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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倒是同当年的瑾贵妃很相似。”东太后适时插上一句话,“只不过,就怕是步了先帝的后尘,越是不争,却越是得宠。”
二夫人一听扯上当年的事,脸色越发恐慌,西太后见状,微微一笑说道,“好了,就别吓她了。”
擦身之际,她转过身来,望着二夫人的侧脸说道,“这皇宫,没事就少来,省的给你女儿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话语落定,两宫太后便走了,二夫人半刻之后,方双眼黯淡,点头嗫嚅,“是,是。。。。。。”
风妃阅回到凤敛宫,就看见玉桥苦着脸守在殿外,见她回来,忙迎上前去,“娘娘………………皇上在里面。”
刻意将声音压低,风妃阅睬了那打开的殿门一眼,说道,“来了多久?”
“好一会了。”
“你们留在这。”她随口吩咐一句,双手拾起裙摆,跨过半人高的宫褴走进去。
皇帝等得有些焦虑,此时正躺在那张贵妃榻上,闭目小歇。
听到脚步声,他依旧假寐,风妃阅知道他有气,现在冷静下来一想,自己也不能理解,却依旧不后悔。宫鞋踩在柔软的毛毯上,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一道暗影落在身前,孤夜孑捷翼轻扇,双目紧闭。
风妃阅绕到他身后,双手落在他肩上,也不说话,却是一下下轻柔的捏揉起来。
拇指抵在锁骨的地方,男子的肩很宽,风妃阅纤细的指按在他肩周,明黄色的龙袍生出褶皱,见他闭着眼,她知道皇帝并未睡着。也不说穿,就那样一下下给他按着肩。
孤夜孑本是一身怒气,如今这般静静躺着,头枕的地方,是女子匀称的呼吸,一种很放松的感觉,让他心神一缓。他从来不让别人给自己按肩,那样背在身后的姿势,他亦不会将弱点这般暴露在人前。
一手覆上她的柔荑,风妃阅揉动的手停了下来,“皇上醒了?”
“朕没睡。”皇上倒也老实,只是牵着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上。
他让她挤入贵妃榻中,抚着她的手指,一根根给她轻揉着,“君才人,没死吧?”
风妃阅摇下头,见他沉着俊脸不再说话,卡在自己喉咙口的异样又堵的难受,“皇上,是在怪臣妾?”
孤夜孑继续手上的动作,琥珀色的眸子咻然抬起,望入她眼眸,“朕,确实应该怪你。”
“皇上说的极是。”风妃阅并不辩解,二人窝在一起,有点拥挤,却并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君恬的做法,臣妾只纵容一次,皇上放心,不会再有下次。”
该说的话,都被他抢先说了出来,孤夜孑一时哑口。
“今天在御花园内,我以为你不会就此放过她。”毕竟,关系整个皇室的尊严。
“因为,是你开了口。”孤夜孑一手枕在脑后,面对她的语气,不再隐瞒防备,“她性子太烈,却与你不同,后宫中,这样的人要想活命,难得很。反观。。。。。。”男子伸出一手,抚着风妃阅的小脸,赞许说道,“朕喜欢阅儿这般,能屈能伸,却同样傲的有骨气。丢了性命,满身所为骄傲,也不过是埋入黄土,最后,只是一捧轻尘。”
对于孤夜孑的话,风妃阅更是认同,身子被她揽过去,他大掌贴在自己小腹处,坚毅的下巴枕在肩头,忽地,让她顿觉一酸。
“阅儿。。。。。。”男子哑哑开口,平坦的小腹随之收紧,风妃阅也觉察出了几分异样。
“嗯?”
孤夜孑叹口气,没有说话,揽着她的手,紧了紧。
“怎么了?”
风妃阅小嘴微张,声音干涩说出口。
他要说的,她,已经猜到半分。
孤夜孑将自己贴向她,“要是你能给朕生个孩子。。。。。。那,该多好。”心头,呯然一击,说出了口,才知太过沉重,“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朕。。。。。。都一样的喜欢。”
风妃阅闭下眼睛,她木然向孤夜孑望去,却见他埋着脸,一半贴在自己的手臂上,说了这样的话,孤夜孑自知她心中痛苦,突的,也就失去了。。。。。。去面对的力气。
他没有错,掌心下,小腹的地方温暖,却也空虚。
风妃阅伸出手,身子一个倾斜,与他相拥,“陌医师说会想办法,况且,现在还有国师在,我一点也不怕,孩子,我们一定会有的。”
她的语气,坚强的令人心疼。
孤夜孑想要起身,脖颈却被她紧搂着,不能动弹。风妃阅两手执幼地用力,她双目紧紧闭上,一双大手扶上她颤抖的腰际,寂寞如斯,他,将她紧拥入怀。风妃阅睁开眸子,眼眶深处,已经泛红,一种酸胀的感觉袭来,一滴眼泪,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阅儿………………”
孤夜孑伸手在她玉背轻拍,“朕不该说。”
她说不出话来,生怕开口,就泄露了梗咽。胸腔处难受的厉害,十指刺入掌心,风妃阅屏息,将声音尽量落得自然,“要怪,就应该。。。。。。”
孤夜孑两手抓着她腰际,将她整个人向前一提,前额相抵,薄凉的唇触着她嘴角,“是朕不该。”
风妃阅小手按在他双唇间,呼吸,一道道,扑打在手指上,孤夜孑抓着她柔荑,拉到二人想贴的地方,见他俊颜似有懊恼之色,风妃阅再度贴上他额前,她摇着头,二人只是凝望,不说一句话。拥着的身子,以自己的温暖,给予对方。
肩头有些麻意,枕着的小脸已经沉入梦乡,孤夜孑望着她紧拧的秀眉,禁不住伸出手去将它抚平,拦身将风妃阅抱起,轻柔放在榻上。她轻声呢喃,习惯向里侧窝去,男子见状,原先苦涩的俊脸扬起一丝笑,身子随之靠过去,将她揽在身前。
翌日清晨。
醒来之时,她并未睁眼,手一伸,边上的位子已经凉透,熟悉的味道却还在。她枕着芙蓉帐内的暖意,转过身去,一手落在男子先前躺过的地方。羽翼轻扇,风妃阅裹着棉被半坐而起,背靠床架,面上神情平静而疏离,早在一旁伺候的李嫣拿起备好的衣衫上前,“娘娘,可要起身?”
点下头,梳妆完毕之后,风妃阅便向慈安殿而去,每日的请安,倒是免不了。
只是今日,去的格外早,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并未让李嫣相陪,化雪的时候,空气格外冷冽,打在脸上有种说不出的畅快,就连两眼的朦胧,都被挥散开,显得格外清澈。
江山,手指上一点墨画,挥染而成。风妃阅虚拟着一亭一阁,转眼便来到慈安殿前。
右侧,是东太后的寝殿,外头冷清,连个职守的人影都没有。风妃阅双手提着裙摆,刚要走过去,就见原先掩实的殿门“吱呀”一声打开,她踩上前的步子来不及收住,只见一道清静的身影从里面夸出来,反手将门带上之际,同她正好碰个正着。
面色瞬间怔愣,她张下嘴,恨不能一时间找个隐秘的地方多起来,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男子神清气爽,莫发束在身后,一袭月白色长袍将整个人衬得尤为脱俗,只是,些许因为走的匆忙,整身装束,总觉太过仓促,微微,还有些凌乱的纠缠。他望着眼前的风妃阅,亦是一怔,却没有该有的慌乱,便微笑行礼道,“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这一下,倒是风妃阅不知所措,那个被撞见的人,好像是自己一般,“国。。。。。。国师,免礼。”说到最后没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语无伦次。
陌修一双深甚的眸子中看不出丝毫情绪,盯视的眼神,却让她莫名发虚“娘娘,是来给两宫太后请安?”
风妃阅想起此行的目的,只得硬着头皮,点下头,“正是。”
“东太后已经起身,微臣刚给她把过脉,娘娘请进。”陌修将挡在面前的身子让开,“臣也该回去炼药了。”
“国师慢走。”风妃阅挽唇轻笑,看着他清瘦的背影走出老远,她并未踏入大殿,却朝着相反的园子走去。等了会,果见职守的宫娥麽麽来到殿前,掐指一算,同自己平日来请安的时辰,正好相吻。
风妃阅不作细想,走出园子,按着平日的惯例进入大殿请安。
出来之时,俨然一身轻松,心中的疑虑,却越发凝重。
犹豫再三,风妃阅几步彷徨,还是去找了陌辰史。
还没有走到殿前,就看见他白衣胜雪,气质温润站在廊檐间。风妃阅上前,陌辰史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
二人对视一眼,男子率先开口,“怎么了,脸色不好。”
语气关切,眸中的担忧隐藏很深,风妃阅面对园内,轻柔开口问道,“我想要你一句话。”
陌辰史转身面对她,见她神色凝重,且又气色不佳,浑身,似乎没有一点劲,同以前大不相同,“什么话?”
“这辈子,我能有自己的孩子么?”她目光咻然对上男子,不想拐弯抹角,直接就问出口。
陌辰史薄唇轻掀,脸色僵硬,喉间滚动几下后,方呐呐开口,“我会想办法。”
“有希望么?”风妃阅禁不住追问,那种希翼,那种迫切,让陌辰史措手不及,她眸中闪现的晶亮,分明已是为情而动,才会。。。。。。那么在乎吧。
“相信我。”他淡淡说道,声音坚毅。
风妃阅神色依旧黯淡,她相信陌辰史,却渐渐对自己,失了信心。
见她一副张然若失的样子,他心头紧窒,内心的自责,席卷而来,双手抬起片刻,犹豫后,还是落在她肩上,风妃阅一怔,朦胧抬眸,却并未睁开,对陌辰史,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兄长,却尤要胜过。
“我怕是,都要欠着你了。”
风妃阅想要开口,陌辰史的双手已经收了回去,她肩头一松,这 才张嘴说道,“为什么说,欠着我?”
他面色平缓,随之和暖笑启,“有人欠你还不好,知道我小时候最想做什么吗?”
突然的轻松感让风妃阅亦放下心,她没有细想,便顺着他的话随口接到,“不会是什么地主财主吧。”
“对!”男子脆声笑道,“哎,你怎么猜到的?”
“你说被人欠着多好,我猜你就想当财主,一天到晚放着高利息呢。”风妃阅忍俊不禁,随口一说,还真猜对了,到底是小时候的事,想他一堂堂皇子,竟有这般想法。
陌辰史眸子闪的很亮,二人站在长廊里面,说了很多,天际的云彩慢慢扶开,竟有阳光射下来,打在身边,温暖有力。
几日的时间,他一直留在殿内研制,可,越是心急,却越是毫无头绪。
受伤的药汁,一月总要送上好几次,幸亏,风妃阅不会追问,每次,都是他亲自送去,望着浓黑的汁液,陌辰史心中尤是沉重,什么时候,才能让她摆脱。。。。。。
刚走出去,就遇上前来的陌修,碗中的药味很淡,他一手横过去,“慢!”
“师傅。”陌辰史停留脚步,陌修分外疑惑地睬了他一眼,将碗端过去,“这药,是给谁的?”
陌辰史并不相瞒,面有难色,老实作答,“是皇后。”
“皇后?”男人眼眸微眯起,沉声说道,“这药,可是压制那扶起缠的,怎会用在皇后身上。”
“徒弟知道,只是当时形势所逼,为此,我一直自责道现在。”陌辰史面有懊恼,如画的眉眼,楸的很深。
“事情已经发展至此,只能想想,还有何补救的法子。”陌修一手落在他肩头轻拍,“为师会同你一起想办法。”
“多谢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