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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你和她们先走吧。”孙水侯检查完了女工们加工的部件,关心地走到红叶的机床前,“一会儿,公共汽车就要停运了。”
红叶看了看孙水侯,有些过意不去了,“孙师傅,老是麻烦你。”
“没事儿,我骑自行车,回家方便。”
红叶听了孙水侯的话,立刻转过身,冲几位欲走的女工喊道:“喂,你们在守卫室等我一会儿。”
“好,你快点儿。”女工们收拾停当,结伴走了出去。
红叶离开车床,到自来水笼头那儿接了一盆水,又拿起旁边的暖瓶兑了点儿热的,动作俐落地端到了机床边。
“孙师傅,今天这床子漏油太多了。我得好好洗一洗。”红叶说着,毫无防备地脱下外衣,露出了那件贴身的缀满红花的白衬衫。
“你洗吧,我把活儿干完。”孙水侯眼睛盯着车床,集中精力加工起了红叶剩余的部件。
红叶挽起袖子,解开了衬衫上方的扣子,将领子往脖颈深处掖了掖,哗哗地撩着水清洗起来。
孙水侯加快了车床速度,迅速地将红叶剩余的活儿干完了。
他关闭了机床电源,正要回到自己的机器上去,清脆的撩水声传到他的耳朵里。
无意中,他抬头一看,楞住了。
聚焦了的灯光下,红叶的一双手正往身体深处擦洗着白白的脖颈。在她一松一紧搓洗的动作里,前胸那丰满光滑的皮肤一截一截地向外暴露着…… 孙水侯的眼睛顺势往下一溜,一对鼓鼓的乳房裹了红色的罩,隐隐地在他眼前跳动起来。
“呵!”孙水侯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这时,他的耳朵里不知怎么,突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和我竞争?哧,孙水侯啊,你也不称称自己半斤八两……”
那是李金铸的声音,是李金铸在深夜里向他挑战情场的宣言。
想到这儿,孙水侯的心里先是感觉了一阵微微的绝望;接着,那绝望随之又激发了他的另一种很不理智的智慧:占有!
只有先行占有,才能永恒得到…… 冲动性的仓促决策,淹没了他对事情后果的思索……那一对紧绷绷的红色乳罩,如诱惑的火焰一般,唤起了他青春期里久久压抑的雄性。霎时,他觉得心中的那根欲望之弦紧紧绷起,接着又咔嚓一下裂断了。情场不能失败的自尊加上肉体迅速地勃起,使他犹如一台疯转的机器吼叫起来……
他迅速脱下上衣,关掉电灯,冲着毫无防备的姑娘扑了过去。
“孙师傅,你干什么呀?”面对突如其来的侵犯,红叶惊叫起来。
黑暗中,脸盆儿“咔嚓”一声打翻在地,咣啷啷地发出了触地的余响。
“红叶,我不能失去你呀!”孙水侯剧烈地喘息着,语无伦次地表白着……一双手却硬硬的、贪婪地伸进了姑娘的裤腰带里……
“孙师傅,不行。”红叶激烈地反抗着,“现在不行,不行……”
“红叶,我爱你……”
“不行不行……孙师傅,你把手拿出来……拿出来……不然,我喊人了。”
“红叶!”黑暗里,一声大喊震耳欲聋;接着,车间里的灯大亮了。
李金铸和几个女工站在了门口。
上背裸露的红叶惊恐地看了看门口的李金铸,赶紧用衣服掩住了脸,委屈地大哭起来。
“臭流氓!”几个女工看到这儿,气愤地跑上来按住孙水侯,一边骂着一边痛打起来。
世界上的事情,大概都有自己的运行程序吧!
男欢女爱,想必也是如此:双方的好感、情感的交流、语言的亲热、身体的接触……一步一步慢慢来嘛!孙水侯违反了爱之常规,急躁地进入实质性阶段,当然要受到严厉惩罚了。
不过,这程序之理,大概也只适合于常规年代。当社会秩序发生了嬗变时,逾越常规的人往往会拣到大便宜。
孙水侯因为“调戏女工”被工厂开除,背了一口破麻袋串街走巷拣起了“破烂儿”。这时,他发现拣废品的收入大大超过了一个优秀车工的工资。后来,他用拣破烂儿的钱买了两台旧车床加工重化配件,发现赚钱竟是如此容易。接下来,他开起了配件公司,廉价的优势使他的货物供不应求。有一天,他发现重化机械厂的工人们竟偷偷送来了一堆崭新的机器零件,却以“废品”价格向他“供货”。他立刻彻悟:神奇的原始积累开始了!社会的财富,开始合法地向他们这种人身上大批地涌来了!
自此,手里的钱,如雪团一般越滚越厚,厚得连他自己也晕头了。
可怜的倒是李金铸这些人,这些忠厚善良、执著地走着人生常规路线的人们,在社会新的运行规则面前,却要一步、一步,走向了下岗的厄运。
正想着,叮咚!门铃儿一响。
儿子英杰拧开了门锁,迈进了屋子。
看到妈妈正劳累着,他心疼地喊了一声:“妈!”
“哟,你回来了。”红叶不再想这想那了。她纳闷儿地问儿子:“昨天晚上你去哪儿了?一家人等你回来吃团圆饭,等了半夜。”
“我在宾馆里有点儿事。”英杰显然是撒了个谎;说完,他从妈妈手里夺过抹布,“来,我帮你擦。”
“算了算了。”红叶推开儿子的手,“你吃早饭了吗?锅里还给你热着饭呢。”
“我吃自助餐了。”一看妈妈这样牵挂自己,自己还要说谎,英杰心里觉得不是个滋味儿了,“妈,看你累得这个样子。干脆,咱家雇个保姆算了。”
“什么,雇保姆?”红叶听了儿子的话,苦笑了一声,“我还想给人家当保姆呢!你老爸至今连个工作都没有。我们雇得起保姆吗?”
“那……我拿钱。”英杰慷慨地说道,“这都什么年月了,还干这种累活儿?”
“哟,我儿子今天怎么了?这么会说话……哄得妈心里暖呼呼的。”红叶轻轻地用抹布蹭着地板,像是觉得不对头,“儿子,给妈说实话。是不是有了什么事儿,求妈给你办?”
第232章 … ~摊牌(2)~
“呵呵……没有什么事儿。”英杰言不由衷地回答了一句,接着便柔声细语地央求道,“妈,我想用一下咱家的户口本。”
“用户口本?”红叶看了看儿子的表情,放下了手里的抹布,“你用户口本干什么?”
“我……”英杰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吞吞吐吐说了实话,“妈,我和丽丽,要去登记……”
“你们要登记?”红叶一怔,接着便假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这可是个大喜事儿。英杰,这事儿……咱们家得准备准备啊。”
“准备啥呀?人家孙叔叔把小洋楼都给我们买好了。你们还……”毫无城府的英杰说到这儿,显示了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什么,他给你买了小洋楼?”红叶听到这儿,大吃了一惊,接着便气得大喊起来,“这个孙水侯,他要干什么?为了拐走我儿子,他可真舍得投入啊!”
“妈,看你说的……什么拐啊拐的。谁家有钱谁就花呗!”
“不行!”红叶立刻觉出了事情的严重性,不由地严肃了一张脸,“英杰,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和丽丽睡……哦,身子到了一起……他们家就逼着你去登记?”
“哪儿的事儿呀?”英杰辩解说,“这是我和丽丽商量之后才定下来的。她们家还不知道呢。”
“我不信。”红叶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影。
“妈,我什么都告诉你了。你怎么就是不信呢?我以为我是傻子啊。”
“你不是傻子。可是,这方面的事儿,你也不精明。”
“妈,那天奶奶不是说了吗?不让你和老爸干涉……”英杰说到这儿,撅着嘴低下了头。
“英杰啊……”红叶看了看儿子,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不是干涉你和丽丽的婚事儿。可是,我们辛辛苦苦把你拉扯这么大。现在,你要结婚了…… 总得让我们当父母的摆几桌酒席、买点儿礼物,对未来的儿媳妇尽尽礼节吧?”
“咱家这么困难,干嘛弄那些麻烦事儿?”
“别看咱家穷,咱有个穷志气!”红叶大声地给儿子讲着这方面的道理,“按理说,他们家是嫁女儿;我们家是娶儿媳妇。丽丽应该到咱们家里来住,你怎么能住到人家的房子里去呢?”
“丽丽喜欢小洋楼嘛。”
“丽丽要是有这个要求,让她给我说。”红叶拗着气,壮了胆子喊了起来,“我和你爸爸砸锅卖铁,也把小洋楼给她买回来;行不行?”
“妈,你看你看……我们就是先登个记。”英杰无力地辩解着说,“这结婚的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儿哪,你着什么急呀?”
“孩子啊,这登记,不就等于结婚嘛?”红叶看着不懂事儿的儿子,脸上透出了无限的忧伤,“你们今天这么潦潦草草地去登记,让咱们老李家的脸往哪儿搁啊。”
“妈,你要是不同意……我们就不登了。”英杰伤心地摇了摇头,拿起了衣服,做出了要走的样子。
“英杰,不是妈不同意……”看着儿子那副任性的样子,红叶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妈,我走了。”英杰并不理会妈妈的心情,低下头走了出去。
“英杰、英杰……”红叶喊着儿子,追到了门口。
英杰没有回头。他的一双脚沉重地踏在楼梯的台阶上,一身背影渐渐消失在了楼口。
儿大不由娘!听到儿子远去的脚步声,红叶伤心地痛哭起来。
墙上挂钟的指针,走到了正午12点的位置。
尽管孙水侯下达了“吃”的命令,但是,出于礼貌,人们还是没动筷子,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餐厅里静悄悄的,桌上的酒菜,早已慢慢凉去了。
可是,等到这个时辰,不但老李家不见人影儿,两个孩子也没有回来。
孙水侯夫人开始着急了,嘴里不住地嘟囔起来:“这两个孩子,怎么也不回来呢?登个记这么难?”
唉!孙水侯叹息了一声。
看来,在这件事上,大大咧咧的他又一次低估了李家的精明。
神色忧虑的林工一下子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他看了看孙水侯,说:“这个老李家呀,一定是给英杰出了难题。”
“不会吧,有老太太做主,他两口子还想阻拦?”孙水侯一边说着,一边摇起了头,“可能是登记的证件差了什么吧……”
“爸、妈……”几个人正说着,丽丽撅了嘴,一脸不高兴地跑进了餐厅。
“丽丽,怎么样?登完了?”夫人看到女儿跑回来,连忙问道。
“没登……”丽丽说完,委屈地趴在母亲怀里哭了。
“丽丽,怎么回事儿?”孙水侯关心地问女儿,“是不是缺了什么证件啊?”
丽丽抬起头来,朝孙水侯点了点,“他们家,不给英杰拿户口本。”
“你看你看……”林工失望地摇晃起了脑袋,“真是怕啥来啥。这……这就是变相地不同意孩子们登记啊。”
“这个李金铸,想干什么呢?”孙水侯眯起眼睛,百思不得其解,“这种事儿,是他们能拦得住的吗?”
“孙厂长,你别着急。”林工低下头去,一边踱着方步、一边冥思苦想……慢慢地,似乎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他止住脚步,轻轻地拍了拍丽丽的肩膀,告诉她:“丽丽,你通知英杰,今天晚上,我这个当叔叔的请他吃饭。”
“你要干什么?”孙水侯看了看林工那副颇具心计、像是要实施一项重大行动的样子,有些不大不放心了。
“孙厂长,”林工斩钉截铁地冲他挥了挥手,用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事到如今,咱们应该和他摊牌了!”
蓟原新城区“北方重化”的