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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博低声说:“你爸爸……会接纳我么?”
他心里冷笑了一声,但还是温和地说:“他会的,他从来都没有干涉过我的生活。”
更何况,他自己也是贱人一个。麦庆想着,但没有说出来。
他有点期待麦轻尘的反应,一定会气到扭曲,但是,却没有办法管他。只要他把沙杭留在家里一天,他就不会给麦轻尘一天安稳的日子。不要以为,只有你沙杭,有本事让麦轻尘言听计从。
他咬咬下唇,看着眼前还被喜悦包裹着的男生,慢慢地调转了眼神。
那个漂亮的小司机一声“麦少爷”吓了景博一跳。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麦庆的家里,是这么有钱的。麦庆没有注意到景博不自然的神色,他一直在漫不经心地想其它的事情。
车子穿过并不偏远但是非常安静且整洁的市郊,厚厚的绿篱墙后面,是一幢很大很漂亮的小洋楼。这样的地段,这样别院独居,简直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花园的花圃修整得十分规矩,大丛的白色玫瑰花开得热烈张扬。景博有些局促地跟在麦庆后面,走进了房子里。
萍姨永远是爱絮絮叨叨的一个,此时替麦庆拿过书包,嘴一直就没有停过:
“哎呀,少爷的朋友来了啊,那等麦先生回来见一见好了,晚饭想吃什么尽管说,这可是少爷第一次带朋友回来呢……”
麦庆的神色有些不耐烦,一甩手说“知道了”就打发走了萍姨。
景博更加拘束地跟着麦庆上楼,来到房间里。
房间很大很漂亮,看得出是用心装饰过的。只不过房间的色调偏灰黑,厚重的窗帘几乎遮挡了所有的光,让此时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麦庆利落地脱下了校服,故意解开衬衫的几个纽扣,露出洁白纤细的锁骨。坐在床头,裸(河蟹)露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摆出一个无比魅惑的姿态;漆黑的眼珠定定地看着他。
景博的喉咙瞬间有些干涩,他想吞一下口水,可是又不敢。
“脱啊。”白衬衣下漂亮的少年斜着眼睛看他。
景博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衣襟,他分不清楚,这是不是如同那天,只是一个恶作剧。
“你不想和我上床么?”少年的嘴角扬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非常美,又非常冷。
景博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飞快地瞟一眼大开的房门,有些怯弱地问:“这……这里么?”
麦庆的眉头一下子变得阴鸷了,他从床上起来,一把揪住景博的领子:
“不知道怎么做我就来教你,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说着就不耐烦地去撕扯男生的校服。
景博慌乱地护住自己的衣服:“麦庆……你爸爸看到了,不好……”
少年的动作停了一秒,接着像个疯子一样地笑了。景博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一阵心惊胆颤。
麦庆笑过了,冷冷地挑衅着说:“怎么?你不敢么?”
景博眼里闪过一丝惊慌,那是他最讨厌的神色。不敢说不要,不敢反抗,又没有种,真是讨厌得可以。
麦庆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推到了床上,男生惊慌地看着冷着一张脸的麦庆爬上来撕扯他的衣服,眼里带着很阴郁的神色,竟像是下一秒就要咬穿他的脖子、吸干他的血一般。
这次是来真的。男生没有反抗,努力抓紧手心不让自己颤抖得那么明显。
衬衣被解开了,胸膛毫无遮掩地展现在麦庆的面前。若不是身下的人表情扭曲又讨厌,这样的身体也还算得上有食欲。麦庆非常妖媚地看了男生一眼,俯□来,去亲吻男生瑟瑟发抖的身体。
这样的招数对麦轻尘没有用,但对付一个没有经验的小鬼,还是绰绰有余。景博通红僵直的脸孔和脖颈、局促的呼吸还有喉咙里拼命压抑的颤音都极大程度地挑高了麦庆亢奋的神经。
但是亲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麦庆没来由的亢奋,只是在期待麦轻尘见到这一幕的表情而已。
麦轻尘的房间,麦轻尘的床,他和沙杭睡过的床,被沙杭压在身下时用过的床,此时,已经狠狠被他和另一个男人揉皱。真是刺激啊,他简直要在心里发狂地大笑起来。
来吧,看到吧,愤怒吧,羞耻吧。他半闭着眼睛看向敞开的房门,期待着麦轻尘精彩的表现。
他仿佛已经听到楼梯被脚步踏响的快乐的节奏。
这不是幻觉,几秒钟之后,有人闯到了房门口,看到了毫无遮掩的一幕。
身下的男生意识到有人来了,迅速别过脸去捂住自己的身体。他也懒懒地直起身体,有些失望。
麦轻尘的声音在楼下响起:“沙杭,叫小庆下来吃饭啊!”
闯进来的,是沙杭。
沙杭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跟眼里充满挑衅的麦庆对视了一会儿,眉头已经拧成了极深的勾。几秒钟之后,他走到床头抓起麦庆脱下来的校服,狠狠地扔到他们两个人身上。
麦轻尘还在楼下催促。
沙杭走出了房间,用沉得可怕的声音对着楼下的人说:“轻尘,你最好,过来看一下。”
5
5、第五章 。。。
“啪——”
极为响亮的耳光落到他的脸上。
这可是真打,他白皙的左脸迅速变红,好一阵麻木的疼痛。他心里的一声冷笑正好合上了这耳光的节奏。
眼前的麦轻尘表情已经完全扭曲,分不清愤怒多一点还是失望多一点。他看着衣衫不整的麦庆和男生,偏偏是在他的房间里,偏偏,眼前的小恶魔没有一点羞耻和悔改的意思。
巴掌忍不住又要扬起来。
沙杭从背后用力制住他:“够了,轻尘,打他能解决问题么?”
哼,充什么好人,我被打死才遂你的心愿吧。他冷冷地想。
身后嗫嚅的男生终于冲上来抱住了麦庆,勇敢地对着麦轻尘,说:“叔叔对不起,是我不好,不关麦庆的事……是我逼他做的……求你不要怪他,都是我的错……”
麦轻尘根本就没有理他,极其暴怒地挣开沙杭的手,一把把少年从景博的怀里拖出来,摔到地上:
“你说,你想怎么样?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还不知道?既然我不好过,大家就都别想好过。他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没有说话。
男人在他沉默的挑衅下彻底失去了耐性,冲上去揪住他的头发,恶狠狠地说:
“我当初为什么要领养你!还不如让你死在孤儿院!真是养也养不熟的贱货一个!做给我看啊,在我的房间里啊,威胁我啊!你才十七岁啊,除了折磨我,你的生活就没有别的乐趣了么?!”
沙杭和景博同时冲上来分开撕扯着的两个人。
“你说的没错!”麦庆狠狠地咬牙,“折磨你,是我最大的乐趣!我无时不刻,希望你和那个男人,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一股战栗从头到脚,袭击了麦轻尘发软的身体。
眼前的少年,脸上的颜色,陌生到每一个毛孔,都给他尖锐的痛意。
好半天,他才一字一顿地说:“那好,你滚,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
景博感到怀里的麦庆重重地抽搐了一下。
少年眼里阴鸷的颜色前所未有的深重。他挣扎着爬起来,抓起脚踝边的裤子,用力拉上去,恨恨地看着面色如铁的麦轻尘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景博愣了一下,忙抓起衣服追过去。
“轻尘,你……”沙杭脸上这才显出焦急的颜色。
“让他滚!永远也不知道天高地厚!”麦轻尘狠狠心,这次,绝对不会再纵容。
景博追出花园的时候,麦庆已经沿着寂静的公路走出了一段距离。
“麦庆!麦庆!”他急急地追过去,拉住了浑身发抖的麦庆。
“你没事吧?”
麦庆没有说话,低垂着睫毛,看得景博好一阵难过。他身上穿的,还是景博的校服,大一号的衣服罩在他瘦小的身体上,愈发显得他单薄不堪。
麦庆轻声呜咽了一下,景博的心跟着这呜咽狠狠疼了一把。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麦庆的颊上流下来,让他看起来好像细瓷一般脆弱。
“麦庆……”他柔声安慰他,把他揽到了怀里。
他虽然迟钝,但是并不是白痴,他已经明白,今天的一切,不过是一场糟糕的演出。只不过演出没有达到麦庆的目的,麦庆的父亲,居然就这么把他赶出来了,他心里一阵害怕,但是,为了麦庆,他一定要学会坚强一点才是。
他们沿着公路走出了很长的一段,直到夜色有些浓重、看不清身后的路。
麦庆终于明白了,他再也无法回头了。
“你会带我走么?”他问身边傻得可以的男生。
景博看着眼睛红肿脆弱的麦庆,怎么能说“不”?
他点了点头,悄悄拉紧了麦庆的手。
火车已经开出去两个小时。窗外是浓重的黑夜。
麦庆靠着他的肩膀睡着,小小的脸埋在他的胸口,带着不安稳的呼吸。
真不敢相信,他们就这么跑出来了。
几个小时前,他回家拿了自己的存折出来,取出了为数不多的几千块。这些钱是他参加数学和物理竞赛得到的奖金,母亲很光荣地帮他存着,由他自己保管。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动用这笔钱的一天。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够那么从容地踏出家门,连再见都没有跟母亲说。
母亲还在厨房热着菜,在他出门的时候淡淡嘱咐了一句:“别去太久啊,你爸就要回来了。”
从来不说谎的他,说出像“出门买电池”这样的话母亲都会相信。
他觉得鼻子有点发酸,这毕竟,是养育了他这么多年的家啊。他本来就有些优柔寡断的内心,为了他生命中第一个爱上的人,早就无法辨别这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他盯着车窗外的黑夜,玻璃上映出他自己的影子,忽然一阵一阵地模糊。他忍着眼泪,瞪大眼睛慢慢将它们风干。有些没来由的害怕,但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回头。
车厢有些拥挤,全是东倒西歪睡觉的乘客,空气很差,婴儿有些尖利的哭声时不时会传来。麦庆在吵闹声中睡得极其不安稳,景博便轻轻捂住他暴露在空气里的右耳。现在,他们也只剩下对方了。
车子行走了一天一夜。麦庆偶尔醒来,见到噪杂拥挤的车厢眉头就没有松开过,走得匆忙,买到票已经算是不错,他也没有闲心去挑。景博买来的快餐被他挑挑捡捡地吃了一些,浪费了大半。醒着的时候意识到原来已经不是在家里或是在学校,干脆就睡过去做一些断断续续的梦。都是些噩梦。
你想怎么样?你究竟想怎么样
麦轻尘的质问仿佛还在耳边,却让他感到好一阵恨意。
我只是要你注意到我的存在,我不想别人来分享你的爱,仅此而已。
而你,却将这场恶作剧弄得覆水难收。
麦轻尘,居然,就这样把他赶出来了。
他根本连恨字都不会写了,他心里的感受,怎么能简单地用一个恨字概括呢?这么多年了,说断就断,我倒要看看你麦轻尘会不会后悔。
他是不会输的,他可是恶魔啊。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麦庆知道,自己已经连难过,都难过不出来。
也许永远不见,才是最好的结局。他抗拒这样的感觉,恨不能永远不要醒来。
他的梦魇一直持续到他们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