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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崔由西胡搅蛮缠的态度,艾帕卡只有主动靠过去,将崔由西的身躯紧紧卷住。崔由西没办法再拒绝它,两个努欧开始在捷瓦莫吉的气囊里交媾。捷瓦莫吉清楚细微的一切,它只是安静地为新生命祝福。
不久后,小努欧出生了。
开始崔由西强硬地要求将小努欧起名为贝加诺伊以纪念它曾经的卡拉达,但是遭到艾帕卡强烈的反对,理由是努欧就必须起三个音节的名字。最后崔由西以“贝拉伊”这个折衷的名字说服了艾帕卡。与在波隆那亚星时不一样,它们既没有任务,更没有敌人,日子过得悠闲自在。贝拉伊在艾帕卡无微不至的呵护下成长,而在这种闲得发慌的状况下,崔由西也把教育贝拉伊当成一种消遣,当然是负面教育居多。
贝拉伊渐渐有了思想,它散发着与双亲完全不同的气质。它既没有继承艾帕卡的敏感,也没有继承崔由西的浮躁,而是在沉稳中满怀对未知事物的好奇。艾帕卡把波隆那亚星的历史教给它,令它无限神往;可是当它问起这个星球的时候,艾帕卡所知的也和它一样有限。它们只是生活在这个深谷里,只能看到一道长长的天空。
“我想看到更多的世界!”贝拉伊说道。
“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崔由西说道。“波隆那亚星大到你无法想象,但终究就是冻原、火山和雪林而已。这个星球也许有很多绿色植物,有很多溪流,但也就是这样而已了。”
“是啊,我们在这里很安全,也不受干扰。”艾帕卡说道。“到更多的地方,只会遇到更多的敌人。”
贝拉伊不止一次地说出它的渴望,可是它保守的双亲总是不肯答应它的要求。它心里从很久前就酝酿着一个小小的计划,终于在某天清晨它付诸了行动。趁双亲还有捷瓦莫吉都在沉睡的时候,它钻出了气囊。
它打算独自探索这个世界。
射出体侧的触丝,先向最近的地点弹去,接着悬挂在半空中又向下一个地点射出触丝。就这样,它以不起眼的距离,一段一段地连接成迈向外界的路。在一番努力下,它离开了基维辛号。它明白,更加艰辛百倍的还在后头。山壁高到它无法想象,实际上那就是一面近乎垂直的悬崖。尽管如此,它仍然想以无所畏惧的精神征服这道阻碍它见识新世界的屏障。它不知疲倦地攀登,全然被莫名的亢奋左右身心。
年轻的贝拉伊终究还是对危险一无所知。自小安逸的环境使然,它虽聪明却缺乏历练。
它落入了另一种生物的眼中。一只隼!
隼闪电般地向悬崖上的贝拉伊俯冲,那是一种破空般的强悍气势。贝拉伊还没反应过来,它就被这只猛禽囫囵吞了下去。视野突然间全暗,潮湿、挤迫的怪异触觉令它第一次感到了无助和恐惧。它并不知道自己是被吃掉了,它只是强烈地想摆脱目前的困境,那是被死亡逼迫而激起的本能反应。
——霎那!
许多闻所未闻的景象一口气涌入脑海,它看到了隼的生活,隼是如何从雏鸟到成年的,隼的狩猎方式;还有隼的巢与家庭。与此同时,它获得了隼的视野,急速上升的山壁正是本身往深渊坠落的证明。崭新而怪异的肢体概念令它猛然醒悟自己代替了隼;来不及细想,它尝试运用隼的技巧拍打翅膀,在数次翻滚后它飞起来了!
蓝天白云仿佛近在咫尺,往下望去深谷就像是大地裂开了一张大嘴。飞行是如此轻而易举,它尽情地体验着犹如梦境般的惊喜。几乎不用费劲,借助空中的气流就能轻盈地滑翔,起伏跌宕都那么随心所欲,任何地方都来去自如。它一圈又一圈地回旋,当成游戏般玩足了瘾。
随后,它落在枝头上稍作休息。
享受完作为隼的快感,它却开始不满意现状。隼要生存下去,就必须猎杀其他生物,然后吃下它们的尸体;这对于贝拉伊来说实在无所适从。隼的智商不高,它们的生活单调而无创造性。趁现在还没有进食需要,还是赶紧利用便利的先天条件畅游这个星球吧。
它越过森林,越过荒凉的山野,越过烟波浩渺的江湖,来到让它大开眼界的城市。贩夫走卒满面灰尘地沿街叫卖;露天茶档边坐着的粗莽大汉端起大碗痛饮;店铺里赤膊上身的老师傅举着锤子敲击烧红的铁器;路上行人熙熙攘攘,男女老幼,富贵贫贱,穿着打扮各有不同。他们或是结伴,或是择物交易,自有一套交流原则。它所知的波隆那亚星完全无法比拟,如此丰富而复杂的社会形态深深地吸引了它。
“吃我一着!”忽然一个小孩拾起小石头,向立在屋脊上的贝拉伊投去,它敏捷地振翅而飞。
通过观察,它理解到这些智慧生物并不是平等的。对于同类,他们不会主动表示友好,也不会无故互相攻击,也许是因为他们的地位不同。他们的生活质量有很大差别,穿着简朴者通常住在茅草石屋,衣衫褴褛者甚至钻入暗渠中以求遮风蔽雨,服饰华丽者则于豪宅中骄奢放逸。就好比眼前的这座府邸,厢房一间连着一间,回廊套着回廊,俨然具有小城规模;弯月型的木桥横跨庭中水池,凉亭遥相呼应,连后花园的规模都胜于几十户寻常人家相加。究竟,决定他们所处环境的因素是什么?如此的不平等也是他们默认的吗?
在它沉思的时候,庭院的假山后走来两个少女。前面的紫衣少女快步追着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蝴蝶在空中绕了几圈就是不离去,引得她童心大发;跟在后面的红衣少女可就没那么好兴致了。
“小姐,您今天倒是好活力!”
“读书闷了,自是如此。”
嬉闹声惊动了贝拉伊,它默默地看着两个少女在庭院里游玩。忽然间,一种从未有过的寂寞感包围了它。在这个星球上,它的同类就只有双亲而已;如今离开了它们身边,自己还算是什么生物呢?如果不能和其他生物交流的话,像这样孤独地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想到这里,它不由得羡慕那两个少女。她们相处得那么快乐,如果自己也能分享到那种快乐就好了……
蝴蝶从槐树边飞走了,紫衣少女只好停下脚步。
“哎呀,蝶儿你莫走!给我回来!”
“有翅膀的蝶儿走了,没翅膀的蝶儿还得乖乖留在您身边呐,小姐。”
“你当真插上翅膀,我便要往那上面题上‘黄臻月’三个大字。”
“是是,蝶儿自是小姐的蝶儿!”
忽然,黄臻月看到了树杈上的隼。
“蝶儿你看,那里有一只鸟儿!”
“看得了。灰肚黑羽,不怎的。”
说话的时候,隼从树上飞下来,落到一张石桌上。黄臻月好奇地踱了过去,走得很是小心,生怕一下子吓跑了隼;隼却是巍然不动地站在那里。蝶儿定睛看清楚了隼,赶紧在后面扯开嗓子。
“小姐,近不得!瞧那弯钩喙儿,便是只凶鸟!”
“它既不怕我,我怕它作甚。”
“小心它啄你!这鸟委实近不得!”
黄臻月不听劝告,慢慢地已经走到了隼的前面。不曾听说过鸟被生人逼近还不飞走的,她当然觉得神奇;阻拦无效,蝶儿只能屏住呼吸为她的小姐暗暗捏了把冷汗。黄臻月更大胆地伸出手,想摸一下隼的脑袋。但在这一刻,隼骤然朝她飞扑过去!
她不禁花容失色,发出一阵惊呼;隼同时也张开了嘴巴,贝拉伊猛地弹射而出,径直闯入她的口腔!
隼飞走了,紫衣少女倒在地上,蝶儿这下真的慌了。她看不见贝拉伊的动作,还以为黄臻月是被隼吓晕的。
“小姐,醒醒!醒醒!”
贝拉伊成功地接驳到黄臻月的脑神经,庞大的信息量犹如波涛般澎湃,它硬是全部接受了。从北宋人的语言,到黄臻月所学的琴棋书画,她记忆的一点一滴,甚至连她自己都不记得的、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过往都被挖掘得一览无遗。它得到了她所有的感情,在一瞬间内便由衷地喜欢上蝶儿。对于现在的它来说,蝶儿是那么的熟悉,她的心性被它摸得一清二楚。它迫不及待地想和蝶儿交流,然而它却发现自己控制不了黄臻月的身体,看来智慧生物是没那么容易被征服的。在获得活动权之前,它只有耐心地解读黄臻月的思想。
之后,黄臻月在床上躺了七天。
当蝶儿请来那个叫唐治钦的大夫时,它只想偷笑。连黄臻月本人都不知道它的存在,他们更不可能发现它。终于,它消灭了黄臻月的意识,并以康复的姿态开始了人类的生活。
是的,真正的“黄臻月”已经被它杀死了。
和蝶儿的相处,无疑是它此生最快乐的时候。遗憾的是,它的幸福只维持了三天。
破坏心灵·;渐变
很晚了吧?路灯的橘色光芒好像还是昏暗了些。
偶尔有摩托车驶过这条商店街,总体上还算是满寂静的。路边店铺以各种风格的卷闸门封闭示人,眼前的这一家也要关门了。泥砖房风格的红褐色门面,浅黄色基调的招牌上以秀逸的字体写着“弦音”,旁边还有几个象征性的黑色小音符,看起来像是琴行的招牌,不过只要一望橱窗便消除误会了。在那硕大的玻璃缸里,穿戴风格迥异的三个模特假人并排站在蓝色的毛绒地毯上,左下角的探照灯打出扇形白光照耀着它们,还有其后面那流星图案的深色衬板。理所当然地,这是一家服装店。
她轻车熟路地放下卷闸门直到与地面吻合,然后蹲着上锁。这个动作将她的臀部线条勾勒得很好看,或许是她穿着贴身长裤的缘故。染成茶色的头发剪得很短,那是突出干练的发型吧。
我把视线拉回自己身上。白色的T恤上印着大眼睛女孩的画像,接着是长及膝盖的牛仔五分裤,光脚趿着细带的拖鞋。嗯,实在是很随意的装扮。脑后似乎有些沉沉的,我下意识地伸手往后一撩,稍微拨开了一下头发。稠密的发丝于空中飘散,转瞬又披回背上,发梢都垂到腰部了。
“我的头发会不会太长了点……”我不自在地说道。
“不会啊!”她刚好转过身来。“sweet,你很适合留长发喔。身为‘弦音’最可爱的吉祥物,头发不留长一点怎么行!连大L和小L都在嫉妒你唷——”
她在笑的时候,耳根的叶片银坠也跟着微微颤动。
“哪有啦。”我不好意思地咬了下嘴唇。
“那么,回家了!”她伸了个懒腰。“先去吃宵夜吧。你要煮米粉还是炒面条?”
“随便。”
于是,我们坐上一辆银色的电动车,由她负责驾驶。在这深夜的街头,几乎看不到行人。说起来这城市里的每处地方看起来都差不多,一样的大厦楼宇,一样的霓虹灯牌,每个地方都有过时的公用电话亭,而且还是海豚外型的。经过两条街道后,她在一个路边摊前面停下车子。明亮的白炽灯光,摊车上热腾腾的雾气从大老远就看得到了,可是我们却连一个人也没有看到。
太诡异了吧?
她下了车,走了两步后就猛然定住了身子。我好奇地凑过去一看,只见摊车后倒伏着一具中年男子的尸体,可能是这个路边摊的老板吧。他身上似乎没有受到外伤,头顶却破得一塌糊涂,说不清是鲜血还是脑浆的液体混杂着黑色毛发流了一地,看起来有够恶心的。
“怎么这样嘛。”她叹了一口气。“吃宵夜的地方越来越少了……不管啦,我们先弄吃的!”
“弄吃的?”我愣住了。
“当然是我来弄,不然你还能指望那个死人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