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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宜落在小腹上的手,一下握着风妃阅的肘腕,“姐姐,希望有一天,我也能保护你。”
她一笑,灿若星光的眸子承载着一分感动,“在狩猎场,你保护过我。”
“我也要为姐姐遮风挡雨。”她说的坚定,说的格外认真,让身前的风妃阅不由动容。“我不要什么都让你替我扛着,,若是有一日,你病倒了,我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她受到了君宜的担忧,一手伸出将她揽上自己肩头,“不要怕。”
二人坐了许久,风妃阅才想起地上的奴姬,她安顿好君宜,用一床锦被遮住尸体后,将守在外头的丫鬟叫了进来,“现在外头都在查刺客的事,你趁机道城门外传个信,让君将帅速速进宫。”
“是,皇后。”风妃阅知道君宜害怕,固,她并未立马回凤潋宫,而是坐在榻上,一起等着君隐过来。
“姐姐,下面冷。”一手将锦被掀开,君宜身子朝着里面挪一下。
“不用了,”风妃阅将她的手塞进去,“他不出一会就到了。”
二人沉默以对,过了许久,才听到脚步声从外殿传来,风妃阅张眼望去,就看见君隐一袭黑衣,走了进来。
“这么晚让我进宫,所为何事?”他负手走上前,脚步在经过那张桌子时,绊了一下,锦被被带过,露出里面惨白的脸。
君隐回身瞅了一眼,俊脸压下,低沉说道,“你还是动了手?”
“不是的……是她威胁我们,说要……”君宜见他不悦,急忙开口解释道。
“闭嘴!”君隐冷言扫向她,双眼定在风妃阅身上,“她好歹也是我送进宫的。”
“奴姬一心想报仇,成不了大事。”风妃阅沉着应对,款款起身,一身如兰香味清新淡雅,“今日,她能独身一人行刺皇帝,谁又能保证,一旦她落入对方手中,不会将我供出来?”
君隐缄默,双目幽邃阴暗,直盯着奴姬,他站在尸体边上,慢慢蹲下身子,问道,“你用什么杀了她?”
风妃阅抚着手上的戒指,转身,如水眸落在女子白皙的脖颈上,她一下,怔在远处,全身如被淋上瓢泼大雨,猛地一个哆嗦。原先的伤痕,全然没了踪迹,那细嫩的肌肤完好无损,先前的切割线,如今看来,倒像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见她一句话不说,君隐一手落在奴姬胸前,使劲扯开后,露出里面淤青的伤口,风妃阅跟着来到他身后,“这便是行刺时,被皇帝打伤的。”
将地上的锦被扔在女子身上,君隐站起,“你先回去,省得落人口实。”
风妃阅点下头,见他上的君宜靠在床架上,她面色冷毅,冲着满脸冷酷的君隐说道,“她现在是宜皇贵妃,同所有妃嫔一样,是皇帝的女人。”
她的警告,顾着君宜,不能明说,先前被皇帝撞见的一幕,一次,还能说是巧合,如若心存侥幸,将来,可就难以自圆其说了。
奴姬的事,处理的干干净净,丝毫不拖泥带水,侍卫们搜查了一个晚上,自然,没有找到所谓的刺客。
几日过后,皇宫的守卫依旧森严,里三层外三层,每隔一个时辰,便有御林军带队巡逻。
皇帝手上的伤还没有好,纱布裹上几圈,只是不能行动自如。
望着凤潋宫外的守卫,风妃阅放下手中的笔,李嫣停住研墨的动作,孤夜孑就坐在一边。俊脸含笑,望着啊日益进步的书法微微颔首。
一张宣纸,一支笔墨,原来,也能这般静下心来。
都说,心一旦静下来,整个世界,也就安静下来。
果然,天空变得越发明朗,那白雪,也越发纯净了……
倒挂的冰凌,不是冷冽,而是凝聚。
身侧的男子,俊朗如神,亦是她心头一股很有力的支柱……
孤夜孑起身,许是因为坐的太久,他一手撑在桌子上,欣长的身子欲要迈出一步,风妃阅跟着站起来,只觉眼前一道黑影猛地一晃,那沉重的身子,竟是笔直朝自己压下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一旦,他倒下后……自己会变成怎样……
男子,双目紧闭……
肩头,仿若被重重一击,风妃阅懵懂反应,她急忙伸手扶着皇帝的腰身,同时,膝盖被压弯,一条腿‘砰’地跪到地上。
“皇上——”边上的李嫣惊呼,急忙上前来。
二人合力将孤夜孑搀扶起,放在榻上,他薄唇紧抿,面色依旧,只是双目紧闭,失去了反应。
风妃阅将双手颤抖的落在他颊边,低声唤道,“皇上——皇上——”
然,男子却没有一点反应,似是,睡得很沉。
李嫣站在床架边上,两手紧张地绞着裙摆,透过那垂坠在地面上的沙曼,不住往里头张望。
“李嫣。”风妃阅暗自镇定,只是,眼圈有些红。
“奴婢在。”她急忙应答,上前一大步。
“去讲陌医师找来。”风妃阅将踏上的锦被拉盖在孤夜孑身上,语气沉痛,还带着从未有的慌乱。
“是,奴婢这就去。”李嫣心急,刚转身,就被她唤住,“慢着。”
“娘娘还有何吩咐?”她急忙停住脚步,身子不听使唤地已经冲出一大步去。
“记住,这件事除了陌医师,谁都不能讲!”风妃阅掀开纱幔,只见她一脸正色,面上神情更是严肃紧张,李嫣双眼落在踏上的男子身上,她点下头,坚毅说道,“娘娘,请相信奴婢。”
一个旋身,她脚下慌张,踩在铺着名贵毛毯的地面上,显得无力而寂静,玉桥恰在此时走出来,风妃阅挡在榻前,身后,自有朦胧相遮,“你到外头守着,皇上有些累了,今儿,就留宿于凤潋宫。”
“是,娘娘。”玉桥不疑有他,折身走出内殿,在外头守着。
没过多久,李嫣便将陌辰吏叫来,他一身纯白,儒雅英俊,温如美玉,看到他进来,风妃阅心头一暖,原先的紧张,舒畅很多。
李嫣将殿门掩上,风妃阅见没有隐瞒的必要,也就将纱幔挂在床架上,“皇上方才还好好的,只是突然站起来一下,就昏迷不醒了。”
陌辰吏见皇帝同睡着一般,他在床榻上坐下来,将孤夜孑的手腕把在手中,须臾后,他才微微皱下眉头,俊目瞅着他虎口处的纱布,将那死结打开后,里面的伤口整个露了出来。
“果然!”他气息一沉,说的无奈。
风妃阅凑上前去,就连李嫣也禁不住望过去,皇帝的手上,已经乌黑一片,从虎口的地方开始蔓延,“怎么会这样?”她神色惶恐,“莫不是,伤口有毒?”
将他的手放回榻上,陌辰吏肃然说道,“是奇毒。”
她惊的半响说不出话,只听得男子的声音幽幽传来,萦绕在她耳际,“这应该是刺客剑上所涂的毒,唯今之计,便是将那刺客找出来。”
风妃阅如临大敌,身上,已经冒出一层冷汗来,“若是,那刺客死了呢?”
陌辰吏只当她随口一问,并未在意,“那皇上的毒,怕是解不了。”
“什么叫解不了?”风妃阅厉声上前,望着他泛黑的手背,“当初不是没事么?”
“有些毒,藏的太深,或许,是一天、两天,也有可能就是一年、两年……抑或,是一辈子。”陌辰吏擦下手,神色,已有沮丧。
“难道,就连你都没有办法么?”
她底气不足,瞬间,有种被抽空的感觉。
“从发现毒源,到找齐药材,配置解药,最起码,得花上一月功夫。”陌辰吏望着榻上的皇帝,“这一月中,皇上只能留在凤潋宫内,片刻不能离开,身一动,毒气便火速蔓延,一旦急火攻心,要想再施救,怕是回天乏术了。”
风妃阅站在原地,近在咫尺,只不过三步之遥,凝望着昔日经久陪伴的俊颜,她只觉得无力,李嫣却不能将面上的担忧表露出来,她嘴角微抽搐,有种想哭的冲动。那抵在身后,支撑自己的力道,一下,被抽的干干净净,脑中,晕眩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我要离开一个月。”陌辰吏不忍同风妃阅对视,他起身,“解药的引子,我必须亲自去找来。”
“一月?”她喃喃自语,皇帝昏迷一月,她怎能瞒得住,如今的局势,真正是前有狼,后有虎。她有了依赖,有了习惯,孤夜孑,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倒下去。
“对,我让林尹留下来,”陌辰吏似乎并不想耽搁,“我会尽快赶回来。”
风妃阅眼看着他转身,另一边让自己心安的地方,也塌陷下去,第一次,她有了孤立无援的绝望,她追着上前,“你,会回来么?”
陌辰吏双手放在殿门上顿住,他没有回头,月光从窗格中打进来,洒在他如绸缎般的墨发上,他温润而笑,声音,带着安抚,道,“我一定回去,一个月的时间。”
打开殿门,他修长的腿,迈出一步,“我云朝百姓的命,可都系在皇帝手上呢。”他极力,说的轻松,薄唇轻抿一下,男子带上一句,“答应了你,我也一定会回来。”这句话,他堵在了喉咙口,并没有说出来,固,也只有,自己能听见。
她的处境,陌辰吏比谁都懂,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却不是陪在她身边。
风妃阅目送他走出去,殿内,只有主仆二人。她没有过多的时间悲切,转眼,天就快大亮,等下,便会有太监过来提醒皇帝去上早朝,风妃阅来到孤夜孑身后,吃力地将他上半身拉起来,冲着边上的李嫣说道,“过来,给皇上宽衣。”
她知道情势紧急,也就顾不得羞涩,两手解开他的腰带,二人用了好大的劲,才将那一身明黄色的龙袍除下。风妃阅接过手,特意找了一个显眼的地方,挂在上头。
没过多久,天空泛上鱼肚白,风妃阅掀开锦被躺在孤夜孑身侧,果然,就听得外头那名管事太监的声音,“皇上,时辰到。”
她状似慵懒,一手借故撑起上半身来,“皇上今日不去早朝,让大臣们都散了吧。”
那太监耷拉着脑袋,见皇帝并未开口阻止,也就信了,一夜纵欲,误了早朝,这种事先前也是有的,“是,奴才这就去。”
啊索性上半身坐起,身侧,男子躺在的地方留有温度,裸露在外的胸膛,同沉睡一般起伏,风妃阅双腿蜷起,前额靠在膝盖上。边上的李嫣,则是静默站在一边,一个月,他们知道,会过的很累很累。
天还未完全放亮,两宫太后那便放了人来,风妃阅随口应付几句,也就打发了。
如坐针毡,林尹来的时候,正是陌辰吏出宫之际,忐忑的一天一夜后,到了第二日,便很难瞒下去。
殿外的太监明显有了疑惑,只是碍于她是皇后,并未表现出来。
李嫣对外守口如瓶,皇权争夺,若是让外头知道,现在的皇帝正昏迷不醒,说不准,就会引起一场血雨腥风。一月的时间,他醒来之际,不知这万里河山,是否还清明水秀。
三天后。
两宫太后再也坐不住,茗皇贵妃伴在身侧,手中,还抱着襁褓中的皇子,远远的,风妃阅坐在殿内,就听见长廊上传来孩子的哭声,一声,盖过一声。一道道窜入稀薄的空气中,又极像是蓄意之为。
神色疲倦,她一览无彩,睁开双眼,晶亮的瞳孔突散出一种妩媚,两宫太后已经走到自己面前,她款款起身,盈盈一拜,“参见太后。”
西太后双手拢于宽袖中,尖细指套有一下没一下握在手掌中,她冷眼睨视着身下的风妃阅,神情,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