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是不太习惯半夜与人在这种月光下说话,所以我索性将流音放下,走到桌旁,拿起火石点亮了蜡烛。再回头时,那个小丫头的视线正游走于我和流音之间,她看流音时的渴望和羡慕显而易见。我冲她轻轻的笑道:“我今天见过你,是吗?”
她将视线全部移到我的身上,直视着我,不卑不亢,似乎刚刚的潜入与偷窥都是极其自然的。不过毕竟年纪不大,她撅着嘴看着我说:“小姐,我们是因为输了才答应跟逍哥哥过来当你丫鬟的,本来如果我赢了,流音就是我的了!今天我被你发现了,要杀要剐,任凭处置,只要……只要……”
“只要什么?”
“只要不把我送回家!”似乎下了极大的勇气,她冲口答道。
回家,甚至比要她的命还惨?
“为什么?”
“不关你的事!”她回答得斩钉截铁,一口拒绝回答我的好奇心。
我不置可否,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他如此费心找来的小丫鬟才算妥当,正思索的间隙,窗户处又跳进来一个小身影,她并没有换装,一身干净的鹅黄色裙衫,白皙的脸上挂着焦急。新进来的小丫头站到先前的小丫头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袖,随即转向我,诚恳的说道:“小姐,我姐姐迪福从小调皮惯了,今天她只是因为看到流音琴才不知分寸跑这里来影响您的休息,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她吧!”
“狄喜!”那个姐姐终于羞愤难当的冲着妹妹吼了一声。可是,妹妹一点被打断的样子都没有,她自顾自的继续向我求情,认真诚挚。姐姐却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妹妹低头替她认错求情,动作不了。
狄喜,迪福,呵,这对姐妹花还真是有意思!我伸了个懒腰,踱到她们俩的面前,状若无意的说道:“赶了一天的路,很有些累了。你们两个看完出去记得帮我把窗户关上……”
话未说完,我已经安然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了。
过了好一会,才隐约听到刻意压低的兴奋的笑声和移动的窸窣脚步声。我安心的转了个身,终于渐渐有了困意……
第十一章 终是一致时
醒来的时候,流音还在。
我起身准备洗脸的时候,门被敲开,是那个叫迪福的小姑娘穿着简单的天蓝色裙衫,端着洗浴用品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低声道:“迪福来伺候小姐梳洗的。”
对这些我毫不意外,所以也心安理得的享受起这个理应是大小姐的迪福伺候着。对有人伺候我的起居住行,我竟一点别扭都不觉得,也许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微微叹了口气,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离开的时候,会不会不习惯游走江湖的孤独了?
刚刚洗漱完毕,房门就被推开,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迪福已经冲着门口叫嚣起来:“狄喜,你赶死啊?!这么冲进来会吓着小姐的知不知道?”
这话让我顿时咯噔一声,我看着像那么柔弱的人吗?我不悦的瞪了一眼迪福,对站在门口犹自喘气的狄喜和颜细语:“狄喜快进来,有什么事慢慢说就好。”
狄喜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还是有着疾跑过后的潮红,一手抚胸,一手扶着门,急促报道:“逍哥哥,哦,公子请小姐马上过去!”
手上的动作瞬间一滞,他要找我做什么?
迪福紧张地看着我,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要我帮您梳头吗?”
梳头?我这才发现我的头发竟然还是散披在肩上,已长至腰间的青丝散漫无章,然而我轻轻甩了甩头,又顿时飘逸起来。我摩挲着身前的秀发,对迪福的话不置可否。
在我站在皇甫逍门前的时候,一头青丝已经绾在一根素雅的兰色绸带中。狄喜在我的示意下,已经去敲门并且开口道:“公子,云小姐来了。”
应声开门的是殷大,他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们一眼,便规矩地退到门边,将我们让了进去。
在进门的那一刹那,很明显的一股压抑着的气息迎面扑来。我顺着那莫名的压力看过去,正是一脸清冷的皇甫逍坐在轮椅上用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眸看着我。实在想不出他的不悦来自哪里,我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开始看向房间中的其它人,除了站在皇甫逍身后的小童低垂着头以外,其它人都是一贯的可以料想到的表情,七七的惶然与担忧溢于言表,殷大和那个没有任何存在感的黑衣车夫,则是满脸肃然……
就在这时,我居然后知后觉的发现小童的旁边还坐着一个穿着华服的陌生的年轻男子,约莫二十四五岁,容貌倒是长得风流,可惜那双桃花眼太让人不喜欢了!大约是注意到我的注视,那男子轻笑着抬头看我,顺带扔了个不怀好意的眼神过来,这让我也有大笑的冲动,我强自忍着,终于将他无视掉了。
看这么一圈下来,我猜大概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刚被声讨过,此时不过是要我来走个过场,大不了签字画押秋后处斩,于是我坦然的迎上皇甫逍那双冷然深邃的注视,没有一丝退后,心里翻滚了几圈,也没想到我会在哪里得罪了他!
“云姑娘。”
他终于开口了!我温和地笑着,静听他的下文。
“还记得我昨天在马车上说的话吗?”
“记得。”他指的到底是哪一句?
他点点头,道:“那就好。我说过不会勉强别人,自然也不会勉强你,如果一把流音琴让你这么为难的话,”他顿了顿,接着说道:“那么我收回。”
大概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看向他身后一直沉默的小童,正色道:“皇甫公子,你可能误会什么了,我从没觉得那把流音琴让我为难了,我很感激公子您竟然割爱。”
“什么?”那个陌生男子咋咋呼呼的叫了起来,他已经跳到皇甫逍面前,显然大吃一惊的盯着皇甫逍质问道:“那把流音琴我连弹一下都不行,你居然送给她了?!皇甫逍,我妹妹对那琴芳心暗许多久了你知不知道,你居然送人了?!你…你…你要补偿我们兄妹!”
“大哥!”出声的是迪福,她的脸上正挂着不自然的羞红,原来迪福狄喜俩姐妹真的是出自大家,至少她们那个看着像个纨绔子弟的大哥就不是那么简单,因为,他敢对皇甫逍大呼小叫。
皇甫逍一脸不奈,眉头紧蹙的看着眼前的活宝,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只是紧紧盯着眼前这个似乎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狄大少爷。
然而狄少爷也没有善罢罢休的打算,他掠到我身边,一手拉着一个妹妹,一边叫嚣着:“妹妹们,跟大哥回家,真是活见鬼了,居然把你们俩交给他去当丫鬟使唤!”
“大哥!”
“够了狄御!”皇甫逍面色相当不豫的出声制止,狄氏三兄妹也应声收回往外迈去的脚步,叫狄御的狄少爷一脸挑衅的看着皇甫逍,直到皇甫逍再度开口:“小童,把我那副白玉黑石棋拿来送给狄御。”
小童应声去了,皇甫逍看着那个笑得一脸狡诈丝毫没有推脱之意的狄御,无奈道:“狄御,你现在可以出去了吗?”
“当然,拿到棋就走。”
看狄御挤眉弄眼的模样我就想笑,而他旁边的姐妹花已经将脸憋到酱紫色了,兴许,这事发生的频率还不低……
“云姑娘,我将流音琴送你,只是想替它找个适合的主人而已,你明白吗?”
我将视线转回那个刚被宰了一盘上好棋具的皇甫逍,低眉敛目答道:“是,我知道。只是,无功不受禄,况且,云舒只是一介凡人,实在不想拒绝流音琴那样的珍品,故而自愿以这个来交换,只是为了图一个两全其美罢了。”
我说的是实话,他要的是我的配合,即使我不一定是最适合的那个人。我要的是流音琴,那么我做这样的抉择,不正是两全其美么?
“两全其美?”他反问,然后冷哼了一声,看了眼已经捧出棋具的小童,又转向我道:“你果真心甘情愿?”
我郑重答道:“绝对。”
我不知道他抱得是什么心思,也不知道他在衡量什么,总之,他在片刻之后,就将轮椅摇到我面前不远处,差不多平视着我,嘴角慢慢咧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开口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很好,云师妹。”
在我还不及回应的时候,他已经转身,并吩咐道:“各自回去准备吧,一刻钟以后出发。”
第十二章 驾归皇城外
再次出发的时候,我是单独一辆马车,陪着我的自然是两位狄大小姐。
此时已经行了大半日了,一路上我是百无聊赖的发呆,迪福与狄喜倒是应了她哥哥那句“芳心暗许很久了”,一直在摆弄流音琴,爱不释手的模样,只可惜,她们俩从头到尾也没完整的弹出一首曲子来。
对于她们的哥哥,我很是有些好奇,能跟皇甫逍那样相处的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狄御是皇甫逍一路走来的挚友,是左膀右臂,是最能信任的人。那么,他是什么身份呢?狄家,似乎在我的印象中,并不是名门望族,也不是江湖豪侠,那么,狄御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小姐,您在想什么呢?”迪福伸手在我眼前晃了几晃,脸上是一片的无可奈何。
我好笑的看看她们手中的流音琴,猜想她们可能又是为了让我弹琴来解她们一路上的苦闷,开口道:“不会是又想叫我弹琴吧?”
迪福一听这话,便一脸挫败的瘫下去,她嘟着嘴,一脸的委屈,水灵灵的大眼睛里俨然是蓄势待发的眼泪。我正想就屈服在小女孩的泪水中吧,刚准备接过流音,就看见一脸镇静的狄喜正在将流音装进琴箱中,然后她好整以暇的对着有些怔住的我道:“小姐,已经到皇城城门了,马车已经停下了,您没有发现吗?”
呃,我有些心虚地瞥了一眼犹自难过中的迪福,不得不反思,我这一路上都想了些什么,可惜百思不得其解,似乎我一直在发呆,却也实在记不清楚,只能作罢。
我掀开帘子,透过一辆辆马车和马,我清楚的看见不远处的城门上方两个大大的篆书:皇城。
高高的城墙上,似乎有着彩旗飘舞,层层的旌旗后,似乎有一张年幼的笑脸,他看着我,对我说: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喜欢吗?我扯动着嘴角,想要看清楚那个少年的脸的轮廓,却依稀听见身边有一个稚嫩的女声略带羞涩却坚定地道:“喜欢。”我转身想看看那个女孩子,却是一团很浓的烟雾,我闭上眼睛,再度睁开时,面前没有少年也没有女孩,只有七七一脸的诡异。
我强忍着毫无来由的头痛,分明看见城墙上空空如也,原来,只是错觉……
“云舒,你还好吧?”七七抬手附上我的额头,脸上的诡异也消失了,她自言自语道:“没发烧啊……”
我无语地拍掉她的手,问道:“怎么了?”
七七终于收起玩意,对我说道:“二皇子奉了皇帝的命令来接公子进宫,说是准备了洗尘宴,所以公子要我们先行回去王府。”
二皇子?就是那个传说中丰神俊宁,温文儒雅的谦和公子皇甫珛?
我挑挑眉,对七七留了句“随便吧”,便转身进了车厢,剧烈的头痛虽有缓和,但还是很痛。
迪福紧张的靠过来,然而还是不知所措的看着我,支支吾吾一句话也没问出来,相比而言,妹妹狄喜倒是很镇定,她拿出一个柔软的靠枕给我,并且顺手倒了一杯水,这才退到她自己的位置跟她姐姐一样默默地看着我。
马车再度停下的时候,我已经好了许多。毕竟这种没来由的骤痛我已经很习惯了,我对那对一脸担忧的姐妹花笑了笑,明知道虚弱而且难看,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