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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衍的马鞭重重地抽在马身上,两匹骏马迈开了坚实的步伐,朝着王府外面走去。
直到日上三竿,三个人依然跪倒在原地。
“王妃,去哪里?”何俊衍问道。
“朝着太阳方向走吧。”苏槿若说道,“俊衍,以后你也像芸儿一样称呼我主子吧。”
“是,主子。”没有问理由,只是顺从,沉稳地脸庞上没有一丝表情。
芸儿掀开帘子,拍了他一下:“你怎么越来越像木头了?”
何俊衍一愣,旋即呵呵一笑,又抽了马一鞭子。
苏槿若浅笑地看着坐在一起的两个人,突然有了想哭的冲动,又强压下眼中的湿润,心里默默地说着:岩,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无论是天涯还是海角。
天和三十一年腊月初五,一辆古朴的楠竹马车迎着朝阳朝东方奔驰而去,没有人知道里面坐的是什么人。
次年,皇朝改元瑞淳,瑞淳帝新年的第一道圣旨便是送到了岭南王府:季睿为岭南王世子,年满十八岁便继承岭南王爵位,世袭罔替。
《皇朝·藩王卷》:天和三十一年春,岭南王季岩加封擎天大将军,赴极北之地抗击柔然大军。七月初七,与柔然大军大战于天疆草原,一人一马深入敌营,遭奸计陷害,跌入悬崖,不知所踪。冬夜廿七,立衣冠冢于苍茫山巅。
(上卷完)
第一章 谁见幽人独来往(1)
缺月挂疏桐,
漏断人初静。
谁见幽人独往来,
飘渺孤鸿影。
——(宋·苏轼)
瑞淳四年七月初七,乞巧节。
皇都显得热闹非凡,这一夜,年轻的姑娘结伴走上街头,欣赏街头的美景也偷偷地满足着对于年轻男子的好奇。而年轻男子们更是利用难得的机会,欣赏着美丽的姑娘,以期获得一份独一无二的情感。
七巧楼,皇都最大的酒楼。半年前,突然在皇都最繁华的街头挂出了招牌,这里立马成为京城文人名士的聚集之地,只因这里有个能言善辩、艳绝天下的老板娘。
二个月后的九月初九,是皇朝四年一度的科举大考,而四年前因先帝驾崩,科举大考未能如期举行,如此算来,这次的科举大考整整齐聚了八年的学子。
乞巧节,又是天下学子的“晒书节”,因此,这一夜的七巧楼里齐聚了已经到了皇都的学子,一展自己的才华,也相互试探对方的底细,一时之间,竟使得七巧楼里一位难求。
“爷,这里人多眼杂,我们是不是换个地方?”一个侍者问着一个年轻文士打扮的男子,只是这个男子的气度绝非一般人能比拟,温润如玉的淡然下掩藏着威震天下的。
“曹公子如此辛苦,才在这七巧楼订到位置,我们如何可以辜负他的美意呢?”说着,促狭地对着坐在一旁的另一个年轻男子笑。
这里算的上是七巧楼里的好位子了,靠窗,安静视野好。
被称作“曹公子”的男子笑瞪了年轻文士一眼,侍者却是谨慎地低下了头,但终究没能掩去唇边的笑意。
“如今,我皇朝国泰民安,吾皇年少有为,吾等自当竭尽所能,报效朝廷,造福天下百姓。”一个年轻士子的声音在七巧楼嘈杂的环境中显得尤为刺耳。
“我倒觉得,如今柔然虽然不敢轻举妄动,但仍在北疆虎视眈眈,虽说皇上与柔然定下了和平之约,但柔然人从来鲜有信用,身为儿郎,自当去前线为国尽忠。”一个武士打扮的男子怕桌而起,大有对文士轻忽的意味。
“治理国家,靠的是智谋。”
“保家卫国,考的是兵力。”
很快,七巧楼里出现了两个阵营,互不相让地争持了起来。似乎,同在一个阵营里的有有着不同的意见,一时之间,七巧楼里有些混乱。
“很有意思。”年轻文士对曹公子一笑。
“这不就是您想看到的局面吗?”曹公子若有所思的看着两队中的人。
“如今,皇宫文治武功,各位自然各有所用,何苦这这里吵个不停呢?”燕语莺啼,巧笑嫣然,一个十八九岁光景的女子从台阶上走了下来,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真是“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如此佳人,也使得年轻文士和曹公子也看得移不开眼了。
“小妇人暮云见过各位客官。”女子盈盈行礼,报出姓名,不是别人,正是皇都里人人尽知的七巧楼老板娘——暮云。
轻轻浅浅的几句话,让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两队人立马松弛了下来,握手言和。
第一章 谁见幽人独来往(2)
“好一个小妇人。”年轻文士的声音算不得响,但却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瞬间聚集了众人的目光,暮云也循着声音望了过来。
眸光中一闪而逝的讶异,那二人不是别人,正是乔装出宫的季杰和宰相曹圭。
“各位,今儿是乞巧节,恰巧这里也叫做七巧楼,可真是好缘分,暮云给大家送上一杯水酒,祝大家有个好前程。”暮云笑着说道,众人的情绪被瞬间点燃,大声地谢着老板娘的大方。暮云却是趁着大家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之际,款步走到季杰的桌边,福身行礼:“暮云给爷请安,给曹公子请安。”
季杰一愣,旋即低声笑道:“这皇都第一楼的老板娘果然非同一般呢。”
“陛下金口玉言,暮云谢过陛下。”暮云再次行礼。
“都说七巧楼的老板娘文思敏捷、聪慧过人,今日得见果然非同一般呢。”曹圭赞叹道。
“曹公子乃天下文人的楷模,得公子如此称赞,暮云真是愧不敢当呢。”暮云浅笑着说道。
又闲话了几句,暮云便告退了。
七巧楼里人尽情畅饮,虽然依然有说有辩,倒也没再起什么大的冲突。
季杰和曹圭认真地听着众人的议论,对其中出色的几名士子记在了心中。
七月初八,一块御制的“天下第一楼”的匾额送到了七巧楼,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副曹圭手书的《七巧赋》。
一时之间,七巧楼名动皇都。不光是文人名士,连王公贵族都成了这里的常客。
泰和殿里,两个年轻男子相对而立。
“这下,您满意了?”曹圭淡淡地说着,话里竟有着不满意的意味。
季杰一笑:“劳你宰相妙笔,也不至于让你对朕如此不满吧。。”
“微臣不敢。”虽说这不敢,曹圭的不满倒是没有减弱半分。
“好了。”季杰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让你去查七巧楼,可有什么结果?”
曹圭叹气道:“不过是一对小夫妻开得酒楼罢了,只是经营得法些,老板娘魅力大一些,再没查到什么了。”
季杰冷冷一笑:“若真是如此,那七巧楼可真是大有问题了。”
“臣也是如此想法,但对方确是真的毫无破绽可寻,如今又有了御赐的‘天下第一楼’匾额,想来是成就了民间的一大美谈呢。”曹圭说道最后,又带了些揶揄之意。
季杰忽略了他不敬的态度,他很清楚他的情绪来自何处,这三年多来,大臣们一直让自己立后纳妃,都是靠这位年轻的宰相在前面挡着,而如今自己对七巧楼老板娘的好意让他气结。
“圭,没有破绽便是最大的破绽。”季杰说道。
“微臣倒是觉得,既然对方行事如此张扬,倒是不足为惧,陛下还是解一下燃眉之急吧。”曹圭没好意地说着。这些日子,他实在是有些焦头烂额了,之前季杰打着“守孝”的名义,愣是没有接纳一个女人,**里除了宫女没有一个主子,可如今,就是民间守孝三年也是极致,何况是九五之尊的天子,大臣们是纷纷上书,要求他充实**,可无奈这位少年天子充耳不闻,一律让自己档回,可真是苦了曹圭了。
第一章 谁见幽人独来往(3)
七巧楼,前面是一个沿街的三层小楼,是酒店所在,后面连着一个僻静的宅院,从外面看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琴声袅袅,桂花树下的白衣女子,十指轻抚琴弦。
“主子。”一个粉衣女子盈盈地行礼,声音曼妙。
“芸儿,你这样的容貌,何苦弄这么个面具丑化了自己呢?”乐声戛然而止,清冷的嗓音里透着一丝暖意,抬头,绝色的容颜让日光失色。不是别人,正是苏槿若,给她请安的是七巧楼的老板娘暮云。
暮云抬手扯去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比刚刚更甚三分的容颜,不是芸儿又是哪个?
“主子所言差矣,就是这幅破皮囊,都让这皇都里的男子失了心神了呢。”芸儿笑着走近苏槿若,给她斟了一盏茶奉上。
苏槿若一笑,转了话题:“瑞淳帝送来了‘天下第一楼’的匾额。”不是问句,是陈述。
芸儿点头,神色却是没了刚刚的笑意:“他已经叫人查了七巧楼的底细了。”
苏槿若的唇角一条:“想必芸儿是让他一无所获吧。”
“那是自然。”芸儿说道。
苏槿若回眸看了一眼芸儿,让芸儿的心不自觉地一颤,竟是寒意逼人。
“芸儿可知,如此更会引起他的怀疑呢。”苏槿若说道。
芸儿初听,先是一愣,明白了苏槿若的意识后,惶恐地跪倒:“奴婢知错。”
苏槿若伸手扶起她的身子:“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下跪呢?如今,他恐怕还顾不上这个事情,有让他更头痛的事情。”
芸儿点头:“据说,但凡有女儿的王公大臣,都纷纷托人送画像进去呢?这神似的容颜倒有着全然不同的性子。”
话刚出口,芸儿便后悔了,一时口快,又犯了苏槿若的忌讳。
苏槿若神色一黯,倒也没说什么,只冷冷道:“这些日子,可有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吗?”
芸儿摇头。
三年,苏槿若用了整整三天,走遍了皇朝的每一寸土地,即使是聊无人烟的深山密林她都不曾放过,只是季岩如同凭空消失了一半,找寻不到任何的痕迹。但苏槿若终究不愿放弃,最终决定,在开一座酒楼,打探来自四面八方的消息,希望能够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尽管深知效果是微乎其微的,暗夜和芙蓉阁都不曾得到的消息,如何会在酒楼里轻易出现呢,但苏槿若总觉得心里有个声音叫她这么做,她就顺着这个心意做了。
如今,半年过去,这七巧楼倒真成了文人名士、王公贵族的聚集地,各类消息也知道了不少,但关于季岩,除了偶尔有人提起岭南王的名号,在也没有其他了。
“务必叫记录的人小心些,可千万不能让客人知道了七巧楼的秘密。”苏槿若道。七巧楼的每个包间里都有一个密室,里面坐着一个人,会将每个客人的话尽数记录。而大厅里,也有人记录着每个人的言论。
“是。”芸儿应下,这样的事情,她绝对要确保秘密的。
第一章 谁见幽人独来往(4)
“您说,要再去七巧楼?”曹圭将捧了一堆画像来,季岩是连一眼都不曾瞧过,只说要去七巧楼里用晚膳,还让曹圭给暮云下帖子。
“使不得吗?”说话间,季岩已经换好了出门的便服。
“臣,遵旨。”曹圭对上季岩不怒自威的气势,不得不屈服,两人的关系再密切,终究是君臣。
位于七巧楼三楼的雅间,暮云挑帘而入。
“给爷请安,给曹公子请安。”如同面对每一个王公大臣一般,暮云落落大方而又恭敬有礼。
季杰一抬手,算是让她起身了。
暮云上前给季杰和曹圭斟酒:“不知二位还有什么吩咐?”
季杰示意她坐下,暮云一愣,旋即笑着坐下。
“暮云姑娘,朕有一事讨教。”季杰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
“暮云不敢当,爷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