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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白皓月没伤过,没痛过,他不知道什么才是最最灼人的毒,只能独自喝下,毁灭了自己,再笑对天下苍穹。
可为什么,当她不由自主伸手触碰上画中那个人,泪水会不自觉淌下?让人整颗心沉浮不起,找不到方向,除了他唇瓣上的笑,什么都没剩下,全是荒芜。
是的!天下第一不过是一个笑话!
可是,为何她还要渴望呢?她也知道一切都不过是她单方面痴迷不悟,她也知道时间不可倒流,失去的,不会再回来。
然而,她不过不想再后悔罢了……
素仙衣站在房门口,正要进屋,发现天上盘旋的白鸟。他微微一笑,手放唇间,没有声音发出,白雕却分毫不差扑下,停在他肩上。
他取下雕脚上的油纸,展开看过,心里了然,扬扬手:“帮我谢过你主人!”
白雕似有灵性,听罢真的展翅上空,盘旋过离开。
素仙衣才抬脚入了屋,后脚一人就跟了进来。素仙衣也不惊,头都不回地道:“记得关上门。”仿佛来人是意料之中。
当门合上了,素仙衣才问:“你不是视线不离小猪猪吗?怎么有空闲来我这里?”
清岚淡淡道:“她们姑娘家换衣服,我还视线不离吗?”
素仙衣转过身,手中油纸扔在桌上,反正想藏也躲不过清岚的眼睛,干脆懒得藏了:“害羞?对哦,差点儿忘记了你在地牢呆了十二年,该不会还没碰过姑娘吧?”
清岚已习惯了素仙衣的刻薄,也不介意:“你已经知道了?”
“是啊!”素仙衣柳眉微翘,笑道:“你认为我有可能真让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跟着我的小猪猪吗,越天城原继承人?”
清岚面不改色:“从第一天见到我,你就已经查过了。”
“你确实天资过人,自小就武艺超群,是人人敬爱的未来掌门。但你母亲只是一名小妾,弟弟却是正妻的儿子。正妻为摆倒你这个拌脚石,诬蔑你们母子使巫术、练邪功。母亲惨死后,你被关在地牢最深处,一关就是十二年,若非你确实内力深厚非同一般,早也含怨而死了吧。”
清岚没答话,走到窗边,窗外是一片晴空。当年的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他也以为自己已被恨意与疯狂腐蚀了一切,原来,都是假的。
一切不过是自己蒙骗自己而已。
每个人穷极一生,也不过想得到一份安逸幸福的生活。无论是武林高手还是平凡普通人,无论是扬名万里还是遗臭万年。
可幸福在每个人心中,代表的意义也大不相同。
他曾以为,神功盖世,威震武林,让越天城成为武林第一,就是幸福。
可原来,幸福只是主观性的词,幸福,只是一种个人感受。
既是个人感受,又何必一定要牵扯上其他人呢?
什么别人幸福就是自己最大的幸福,这才是最大的鬼扯!
他是被欺骗了二十七年,被耍得团团转,傻傻浪费了二十多年的光阴,走在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中!
正是他欺骗了他自己啊!
那个自尊心重,那个自认武功极高,那个自认是越天城最强的自己,自负到愚蠢,天真又肤浅,将自己困在一个井底,还满心欢喜说,天空都在自己头顶上!
谁决定的!
命运这种东西,究竟是谁决定的?
结果,结果,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过来,是他自己一脚跌入深井,还要责怪别人将他推下深渊。
井口,就那么大,井,就那么深。
只要他想,随时可以离开。
但仇恨腐化了心灵,竟连自己眼前的景色都看不到——他有什么资格责怪别人?他应该先一锤狠狠敲醒自己!
——清岚,你可以选择你自己想过的生活。
他抬起头,天空映着她的笑,竟是明亮得刺眼。他不禁抬手略为遮挡。
他怕光,不仅仅是因为十年来黑暗中的生活。
他本来就是一道影,黑暗,无主,分不清存在的目的的方向。他怕光,光会让他消失。
可原来,他忘记了,影本来就是要依赖着光而存在的。
没有光,又哪能区分出影的位置?
——皇天在上,我秦少艾发誓,绝对不会欺骗、背叛这个人的,否则就任他处置,要杀要打怎么都可以!
是她,是她先给出这个绝不违背的誓言。
他只是想守护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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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要赶一篇塔罗牌的短篇,大概两三万字,年底机场也比较多事,可能未必能准时写这边,请大家见谅~~亲
26。酒会
华羽一身疲累,撑着身体,好不容易才步入主屋后厅,摔在椅子上,先倒杯茶水润喉。
他终于认清了一件事,就是这白家兄弟都是疯的,他还从没见过如此的待客之道!
白敬月!若被他遇到了,他一定要狠狠教训这家伙一顿!
“华羽?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华羽才注意到,后厅还有一人。他抬起头,惊恐地说不出话来。
是谁?这名可爱娇羞的少女……
“少……艾……?”
“讨厌!华羽你这呆子!”少艾一辈子都没穿过这样华丽鲜艳的衣服,还扎着两股如此可爱的发辫,乌丝如云飘于肩后,只怕是映得她那张又黑又普通的小脸更难看了。“你不要这样看着人家啦!”她羞得直想找个地洞马上钻进去,偏偏盖不过茹月的固执,硬是被换上这一身粉嫩嫩的清蓝装扮。
华羽自小便与少艾一同长大,也没见过她如此女儿家的打扮。当下忘记了自己的疲惫,围着她欣赏了半天,左看看右看看,俏丽地让华羽想马上搂住她,却又怕惊了如此可爱的她。
“你不要再看了!讨厌的华羽!”少艾惊呼,连从小一起长大的华羽都把她当猴子来看,万一真被师傅见了,岂不是要被师傅笑死了!
她想把衣服扯开,可茹月大概早料到了,腰带捆得那么结实,她就是想换也换不了。
少艾忙转移华羽的注意力:“对了,华羽,你怎么会一身汗水疲累的?今天一直没见到你,难道你刚去了练武?”可有人练武会练得一头一脸脏灰吗?难道是跑到沙泥坑里去练了?
华羽一听就来气:“别提了,都是那个白敬月!”
“敬月大哥?”
“就是他!他们两兄弟果然都是神经病的!昨天晚上我去休息的时候天太黑还没看仔细,今天一早起来想出门了,才发现他给我安排的破房间居然是个五廊八卦阵!我费了一整天时间才终于破阵出来,我非杀了那个白敬月不可!”
少艾只觉头上一阵昏,想起茹月对她三哥的形容,心里寒起来。
“那个……华羽你是否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敬月大哥?”
少艾心思单纯,自然不明白。华羽心知肚明他们打得就是眼前这天真小丫头的主意,偏又不能在她面前说破。于是摇摇头:“少艾,为了你好,还是换个师傅吧!”
“啊?”
少艾尚未明白,忽然门后多了一个人影,打断两人对话:“谁敢教唆她换师傅?”
那话音本是熟悉地,可当门打开了,他们反而陌生了。那是一位年轻公子,身着白锻长袍,腰系一白玉,五官精雕细刻地完美无缺,高贵似天上的仙人落凡。他面色刚正,唇边带着浅笑,便就是一名如此伟岸俊美的年轻人。
华羽刹时没看出来,但凭那张与白敬月有六分相似的面孔,自然认定是这白家人。
莫非是白家一直未露面的长子?
少艾本也有几分疑惑,可是她看着看着,忽然面前男子的面孔映上了那画中人。她张开丹唇,轻轻地唤:“师傅……?”
男子笑得温和,走上前,轻抚过少艾如花小脸,那么温柔,那么近,他身上的男子气息忽地向她侵袭过来。她是如此娇小,他也是差点儿忍不住,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不再让她离开半刻。
突然他笑了,吐吐舌头,调皮如往昔:“不愧是我家小猪猪,没白喂你吃饭!”
素仙衣笑得温文尔雅,少艾反倒腼腆起来,低下头。
她的脸红红地,就像春天的桃花,淡白之上盛着灿然。
素仙衣看得醉了,竟不自觉得伸出手,想捧住那朵最艳丽的花朵。可手旋在半空,他又仿佛被定住般,无法再动半分,脑海中全是八年前那同样灿烂的一声呼唤:
——师傅!
彷徨间他忆起,她也是这般,犹胜桃花的双颊,映着羞怯。她可能只是想微笑,却反而敌不过别人的一个笑容,于是两人都沉沦不起,一路下陷。
悬在半空的手,明明只距她一个指尖的距离,却被一道透明墙阻隔难近,又似千斤重,他触碰不到她,又无法收起手,只是颤抖不已,竟到了无助的地步。
他微皱眉,双目闭上,脑海全是霜儿肆虐的笑容,顷刻间战得他片甲不留。
深吸口气,咽喉中全是让人想呕吐的苦味,他也几近艰难,才收回那只手。
“怎么了?小猪猪,看到为师太帅,被迷住了?”
他自己也意外,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少艾只是看着,唇明明张开了,道不出一个字。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能说什么。
华羽吓得差点儿没摔在地上,这名如此伟岸正气的男子真是那个不男不女的素仙衣?他再看看他的少艾,她的眼中似乎除了她师傅,什么都看不进去了。
华羽心里暗叫不好,他最好现在马上就写信向少艾的爹提亲,否则再过些时候,少艾的七魂六魄恐怕都要被这俊美无双的男人拐走了!
正想冲出外面,却碰上迎面闯过来的茹月,两人一头就栽到一块儿。茹月揉揉自己的头,看清是何人,骂到:“原来是你这呆子,怎么,已经破了五廊八卦阵?”
也懒管得这废人了,茹月冲进后厅:“少艾,我找不到二哥……啊!二哥?”
她欣喜地大叫,扑上去狠狠搂住素仙衣:“二哥!你好帅哦!不愧是我千挑万选出来最适合二哥的衣服,果然只有二哥才能穿得这么好看!”
茹月本就是个直率性子,这下搂住了素仙衣就赖死不走了,缠住不放。素仙衣也不推却,就由得这任性妹子了,看到她如此开心,心里也有几丝宽慰,但嘴中仍是不饶人:“茹月,你就这么光明正大抱着你二哥,也不怕被其他姑娘看见了乱棍打死。”
“不怕不怕!”茹月眼中溢满了“红心”:“二哥果然是最帅的!喜欢死二哥了!”活像见了偶像的戏迷。
清岚没理会混乱的众人,早已晃回到少艾身后。他告诉自己要沉着,别被少艾这一身净兰秀装迷了心志,却总是忍不住将目光停在她身上,好像这世界除了她,什么都没有。
白敬月见人都来齐了,吩咐下人备上酒菜,笑着道:“二哥,昨日过来得急,也没备什么酒菜招待各位。今天敬月做主,大家好好吃一餐,可以尽情地玩。”
华羽想起今日被困之事,怒起拉住白敬月:“白公子,你是不是应该先解释一下,为什么分配给我的客房有个五廊八卦阵?你知道我费了多少时间才走得出来吗?”咬着白敬月的双眼已然烧起红光。
白敬月笑得那般无邪:“杜公子言重了,那八卦阵是为了保护你们的安全而设的,天公子的客房也有一个啊。我本相信杜公子既为秦姑娘与二哥的朋友,应该不把这些小东西看在眼里,只为困住些小毛贼罢了,难道杜公子出来还需费功夫?相信一定您言词上谦虚了。”
一席话说得华羽骂也不是气也不是,抬头看看旁边的清岚,他面色虽无大变化,但既然不否认,必是确实如此。华羽的功夫如何比得上清岚,他咬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