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秃子道:“没有出去,从昨天晚上起,这里一直都有人守着的。”
楚留香目光一转,忽然大声道:“李兄怎会到这里来了,就住在这里麽?”
他一面说着话,一面已走过去,用力拍着门,唤道:“开门。”
房子里立刻“悉悉索索”响起阵穿衣服的声音,过了很久,才听到一个人懒洋洋的道:“是谁?你找错门了吧?”
楚留香道:“是我,张老叁,李兄难道连老朋友的声音都听不出了麽?”
又过了半晌,那房门才“呀”的开了一线,一个面色苍白。头发凌乱的少年人探出半个身子来,上上下下瞧了楚留香一眼,皱眉道:“你是谁?我不认得你?”
楚留香笑道:“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
那少年面色变了变,身子立刻缩了回去,但他还没有将门关上,楚留香的腿已插入进去,轻轻推,门就被推开了。
那少年被推得後退了好几步,怒道:“你这人有毛病麽,想干什麽?”
楚留香微笑道:“我想干什麽,你难道还不明白?”
屋里还有个套间,门没有关好,楚留香一眼扫过,已发现床上躺着个人,用绵被蒙着头,却露出一只眼睛来偷偷的瞪,床下强着双红绣鞋,旁边的椅子上还换着几件粉红缎子的衣裙。
那少年面上更连一点血色都没有了,抢着想去把这扇门关上,但是楚留香身一闪,已挡住了他的去路,笑道:“既已找着了你们,再躲又有何用?”
那少年颤声道:“你……你可是曹家派来的?”
楚留香皱了皱眉,道:“曹家?”
那少年突然“唉”地跪了下去。哭丧着脸道:“小人该死,只求大爷你放我们一条生路…。”
床上那女子忽然跳了起来,长得果然狠年轻,很妖娆,却很泼辣。
身上只穿着件很薄的亵衣,几乎完全是透明的,连大腿都露了出来,但她却完全不瞥,冲到楚留香面前,两手叉着腰,大声道:“你的然是曹家派来的,那就更好了,你不妨回去告诉曹老头,就说我已跟定了小谢,再也不会回去受他那种活罪,我虽然带了他一匣首饰出来,但那也是他给我的,再说我一个黄花闺女跟了他好几年,拿他几文臭钱又有什麽不应该,你说…你说。有什麽不应该?”
她说话就像爆蚕豆似的,别人简直插不上嘴。
楚留香怔往了,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他现在已知道自己找错了人,这少年并不是叶盛兰,而是“小谢”,这少女更不是他想像中的那人。
看来她只不过是“曹家”的逃妻,看上了“小谢”,就卷了细软,和小谢双双私奔到这里来。
他们知道曹老头不肯就此罢休,自然躲着不敢见人。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随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但你们若真的想好好过日子,就该想法拢些正当事做,怎麽能整天关起门来睡觉。”
小谢的脸红了,顿首道,“是,是,是,小人一定听大爷的盼咐,从此好好做人。”
楚留香已走出了门,却还不肯放心,忽又回头来问道:“你们既是京城来的,可知道一个叫叶盛兰的麽?”
小谢道:“叶盛兰?大爷说的可是大栅栏,‘富员题’里那唱花旦的小叶?”
楚留香的心已跳了起来,却还是不动声色,道:“我说的就是他。”
小谢道:“我前几天还看到过他。”
楚留香敢紧问道:”在那里?”
小谢道:“他好像就住在前面那条‘青衣巷’,是第几家门小人却没注意,因为他好像有点鬼鬼祟祟的,连人都不敢见。”
他只顾说别人,却忘了自已,等他说完了话,再抬起头来,面前的人忽然不见了。
楚留香又是兴奋,又是好笑。
他猜的果然不错,叶盛兰果然就躲在这松江城,却未想到叶盛兰是个唱戏曲。
青衣巷是条很长的巷子,最少有一百多户人家,叶盛兰究竟住在谁家里?
小秃子拍着胸膛,说是用不着两个时辰,他就能他找出来。
这时天已快黑了。
楚留香找了家馆子,结结实实的大吃了一顿,就去找石绣云,告诉自己这是为了正事,而非为了私情。
他自己是否真心说的这句话呢?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石绣云的家,是一栋很小的屋子,显然最近才粉刷一新,连那两扇木板门也是新油漆的。
石绣云正在院子里赶鸡回笼。
她穿件粗布衣服,头发也没有拢好,赤着足穿着双木展,正是“圈上足如霜,不着鸦头袜”,虽然蓬头粗服,看来却别有一种风情。
楚留香在竹湾外悄悄的欣赏了半天,才轻轻道:“石姑娘,石绣云。”
石绣云一惊,抢着,瞧见了他,脸忽然飞红了起来,话也不说,扭头就走,飞也似的赶了回去。
跑回门口,才摆了摆手,好像是叫楚留香在外面等。
楚留香只有等。
等了半天,石绣云才出来,头已梳好了,衣服也换过了。又穿起了那双水红色的绣鞋。
楚留香笑了,轻声道:“你这双鞋子好精致。”
石绣云脸突然又飞红了起来。咬着嘴唇,跺着脚道:“你要来,为什麽也不先说—声。”
楚留香道:“本来想明天来的,可是今天晚上我又非来不可。”
石绣云垂着头,弄着衣角,道:“为什麽?”
楚留香道:“你二婶呢?”
石绣云偷偷看了他一眼,道:“她起得早,现在已睡了。”
楚留香道:“你能出来吗?”
石绣云道:“这麽晚了,叫我出去干什麽?”
她呼吸似乎已有些急捉,但声音已有些发颤,楚留香只觉心里一阵荡漾,忍不住自竹篱间摄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好烫。
石绣云急道:“快放手。被我二婶看到,小心她打断你的腿。”
楚留香笑嘻嘻道:“我不怕,反正已经来了。”
石绣云道:“你…!你…!你!你不是好人,我偏不出去,看你怎麽样?”
楚留香道:“你不出来,我就不走。”
石绣云眼睛瞧着他,轻轻叹了口气,道:“你真是我命里的魔星……。”
突听屋子里有人唤道:“绣云,有人来吗,你在跟谁说话。”
石绣云紧张道:“没有人,只不过是条野狗。”
她又瞪了楚留香一眼,自己也忍不住噗嗤一笑,在他手上重重拧了一把,恨恨道:“我一看到你,就知道要倒霉了。”
她一扭腰跑了出来,楚留香望着她飞扬的发丝,心里只觉甜丝丝的就仿佛又回到遥远的少年时,他和邻家的小女孩子偷偷约会晚上去湖畔捉鱼,鱼儿虽始终没有捉到却捉回了无限甜笑。
石绣云已走出了门。不肯过来。
楚留香忍不住饼去抱住了她,轻轻咬了她一口。
石绣云娇道:“你—。—你干什麽?”
楚留香笑道:“你刚则不是说我是条野狗麽?野狗本来就会咬人的。”
石绣云唆着嘴唇道:“你不但是条野狗,简直是条小疯狗。”
楚留香忽然“汪”的一声,张开了大嘴。
石绣云娇笑着转身逃了出去,楚留香就在後面追。
天上星光闪烁,天地问充满了温柔之意,田里的稻子已熟了,在晚风中起伏着,像海浪。谁说生命是杯苦酒?
石绣云已笑的没有力气了,跑着跑着,忽然倒在谷仓的草堆上,不停的喘息着,轻轻唤道:“救命呀有疯狗要咬人了。”
楚留香“汪”的一声,扑了过去,抱起了她,笑道:“你叫吧!没有人会来救你的,我要先咬掉你的鼻子,再咬掉你的耳朵,再咬破你的嘴…。”
石绣云哼一声,想去推他,怎奈全身都已发软,哪有半分力气,只有将头埋人他怀里,求饶道,“饶了我吧?下次我再也不敢…。”
她这句话没有说完,因为她的嘴唇已被支住。
在这刹那间,她全身都崩溃了,只觉一个人已在往下沉落,坚实的大地似己变成温柔的湖水。
她的人正在往湖心沉落……
星光仿佛正在向他们眨着眼,晚风却似在轻轻的笑,连田里的稻子都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再看了。
生命原来是如此美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留香忽然站了起来,柔声通“时候已不早了,我们走吧”
石绣云软软的缩在草堆上,吐气如丝,道:”还要到哪里去?”
楚留香道:“我要带你去看样东西,你看到之後,一定会很惊奇的。”
第八章 成人之美
石绣云伏在楚留香背上,就好像在腾云驾雾一样。一重重屋脊,一棵棵树木,迎面向约飞来,又自她脚底飞过去。
她第一次领略到这种新奇的刺激,觉得只要和楚留香在一起,随时随地都可能有新奇的事发生。
这时他们已到了个很大的庭园中,他们悄悄穿过许多小竹林,来到个小院,院中竹林萧索,屋里一灯如豆。
屋子里没有人,只存口棺材,烛台上烛烛泪已乾,仅剩下一灯莹莹,索漫黄格,更显得说不出的凄凉。
神案上有个神牌,上面写的名字是“施茵”。
石绣云颤声道:“这里难道是施家庄?”
楚留香道:“嗯。”
石绣云道:“你……你带我这里来干什麽?”
楚留香没有说话,都推开门,拉着她走了进去。
石绣云只觉得全身都在发冷,道,“你这人真奇怪,带我到达里来干什麽?”
楚留香笑了笑,他笑得很神秘,道:“让你来看看这位施姑娘。”
石绣云机伶伶打了个寒酸,嘎声道:“我不要看,我。…我们快走吧!”
楚留香非但不放她走,反面把她拉到棺材旁。
石绣云几乎忍不住要骇极大哭起来,但却已怕得连声音都发不出了,她再也想不出楚留香为何要这样对她。
楚留香竟已将棺材掀开。
他全神贯注在棺材里,竟未发觉窗外有个人正屏住了呼吸,在偷偷的盯住他,目中充满了怀恨之意。
楚留香忽然把手伸入了棺材,去摸死人的脸。
石绣云牙齿格格的打战,人已几乎倒了下去。
她这才发现楚留香真的疯了,疯得可怕。
楚留香似乎在死人脸上揭下了层皮,忽然回头道:“你来看看,认不认得她?”
石绣云拼命的摇头道:“不“…不…。”
楚留香柔声道:“你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我为什麽要你到这里来。”
石绣云只有去看一眼。
这一眼看过,她也好似忽然疯了似的,张开嘴大叫起来。
弊材里的死人竟是她姐姐。
楚留香不等她呼声发出,已掩住了她的嘴,轻轻扶着她的背,等她的惊慌平静下来才柔声道:“小声说话,莫要惊动别人,知道吗?”
石绣云点了点头,等楚留香的手放开,她目中已不禁流下泪来,
颤声泣道:“我姐姐的体怎会到这里来了?”
楚留香眼睛里发光,缓缓道:“只因为要有一个人的体来顶替施茵,你姐姐又恰巧病在垂危,所以他就选上了你姐姐。”
石绣云道:“这…人难道是和我二叔串通好了的?”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财帛动人心,这也怨不了你二叔。”
石绣云张大了嘴,连气都几乎停住了。她再也想不到世上竟有这种不可思议的事。
饼了半晌,她忍不住问道:“棺材里既然是我姐姐,那麽施茵到哪里去了?”
楚留香一字字道:“若是我猜的不错,你很快就可看到她了!”
等楚留香他们走出去!躲在窗外的人立刻也转身飞奔,星光照着她头上的白发,这人居然竟是梁妈。
难道她早己知道棺材的体并非她的茵儿?那麽她又为何还要故作悲伤?这和善的老妇人难道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