奇的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打算把诊所当成感染源?”
敏夫摇摇头。
“说真的,我实在不懂他们为什么要搬到这个偏僻的小村子。之前我一直没想过这个问题。总是将他们的存在视为理所当然;不过现在仔细想想,还真是颇为耐人寻味。”
“你不是说外场是他们繁衍尸鬼的绝佳场所吗?”
“嗯,的确如此。外场至今还保留土葬的习俗,刚好正中尸鬼的下怀。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村子里一直采取土葬?”
敏夫的疑惑让静信想起以往发表过的作品。印象中那篇小说是前年春天发表的,沙子还说她曾经在杂志上看过。
“……难道?”
“嗯?”
难道那篇小说就是元凶?火葬是尸鬼的天敌,非常不利于他们繁衍同伴,这也是存在已久的尸鬼至今尚未为世人所知的原因。静信觉得敏夫的推测十分正确。可是只要找到土葬的地方。尸鬼就可以无限繁衍。这时他们发现了那篇小说。静信还记得自己在小说里面描述外场是个保留土葬习俗的村子。村民的基地都在深山里面。
“怎么啦?”
“可能是我写的那篇小说。”
敏夫顿时脸色一沉。
“‘村子被死亡的阴影包围’的那一篇吗?”
静信点点头。
“可是你又没写出村名。”
“只要看过那篇小说。就知道作者是在描述自己居住的村落,然后再看看作者简介,多多少少也猜得出来作者大概住在哪里。有心人只要翻开地图对照小说描述的地理环境,并不是全无找出来的可能。”说到这里,静信突然低下头去。“……这是桐敷家的女儿告诉我的。”
“……静信。”
“应该八九不离十才对。她读了那篇小说,找到了外场,然后——”
“她也可能去问出版社的编辑,要不就是实地到外场考察。之前不是有人想在村子里盖渡假村吗?当时有个男性的调查员在德田屋住了好一段时间,把整个村子的里里外外都摸得一清二楚呢。”
静信点点头。敏夫继续搜寻尘封的记忆。
“调查之后的结果一定令他们大为满意,于是他们决定大举人侵。第一步就是占据兼正之家——”说到这里。敏夫突然叹了一口气。“兼正的老当家死得突然,他在死前将整块土地卖给桐敷家,连自家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或许这就是惨剧的开端吧?静信的心情十分低落。一旁的敏夫也好不到哪去,苦着一张脸的他眉头深锁。
“他们的计划十分周详,显然是有备而来的。我们直到最近才发现尸鬼的存在,也确定奈绪和秀司的棺材里面空空如也,却一直无法找出消灭他们的方法,或是该怎么阻止他们的繁殖,简直就像最深陷迷雾之中。相较于我们的不知所措,对方早在一年前就作好了万全的准备。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
“他们是有计划性的入侵外场,可是目的到底是什么?既然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计划筹备,绝对不可能是临时起意,一定是先有某种目的,才会着手拟定计划一步步的付诸实行。问题是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繁衍同伴?”
“然后呢?没错,火葬的确能够抑制尸鬼的数量,因此外场绝对最繁衍尸鬼的绝佳场所。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制造出那么多尸鬼?或许壮大声势是人类的第二本能,然而漫无目的的繁衍尸鬼,只是创造出更多的肉食动物罢了。不断繁衍下去的话,他们迟早会把村子里的人全都吃个精光。”
静信点点头,同意敏夫的说法。
“突然开张的江渊诊所也说不通。如果将诊所当成感染的据点。
的确可以有效的加强繁衍的效率,可是他们做得太明显了。村子里已经死了那么多人,死人的数量再增加的话,一定会引起村民的疑心。”
“葬仪社……”
“什么?”
“听说村子里开了家葬仪社,就在上外场那问木工厂的原址。”
“专门承办死者的下葬?”
“恐怕是。”
江渊诊所以及外场葬仪社,两者之间似乎有什么共通之处。并非全然没有关系。若外场葬仪社的设置是出自桐敷家的意思,背后的目的到底又是什么?自己替牺牲者举办法事。然后再替牺牲者下葬。勉强说来也只能省下将死而复生的同伴从土中拯救出来的劳力。瞒着众人的耳目挖掘坟墓是一件非常累人的事情。这点静信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他们大概一直在暗中进行这项工作吧?那些人以一种不知名的方法分辨躺在地底的死者是否复活。一旦找到复活的尸体。就立刻将坟墓挖开救出同伴。然后再将遭到破坏的坟墓恢复原状。如果他们能够承揽替死者下葬的业务,不但可以减少劳力的付出,还能事先采取必要的措施,更将事态败露的风险降至最低。毋庸置疑的,尸鬼繁殖的速率势必会大幅提升。
然而敏夫说的也很有道理,他们制造出那么多尸鬼做什么?
“一定有什么目的。”敏夫的双眼凝视着虚空的一点,试图找出隐藏在表象之后的答案。“他们为了达到目的。才会拟定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趁着我们束手无策的时候展开行动。”
之后敏夫就陷入了沉默。静信原本以为他会说出“所以才必须猎杀尸鬼”这样的话。不过敏夫却什么也没说。
其实敏夫真的很想说出那句话,然而一想到静信的个性,就硬生生的将话吞进肚子里。除了不忍让静信为难之外。对尸鬼习性的一无所知,也是让敏夫怯步的地方。猎杀尸鬼说来容易,却没有人知道实际上该如何执行。那些人早就拟定了一份天衣无缝的计划,即使获得静信精神上以及实质上的协助,敏夫也没有收拾事态的自信。
静信的眼神透露着一份心虚。送走静信之后。敏夫独自坐在房间里面思索。他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有什么计划,不过若要与他们对抗,自己也得拟定出一份像样的计划才行。
就在敏夫陷入沉思的时候。屋子里面突然传来一阵轰然巨响。敏夫立刻跳了起来,声音听起来像是柜子还是桌子翻倒在地。走出房间的他朝着起居室跑去。刚好碰到穿着睡衣的母亲神情狼狈的来到走廊。
“什么东西摔破了?”
“不知道。”敏夫站在门口打量房间内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
紧接着他走上通往二楼的阶梯。阶梯旁边是敏夫以前的房间。现在美其名是夫妇两的寝室,却只称得上是放了一张床的仓库而已。打开房门,浓郁的化妆品香气扑鼻而来,恭子正倒在梳妆台前。
“——喂!”
敏夫一个箭步冲向前去。恭子整个人趴在化妆品的瓶瓶罐罐之上,一只手还紧握着睡衣的衣领。地板上散落着化妆品的瓶罐,其中有几个瓶子已经打开了。五颜六色的化妆品染得地毯青一块紫一块。
“敏夫,怎么回事?”
敏夫制止正打算厉声斥责的孝江,藉着梳妆台的台灯仔细端详恭子的脸庞。恭子的脸色发青,而且还有呼吸窘迫的情况。敏夫试着保持气管的畅通,观察恭子的呼吸状况。恭子还会自行呼吸,不过换气频率甚高。而且还伴随着喘鸣的现象。敏夫松了口气。恭子的情况还不算太过危急,用不着叫救护车,敏夫自己就可以处理了。
“妈。帮我把她抬进处置室。”
“我才不要。”
眼看母亲露出嫌恶的表情,敏夫忍不住高声怒骂。
“动作快点!她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