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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常板着脸看向车窗外头,过了良久,嘴角却微微翘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因诸素素很是内疚自己不甚让崔三郎这个恶人知道了杜恒霜的事情,一直在自怨自艾,安子常只好安慰她道:“其实没什么,你不说,他也会知道。你以为,霜儿跟士及和离这件事,真的能够瞒过有心人吗?”
诸素素撇了撇嘴,道:“他从别人那里得知这个消息无所谓,但是从我这里得知,我就想抽我自己几个嘴巴子……”说着诸素素抬起手,就想往自己脸上抽去。
安子常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在自己的手里静静地握了一会儿,才若无其事地放开,转头看向车窗外,淡淡地低声道:“……我会心疼的。”
诸素素一心沉浸在歉疚当中,居然没有听见安子常刚刚说出口的话。
安子常横目看了诸素素低垂的头顶一眼,无语地摇摇头,继续看向车外,琢磨着萧士及的下场会怎样。他很确定陛下和太子都不会真的杀了萧士及,但是还会不会重用他,这件事却是很难说得很。当然,最关键的,还是秦州的突厥人,到底该怎么办?
如果他站出来,萧士及也许就暂时不会有翻身的机会了。
安子常的手指在腿上轻轻敲打着,很快安国公府的大车来到萧家大宅门口。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大宅,不过在经历过恢弘的柱国侯府之后,再看这个宅院,怎么看怎么小家子气。——再有钱的富商大宅,都是不能跟勋贵皇亲的府邸相比的。
诸素素和安子常都没有下车,而是派了安国公府的一个管事和一个管事媳妇,到萧家大宅里面了解了一下情况。再则萧泰及说要去看看他大哥萧士及,安子常也要过来带他一起过去。
没过多久。他们派出去的管事和管事媳妇都回来了,向安子常和诸素素一五一十回报了里面的情形。
诸素素和安子常听着里面还算井井有条,并没有家反宅乱的,松了一口气。
“你先回去,我带萧家二爷去看看士及。”安子常掀开车帘下去,回头对诸素素说道。
诸素素点点头。又有些担心。叮嘱道:“你帮着说说情。”迟疑半晌,又道:“其实,萧大哥也是挺可怜的。他虽对霜儿有千般不好,可是他在国事上从没有错失过。陛下和太子殿下这样对他,真是让人心寒……”她咬了咬唇,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可是面上的神情已经很是不忍。还有对永昌帝和太子浓浓的不屑和不满。
安子常垂眸看向车底,突然伸脚踏死一只就要爬到他脚边的蚂蚁,道:“……在陛下和太子眼里,士及就是一只个子比较大的蚂蚁而已。他们会关心一只蚂蚁会不会痛?有没有脸面吗?——这就是士族和庶族的差距。”说着,转身离开大车,来到萧家大宅门前候着。
萧泰及慌慌张张从里面出来,对安子常躬身道:“安国公劳烦了。”
安子常点点头。自己上了马。对萧泰及道:“你会骑马吗?”
萧泰及尴尬地笑道:“当然会,当然会。”说着,也翻身上了自家的马。
两个人一路快骑进了皇城。
安子常是国公,有永昌帝给他的特许令牌,再说他也认得几个人,这些人见是安国公带着萧士及的亲弟弟过来。也没有为难他们,挥手放他们进去了。
来到天牢里面。牢头笑道:“想不到柱国侯的人缘真不错,太子走了没多久,吕郎将就来了,还在里面没有出去呢。”
安子常知道吕大郎是跟着萧士及南征江陵的副将,想了想,就没有进去,在门口暂且候着,等他们在里面说完再说。
萧泰及不明端倪,悄悄问道:“安国公,咱们如何不进去?”
安子常淡淡地道:“等一等吧。”
萧泰及不敢再做声,只好耐着性子等在安子常身后。
萧士及的牢房前面,跪着泪流满面的吕大郎。
“将军,他们居然这样对你!”吕大郎万万没有想到,在他们眼里英明神武的将军,居然如同狗一样被关在一个低矮的精铁笼子里。
萧士及淡然一笑,道:“这里多好,多安全,不怕有人闯进来。”
吕大郎勉强扯着嘴角笑了笑,却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好了,你刚才说的事,我自有计较。你……和我们的人说一声,等着陛下的旨意吧。我估摸着,他们不会派我去秦州了。”萧士及凝神对吕大郎分析道。
“啊?!”吕大郎大吃一惊,攀着那铁笼子的栏杆道:“这怎么行?!明明突厥人最忌惮的就是将军您啊!”
萧士及笑了笑,“你太抬举我了。没有我,霍国公和平乐公主还是将突厥人挡了一个月。再坚持坚持,突厥人带的战马支持不了这么久的。你设法给霍国公他们传信,让他们派人截断突厥人的补给线。——突厥人有个习惯,就是赶着牛羊马匹征战。牛羊就是他们粮草,马匹就是他们的坐骑。对突厥人,要狠得下心,烧光他们的补给线,或者抄他们的后路,去他们的部落里烧杀劫掠,一个不留!”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已经很是发狠。
吕大郎听得心里发颤,更加崇敬地看着萧士及。
这些事情,从萧士及嘴里说出来,好像很容易。
可是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知道,这些简单的事情要成功做出来,有多么地不容易……
截断补给线容易,但是对现今的大齐部队来说,要冒着全部人马牺牲的准备,才能截断对方的补给线。因为突厥人的行动能力太强大了,往往你还没有靠近他们的补给线,他们就已经回头杀了过来,最后只能跟敌人同归于尽才能完成截断补给线的任务。
当年唯一例外的,只有萧士及曾经在漠北能够带着一队精锐骑兵穿梭在突厥人的补给线上,神出鬼没一般将对方的牛羊马匹全部烧光,又能全身而退。
这样的战术,需要的是勇气和毅力,还有不逊于突厥人的快速反应的能力,没有任何取巧的地方。
吕大郎眼里发红,强忍着泪水道:“将军,你发个话,我们兄弟都听你的!”
萧士及的神色严肃起来,他扑到笼子前端,也抓着精铁栅栏,厉声道:“你们要活着!现在这个时候,你们要尽可能地活着,听见没有?!”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一次,你们有种就把我萧士及整死。
如果整不死,等我出来,就该你们死……
萧士及在心里默默发誓,更紧地抓住了面前的精铁栅栏。
吕大郎的泪水终于涌出了眼眶。他用袖子抹了抹脸,膝行着退回几步,对着萧士及磕了几个响头,站起来,大步离去。
安子常在门口看见吕大郎走出来了,对他淡淡点头。
吕大郎对他颔首行礼,就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
安子常看见吕大郎红红的眼睛,似乎刚哭过一样,想了想,对萧泰及道:“你自己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安国公不跟我一起进去么?”萧泰及看着天牢里一派肃然的气氛,有些胆怯。
安子常摇摇头。如果他没有猜错,萧士及应该是被太子锁到精铁笼子里了。——他不想进去,让萧士及感到难堪。
萧泰及见安子常不愿意进去,只好自己战战兢兢地走了进去。
他一进去,就看看萧士及坐在一个精铁笼子里,忙飞扑过去,攀着精铁栅栏低声道:“大哥!你怎么这么傻啊!就两个女人而已,你把她们娶进来杀了都行,何必要把自己逼到这个份上?”
萧士及眯着眼睛看向萧泰及,沉声道:“陛下赐婚的并嫡,你敢杀了她们,可是比抗旨更严重。你不知道吗?”杀了那个女人的结果,他还是要被关到这个笼子里,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萧泰及哑然,在萧士及面前劝了半天,萧士及都懒得理他。
萧泰及没有法子,只好垂头丧气地出去,跟安子常离开了天牢回家去了。
永昌帝和太子将萧士及关了十几天,他都不肯松口,依然不肯接受陛下赐婚的并嫡。
永昌帝下不来台,又不肯就此罢休,便下旨贬萧士及为长安南城城门的看门人,即日上任,不得有误。
、第577章 公案 (4K,含猪头的520和氏璧4+)
贬斥萧士及的旨意传到安国公府的时候,安子常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就算不让萧士及做大将,也会让他做个先锋官,甚至马前卒都行,但是永昌帝这一旨意,是明明白白要把他圈在长安,不可能马上又派他去秦州。
萧士及不去秦州,那边的突厥之围怎么办?难道还真眼睁睁看着突厥人从西北方向打过来?
安子常坐在自己的书房里皱着眉头想了很久。
到吃午食的时候,安子常回到后院正房,看见诸素素坐在桌旁等他,笑了笑,走过去坐在她身边,顺手抚了抚她隆起的肚子,问道:“今儿没有闹你?”
“还好。也就头三个月闹腾,后来就好多了,是个乖娃儿。”诸素素眉开眼笑,脸上神采奕奕,充满“母性的光辉”。
安子常看着这样精神的诸素素,微微一笑,下了决心。
吃完午食之后,诸素素去午睡。
安子常拿着本书坐在她身边念了一会儿,见她睡着了,才轻手轻脚走出来,离开安国公府,骑了马,来到京兆尹许家。
许绍今儿休沐在家,一个人在书房对着一本字帖习字。
听说安子常来了,许绍微微点头,命人打了一铜盆的水来洗了洗手,把字帖收回去,坐在书案背后等着安子常。
安子常进来后,两人寒暄几句,安子常就说起正事,“舅舅。我想向陛下请缨,带兵去秦州打突厥人。”
许绍平静地看着他,问道:“你忍不住了?手痒了?”
自从大齐立国之后,许绍就嘱咐安子常,要韬光养晦,不要太过锋芒毕露。昭穆九姓本来就是中原皇帝心中的一根刺。从前朝大周的时候。皇帝就有心要铲除昭穆九姓。只是大周的皇帝想做的事情太多,还来得及腾出手来收拾昭穆九姓,就被安子常先动手,把大周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皇帝德祯帝给咔嚓了。
后来安子常又投靠齐国公齐伯世,也就是现在的永昌帝,跟着他打天下。甚至亲手打败前朝大周的名将阴世章,才有了赫赫战功,在大齐初立的时候,就被封爵国公。
比起萧士及,安子常的所有功劳都得到了承认,也得到合适的封赏。而萧士及虽然在大齐初立的时候也立过很大的功劳,却没有得到及时的封赏。就连被二皇子齐义之临时委任的京兆尹一职。很快也被永昌帝夺走,封给当时的洛阳大司马许绍了。
不过后来萧士及运气好,大齐初立之后,马上跟着二皇子征战漠北,一战成名,永昌帝才像突然发现他一样。给他高官厚禄的封赏。
当然,这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如今的萧士及,还不如当初大齐初年时候的官职,直接从二品大将,落入到不入品的城门看护的位置。
这一切,都看在安子常眼里,因此他也对一直提点他的舅舅许绍更加信服。
听许绍问他是不是手痒了,安子常笑了笑,道:“手痒说不上,只是觉得陛下最近未免有些老背晦了。秦州战事这样危急,他却跟太子纠缠萧士及并嫡纳妾一事。宁愿把大将关入天牢诸般羞辱,也不肯让他去领兵出征,实在是……”说着,他懒洋洋地摇摇头,“这些做了皇帝的,都一个样儿,我可不想再拿刀砍第二个皇帝。”
许绍笑着摇摇头,从书案底下抽出一个棋盘,在上面码了几颗棋子,对安子常道:“你如果认为陛下是老背晦了,出这种昏招,我劝你还是继续韬光养晦吧,还不到你出手的时候。”
安子常听见许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