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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许廷眉头微微蹙起,脸上顿时浮现出凝峻的表情,看了眼子叔,他缓叔走到厨房外,放低了音调,说道:“他们在哪?”
“跑来新加坡了,似乎还在找三年前出生在那家医院里的所有三岁小孩,他们身后的势力不小,要想查到他们,怕是也得费上一番功夫。”
和叶许廷深沉的语调不同,秦观轻笑,带着些趣味地说道:“连秦阎门也查不到的势力,倒有些意思。”他又低笑一声,最后意味不明地添了句,“让你的朋友小心些吧。”
挂断电话,叶许廷握紧了拳头,势力压下心中的那份浓重的担忧,走进厨房,让子叔停下手中的活,他扶着子叔的肩膀,看着她,认真地说道:“子叔,搬来和我一起住吧。”
“怎么了?”看着叶许廷凝重的神情,子叔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忽然有某种不好的预感,她问道:“许廷,你有事瞒我?”
沉吟片刻,叶许廷心中已有了决定,慢慢开口,“子叔……其实,三年前兴安医院的那群人并未被警方捕获,他们现在已经到了新加坡。”
听到这话,子叔的脸蓦地煞白,紧咬住下唇,微微颤抖起来。
三十三.小诺失踪
三年前的那场记忆子叔并不太愿意去回想,每回想起那日的情景,她仍会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
那是一场噩梦,一场想起来便会让人如临深渊的噩梦。
记忆也许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淡去,但那彻骨的恐惧却是永难消除。她差一点、差一点就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事情发生在子叔生下小诺的那一天。
她记得自己生产完毕刚下手术台,才被推进病房,便听到病房外传来嘈杂混乱的声音,而骇人的两声枪响接连响起,惊醒了子叔昏沉的神志。
病房外有人惊惶地喊道有人杀人了。
医院里发生了枪杀案?
心系自己刚出生的宝宝,子叔不顾病房里护士的劝阻,拖着产后虚脱疲软的身子艰难地跑到育婴室外,眼前的那幕几乎让她昏厥过去。
几名蒙面的歹徒持枪而立,走道上所有的人都抱头蹲在地上不停惊颤。而在育婴室的门口,已经躺着一个中年男子,他怀抱中,包裹在襁褓中的婴儿身上也染满了鲜血,也紧紧闭着眼,没有了生命的迹象,可怜他还未感知这个世界,却已早早离开。
育婴室里,也有三四名歹徒正持着一支支冰冷无情的枪支,用那黑洞洞的枪口威胁地指着小床上那一个个毫无反抗能力、幼小而脆弱的小生命,只要轻轻扣动扳机,随时便能夺去一条鲜活的生命。
门口的一名歹徒踢了踢地上停止了呼吸的小婴儿,对里面的人说道:“目标已除,别把事闹太大,趁警察没来快点离开。”
事情发生地突然,也结束地突然,他们没再伤及其他人的性命这已是上天给大家的最大眷顾,没人敢阻拦他们离开。
那群歹徒消失了踪影,所有人都乱了分章,子叔同那些惊恐的母亲们冲进了育婴室,焦急地寻找着自己的孩子,终于,在一个标挂着子叔床号的小床上,子叔看到了自己的小宝宝安静地躺在婴儿床上香甜地睡着。
门外冰冷的地上,男人和小小婴儿的尸体慢慢冰冷僵硬,而那遍地的鲜血却也深深印刻在目睹了这场骇人的枪杀事件的人们心中。
而今,他们又再次出现。。。。。。
记忆依旧停留在那鲜血淋漓的时刻,子叔的眼神中似沉浮着九天的冰寒,她开口,嗓音却是沙哑,“他们。。。。。。”
叶许廷担忧的目光望着子叔,犹豫片刻,慢慢开口,“他们如今。。。。。。寻找三年前在兴安医院里降生的孩子。”
冷意自脊骨窜了上来,子叔蹲下身,一把将站在自己身边的小诺抱在怀中。
仿佛感觉到子叔心中万分的恐惧,小诺柔软的小手也环着子叔的身体,虽是不够长,却依旧轻轻拍着子叔的后背,像子叔平日里安慰他时安慰子叔道:“妈咪乖乖,妈咪不怕,诺诺会保护妈咪,妈咪不怕。”
小诺诺糯软的声音唤回了子叔遥远而冰冷的记忆,那暖暖的小胸膛也渐渐捂热了子叔感觉冰冷的身体,软若无骨的小身子是那样的脆弱,却在此时给了子叔无比的支撑力。
子叔慢慢平静了下来,但小诺却依旧安慰着自己的妈咪,轻轻抚摸拍打,一边嘴里还发出:“噢哦哦,乖乖不怕,乖乖不怕。”
子叔抵着他饱满光洁的额头,轻声说道:“诺诺,你是妈咪的宝贝,妈咪会保护你的。”
小诺柔软的小手也轻轻摸着子叔的脸蛋,嘟起粉粉的小嘴亲了亲子叔的脸颊,学着子叔往日里宠溺的语气说道:“妈咪,你是诺诺的宝贝,诺诺也会保护妈咪的。”
眼前的两人,都将是他未来生命中保护的人儿,叶许廷也在子叔的身旁坐下,伸手轻轻揽着她的身子,说道:“子叔,其实这三年来我一直在搜寻他们的消息,但他们隐藏的太深,那次枪杀案警方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此前我隐瞒你这件事,是因为在我能保障你们安全的范围内,我不想因为这不稳定的因素造成你生活的恐慌和担心,如今我告诉你,只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个更稳妥的保障。”
子叔转过头来对上叶许廷冷静而温和的目光。
“子叔,我的房子有很好的安全防护系统,如果有人强行进入,警报鸣响,保安立刻便会赶到,所以住在那,你不用担心。至于小诺,在警方逮捕那伙人之前,如果需要,我可以安排私人教师来家里教授小诺。或者,小诺上下课,由家里的司机接送,如果还不放心,由我亲自接送也没有问题。”
子叔定定望着叶许廷,“你不准备回国了吗?”
叶许廷温柔地看着她,凝神柔声说道:“你在哪,我就在哪!”
如此的情谊,如此的付出,让人如何能够拒绝。
“许廷。。。。。。”沉默片刻,子叔眼眸渐渐沉静下来,她开口说道,“那好,这几天我整理一下,就搬过去和你一起。”
这日,叶许廷并没有驱车离开,而是借住了子叔家的客房,子叔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所以也未拒绝,而叶许廷体贴的举动却也恰恰温暖平定了子叔今夜不平静的心。
夜已深,子叔辗转未眠,她起身,去了小诺卧室查看一番后,摸了摸熟睡中孩子天使般的脸庞,才轻轻掩门而出。
她走到阳台外,站在扶栏前抬首仰望那未圆的皎月,清旷的空气中只有虫儿的低鸣和清风拂过发出的细微声响。
静谧月下,子叔清淡的眉目凝上了一层淡淡的忧虑,柔和清辉洒在她的身上,显得迷离而虚幻。
未站多久,一件外套自身后轻轻地披在了子叔的身上。子叔回头,对上叶许廷深邃而明亮的眼眸,里面含带着满满的关切,他轻声说道:“小心着凉了。”
子叔微微弯起了嘴角,她转过头仰起面,继续遥望苍穹。
今夜的月儿虽未满圆,却依旧迷人而皎洁。
明月孤独,但它就像是人的心,虽有阴缺,却终有圆满的一天。
夜风轻拂,有些凉,叶许廷静静地站在子叔的身后,隔着薄薄的衣裳,体温传递,温暖了子叔的身体,也温暖了她的心。
幸好,这样的夜晚,有人在身后默默的陪伴她。
。。。。。。
次日清晨,叶许廷接到了段远希的电话。
段远希清润的声音带着初醒时沙哑的性感,“阿廷,听说昨天你整夜未归。难得难得,不知是哪位国色天香入了你的眼,留住了你这位大圣人的‘身子’?”
叶许廷摇摇头,笑道:“远希,并非所有人都同你一般,夜夜春宵,身旁无女不欢!”
“嗯?”段远希轻笑一声,接着便听到他一声低吼,而电话那头也清晰地传来一阵让人面红耳赤,浮想联翩的女人的呻吟,似痛苦,似欢愉,似满足,似渴望。
叶许廷将手机离远了些,即便早已明了段远希这般风流的性子,却仍是不习惯他这毫不遮掩的情事宣扬。
正当他想将电话挂断时,手机里传来了段远希的回应。
“承蒙夸奖。”他低哑的嗓音里带着畅快后的餍足。
重新将手机靠近耳畔,叶许廷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说吧,这么早找我又有什么事?”
一阵悉悉梭梭穿衣的声音,段远希答道:“已经有那个孩子的消息了。”
叶许廷的眼睛不自觉地朝子叔的方向望去,片刻,才觉得自己过于紧张,他笑道:“这么快?是什么情况?”
“一个女孩,叫段紫由,呵,姓段?”段远希嗤笑一声。
“你的孩子不姓段姓什么?”
“是不是我的骨肉还不知道,算了,阿廷,我手头已经有了那个孩子的血样,我想拜托你帮我找家权威的医院拿去DNA验证一下。”
叶许廷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吧,你派人把血样送到枫蔺酒店,我下午抽空替你把这事办了。
吃过早饭后,叶许廷将小诺送到了幼稚园,转头对子叔说道:“傍晚放学我来接小诺吧。”
“不用了。”子叔笑笑,“我回家时可以顺道去接他,太迟的话,学校也有专门的校车可以接送,你不是还有事要办吗?不用麻烦了。”
。。。。。。
下午放学时,子叔留下和佟逸闲商谈接洽那间公司秋季服装设计的事,却突然接到了泠心幼稚园的园长打来的电话。
按下通话键,手机里立刻传来了园长焦急的声音,“请问您是沈诺的妈妈吗?我是泠心幼稚园的园长林泠。”
幼稚园的园长,子叔见过几回,却从未见过平日里温吞和雅的园长如此慌乱,子叔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是小诺出了什么事了吗?
她紧紧握着手机,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跳动,“是,我是沈诺的妈妈,请问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园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然那语调中的颤抖却泄露了她的失措和慌乱,“放学时,沈诺他们乘坐的校车在驶到公路时,被人中途截走了,司机被人扔下了车,如今那些孩子不知道被人带到哪里去了。。。。。。”
“什么?”突如其来的消息有如一阵晴天霹雳,让子叔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子叔脸色刹白,她扶着桌沿,却是站不住脚,感觉眼前天旋地转,整个人摇摇欲坠,佟逸闲快步上前,扶住她,担忧地问道:”子叔,出了什么事?”
子叔紧紧咬着苍白无一丝血色的下唇,眼神中是痛苦和茫然,“小诺,小诺乘坐的校车被人中途截走,如今不知所踪。”
三十四.生死交结
“我们已经通知警方,他们也已经派出了警员去搜救孩子了,你先不要着急。。。。。。”
手机里园长的声音还在不断地传过来,然子叔心思恍惚,也无心听她的劝慰,握紧了双手,疯狂了一般向外冲去。
“子叔,你要去哪?”佟逸闲在子叔的身后焦急地呼唤,子叔没有理会,此刻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小诺。
可是,去哪里,她连小诺在哪里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救他?
子叔的脚步停在了校门口,喘着气,如今,却是迷茫。
小诺,小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