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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唯、路于野率领残兵败将,一路狂奔,直到确信闪幻兵没有追击,才停下来检点残兵。这一仗几乎全军覆没,看着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幸存者,子唯差点放声痛哭。路于野道:“陛下,我们先回归望郡吧,再从长计议。”子唯点点头,仰望天空,那太阳不知何时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又是一片阴霾。
“给大地带来光明、温暖和丰收的太阳啊,你怎么就变成了波波颜的帮凶!我们天天赞美你,每年给你最隆重的祭祀,孩子们在你的琴弦上跳跃,快乐成长。有了你,就有了生命,有了一切。亿万年来,你是和生存、幸福在一起的,和歌声、笑声在一起的,和希望、未来在一起的,可是今天,你却成了脸谱怪物的帮凶,制造了血腥的屠杀。现在,战斗结束了,你却躲了起来,这是你羞愧的表示吗?还是不愿正视勇士的凄惨,不愿听善良人的祈求?如果你真是生命的源泉,就钻出来受审吧!”
子唯跪在地上,双手向天,悲愤地质问消失的太阳。
士兵们都流着泪。路天星忍不住靠向父亲的肩头,啜泣起来。五个军尉死了三个,酋长死了六个,部落勇士去了十之八九,骑兵们只剩下三分之一……
“好孩子,我们回去,回去,回去……”路于野拍着儿子的背,喃喃自语。
三天后,这支可怜的残兵回到了归望府。
怎能描绘年轻的国王那一颗滴血的心?他深深地垂着头,死亡般地飘浮着。怎能面对那些默默的注视、撕心裂肺的哀哭?怎能面对那些失去至亲的老人妇孺?面对未来?面对父王惨死的魂灵?面对列祖列宗?面对自己的身份、责任和良心?
神殿里,子唯哭倒在母亲的雕像前,哭求母亲给他战胜敌人的智慧和力量。
斗争还要继续,而智慧和力量只能来自自身。
子唯正式通告全国:天虚魔复活了!一张名叫波波颜的光线脸谱吸走了灭邪剑上天虚魔的血,控制了一个侍卫的躯体;这个脸谱怪兽实际上就是复活的天虚魔,正是他杀死了国王,帮助子泰篡夺王位,把青年男子变成闪幻兵,供他驱使,企图再次掌控南华国、中央大陆以及整个人类世界。他号召全国人民再次起来抗击天虚魔。这个通告的确震惊了国人,带来了极大的惊恐和混乱,但也使人更加热血沸腾,同仇敌忾。人人都明白,26年前的战争又要开始了,于是家家磨刀,人人备战。除了波波颜业已控制的郡县,其他地区的青壮年纷纷响应新国王的号召,奔向归望府。子唯下令征集各种金属,全力铸造盔甲、面具(这种面具只露出两只眼睛两个小鼻孔)和又轻又薄的金属手套。
子唯决定向邻国求援。他写了六封求援信,告以天虚魔复活之事,盖上国玺印,四周印上“灭邪剑”三个字,派使节急赴朱卷、流黄、其贞、巴叶、东华、成光六国。唇亡齿寒,他相信邻国肯定会派兵援救的,何况,除了其贞国,其他五国都是同种同宗的华族国家(中央大陆上的三十多个邦国几乎都是华族人建立的)。在信中,他描绘了新天虚魔波波颜吸取太阳光放射光箭火烧的魔法,叮嘱各国务必备好盔甲、面具和金属手套。望着六个使臣飞驰而去的背影,子唯心想,要是飞狂叔叔知道天虚魔又蹦出来了,会不会又加入到抗击新天虚魔的队伍中来呢?
演武场上
铁锤飞舞,火花飞溅,一件件甲胄、一张张面具、一副副手套银光闪闪;演武场上,新招募的兵士们操练得热火朝天。就在子唯紧锣密鼓地重建正义之师的时候,波波颜又率领浩浩荡荡的闪幻兵,攻打归望府来了,一路所向披靡,沿途郡县纷纷失守。子唯急忙派兵前往救援,在离归望郡五十里的亢铎县几乎全军覆没。闪幻军洪水般地杀进了归望郡,直逼归望府,沿途防线纷纷摧毁。归望府危在旦夕,而邻国援军迟迟不来。子唯忧急如焚,祈求空中天天阴霾。好几个深夜,睡在外间的离忧和求安听到里屋传来低沉的啜泣声……十二个阴天之后,太阳跳出来了,年轻的国王几乎昏厥,仿佛看见弟兄们化成一团团火球。
惨败的消息像可怕的秃鹫一只只飞来……归望府保卫战开始了!
这是一个阴霾得令人窒息的上午,密密麻麻的闪幻兵饿狼般地扑到归望府的城墙下。子唯和路于野立在城楼上,一声令下,箭如飞蝗,像一床床巨大的毯子,呼啸着盖向闪幻军。闪幻兵猝不及防,纷纷中箭倒地。波波颜急忙下令后撤。
“戈——嘎——”一只黑色的大鸟突然出现在空中,是一只巨雕!闪幻兵后方突然一团混乱,夹杂着惊叫声、惨叫声和嗷嗷的怪叫声。子唯定睛一望,只见一个神勇无比的青年,骑着一匹黄色的马,挺着一杆长枪,左冲右突,上挑下刺,如入无人之境。那只巨雕似乎是他饲养的,在闪幻兵头上盘旋着,厉叫着,又拍又抓,吓得闪幻兵连连躲闪。更奇怪的是,那匹黄“马”居然拍打着两只黑色的大翅膀,张着血盆大口,怪叫着咬来咬去,这不,居然咬住了一个闪幻兵,一甩头,把他扔了出去。
子唯瞪大了眼睛:这人、雕、“马”三位一体、联合作战的场景好生熟悉!
“那位勇士是谁呀?”路于野诧异地问。
“是英舟!陛下,是英舟!英舟呀!”离忧突然跳将起来,大喊大叫。
“英舟!”子唯猛然醒悟,顿时喜出望外,转身就往楼下跑,“快,打开城门,大军冲杀,接应英舟!”
城门轰然洞开,大军怒潮般地喷出,子唯、离忧、求安、路天星一马当先,杀入敌阵。闪幻兵蜘蛛般地涌来。灭邪剑闪耀着蓝光,不断砍杀敌人和敌人的兵器。子唯大喊:“英舟兄弟别慌,我们接你来了!”英舟瞥了一眼子唯,没有回答,但已别转兽头,朝子唯这边冲来。突然,巨雕瞅了个空,抓住了围攻主人的一个闪幻兵,腾上了高空。那闪幻兵蹬着双腿,啊呀呀地尖叫着。闪幻兵都傻眼了,波波颜也傻眼了。那巨雕抓着闪幻兵,径直飞到波波颜上空,松开爪子,猎物石头般地砸向波波颜。“快散呀!”波波颜急忙策马一边,身边的闪幻兵也四散惊逃,只听得砰的一声,那闪幻兵砸在地上,溅起一蓬烟尘,顿时脑浆迸裂,一命呜呼,眼里的绿光也随之熄灭。
“快杀死怪兽骑兵!”波波颜咆哮起来。本来他准备亲自去消灭这个家伙的,不料子唯率大军出击,只好先和子唯厮杀。
感谢阴沉的天空,脸谱怪兽无法放射光箭;感谢头上倏忽来去的巨雕,发出号角般的加油声,将士们群情振奋,势如破竹,很快杀出一条血路,和英舟胜利会合,按原定计划,立即回身冲杀,向城门退去。此时,子唯、求安、离忧三人正大战波波颜。求安的两个头冲着波波颜呲牙咧嘴,猴子般地做鬼脸,怪叫。波波颜哈哈大笑:“骄虫人,就凭你这点伎俩还能扰乱我的心神!”话音刚落,路天星、英舟忽然冲杀过来。英舟一声呼哨,巨雕从高空俯冲下来,扑向波波颜。波波颜大惊,拍马就跑,巨雕紧追不舍。波波颜蓦然回头,长枪直刺巨雕,巨雕立即腾上高空。趁此时机,子唯率领将士们又杀开一条血路,旋风般地回到城内。城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巨雕立刻扔下波波颜,向巍峨的城楼飞去,越过城楼上白须飘飘的路于野,飞进了城里。此时城墙下涌动着大批追上来的闪幻兵,路于野一声号令,顿时箭如雨下,闪幻军又死伤一大片,剩下的转身就跑。波波颜大叫:“孩儿们,撤!”闪幻军急速后退,撤出飞箭之地。波波颜下令围困归望府,待太阳出来之时,再发动总攻。
将士们撤入城内,各归岗位。
“英舟兄弟,先到殿里歇息吧。”子唯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想不到在生死存亡之际,英舟竟会从天而降,前来助他。
英舟骑着怪兽,走在子唯身边,眼睛冷冷地望着前方,丝毫不理子唯的热情。离忧涎着脸找他说话,也讨了个没趣。求安惊奇不已,心想哪有这样冷冰冰的兄弟,两张脸禁不住面面相觑。
英舟再也不是九嶷山的野人了,他身穿灰色短袄,显得干净利落,只是衣服上溅满了闪幻兵的斑斑血迹;他那乱蓬蓬的长发不见了,变成了整整齐齐的短发,好像被匕首削过一般,非常非常的短,就像初春的荒原上刚刚钻出来的草尖。看上去,他是那样剽悍有力,坚毅的面孔写满了对死亡的轻蔑,但这张面孔是冷漠的,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他冷冷地走着,一双眼目不斜视,冷冰冰地望着前方。沿途的女人和孩子们指点着他的坐骑,议论纷纷,惊叫声不绝于耳,他那死水般的表情也不曾泛起一丝微澜。倒是那头黄毛狗怪兽得意洋洋,撒开六条白毛腿,扇着黑色大翅膀,不停地朝两边摇头晃脑,吐舌头,汪汪大叫。最兴奋的莫过于孩子们了,他们欢叫嬉笑,一路蹦蹦跳跳地跟着。一个胆大的男孩忽然冲上来,闪电般地摸了一下怪兽的翅膀,尖叫着逃跑了。惊羡声顿时响成一片。孩子们都跃跃欲试,准备冲上来和怪兽来个亲密接触。卫兵们不得不呵斥着,把他们赶到一边。“戈——嘎——”突然一声欢叫,空中出现一只巨雕。英舟一声呼哨,巨雕滑翔而来,落在主人身后,站在怪兽背上,四处逡巡,宛然一个骑士。孩子们眼珠一下子都转向巨雕,叫得更响了。
一行人走进星月殿
一行人走进星月殿。子唯把英舟请进客厅歇息,叫人上茶,又叫人收拾房间。英舟望望四周,终于开口了:“有吃的吗?”声音嘶哑,口气冰冷。子唯忙叫人备饭。很快,一大碗米饭、一大碗牛肉、一大碗白菜端上来了。英舟看了一眼站在地上的巨雕,冷冷道:“怎么,这位英雄不款待吗?”子唯赶紧叫丫鬟端一盘鸡肉来,给巨雕吃。英舟又道:“我的坐骑也不要亏待了,拿马饲料喂它也可以。”子唯忙叫小厮去喂守在院子里的黄毛狗怪兽。英舟吩咐完,开始狼吞虎咽,把三大碗消灭得一干二净,又咕噜噜喝了一大碗汤,看得求安四目呆呆。子唯、离忧都小心翼翼地站在两边,一副伺候的样子。路天星大概知道英舟的来历,所以毫不惊讶。求安几次想问离忧来者是谁,都被离忧努努嘴挡住了。
终于,英舟吃饱喝足,把碗筷一摔,站起身来,若有若无地看着子唯,挤出了第二句话:“我可不是主动来帮你的,是英华托梦给英舟,说某某殿下有危险,叫他去救他,一连催了五六次,我拗不过,所以就来了。”人称混乱,声音嘶哑,口气冰冷。
求安再也忍不住,两个头哈哈大笑:“英舟不就是你吗?你不就是英舟吗?一会我一会他,一会他一会我,说绕口令哪,哈哈哈。”
英舟勃然大怒:“再笑,我掰下你一个头,让你做正常人!”
“你敢,我可不怕你!”求安两张嘴尖叫起来。
“求安,不得无礼!”子唯厉喝一声。求安不吭声了。离忧急忙把他拉出去,贴着耳朵说了什么。一会儿,只见求安呼的一声跳进来,窜到英舟面前又是赔笑又是打躬:“哎呀呀,骄虫人四只眼睛也没看出来呀,原来这位壮士是我家主人的小舅子呀,嘻嘻嘻,多多得罪,多多得罪,嘻嘻嘻。”
“什么小舅子?再说我叫风儿抓下你的蜂窝头!”英舟咆哮如雷,伸出手,五指如钩,吓得求安倒退三步。忽然叮当一声,只见那巨雕一爪掀翻盘子——当然鸡肉已经吃完了——拍打着翅膀,恶狠狠地瞪着求安,吓得求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