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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十二道身形相差无几的身影顿时消失在原地。
甜月朝他们消失的方向张望了几下,转过头看见吕朔风向她重重地眨了几下眼,她摆摆手道:“再等会儿。”
果然又过了一会二那十二个人又回来了,四下看了看,其中一人一挥手道:“这小兔崽子真不在了,走!”说罢,轻轻一蹬足,几人终于真正离去。
待甜月帮他解了毒,吕朔风一站起来便往吕横舟的尸体跑去。他跪倒在地上,轻抚着父亲刀削过般坚毅的脸庞,一道道皱纹如刀割般刻进心里。“爹……”
“你快走吧,否则到天亮就别想逃了。”过了许久,身后传来一个稚气未脱的女声。
“谁要你好心!这个仇我永远不会忘,你也不用再这里假慈悲,滚啊!”刚才一直面无表情的男孩在这一刻终于放声大哭,“爹——”
甜月双手一叉腰:“丫的为了帮你我浪费了多少药材浪费了多少精力,还差点被人干掉了!你这混蛋倒好,事后翻脸不认人了是吧?就你个乳臭未干的小破孩还心心念念着什么报仇,到时候仇没报成倒先给你家里人殉葬了吧!”
“你……”毕竟是人家救了自己,吕朔风只是狠狠瞪了她一眼,随后又转为悲伤和无奈,身形晃晃悠悠地向其中一间草屋走去,那里有生他养他的母亲。
甜月也踮着脚尖作贼似的跟了进去,床上躺着的是在熟睡中被刺中腹部的吕夫人,在银白的月光下,甜月隐约能看到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和吕朔风有几分相似,那是个眉目间淡淡如水的女子,只是就这样死去,除了不痛,是否还有不甘呢?
“我会让人好好安葬他们的。”不过那女子再美也终究是个死人,甜月还是不想离她太近,只是在距他们五步之遥处道。
“我宁愿让他们尸骨无存也不让他们被埋在这肮脏的地方!”吕朔风转过身,将火折子点燃,一把扔在草堆中,随即出了屋子。
甜月回过头望了一眼仿若睡着的吕夫人,轻点足尖,飘然离去。
卷一 朔风之下 花开几重 「梦回结」8
离吕副堂主遇刺身亡的事件已过了十来天,它也并未引起太大的风波。
术咬金只是让人查了一下凶手,再命人就地重修了这几间草屋,事后发现尸体中少了一人,他也未过深究,于是这件事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仿佛这一切都从没发生过一般,日子还是一样的过。
只是,甜月知道,一个忠义的好汉子,一个贤淑的好妻子,还有一群蝼蚁般无法掌控生命的人,都在那冲天的火光里化为了尘土。
这一切都是在她眼皮底下发生,她终于发现自己在命运面前是那样的无力。以前学什么什么都不过为了图个新鲜,图个有趣,但人命呢?她过去从未感到过自己身边的人突然消失不见的那种无奈和恐惧,在这个世界里也没有,原来这样几条生命是可以在一夜之间灰飞湮灭。
难道,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么?
她放走了吕朔风,术咬金一直没有来问。那天早上柳青柳红和奶娘醒了之后是不是把甜月给他们下迷药的事告诉了他,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一切都已过去了,不过是让他们睡了个安稳觉,那,就算说出来还有意义么?
事情过去了,甜月依然是甜月,每天练练武,毒毒人,布个机关,找点小茬,日子过得依然滋润。那件事仿佛一颗小石子投入水中,荡起一小波涟漪便再没了动静。
这天,甜月在习画课上打着瞌睡。啧啧,眼睛长就是好啊,瞌睡都没人发现。甜月在入睡前如是想着,却不知嘴角一丝晶莹细线已深深出卖了她。
“大小姐——”那叫一个凄厉啊。
甜月猛的一个激灵,眨巴着眼睛看向眼前已四十几岁看上去却最多只有三十岁的蓝姨。
蓝姨原本是一家生意红火的风流场所的老鸨,如今是战乱年代,一个城被屠都是正常的,更何况一个小小的飘香院。从秘道逃生后便不知怎地来到了玄木山脚下,被教中弟子抓来后施展她的逢迎技巧,再者她年轻时也是美貌无比,现在还是风韵犹存,术咬金也没让人杀她,如今便成了甜月学习琴棋书画的师傅。
其实蓝姨是挺好的一个人,就是她那腻死人不偿命的声音让她有些无法忍受。
“蓝姨,怎么了?”无辜地问道。
“如何画梅的课我们已上了三节了,蓝姨刚也作了一幅给你做示范,现在是不是该轮到大小姐您来画了呢?”
“啊?”甜月看着圆木桌上蓝姨画的那幅雪梅图,轻笔淡墨间穿插了几点绯红,一幅《雪梅图》胜在神似。这她怎么也学不来啊~~
“这是笔,我想这一定难不倒我们的大小姐吧?”蓝姨方帕掩嘴笑道。
甜月心一横,一把抓过上好狼毫笔,摆好一个十分潇洒的姿势准备开画。蓝姨见状笑了笑,走到窗前的书台边坐下,手中托起一盏茶,呷了一口。
刷刷几笔,一幅甜月版的《雪梅图》新鲜出炉,她傲声道:“蓝姨,我画完了!”
蓝姨惊讶地抬起头,疑惑间迈着小碎步来到桌前,但看到的图足以让她喷血。
只见一张质地上佳的画纸中间画了一个不是很圆的圈,旁边画了四瓣应该是被叫作“花瓣”的东西,圈里还用深墨点了几笔——这是前世的甜月小学时的作画水平。
气得玉脸涨红的蓝姨抬起头,屋里哪里还有甜月的影子?她愤愤地拽起毛笔指着门口怒道:“臭丫头,你给我回来——”
回声荡漾在整座玄木山间。
教中弟子面上都没什么变化,有一个新弟子刚想去察探,却被其他几人拦了下来。同样一件事发生了无数次,他们也懒得管了,只能在心中叹道:“哎,又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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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甜月出现在术咬金的房中。
“你想下山?”术咬金瞥了瞥这个比旁边的桌子还矮上那么一截的小屁孩,轻轻一笑:“不行。”
甜月干脆一下跳到桌子上坐下,两条腿荡呀荡,郁闷道:“为什么不行?”
“你太弱了,出去了要被人打的。”
汗,有你这么直白的么?甜月更郁闷了:“我可以带柳青柳红一起去啊,他们很厉害你也知道的吧?”
“到时要出了事可千万别报上我的名号。”——死丫头,不许给我惹麻烦!
听到这句话甜月终于知道术咬金的真正态度了,嘻嘻一笑道:“我才不报你名号呢,你那名字土到掉渣,喊出来我都嫌丢人呢!”
果然一向什么事都抱无所谓态度的术咬金在听到这句话后青筋弹了弹,咬牙道:“去之前跟你娘打声招呼,别一声不吭的就溜了。”似乎术家从祖上几代开始就没什么起名天赋,玄木教里的人几乎都知道,姓术的名字都是怪怪的。
“知道喽!”甜月轻轻跳下方桌,向苏菲的住处“飞”去。
“娘——娘啊——娘?”一进到苏菲的小院甜月便扯开嗓子喊,里屋走出来一个女仆,恭声道:“大小姐,夫人现在不在里面。”
“哦,那弟弟在吧?我进去看看他。”不等女仆反应过来,她便飞身进了里屋。
女仆的眼角跳了跳——“看看”他?是“欺负欺负”他吧!
“哎哟,可爱的弟弟,几天不见你胖了许多呀,这样可不好,姐姐来帮你减减肥!HOHO~”一进门,甜月便看见熟睡中的术淡阳他那肥嘟嘟的身体躺在小床上。
而此时术淡阳的梦境:
在一个黑暗无边的山洞里,已经长大了的英俊的自己走在幽深的隧道当中,偶尔几只蝙蝠当头掠过,两旁的石壁刻着凶神恶煞的神态各异的神魔鬼怪。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丝暗弱的光线,他心中一喜,连忙迈开大步向那里跑去。
这是一个四周都散发着昏黄光线的洞穴,可他却看不出那些光线的源头到底在哪里,里面站着一个人,看身材似乎是个健壮的男人,他有些害怕,挪了一小步上前。
那人却突然开口了:“哎哟,可爱的弟弟,几天不见你胖了许多呀,这样可不好,姐姐来帮你减减肥!HOHO~”
术淡阳面部表情一僵,这声音、这语气……
然后,那人转过身来,魁梧的身躯,但那人的脸却是——甜月姐姐?一个高壮的身体上长了颗娃娃脑袋?还带着阴笑?
卷一 朔风之下 花开几重 「梦回结」9
甜月看着醒来后的欲哭无泪的术淡阳,在饱尝甜月的骚扰下的他总算没有普通小孩那么迟钝,已经成为本能反射地挪动着小小的身躯向后退呀退,但遗憾的是,小床的确不负它的“小”名,没挪几下就到边儿了。
甜月从旁边的茶几上拿了一串葡萄,一脸阴笑地放在术淡阳面前晃呀晃。逐渐受不了诱惑的术淡阳咽了口口水,向甜月爬去。
甜月绕着小床沿跑,淡阳绕着小床边转,大概转了十几圈的时候,一直吃不到葡萄的淡阳终于停下来,小嘴一瘪,眼泪刹时充满眼眶。在甜月很恶意地朝他做了个鬼脸后,他终于“哇”的一下放声哭了出来。
这一哭便把不知道去哪儿了的苏菲给引了出来。
“阳阳!”苏菲冲了进来,一把抱起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甜月后开始耍无赖的术淡阳,道,“甜月,怎么又把弟弟弄哭了?”
“人家陪弟弟玩嘛,哪知道他抗打击的能力这么低,这样以后出去混了我怎么好意思说这是我弟弟啊~~”甜月开始还有点神色委屈的样子,到后来干脆做出十分惋惜的样子摇了摇头道。
“玩?每次你一来总会把你弟弟弄哭,甜月,不是我说你,你这个做姐姐的可不要欺负他年纪小!”
“好啦好啦,以后不玩了就是。对了,娘,我要下山去历练了。”
“下山?你爹同意了?”
“是啊,爹爹同意的,他还让我来跟您说一声呢。”
“那,要去多久?”
“少则一年,多则两年吧。我总不能去玩个把月就回来吧,那可太没意思了。”
“哦。”苏菲开始专心安抚心灵“受伤”的术淡阳。
甜月的额角跳了跳。“娘,人家要下山了哎。”
“恩?”苏菲抬起头来看她。
“可能要很久都不能回来了哎。”
“然后呢?”
“而且会很辛苦,而且可能很危险哎。”
“然后呢?”
“而且女儿也会很想念您的哎。”
“所以呢?”
“娘~~”甜月十分娇滴滴地喊了一声,“您都不给一个‘小小’的礼物给月儿做纪念吗?这样人家可以睹物思人,还可以用来防身啊!”
这不是明着索取么?
苏菲皱了皱眉头,这时她的贴身侍女环莲站在门口意思意思地敲了两下门(苏菲冲进来后门一直没关),她进来道:“夫人,或许这个可以送给大小姐。”
甜月看了看环莲,又看看她手上那支金色的莲苞状簪子,再看了看苏菲。环莲将金簪交给苏菲道:“大小姐,这是夫人去年寿辰的时候别人送上的贺礼。它不仅仅只是枚外表精美玲珑的金簪,而且是件可杀人的暗器呢。”
“喜欢吗?就当为娘送你的一件小礼物吧。”
甜月应了声,接过簪子面色古怪地看了苏菲和环莲一眼,过了一会就告辞离开了。
回到屋子,甜月不停把玩着这支精致到奢华的金簪,在旋转簪条后莲苞就会盛开成一朵金莲,从中吐出一根极细的含毒金针射入敌人体内,只是,这支金簪暗器却有些古怪。
甜月随便拨弄了两下,便把这支看上去做工复杂的簪子给拆开了——她的造拆机关之术可不是白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