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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上前和她打声招呼时,突然见到到她看着小区方向的眼神一暗,子叔顺向看去,看见一对相拥亲吻的男女自小区中走出来。
那女人停顿片刻便快步上前,男人看到她出现在自己眼前显然吃了一惊,却又马上恢复镇静,揽着年轻女人绕过她继续走,女人回头拉住他和他们争执起来,似乎是男人瞒着自己老婆在外面包养了一个情妇。她哭泣着求那个男人回到自己身边。
中途女人推了那个男人怀中的情妇一下,却被那个情妇扇了一巴掌,女人捂着脸含泪转向男人,却心凉地发现自己的丈夫对自己视若无睹,反而一脸怜惜地安慰怀中揉着肩膀的女人,女人绝望悲切地蹲下低声痛哭。
看着那个对自己老婆不屑一顾的男人时,子叔勾起嘴角讽刺地一笑,男人啊,都是无情的生物。
当那对男女走过她身旁时,她瞧准时机将袋中的香蕉皮往他们脚边一扔,那个年轻的女人正委屈地控诉他老婆方才对自己粗鲁的行径,而男人也专心地安慰着娇泣若花的的情妇,没有发觉,一脚踏上香蕉皮,一声惊呼,两人在小区门口狠狠摔了个大跟头。
子叔在一旁故作受惊的模样,提高了音量道:“呀,先生,小心保护你怀中这个娇滴滴地‘美女情妇’呀,摔伤了,可就没人代替你老婆服侍你了呦。”
两人狼狈地瞪视着子叔,男人好面子不好反驳,女人抚着摔疼的地方,脸上是忍痛狰狞的表情,回骂道:“贱人,别以为我不认识你,你自己也是情妇有什么资格说我。”
子叔不在意地晃着手中的购物袋,笑了笑:“贱人就贱人咯,不过比贱我哪比得上阿姨你呀,勾引有妇之夫,这点我还没有兴趣去做。”
接着她又低下身子,凑近气得娇容变色的女人说道:“抢别人老公的情妇是最低级的哦,情妇做成你这样真是烂啊,告诉你,情妇我很久不做了,要做,也是让男人做我的情夫。想要时就要,不要就弃了。所以阿姨,你以后再菲薄自己的时候别扯上我哦。”她的手上下比了比,“咱们等级不同。我玩男人,你被男人玩。”
子叔脸不红心不跳得说着这些话,反正她的脸皮够厚,不怕人笑。话是随便说的,只为了气气眼前的这个嚣张的女人。
“小小年纪,不要脸。”年轻女人看着她的眼睛都能冒出火来了。
子叔摸摸自己许久不化妆,恢复了光滑肌肤的脸蛋,笑道:“阿姨,我的脸蛋现在还年轻着呢,我也喜欢得紧,怎么会不要呢,不过阿姨你啊,生个气,变丑好多哦,皱纹也出来了诶,小心保养啊,免得被人抛弃。”接着又看向那个男人,讥讽地笑道,“大叔你啊,结了婚还这么花心,小心以后不举哦。”
小区外来往的人群听到了这边的争执声,驻步停留,交头接耳,对那对男女指指点点。那对男女黑着脸难堪地爬起身,匆匆离去。
子叔毫不矜持地放声大笑,斜着眼看着那对遮遮掩掩狼狈跑走的男女,举步走进小区,心情轻松,连手中沉甸甸的购物袋也轻了许多。
她虽然知道失忆前的自己也做过情妇,虽不明缘由,却很清楚自己对于婚外情的厌恶痛恨。
走到那个哭泣的女人面前,子叔放下手中的购物袋,蹲下与她平视,自口袋里取出一包纸巾递到她面前,轻声道,“为那样的男人哭泣,不值得的,倒不如好好生活,让那个男人知道失去你,是他的损失。”
“谢谢。”女人抬起头,看着蹲在自己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眼中却似识遍了人情世故一般的少女,点点头。她接过子叔的纸巾,红肿的眼眶里凝满了失望与哀伤,精神依旧有些萎靡,却不再哭泣,她朝子叔道声谢后便头也不会地离开了。
子叔注视着女人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心底也腾起一股心疼。脑中晃过了一个神情哀伤的美妇的身影。再去细想时,却再无头绪。
她对于这个与她有点头之交的女人,同情也无奈。一旦男人变了心,就如变了味的奶油,再怎么补救调和,终不会恢复到原先的美味纯质,即使最后弥补掩盖了那个味道,心中却依旧存在了芥蒂罅隙。与其如此,不若重新制作。但话虽如此,关键还得看制作师是否愿意放弃那份辛苦调制的奶油。
“呵呵,有意思。”
再看不到女人萧索的身影,子叔叹口气,正准备回去,却有一声低笑传进她耳中,回头看看,没有发现什么,子叔眯了眯眼,举步离去,不再探索。
五.似是故人
这套房子就像一个小小的坚不可摧的城堡,保护着她的心,却同时也抑制了她的精神。
当她闲暇,没有做事,停下手时,常常会不自觉地失神。
仰躺在沙发上,睁着大大的美目,即便什么也不想,也会感觉自己的内心压抑地可怕。
她也觉得自己的思想有时太过深沉凝重,想得太深甚至有些极端,没有一个十五岁的年轻少女该有的轻松天真。可是谁又会保持永远的天真呢?
空荡荡的套房,没有电视,安静地可怕。子叔穿着宽大的睡衣游荡在每个房间。她在想,她做那个段远希的情妇时,是否也是常常这样寂寞地一个人徘徊在这个封闭的空间?
想着过去干什么,子叔站在卫生间那面巨大的镜子前,看着眼前镜中的少女,大大的睡衣下更显纤瘦的身子,明明是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少女,做什么情妇?如今连孩子都怀上了。
没有上妆的脸蛋清秀美丽却有些青稚,有些不健康的苍白,那眉宇间流露的寂寞让人怜惜。
寂寞?
她抬手抚过那不自觉蹙起的眉峰,摇摇头笑了笑,拍拍自己苍白的脸颊,拧了拧,晕红了些,让自己显得有些血色。
可能是在远离人群太久了,她才会想这么多。
看看外头晴朗无云的好天气,她决定去接触一下那个自己遗忘,或者也可以说是遗忘了渺小的自己的那个世界,转换一下心情。
走进卧室,打开衣柜,看着满满的一排高档服饰,却都是性感成熟的,也许都是她以前为了迎合那个有“恋童癖”的段先生而选的,可是现在的她却都看不上眼,不适合啊,她想学着过过正常少女天真的生活。想得太多太累了。
当然,这一切改变首先从自己的外观着装开始。先去购置一些适合她现在年龄的服装吧。
或许还必须开始准备孕妇装了呢。
子叔幻想着以后自己挺着大肚子的模样,不自觉笑了起来。却没有发觉她的未来与自己希冀的改变是多么的不和谐……
挑了半天,她才选了套比较“年轻”的衣服。
原点浅淡的小裙,外套了一件淡粉色的半袖呢子大衣,看着自己色彩眩目的短发,子叔皱皱秀眉。她本想把头发染回去,但考虑到如今怀孕了再染发怕对胎儿不好也就作罢了。
找了顶俏丽的帽子戴上,照照镜子,倒也俏皮可爱。
一切准备妥当,她拎上包包便出了门去。
城市里依旧是繁华拥挤的景象。临近新年,如今的街道上处处充满了喜庆的气氛,大商场里进行着新年的促销,常常能看到一家子人一齐出动置办年货。
她慢悠悠顺着热闹的街道地往前走,走到一家书店前,偶然一瞥,看到了一本杂志上出现了一个她熟悉的名字,不是别人,正是她毫无印象的前任金主——段远希。
拾起这本杂志,上面标注的是“段远希浪子收心,同未婚妻辛辞同进同出,情意绵绵,羡煞旁人。”
封面的照片便是一对亮人眼球的金童玉女,两人都是一身出席宴会的着装,辛辞正侧头甜甜笑看着自己的未婚夫,似在小声低语,而段远希则扶着未婚妻的细腰,低头微笑地同她对视,两人看起来深情甜蜜的模样。这张照片显然是记者现场临时拍下的,但美女帅哥就是不同,照出来效果却堪比专门拍摄的封面模特。
浪子收心?
子叔好笑地看着照片中的男子,段远希似乎有外国人的血统,五官深刻,尤其眼睛深邃迷人的像是一涌不见底的深潭,神情带着些许懒散,眉目间似荡漾着一湖春水。混血儿的模样倒是挺吸引女人的眼球。他的头发略长,在闪光灯下是淡淡的褐色,耳鬓的头发有些凌乱地拂到脸旁,却更显不羁。
他衬衣的扣子并没有全扣,而是松了两颗,微微露出精壮的胸膛,带着几分诱惑,流露出勾引人的风采。
如此风流模样的人,真的会收心吗?她很怀疑。
或许以后会有人能降服这匹烈马,但她也没有兴趣去了解。
……
闲荡了一个上午,略有些疲倦了,她找了一家干净且清净的牛肉店坐了下来。
招来小妹,点了碗牛肉面,子叔便侧头,托着下巴,观察着玻璃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
她半眯着眼,静静地看着窗外对面街口的一家人,那是很平凡的一家子,却深深牵住了她的注意力。
一家人走着,丈夫怕妻子累着了,尽管自己手中已是拎着满满的几袋东西,却还是体贴地接过妻子手中的袋子。孩子们在身后蹦蹦跳跳,看到商店里新出的游戏,便拉着爸爸的衣角一直吵着去买来做新年礼物,妈妈小声训斥孩子家里玩具一大堆了还要买,忠厚的丈夫笑着抚慰妻子,摸摸低着头泫然欲泣的孩子,领着他进了商店。妈妈无奈地摇头,直怪丈夫太过溺爱孩子了,最后却也跟进了商店里。
看着那一家子融融亲情的景象,子叔露出了羡慕的神情,失去了记忆,她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此时,却突然很想知道自己是否也有亲人。是否也有这样和睦温情的家庭。
她还是个未成年的少女,这样离开了家,自己的家人是否会焦急,有没有寻找过自己呢?还是像这个世界一般也遗忘了自己呢?
呼,吐出口气,又想太多了。她低下头,轻抚着自己的腹部,笑了笑,不管如何,自己现在不是已经有了一个贴身的亲人嘛,又何必想太多悲伤的事?
宝宝的未来虽然没有父亲,她也会努力给孩子一个幸福的成长环境。
不多时,店里的小妹笑眯眯地端来了子叔点的牛肉面,子叔道声谢,从桌角的木筒中抽出一双筷子,正准备饱吃一顿。
突然,远远的街头处,有一对男女的身影隔着玻璃,跃入她的视线,子叔的心一跳,一股强烈的冲击让她不自觉站起身来。
窗外的那对行走的男女穿着同色的大毛衣,那不俗的容貌,还有周身散发的高贵的气质,引得周围的行人不自觉地慢下脚步,侧目瞄上几眼。
女孩亲热地挽着男生的手,不知说了什么,男生含著笑意温柔地摸摸她的脑袋,眉目中是浓浓的宠溺深情,他敛了敛女孩的衣领,动作那样地温柔,温柔到子叔有些想哭。
眼睛酸涩,鼻腔也热热的,她的视线渐渐模糊,有些看不清他们的模样了。
在她现在的记忆中,他们是陌生的人。真的是陌生人吗?那为什么单单看到那个人的身影便会带给她这种熟悉到心痛的感觉?
内心莫名而起的紊乱。让她没由来地感觉到心酸。
她坐下来,硬是拉回自己的目光,指尖紧紧攥住自己的袖口,用力捶捶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